第418章 開不了口

  「方老師,您說的『唯美純愛小說』,到底是什麼呢?」

  從東福寺回來的一路上,鈴木洋子三番兩次地追問這個問題。

  「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方言始終露出神秘的笑容,隨後回到房間,緊鑼密鼓地寫著小說的大綱。

  鈴木美妃看在眼裡,不免好奇,「洋子,你們今天玩得怎麼樣?」

  「好極了!」

  鈴木洋子感嘆道:「雪後的紅葉,真的是別有一番風味,就像方老師說的那樣,『紅裝素裹,份外妖嬈』。」接著津津樂道地講述,「歐卡桑,有機會的話,您真的也該去看一看。」

  鈴木美妃瞥了眼樓梯口,「就只有風景美嗎,還有沒有其它……」

  「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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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木洋子提到了山下政信和橋本結衣。

  「現在的社會風氣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三個錢包」的說法,鈴木美妃作為昭和時期老一輩的保守女性,深受震撼。

  鈴木洋子嘆了口氣,「我也想不明白,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你們這一代年輕人,真不知道在搞什麼?男的迷戀飛車黨、暴走族,女的高喊女權主義……」

  鈴木美妃萬般無奈,「洋子,你該不會也想學結衣那樣吧?」

  「怎麼可能呢!」

  鈴木洋子連連搖頭,「歐卡桑,我可是有斐閣駐華夏辦事處的組長,又不在日本工作,哪有機會能接觸到那些『舔犬』,華夏的男人可不像我們日本的男兒這麼沒出息!」

  「舔犬?這是什麼品種的狗?」

  鈴木美妃對這個聞所未聞的名詞,疑惑不解。

  「這個是方老師創造的新詞彙,專門用來形容這些『跑腿男』、『付帳君』、『上貢男』,我覺得形容得挺貼切的。」鈴木洋子認真地解釋「舔狗」的含義。

  「方言君不愧是文豪,造詞都造得這麼信手捏來,『舔犬』,噗嗤,真的是太生動形象了。」

  鈴木美妃即便捂住嘴,笑聲依舊從手指的縫隙間透過,根本就沒停過。

  鈴木洋子道:「而且方老師還從中汲取到靈感。」

  「怪不得方言君一回來,連口水都不喝地跑上了樓。」

  母女二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通往二樓的樓梯,樓上靜悄悄的,一片安靜。

  此時此刻,檯燈照在方言的臉上,手上的筆一刻不停地在紙上寫寫畫畫,「唰唰」響動。


  上面所寫的自然不是周杰侖的《不能說的秘密》,而是日本唯美純愛電影的鼻祖之一——

  《情書》。

  故事的內容大抵就是某個飄雪的冬日,渡邊博子在前未婚夫藤井樹的三周年祭日上,又一次思念已逝的愛人,在翻找舊物時,巧合地找到了一本同學錄,發現「藤井樹」在小樽市讀書時的地址。

  於是乎,寄託情思一般地照著地址,寄發了一封本以為是發往天國的情書。

  但萬萬沒想到,幾天之後竟然收到了回信,而且署名的同樣是「藤井樹」。

  出於好奇之下,渡邊博子和暗戀她的秋葉茂扮演偵探,順藤摸瓜地調查,結果驚人地發現,寫信的居然是一位與未婚夫同名同姓的女藤井樹,更巧合的是,女藤井樹和未婚夫曾經是同班同學。

  而女藤井樹的長相,和渡邊博子的幾乎一模一樣,隱藏在背後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其實也就是,男藤井樹喜歡跟自己同名同名同班的女藤井樹,但這段暗戀的感情最終沒有坦白,伴隨著轉校而無疾而終,後來男藤井樹,因為渡邊博子長得酷似女藤井樹,開始了一段新的愛戀。

  以上帝視角的眼光來看,男藤井樹有些渣,似乎把渡邊博子當成「女藤井樹」的代替品。

  不過總體而言,整個故事就是個「開不了口」的青春暗戀。

  當然,《情書》這部電影有著不少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的影子。

  首先就是主題,都是在講「青春和痛苦」、「愛情和生死」、「含蓄和物哀」。

  其次是故事,《挪威的森林》是主角「渡邊」在情緒不穩定、患有精神疾病的直子和開朗活潑的小林綠子之間,猶豫不決,苦悶彷徨,而《情書》則是男女藤井樹和渡邊博子之間的愛情。

  但是,在立意和基調上,截然不同。

  《挪威的森林》是消極灰色的,《情書》倒更樂觀向上一些,有種靈魂的安詳和愛情的超脫。

  《情書》沒有依循《挪威的森林》的劇情,不過參考了人物的關係和命運。

  《挪威的森林》里,渡邊、木月和直子是死黨三人組,到了《情書》這邊,就是渡邊博子、藤井樹和秋葉茂,木月和男藤井樹都是剛上來就死去,然而剩下的兩人都是沉湎於哀傷的心碎之人。

  方言在紙上,寫下「男藤井樹」、「渡邊博子」、「小林綠子」等人的名字。

  兩兩之間,都寫明彼此之間的關聯,畢竟《情書》沒有完全照搬《挪威的森林》里的人物關係。

  而是打散重組,像男藤井樹是木月,秋葉是綠子,女藤井樹是玲子……


  渡邊博子,乾脆就是直子和渡邊升的結合體,所以女主角的名字才姓「渡邊」,也算是種致敬。

  「咯嘣,咯嘣。」

  方言停筆,一邊摁著手指關節,一邊盯著已經寫得大差不差的故事大綱和人物關係。

  《情書》一出,且不說世界範圍內,至少以後會成為日本文學界青春純愛文學的鼻祖之一。

  畢竟,唯美、純愛、物哀、幽玄,簡直不要太符合日本讀者的口味!

  自己還準備結合川端康成的物哀美學,把白雪、櫻花、楓葉這些意象元素融入其中。

  甚至包括三行情書,就像《山楂樹之戀》末尾的遺書里,引用了《從前慢》。

  方言細細琢磨著,該怎麼好好打磨渡邊博子送給女藤井樹,以及男藤井樹送給女藤井樹的情書。

  比如,「教室的窗外下起了雨,你沒看我,我沒看雨」。

  又比如,「風很溫柔,花很浪漫,你很特別,我也很喜歡」。

  想著,想著,腦子裡不禁地響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童年的盪鞦韆,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間,

  我怎麼看不見,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沒想到,失去的勇氣我還留著,

  好想再問一遍,

  你會等待還是離開……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

  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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