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財斷萌反芽
戰爭，
不管怎麼計劃，
都趕不上變化。
黃霸天豹子精計劃的很好，很妙，很有策略。李秋天的計劃很直接，很簡單，很有節奏感。
一個是攻，一個是以攻待守。
戰場攻防的轉換，瞬息萬變。
人與人的戰爭，看天時，地利，人和。神與魔的戰爭，看天道，看人為，看地氣。
看上去，黃霸天目前少了一樣東西，什麼東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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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九就是那個人。
黃霸天不是沒有人，但他的人為，一時到不了這裡，那些人自己現在遇到了麻煩。
什麼麻煩？
第一是李廣豐封了青樓的命令，第二是王明光限制對外貿易的政策，第三是嚴禁各省私自兌換外其他國家的貨幣。
這三招，讓黃霸天的暗線戶三光，如鯁在喉，如眼扎針，如刺在背，如蟲噬心。
戶三光的全部家當，已經分散各路，一部分在青樓，一部分在外貿，一部分，他換成了華誕國和震東的票子。
每戶的錢，都不超過五十萬，所以可以規避朝廷里的巡查。票子來錢快的地方，第一是對外貿易，對外貿易，左右互搗騰，兩面得利。
第二是互換票子，左右互換，今古國的人出去經商，以前都要從他手上換，他都抽一成，也是兩邊得利。
第三是青樓，他有四個省的青樓，分別在幾個兒子和女婿手上。
兒子們又把錢分攤到各個小商鋪里，找個窮人當老闆，這人只管拿個高薪月錢，其餘不管，出帳走帳進貨，都是戶家的人。
包括青樓，操作也是如此，找人當老闆，自己當後幕。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爽。
五年前就開始收縮對外貿易，逐漸向官府締結，這兩年又開始限制他們的對外貨幣兌換量。
不但是少了利潤，在今古國賺的錢也換不出去，因為戶三光還有一個身份，他是華誕國的密探。
在華誕國，他可是擁有兩座莊園，三座府邸，還有五十畝土地，四個紗廠和兩家藥廠。
藥廠產什麼？妖心豹子丹。
目的，是換掉今古國所有的草藥，利用妖心豹子丹，滲透到今古國的各大治病場所。只要人吃了妖心豹子丹，就一定會被豹子精所掌控。
而這一點，是連華誕國都不知道的，因為戶三光，是三面間諜。
哪三面？
第一面是華誕國密探，負責刺探今古國經濟和軍事情報。
第二面，豹子精內線，負責生產妖心豹子丹給華誕國和震東國今古國三國服用，暗中給豹子精提供活人。
第三面，他曾擁有過一個身份，今古國榮海省的財政主使，在這個位置，他暗通震東國，這個身份，還是他老丈人東臨伯王壽給他掙來的。
李兆東的兒子李元初繼位，念王壽隨父出征功勞卓著，又看戶三光頗有學識，懂得錢糧買辦經濟之方，將他從榮海省一個錢管的職位，一步調到榮海省財政主使。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直到被華誕國送來的美女迷惑，又被豹子精所攝，失了本性，人魂丟了一魂，只得在暗中為非作歹，聽命於豹子精。
目前最讓戶三光生氣的，是李廣豐的命令，直接讓他手中的一百三十家青樓全部停業，每家四十萬大票出不來。
這叫一個氣啊？
他對李廣豐這個皇帝恨得咬牙切齒，欲罷不能，捶胸頓足，撕心裂肺，四體不勤，二魂不安，但是，他還得忍。
二魂不安，是因為他丟了一魂。為什麼叫四體不勤呢？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這本是源自聖九州傳來的成語，出自那本《論語.微子》，到了這今古國，就變成了《今古政言》，原文為：
「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為夫子？」植其杖而芸。
典故是說聖九州有個國家，叫周朝，周朝中期各路諸侯國坐大，周王朝權力無法集中，結果成了十幾個國家互相戰爭，
其中有個人，叫孔子，他主張宣揚仁義來恢復周王朝過去的統治。但是他沒有成功，不過他的一些道理倒是流了下來，今古國也不是很重視。
孔子有個徒弟，叫子路，一天，子路跟隨老師孔子出行，結果落在了隊伍的後面，不知該往哪兒走的時候，碰見一個用拐杖扛著除草器具的老人。
子路於是側立一旁，朝老人鞠了一躬，然後畢恭畢敬地問道：「您看見我的老師嗎？」
老人聽後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答道：「四肢不勞動，五穀也分不清。誰是（你的）老師？」
說完就把拐杖插在地上開始除草。子路不知如何是好，就拱著手站在那兒。
等到老人幹完了活，天色都已經黑了，子路卻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人被子路虔誠有禮的態度所打動，就邀請子路到他家裡過夜，殺雞煮飯款待子路，並讓他的兩個兒子出來拜見子路。
第二天一大早，子路向老人家告辭。追上老師把這件事告訴了孔子。
孔子聽了贊到：「這位老先生是個隱士呀！」
然後叫子路趕緊轉回去看他。子路到達他家時，他已經出門去了。
子路說：「空有一身本領卻又隱居不仕的人，這是不合道理的。長幼之間的禮節，固然需要恪守，但是君臣之間的大義，又怎麼可以廢棄呢。
亂世中，只想著潔身自好，殊卻渾然忘記了君臣道義和國家使命，這是違仁義的。
因為孔子一門，講究君子出仕，就是要踐行這種君臣的大義，即使自己的學說不被當政者採納，即使這個世界已經墮落到無可救藥，也不應該消極地逃避現實。
像老人這樣的能力，一定能做出一番事業。所以他應該積極出仕，入世修心，即使有很多困難，也要為改變這個混亂的世道做出不懈的努力。
這也是聖九州流傳了很久的道理法則，傳到了今古國之後，戶三光曾全部讀了一遍，他太懂了，可就是因為它懂，所以他根本就不想這麼幹。
他反對孔子，又利用孔子，他利用孔子講的仁義，主張由君子這種精英累階層來控制朝政，他就可以暗中左右皇權。
另一方面，他又反對孔子，因為子路主張君子為國赴命，在所不惜。
這一點，戶三光以前可以做到，可現在，他不但做不到，而且聽見「四體不勤」四個字，他就怒火中燒，不僅不照做，還要一切反過來做。
眼下財富被困，青樓被封，更關鍵的是，這個月，他本來要給豹子送來九千九百個童男童女，眼下這計劃，肯定是完不成了。
既然豹子精黃霸天缺了人為這一一道助力，他的失敗，也就註定了。
戶三光也難，省裡面映山紅提刀待命，身邊上萬年青暗處觀明，皇宮內李廣豐雷霆萬鈞，輔政臣王明光火眼金睛。
二十多年前，李元初在京城殺了一千八百四十名貪官的事，他刻骨銘心。
他本人就是其中一個執行者。
他不但殺了三個貪官，還跟著百姓們一起去了清平河裡，親手撈了三碗流滿了貪官血的河水喝，他發誓要與百姓一道，與貪官們不共戴天。
可是今天，他自己也成了貪官，他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如果豹子精也靠不住，不如靠自己吧，那靠自己要怎麼靠？他戶三光之流，逍遙了十幾年，此刻怎可善罷甘休，他心想，你絕了我的財路，我就斷了你的皇路。
眼下，戶三光要想在華誕國和保住自己產業和整個家族的地位。
他只有一條路，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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