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 海炮辨忠奸
李秋天看了石九的變化,知他得了些點化,心中若有所思。
雷親親沖他一招手,「修車小道。」
李秋天上前一步,「在。」
雷親親道:「我方才說去相親,你可知相的什麼親?」
李秋天道:「弟子不知。」
石九道:「天真雷尊,您還要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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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親親一抬手,「你們人間相親,相的是姻親,談的是愛心;我相的親,是道親,論的是信心;二親有所不同。」
李秋天問:「請問何為道親。」
雷親親道:「親者,立於小,道者,成其大。由小及大,由凡入聖,好比你修道,從小處小事做起,這是你的方便路徑。
世間萬法,以人為主,
世間各人,以心為宗。
無主,則法不生。
無心,則身不立。
心法多門,取用非一。
有無二體,隨事應機。
所有凡聖、淺深、愚智、真假,都是因為各人心神不同,辯識不同,見地不同,不同的運用,表現出來各種現象,自然各不同。
但天下之道,殊塗同歸,百慮一致,從粗入妙,吻跡符真,是與非,真與假,道與魔,只在心神一見而已。」
李秋天拱手道:「多謝雷尊教誨。」
雷親親一抬手,手裡多了本書,雷親親將書遞給李秋天,「這本無字天書送給你,此書只有你可看,旁人即使拿到,也無法見到書中一字。
若是不小心被人偷了去,書中有字能化金劍刺之,你大可放心,但切不可有恃無恐,仍需珍惜善待此書,待你道成之日,再傳有緣之人。」
李秋天甩袖要拜,雷親親道:「天書傳行者,重道不重文,無字是有字,真假二相身。就叫我這女人模樣,你也不必當真,這是我隨你們的心思而展現出來的變化而已,小道人不必多禮,接書即可。」
李秋天只得接過天書,那書一碰李秋天的手化了道紫氣鑽入李秋天袖中,李秋天一笑,「多謝雷尊。」
雷親親笑道:「走了半天,原來道親在這十方山,今天算相著一個好親,好了,你們且行且看,往後的路,就看你們自己隨緣修行,我要走了。」
石九和李秋天二人相視一笑,二人都得了點化,一個得了雷咒,一個得了天書,各自拱手一禮,雷親親紅袖一擺,一團紅光閃過,人已不見,河灘上留下一塊巨石,石頭上有一首詩,寫的是:
「道化三元布,神通萬象分。
十方開玄錄,天書傳至人。
應期敲法鼓,隨緣開妙門。
道親顯真跡,德相被乾坤。」
這詩剛一顯露,那石頭騰空而起,一路向十方山山頂的方圓峰而去,待這石頭飛到了方圓峰上一落,整個方圓峰從中間一分為二,山峰懸空在雲霧之中,直剩一根石柱頂著峰頭,遠遠看去,像個大蘑菇。
眾人神精怪看的如夢初醒,正恍惚感嘆之間,忽聽得河中的戰船上有人大叫,「唐總領,有外船向我靠近。」
唐玲猛地回頭,拿出映山觀一看,只見西南面的水路上,兩艘戰船正極速駛來。
萬年河是從北向南流,到了十方山一分為二,從東西入海,而十方山的西南端,就是名鼎洋的入海口。入海口的兩端,是十方山的兩道尾山。
這兩艘船沒有掛旗號,只有三門黑乎乎的炮口正對著唐玲帶來的三艘戰船。
唐玲沖省兵們叫道:「各隊登船,速速調整炮位,準備應戰。」
「是」,省兵們呼啦一聲各自向戰船跑去,這些兵還沒走一半,只聽得「轟隆」一聲炮響,中間的那艘戰船火光一冒,這船一分為二,傾倒在河中。
緊接著「轟轟轟」三聲炮響,另外一艘船也中炮而翻,莫由跑到唐玲身旁道,「祝縣令還在船上。」
唐玲一抬手,「停止前進,全都散開。」省兵們開始分散,各自趴在河灘上。
朱頭跑到石九身旁道:「剛殺了妖精,又來了人禍,真他娘的事兒多。」
石九卻在念剛學的咒,念完了一遍,抬手一指水面的外船,沒有反應,又念了一遍,又抬手一指,口中還叫道:「炸。」還是沒反應。
朱頭問:「你在幹嘛?」
石九道:「我在活用我的所學。」
石九再念了一遍咒語,念完了雙手一合,又朝著那戰船一指,「炸。」
「轟」的一聲,那外船的前甲板終於炸了,不過不是他的咒語念炸的,而是河灘上的那艘戰船上的雷霆攻城炮發了一炮。
莫由興奮道:「是祝縣令。」
良土縣縣令祝廣文一直沒下船,見有船靠近十方山水域,拿起映山觀一看,竟然是海戰船,而且沒有掛船號,他立即命人將船上唯一一門雷霆攻城炮調轉了方向。
他的炮剛架好,那海戰船突然開炮,自己的船中炮之後,船雖然歪了,但炮身既沒浸水也沒倒,命士兵裝了彈,自己舉著火把點了一炮,正好擊中第一艘海戰船的前甲板。
祝廣文命人再裝彈,又點了一炮,這一炮卻打偏了,一個貼身縣兵道:「大人快走,他們炮大,一炮不中他們必然發炮。」
祝廣文拿映山觀一看,發現右邊又出現一艘戰船,三艘船的主炮全都對著十方山山下的河灘,他抄起甲板上傳音筒沖河灘叫道:「莫大人唐大人,你們快快後撤,敵船就要對河灘發炮。」
莫由直接命令道:「全隊分散進山,火速隱蔽。」說完拉著唐玲就往山里跑。
石九還在看自己的手,「怎麼沒用?」
李秋天道:「我雖不知你得了什麼點化,但沒有那麼快靈驗的,你還要多加練習。」
朱頭催促道:「快走,那船就要開炮。」三人轉身就跑,朱頭還想招呼衙役們撤退,發現他們早跑了個精光。
祝廣文帶著兩個衙役和五個船兵跳了河,直朝河灘游來。幾聲炮響之後,河灘被炸的塵土飛揚沙石四濺。
祝廣文只得趴在河邊的泥水灘躲避炮火,大約五分過後,一連串炮聲再度響起,一排排炮彈直向十方山山坡轟去,直炸的山崩石裂草滅藤爛,樹倒土揚鳥獸皆飛,樹精藤怪們聲聲哀嚎,石精石靈們個個驚呼。
牡丹見了大怒,想要下山,十堆土一把按住了她,「神力不可涉人,何況你只是個樹精。」
紫藤看著滿山的爛草斷藤,咬牙道:「又是人,又是這些人。」
石九跑著跑著突然一跌,掉進一個山坑裡,起身一看,兩個小妖正瞪著自己,正是那不迷糊和不糊塗。
不迷糊滿臉堆笑一拱手,「在下聰靈伶俐小先鋒,見過九哥。」
那不糊塗問一拱手,「在下機智勇敢小探頭,見過九哥。」
石九驚道:「是你們倆?」
不迷糊道:「嘿嘿嘿,九哥,你還好不。」
石九道:「好個屁,沒看見我躲炮麼?」
不糊塗道:「這怕什麼,那些人開不了多久的炮,只要咱們不出來,一會他們就要登陸,到時我們再想辦法。」
石九覺得這話有理,「嗯,看看再說。」
那三海戰船吃水深,沒有開過來,只降了十艘小快船,每船三百人,小快船極速靠了岸,到了岸邊三千人集體下船,為首一人拿著傳音筒叫道:「十方山的叛兵都出來,不然一會燒山,把你們殺個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莫由和唐玲還有趴在河灘潛伏的祝廣文聽了都是一愣,莫由對唐玲道:「叛兵,這話從何說起?」
祝廣文身旁的衙役小聲道:「大人,這人怎麼說我們是叛兵?」
祝廣文捏了把河泥,咬牙道:「這是咱們自己的戰船,朝中有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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