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樹土石花媒
樹，離不開土。
沒有土，樹木就無法生長。
土需要樹木裝點，樹木的根莖相互糾纏共同連接，可以增強土的凝結。
雨水澆灌在大地，土壤儲存了水份，但沒有樹木生長的土地，泥土就無法保存水份，水份一流失，就成了沙漠。
但土有個特點，它沒有樹也可以成形，只需要兩個條件，火和水。經過火的烈焰，土就會凝結成石。
沒有水份的沙粒，被風吹散，一但落在河裡，受流水不斷的沖刷，就會成為水沖石。
在海里，火山噴出的岩漿遇水凝固，就會成為島，在陸地，就會成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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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和土地結合，就能形成森林，一片綠意盎然。
泥土托著石九拱了起來，屁股下的那堆土微微一凹，成了個圓座，身後的泥土又向上一聳，又隆出個靠背，一個天然泥土靠背椅成了型。
石九坐那看了看，這高度比五個樹精高出半個身，視角還很好，和小柳樹一樣高。
土堆旁站了個小伙子，小伙子臉黑黑的，頭上扎了個黃頭巾，身上一件藍色的褂子，褂子向右一搭，裡面還插了根竹竿。
這小伙子抽出竹竿一甩，成了根拐杖，拐杖往地上一撐，摸了摸了下巴，算是亮了個像。
石九問：「小哥，您哪位？」
小伙子道：「我叫十堆土。」
石九指了指屁股下的土堆，「剛才這土…」。
十堆土一笑，「都是一個單位的兄弟，算不得什麼，黃后土怎樣？」
「他還好，就是最近麻煩。」
「麻煩，哪兒都麻煩，也就我這十方山清靜些，可清靜沒香火，你瞧我這破廟，也就是你剛才行了個禮，十幾年也不見人燒根香，哎呀，苦啊。」
石九蹦了下來，行了個禮，「多謝土地公搭救。」
十堆土道：「客氣客氣。」
那紫衣女上前道：「十堆土，這可不關你的事。」
十堆土沖她一擺手，「你們先等會，」轉臉沖石九一笑，「嘿嘿嘿。」
石九回了個笑：「嘿嘿嘿。」
十堆土把手一伸，「東西呢？」
石九問：「啥東西？」
「金豆子啊。」
「哦，有有有，」石九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會，拿出顆金豆子，遞給十堆土，這是黃后土回去當差的時候給的。
黃后土本來只給他五個，石九說：「老哥哥，我這趟鏢風險太大，胸骨才剛好，差點沒了命，你怎麼也得給我個一百顆。」
黃后土瞪了他一眼，「你還真敢張嘴，我這土地一年才產一百顆金豆子，我養自個的土氣還得花去十顆，人家燒了香許了願，我也要意思一下，怎麼也要給人些金豆子。
這家來找我保個平安，那家來拜我保他發財，土地們搞年會我還要請客，每年入城隍那開會還要花掉五顆，一年下來也就剩那麼十幾顆。」
石九聽了一愣，「那我回來，你憑啥給我一袋子？」
黃后土道：「我可以跟其他土地公借啊？」
「借？」
「借。」
「土地公還要借錢？」
「沒辦法，眼下日子艱難，黃霸又跑來抽我香火稅，每天還得給他他香火錢，還好他不知道我有金豆子，不然這個我都拿不出，所以你要趕緊去十方山告天庭，趁早打發他走。」
「哦，你也不容易。」
「哎是啊是啊。」
倒是苗秀秀出了個主意，「你這土地公怎麼不開竅，這金豆子您不用借啊。」
黃后土問：「怎麼不用借？」
苗秀秀道：「你回去找十個土地公，叫他們一人出十顆，就說湊了錢找人去天庭，叫他們派人下來揍跑了黃霸天，大家日子都好過，往後廟裡香火一旺，金豆子不就慢慢回來了麼。」
黃后土聽了恍然大悟：「真不愧是紅牌養豬專業戶，金豆子融資第一人，這是個好項目，值得擁有。」
他這才給了石九十顆金豆子做定金。這十堆土接了金豆子，放鼻子下嗅了嗅，「就一顆？還有呢？」
石九也爽快，索性全拿了出來，「喏，全在這，都給你。」
十堆土見他大方，又拿了四顆，「五個夠了，這你留著。」
石九把金豆子放回兜里，正要開口。十堆土拿了個金豆子往口裡一扔，搖頭輕嘆，「嗯呀呀呀呀，好久沒聞過金子味。」說完把剩下的四顆往兜里一放，抬起竹杖伸了個懶腰。
那黃衣女上前道：「十堆土，這人你要管？」
十堆土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別那麼衝動？」
綠衣女子道：「十堆土，你說話放尊重點，別以為你是土地公，我們就得看你臉色。」
十堆土道：「看我臉色？你們這五姐妹什麼時候看過我臉色？你也不問問你家紅姑，你們四個打小我照顧了你們沒有？
我少了你的土還是缺了你的水？我盤了你的枝手，還是摘了你的根腿？
現在長大了，會吃人了，就不要我這土地公了？告訴你，我颳了鬍子也是個帥小伙。你們不稀罕我沒事，這十方山，有的是花花草草樹樹根根。」
黃衣女道：「說話就說話，你提什麼鬍子不鬍子的。」
紫衣女笑道：「還不是看上咱家紅姐了，告訴你十堆土，你沒那個福氣。」
十堆土臉一紅，沖那紅衣女一笑：「紅姑，我不是那意思。」
石九突然插了一句：「說句心裡話？」
十堆土問：「什麼心裡話。」
「我沒見過這麼帥的土地公。」
「是麼？」
石九靠了過去，一手抬著十堆土的胳膊，一手指著他的臉，「當然，您各位瞧瞧，這位面紅耳白，身板又好，說話這神態，拿竹竿這氣質，這要是出去走個鏢，鏢倒是沒有事，土地公倒被人搶了。」
「誰搶我？」
「還能是誰，滿大街的大姑娘啊，您這要是出了十方山，可不得把她們迷死，一個個兒屁顛顛的跟您後背伺候您。」
十堆土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石九，「這兄弟的話實在，儘管我很有風采，但是迷人心智的事情，我是不做的。」
石九驚道：「這哪能啊？您還要迷人家？排著隊送上門被你迷的，都能從這兒排到當今縣去，說心裡話，我也就一男的，我要是個大姑娘，一準兒給您個當土地婆兒，不過……」。
十堆土一轉臉：「不過什麼？」
石九看了眼紅衣女，「跟這位紅衣仙子比，我自問還是差了點。」
「差哪兒點。」
「秀氣。」
「秀……氣？」
紅衣女瞪著石九，卻沒說話。
石九道：「您瞧瞧這位仙子，就這身段兒，這模樣，這神態，這眼神，再加上這一身的花香秀氣，往迎春…，哦不，往當今縣大街上那麼一站，哪個男人看了回去不要做夢。
十堆土也在看紅衣女，嘴角被石九說的得流了道口水，「嗯嗯嗯，是是是，那真是叫個美。」
「不過……。」
「啊，不過什麼？」
紅衣女指著石九，「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石九搖了搖頭，「我辦不到。」
十堆土問：「為啥？」
石九看著紅衣女嘆道：「我實在想不出來，除了您十堆土地公以外，還有誰能配得上她。」
紅衣女聽了一臉通紅，一根細藤飛了過來，十堆土手中的拐杖一橫，「紅姑，咱們的事成不成沒關係，人家也就誇誇咱們，你別生氣啊。」
紅衣女道：「十堆土，我姐妹方才說話有失禮的地方我道歉，可你我的事沒那情緣，請你以十方山山事為重，此人油嘴滑舌蠱惑你我，這小子不能留。」
石九道：「仙子啥意思，我還想跟你倆保個花媒呢？」
那紫衣女子冷笑道：「哼哼，你這破嘴還挺能吹，把咱姐妹捧成這樣，你就能活？」
石九道：「你就別誤會了。」
紫衣女一愣，「我誤會什麼？」
「我夸這位紅衣仙子，你跑上來搭什麼腔？」
「咱們樣子都一樣，你捧她就是捧我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思，一發的刁鑽滑溜，誇了土地又來誇我們，想找機會說服我們放了你，告訴你，不可能。」
「你們模樣一樣，可心氣不同，比這位紅衣仙子就差了遠了。」
「你放屁。」
「你瞧瞧，你說的話都那麼臭，開口就是屁，說你心氣不同可真說准了，你說你這氣味臭不臭。」
紫衣女聞言大怒，手裡的藤都沒出，人就朝石九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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