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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兩名傳音鳥

  映山紅的花紅,比不過映山紅的鷹紅。這鷹實在太紅了,除了頭上一撮黃毛,全身都是紅的。這東西飛在天上,跟一團火是的。

  所以它還有一個名字,火鷹。它今天的任務,是送信。唐玲摘了鷹脖子上的錦囊一打開,信上只有兩個字———「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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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信一收,看了眼袖子內側,「監察內府守土為民」八個暗金小字一晃而過。

  抬頭看了眼石九,他正和朱頭說話,苗秀秀也在一旁嘀咕。眼前這三個人,都得死。

  石九道:「這下好了,縣令的案子清了,你們倆沒事,我的牛倒成了大問題。」

  朱頭道:「忘了問了,那骷髏說抓了六十個人,人在哪?」苗秀秀道:「我們這,只有一座山。」

  石九道:「那東西問我是不是十方山的人,他應該是那兒的。」說完轉向唐玲:「官姐姐,那牛真不是我偷的,是這張二嬸家公豬的情豬送的。」

  這話一出口,朱頭和張二嬸聽了發懵,這話誰信。

  二人去看唐玲,唐玲放了鷹,正彎腰撿地上的箭,一共撿了三隻,撿起來往箭筒里一插,沖石九一撩頭髮,笑了笑,「你的事好辦,我能處理。」

  石九一樂,「真的?」

  「真的,你過來。」

  「哦。」

  石九走了過去,「怎麼處理。」

  「你看到我放的那隻鷹了麼?」

  「看到了。」

  「它在哪裡?」

  「不是飛了麼?」

  「你指給我看。」

  石九抬頭去看天,那邊朱頭和苗秀秀大叫:「小心。」右邊的胳肢窩下一涼,低頭一看,多了一隻箭插在那。

  再抬頭看唐玲,她氣的一臉煞白,石九夾著箭聳了聳肩。唐玲繼續拿箭,再度搭弓,又把箭對準了石九,二人之間,僅有三步。

  石九沒有動,朱頭走了過來,「唐大人,你這是何必。」

  唐玲把弓一拉,後退了一步,「沒人能躲得過我的分心箭。」說完手一松,箭飛了出去。

  這個距離,朱頭怎麼也攔不下這隻箭,石九就更躲不了。但事情總有例外,那隻箭不偏不倚,插在了石九的左胳肢窩下。

  這回,石九夾了兩隻箭,從苗秀秀的視角去看,石九就像一隻插了筷子的豬頭肉。

  唐玲已經快瘋了,抽出箭筒里最後一隻箭,兩步跨到石九跟前,唐玲把箭往弓上一搭,對準了石九的腦袋,箭頭都快碰到石九的鼻子了。


  朱頭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人哪……,哎…」。苗秀秀跟了過來,小聲道:「這次,應該不會失手了吧。」

  朱頭小聲道:「不好說。」

  苗秀秀道:「但願能射中。」

  石九轉臉瞪了眼苗秀秀,苗秀秀沖他擺了擺手,朱頭也跟著擺了擺手,這意思有點像再見。

  石九又轉向唐玲,「你是不是非要射我一箭。」唐玲沒有接話,她的手在抖,那張弓也在抖。

  石九嘆了口氣,「我也就昨天丟了一頭豬,結果惹出這麼大的事,真是狗屁稻糟的。」

  唐玲的臉漲的通紅,頭髮又耷拉了下來,有幾根遮住了唐玲的眼睛,為了保持射箭的角度,她不得不歪斜著嘴角往上吹頭髮。

  石九見她吹頭髮吹的辛苦,抬手替她撥開了頭髮。苗秀秀走了過來,唐玲沒有動,苗秀秀替她拔頭髮往後捋,可總有幾根會掉下來。

  三人已經靠的很近了。

  唐玲蹦出三個字:「女的滾。」

  「哦,」苗秀秀只得走回朱頭身旁。

  石九見唐玲的頭髮始終會掉幾根下來遮住她眼睛,忍不住道:「試試我的吧。」

  唐玲問:「你的什麼?」手裡的箭頭仍然貼著石九的鼻子。

  石九鬆開肩膀,兩隻箭掉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銀簪子,銀簪子下面還扎了個草把龍。

  唐玲紋絲不動,還搭箭瞄著石九,石九替她撩開額前的頭髮,將銀簪往她頭上一夾,這下,頭髮再也不會耷拉了。

  石九的手收回來的時候,手掌碰了下唐玲的臉頰,「得兒」的一聲弓弦響,還是那個彈棉花的聲音,唐玲的箭終於放了出去。

  這箭脫弦的那一瞬就變了方向,它朝天而去,空中調了個頭,直朝石九的腦門而來,就要落在他頭頂的那一刻,「哆」一聲,這箭被什麼力道給彈了一下,又掉在了地上。

  映山紅的神箭手面子,算是徹底丟沒了,但在場面上絕不能露怯,必須要頂住,她迅速恢復了冷靜,唐玲把弓一扔,「你走吧。」

  石九問:「那頭牛怎麼辦?」

  唐玲撒起慌也是面不改色,「我收到信了,你賣的那頭牛已經回了省城。因為是寶牛,趙主簿失而復得十分高興,反倒補貼了收牛的一萬塊,他還掙了一千,你們都沒事,他倆今晚可以照常成親。」

  「那張紙能寫那麼多字?」

  「我映山紅言簡意賅。」

  「哦,謝謝。」

  「不客氣。」


  「真的麼,」苗秀秀喜出望外。

  「嗯,」唐玲盯著石九點了點頭。

  朱頭看了眼官道,幾個行人正遠遠的過來,「事兒還沒完。」

  唐玲問:「什麼意思?」

  朱頭道:「那六十個人還沒找回來。」

  唐玲的嘴角動了一下,箭既然沒用,這兩個都能打,石九不算什麼,箭雖然射不中他,可刀劍功夫,頂多兩招就能要他命。朱頭費點勁,硬打不是不行,很麻煩,下毒是最好的辦法。

  要成親,那肯定少不了酒,多的是功夫做手腳,今晚放到了他們,三刀就解決。

  完了一把火把這兒一燒,乾乾淨淨不留痕跡。想到這,唐玲笑了,正要說話,頭上火光一閃,又只火鷹飛了過來。

  唐玲一抬手,那鷹仍然落在她手臂上,照舊拆了錦囊一看,這封信明顯比上一封厚,字肯定很多,打開一看,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信上寫的是:「昨夜子時,牛已回張主簿家,其補錢一萬給牛戶。經查,該員貪財三十萬塊,證據確鑿,今晨已殺,前信「絕」字令撤銷,跟查待辦,莫誤。」

  那麼近都射不中石九就算了,可自己剛才編的謊話,怎麼可能就被自己言中了?唐玲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這比剛才遇見的骷髏和六箭都沒射中石九還要扯淡。

  這樣複雜的案子,她還是第一辦。這裡正納悶,那石九走了過來,把手一伸,「還我。」

  「什麼?」

  「簪子。」

  「哦,」唐玲抬手拔簪,可一不小心,那條草把龍被她扯斷了,只剩了個銀簪子捧在手裡,唐玲有些不好意思,「斷斷…,斷了。」

  「算了,我也用不上,」石九看都沒看她,轉身走向朱頭。

  唐玲捧著個簪子丟又不好意思丟,收又不好意思收,畢竟人家剛才還幫她夾了頭髮,是她把裝飾給弄斷了,就算自己是省衙的映山紅,可人家現在沒罪,來信還撤銷了殺人的命令,這人可沒必要待見自己。

  這可怎麼好,給他他又不要,只得往懷裡一揣,跟了過來。跟查待辦嘛,那肯定要跟緊些。

  她忘了一件事,忘了去看身後那隻鷹,那鷹一哆嗦,變成個麻雀飛走了。石九倒是瞄了一眼,這麻雀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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