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他要的太多了

  沒想到許老又說了這麼幾句。他真後悔自己九州國語學得太好。他沒有帶翻譯，而是堅持自己用九州國語與許老等人交談。

  現在他感覺自己被戳了無數次，如果語言可以轉化為實質傷害的話，他現在已經遍體鱗傷了。

  於是，他假裝聽不懂許老的話，將這些話當作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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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確實不容易。作為秘書要負責的事情太多了，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他夾帶私貨地回答道，暗示霓虹國並非看不起九州國，其他人不來是因為時間問題。

  事實上，平桃次郎並無大礙，他完全可以親自前來。

  但他擔心丟面子，因為最初九州國並不打算邀請霓虹國。這是他們千求萬求才得到的結果。

  現在讓他們直接去九州國談判，總感覺低人一等，而且還不知道會遭到怎樣的諷刺。

  他實在放不下這個面子，所以一開始就沒有直接聯繫九州國，以至於現在也不敢親自前來談判。

  他只是將大致的內容和要點提前告訴楊俠，並表示如果有事就打電話給他，其餘的則見機行事。他就是這麼不負責任，僅僅是為了面子！

  儘管霓虹國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海軍基地受到重創，派出的軍隊全軍覆滅，情況糟糕至極。

  再加上年底預算緊張，多個方面物資緊缺。

  平桃次郎每天都要面對這一大堆問題，心情一天比一天差，臉色黑得跟煤炭一樣。

  他不想再來九州國丟臉，雖然他已經沒什麼臉可丟了……

  光是開場白就耗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再這麼耗下去一上午的時間就白費了。

  言歸正傳，許老將他們提前準備好的文件擺在楊俠面前。

  因為霓虹國需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不僅僅是資金，還有稀土、礦石原料、紡織品、農產品等多個方面，甚至是九州國最常見的大米、麵粉、玉米、大豆、新鮮蔬菜等都是他們急需的。

  一個方面對應一個文件，近十份文件堆滿了楊俠的面前。

  若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他的嘴角似乎在微微抽動，顯然是被驚到了。

  「這……這也太多了吧……」

  「我需要一些時間來仔細審閱。」

  楊俠估摸著，自己至少需要一個小時才能翻閱完這些文件。

  儘管他的速度已經比常人快很多，畢竟他作為專業秘書，閱讀文件的速度和效率都是一流的。然而，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任務。

  「無妨，慢慢看便是。」

  「請隨意，看完了咱們再聊。」

  許老對此並不著急，他深知這些文件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得到許老的許可後，秘書立刻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文件中。

  專業素養就是不同凡響，他翻閱的速度雖然快，但每一個重點都未曾遺漏，這無疑是最高效的方法。

  看似一目十行，若是普通人可能什麼也記不住，但楊俠卻記住了絕大部分內容。

  一個小時轉瞬即逝，楊俠看完文件後，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如果說之前他還勉強擠出一些笑容，那麼現在則是徹頭徹尾地面無表情。

  這些文件，在楊俠看來，簡直就像是欺詐一樣。

  這些工業原材料、農產品的進口價格，竟然快趕上他們國內的物價了！

  這樣的進口究竟有何意義？從九州國運回去還要額外花費成本。

  要知道，這些都是原材料，並非需要溢價的藝術品，本不應有如此高的附加值。

  楊俠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總感覺眼前的文件如同虛幻，自己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

  這種情況下，如果他還能笑得出來，那才真是沒心沒肺。可惜，他還沒達到那種境界。

  「許將軍……這些文件是否有些太過分了？」

  「霓虹國與眾多國家有貿易往來，也曾與九州國合作過，但我從未見過如此高昂的利息和單價。」

  「如今霓虹國正處困境，九州國卻突然漲價，這種做法實在……」

  畢竟站在九州國的土地上，楊俠的話沒有說得太死，有些詞語也模稜兩可地一帶而過。

  他的表情變得冷淡了許多，從之前的虛假笑容到現在的面無表情，這才是他最真實的狀態。

  對此，許老等人反而覺得舒服多了，他們可不想看楊俠的個人表演秀。

  針對他的問題，許老連珠炮似地提出了三個反問。

  「我問你，這些原材料的價格是否超過了霓虹國的價格？」

  「難道霓虹國的東西值這個價，九州國的東西就不值嗎？」

  「難道每個國家的利息和商品單價都是一成不變的嗎？」

  許老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這些都是楊俠無法回答的問題。

  因為這些都是事實，無論回答是與否，都不是什麼好的答案。

  ……

  楊俠沉默不語，他無法回答這些問題，也不敢回答！

  「哼——！！！」

  許老冷哼一聲，他最看不慣霓虹國政客的行為作風。

  他們表面上彬彬有禮，實則虛偽至極，心眼兒特別多，常常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霓虹國人講究禮儀，就拿楊俠從進門開始說起，該有的禮儀一點都沒少，還鞠了將近九十度的躬。

  然而，這種禮儀背後卻是實實在在的冷漠和疏遠！

  楊俠拒絕回答，許老等人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場面一時陷入尷尬，誰也不想先開口說話，好像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一樣。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

  這期間，許老等人自然毫無壓力，喝茶的喝茶，看文件的看文件，愜意得很。

  這是自己的地盤，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況且，他們也不是求人的一方，氣勢上自然不能輸。

  相比之下，楊俠如坐針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內心仿佛被烈火炙烤著。

  十分鐘對他來說就像漫長無盡的時間，過得特別慢。他的額頭、臉頰、後頸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汗珠一滴一滴地落下，附近的衣服也被染上了深色，看起來就像淋了小雨一樣滑稽、凌亂。

  「不行，這樣下去節奏全被打亂了，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我必須得說點什麼，至少要挽回這個局面。」

  「剛剛我的表現太差了，許將軍也得理不饒人、咄咄逼人，根本沒給我反應的時間……」

  「唉……」

  楊俠的思緒亂成一團，東想西想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但時間不等人，眼看就快到午飯時間了，如果再拖下去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這可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

  楊俠暗自攥緊拳頭，指甲陷進肉里，疼痛感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斟酌著說道：「許將軍，您這是在狡辯。兩者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能簡單地劃等號。」

  「各國的物價應該與當地的工資收入等掛鉤，不能直接進行對比。」

  「九州國這些文件上的物價高得離譜，不僅如此，利息也驚人。國際上從未有過如此高的利率！」

  楊俠盡力保持沉穩冷靜，但話語中還是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和排斥。

  然而他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是看起來比剛才激動了一些。這表明他的耐心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

  許老慢慢放下茶杯，對楊俠話里話外的諷刺充耳不聞，仿佛沒聽到一樣。

  隨後，他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極其氣人的話。

  「以前確實沒有這麼高的利息，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如今局勢變幻莫測，霓虹國處境艱難，九州國的財政也並不寬裕，大家都面臨挑戰。」

  「對此，米國、腐國、楓葉國等都已接受，你若覺得不可行，那此次談判就此作罷。」

  「我們並不強求，從始至終九州國都未表示非要與霓虹國合作，這都是你們單方面的訴求。」

  「現在反過來想主宰局勢是何用意？別忘了，你此刻身在九州國，若是不願，那就請便！」

  許老毫不客氣，幾乎就要把「滾」字脫口而出。

  他身為多年政客，氣勢上完全壓制住了楊俠，無論是說話的姿態、風度還是氣質，都堪稱碾壓。

  這場景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在面對一個鎮定自若的家長，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從一開始就不在同一層級。

  面對許老，楊俠根本不敢放肆。聽完這段話，他面紅耳赤，情緒異常激動。

  一旁的王波滿眼崇拜地看著許老，心中滿是敬佩。

  「太厲害了，幹得漂亮，許老您就是我的偶像！」

  王波心中歡呼雀躍，對許老的發威和楊俠的無力招架感到非常滿意。

  滾？

  楊俠感覺自己雖未直接聽到這個詞，但許老的意思已然明了。

  若是以前，許老無需多言，他早就拂袖而去，絕不會留在這裡看人臉色。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容不得他離開。以霓虹國的處境，他今天必須談判成功。

  若空手而歸，他可能會受到平桃次郎總統更嚴厲的懲罰。

  若是可以選擇，他真不想來九州國，這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但一旦失敗，後果可能由他承擔。

  無奈，楊俠沒有拒絕的權利。即便尷尬到頭皮發麻、氣到想吐，他也只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大氣都不敢喘。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不起，許將軍，您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剛才我情緒有些激動……」

  「實在是非常抱歉！」

  光說還不夠，楊俠直接從座位上起身，朝著許老等人的方向深深鞠躬。

  而且這一鞠就是將近一分鐘，以此來表達他的歉意。

  「……」

  見楊俠如此，許老的表情緩和了不少。他拿起一份新文件，示意章國遞給對方。

  這份文件的大致內容是：九州國可以借款，五年內還清本金即可。此外，相關的原材料、農產品價格也將大幅下降。但作為交換，霓虹國需要提供核技術。

  「這……我一個人無法做決定，我需要聯繫平桃大人。」

  「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下午再討論吧。給我一些時間，中午我會與平桃大人商量此事，下午一定給您一個明確的答覆。」

  楊俠面色凝重，這份文件已超出他的預期範圍，包括之前的文件也是。他無權做決定。

  其實米國的情況也是如此，最後也是下午才談妥所有事情，中間也給了蒂姆部長聯繫拜普總統的時間。

  但這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可以這樣。

  「不好意思，下午我沒時間。原先定的時間只有今天上午，若談不攏，那你下次再來預約時間吧！」

  「下次希望能有能做決定的人來！」

  說完這些，許老沒有再在會議室停留。他知道再留下去也無濟於事，楊俠根本無法做決定。

  「許將軍，您……」

  對於許老毫不猶豫地提出終止會議，楊俠大吃一驚。

  他想要出聲阻止，卻無法大聲留住許老。

  留住又能如何？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做決定。

  而且許老已經明確表示下午沒時間，下次只能是有決策權的人來，這個人只能是平桃大人，別無選擇。

  「呵呵——！！！」

  楊俠苦笑了幾聲，欲哭無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還特意提前一天過來，結果會議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結束了，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樣子他怎麼回去？回去怎麼向平桃大人交代……

  「啊！！！」

  楊俠失控地大喊出來，整個人已經崩潰了。

  當天晚上，楊俠連夜趕回霓虹國，向平桃次郎總統匯報情況。

  「你……你這個廢物！」

  平桃次郎話都沒聽完，看到楊俠這副模樣，氣得直接將手邊的茶杯砸在他身上。

  茶杯砸在地上，碎片飛濺，劃破了楊俠的手臂，鮮血直流。

  然而，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整個人維持著九十度的鞠躬，一點也不敢鬆懈。

  眼下不管平桃次郎如何發火，他都得忍著。

  沉默是最好的保護，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是錯的，只會引起平桃大人更多的怒火。

  楊俠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氣，只要順著他就行了，發火到一定程度就會好的。

  果不其然，平桃次郎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以各種方式責罵了楊俠，什麼辦事不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