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都殺了

  第264章 都殺了

  媒婆周拍了拍人的手,說的都是好聽話、漂亮話,卻句句都在往人心上扎:「這錢你拿著,就當是給兩個孩子,多買點兒肉吃。」

  「娶親的事情,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嘛,對不對?」

  「你就當做是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往後總還有機會說到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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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妨就暫時先沉寂上兩年,等這件事情,傳播的沒那麼廣了,再到遠一些的地方,看著能不能說上個一兩門親事,這不也就行了嘛。」

  媒婆周滿是為人打算的語氣,確實把張氏娘家兄弟媳婦兒給說的,仿佛天塌了一般,嗚嗚嗷嗷的哭了起來。

  「天殺的呀!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攤上這樣的人家,我可憐的兒……」

  她這一哭可是不要緊,把全村兒原本都在附近勞作的人,全都給招呼到一塊兒來了。

  大傢伙兒了解了前因後果,難免出聲,幫著人說起話來。

  不過是幫著媒婆周說話的。

  「我瞧著這媒婆說的話,倒也不錯,這樣的人家哪個敢嫁喲?就不怕他們也壞了心肝,算計到自個兒家了?」

  「我可是還聽說,那張氏如今被趙家給休棄了。」

  「天殺的!那這張氏,該不會又回到咱們村兒吧?」

  於是就有人嚷嚷著喊起了族長:「……就算是為了咱們村兒的年輕後生們著想,為了那些還沒有娶親出嫁的小子姑娘們著想,都不能讓著張氏回來呀!否則咱們村兒就算是壞了名聲,還有哪個人敢嫁進來,還有哪個人敢來娶?」

  「張氏罪惡滔天,就該絞了頭髮,送到廟裡當姑子去,可別再叫他出來禍害人了。」

  「是啊,是啊,還嫌他鬧的咱們村兒名聲不夠壞嗎?」

  「前段兒時間,老張一家倒是好心,收留了張氏的閨女兒子,也算是盡到了手足親緣的本分。」

  「可最後如何了?」

  眾人不免都回想起,趙江跟趙銀蓮兄妹,在他們村里時的事兒。

  一個個如鯁在喉,像是吞了蒼蠅似的臉色難看。

  特別是又想起趙家兄妹後來做的那些事兒。

  「那趙江,出去幹了壞事,到如今還在被通緝著呢!趙銀蓮也出去騙人,還鬧出了人命。」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事兒是好的了?」

  「現如今有人知道,那幾個人跟咱們村兒有關係,瞧咱們村兒的眼神兒都不對勁兒了。」


  「你們就瞧著姜家村,現如今是何等的淒涼悽慘,難道族長你想看著咱們村兒,也步他們姜家村的後塵,耽擱了村兒裡頭姑娘小子們的婚事嘛。」

  族長被好一通指責,氣的臉都黑了。

  自然也就不會允許張家人,再跟張氏沾染上什麼關係。

  是以,宋玉寶去的時候,張家人看他穿著官服,還是十分客氣的。

  等聽到人的來意,立馬就拉下了臉兒。

  到了後面,直接就拿起掃帚來,把人給掃地出門了。

  宋玉寶後面又去了好幾次,都是被人拿著大掃帚,給趕了出來。

  有一次,還差點兒就被兜頭潑泔水了。

  要不是他氣的直接亮了刀,只怕那一桶泔水真的就潑下來了。

  可張家人這個態度,他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最後,也還是姜安寧給他提了個建議,讓他到衙門去,請師爺或者是誰,幫忙草擬一份文書。

  就說,張氏現在已經到了快要刑滿釋放的時候,因為張氏的娘家人,全都拒絕接收,不願意收留,也不願意過來簽字,所以他們會直接將人送到慈幼堂,只是這一切需要得到張氏娘家人的認可。

  「……反正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姜安寧笑著道:「主要就是,讓張氏的娘家人簽下這份文書,再做以公示,免得來日張氏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死在了什麼地方,那些潑皮無賴,又要趁機當成藉口,上門訛詐。」

  「旁的事情倒也不重要,自古以來,百姓都是害怕見官的。」

  「張家的人,也未必有膽子,真的就敢到衙門來鬧事兒。」

  「可這件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有什麼別有居心之人,想要利用這件事情,損毀縣令大人的官聲政績,那豈不是成了掉進喉嚨里的蒼蠅,咽下去咽不下去,都噁心人?」

  宋玉寶聽了她這話覺得十分有道理。

  便去找師爺,委婉的提了一嘴這件事兒。

  也是為了請人幫忙,寫下一份差不多意思的文書。

  畢竟他可不識字。

  而且,這東西讓師爺來寫,也就意味著必定會傳進縣令大人的耳朵。

  也算是過了明路。

  果不其然,縣令大人知道了這件事兒,喊了他過去問話。

  得知張氏這麼長時間,就因為沒有人來認領,又頻繁鬧事兒,導致無法出獄,再想到那一家子罵他的話,頓時更加厭煩,便依宋玉寶的意思,讓師爺起草了一份文書,張貼在衙門公告欄。


  「姜小娘子又來探望張氏?要說你也真是心善,那樣的一個人,連她自己的兄弟兒女都不記掛,更嫌她是個累贅,生怕沾染上半分,你又何苦的以德報怨,時時來探望呢?」

  宋玉寶苦口婆心勸了兩句,聲音大的,但凡有路過的人,都能聽見個隻言片語。

  姜安寧這次來,倒也不是為了張氏。

  是為了另一個人。

  她提出想要見見姜大樹。

  「昨兒剛抓來的,在姜家村縱火,燒了我名下的房產與許多貴重之物,我想問問,究竟是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怨,何至於如此兵戎相見?」

  宋玉寶微怔:「姜大樹?」

  他眉頭漸漸地擰了起來,聲音遲疑:「這……」

  姜安寧看出人的為難,卻不想就此放棄。

  「宋大人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她開門見山,直接挑明了問。

  宋玉寶尷尬笑笑,不大好意思的搖頭:「倒是也沒有什麼為難之處。」

  那就好辦了。

  「那不知道能不能請宋大人行個方便?只要讓我稍稍見上一會兒,問幾句話……」就成。

  後面的話,姜安寧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宋玉寶嘆著氣,打斷了她:「倒也不是我不想給你行方便,實在是我這裡沒有方便給你行啊。」

  姜安寧不解其意,眨了眨眼,看向他。

  宋玉寶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他看著姜安寧滿心信賴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猶豫片刻,咬了咬牙,四處張望了一圈,將人拉到一旁無人的死角,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句實話吧,江大樹根本就沒有送到縣衙大牢來。」

  「沒有送到縣衙大牢來?」

  姜安寧驚訝不已,很是不明白的眨了眨眼:「這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在登記上,顯示著這人已經被收押了,可實際上,人根本就沒有送來。」

  宋玉寶面露惆悵:「不僅僅是姜大樹,你們村那個族長,也已經被斬立決了。」

  「什麼?!!」

  斬立決?!!

  姜安寧驚得瞪圓了眼睛:「你、你的意思是說,姜族長,他、他……」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宋玉寶沒有直接挑明了說,卻也給了人足夠確定的回答。

  姜安寧仍舊很難相信。

  才不過半天的時間,甚至都沒有半天吧。


  她從姜家村,過來需要一些時間,可王尚那些人,過來也同樣需要時間吧。

  她還是乘坐馬車呢。

  總不能比王尚那些走著回來的人還要慢吧?

  最多……

  最多也就是她出發的晚了點,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天亮了。

  中間差了個等開城門的時間。

  可就算是這樣,攏共加在一起的間隔,也絕對不會超過十二個時辰。

  怎麼人就被斬立決了呢?

  判斬立決,難道不需要上報刑部核准嗎?

  就這麼直接推出去斬了?

  姜安寧感覺她的三觀又遭到了一次重塑。

  「這……」

  她張了張嘴,想要質疑這是否不合理。

  可看著宋玉寶那張無奈又諱莫如深的臉,她好像瞬間又明白了什麼。

  姜大樹……名義上是已經被收押。

  對外是稱,人已經關在了縣衙大牢里的。

  可實際上,姜大樹並不在縣衙大牢。

  甚至很有可能連宋玉寶都不清楚,姜大樹究竟被關在了哪裡。

  那麼已經被斬立決了的姜族長,只怕也是這樣,不走明路的。

  可……為什麼?

  究竟是什麼人,暗中插手,殺了姜族長,還帶走了姜大樹。

  姜安寧忽然感覺手腳發涼,仿佛是有一股寒氣,蹭的一下,就從她的腳底躥了上來。

  到底,還有什麼是可相信的?

  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她現在所掌握的一切真相,真的就是真實的了嗎?

  姜安寧不敢想,究竟還有多少層被編織出來的虛假幻想正籠罩著她,讓她困於其中不得掙扎。

  「姜小娘子?」

  宋玉寶瞧著人神色似乎不對,輕輕喚了兩聲,有些擔憂的問:「你沒事兒吧?」

  他嘆了一口氣:「這話,我也是私底下偷偷跟你說的,你可千萬不要傳出去了!」

  「按理來說,我是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

  只是到底為什麼會說了呢?

  宋玉寶也有些想不明白。

  只是覺得他每每與姜安寧那雙眼睛對視上,就生不出任何欺騙敷衍人的心思。

  自然而然的,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了。


  姜安寧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此時有些失態,歉意的一笑:「我沒事兒,多謝宋大人告知我這些。」

  「大人請放心,我定不會出去胡言亂語。」

  她深吸了口氣,略略緩和了下情緒。

  又提出另一個請求:「那不知,我是否可以見見楊清?」

  她想,若是能夠問問楊清當初還是桑泥時,究竟做了什麼豬狗不如的事情,也不妨算是一份收穫。

  沒想到宋玉寶還是搖頭。

  「也不是我想不給你見他,但事實上……」

  他聲音微微頓住的時候,姜安寧便有了些預感。

  她變了臉色,語氣不免急了起來:「事實上怎麼了?」

  「那個楊清,早在三個月之前就已經死了。」

  「什麼?」

  「死、死了?」

  還是在三個月之前……

  姜安寧實在是很難相信接受這個事實。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死了?」

  還是已經死去了那麼久。

  難怪之前她提出來想要見楊清,卻始終都被拒絕。

  宋玉寶嘆了口氣,實在是有些不忍,便脫口說出了真相。

  「實際上,你第一次過來想要見楊清的時候,他就已經被人指定給帶走了。」

  姜安寧不解:「什麼叫被人給指定帶走了?」

  「你可能也不知道,這也算是縣衙大牢里的一些腌臢事兒了。」

  宋玉寶嘆了口氣,他其實也很愁苦,他覺得這樣做,遲早會出事兒。

  而等真的出了事情,要被追責的,首當其衝便是他這個牢頭。

  可偏偏,他縱使明白這些,也根本無力做什麼。

  他語氣無奈:「趙元山的下場,你想來應該知道吧。」

  姜安寧輕輕點頭。

  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不僅知道……甚至趙元山會落得那般下場,還是她一手安排推動的結果。

  「當初,趙元山是因何被人給接了出去,楊清就是怎樣被人給帶走的。」

  「其實你想想也知道,楊清得罪的畢竟是縣令大人。」

  「他在公開場合,污衊造謠縣令大人,平日裡還不知道又得罪了多少的人,在整個江安縣的名聲,早就已經臭了!」

  「想要讓他死的人,又豈會是只有一兩個呢?」


  姜安寧恍然,甚至是無奈。

  她這算是什麼?

  被迴旋鏢給扎中了嗎?

  「所以楊清他……」姜安寧此時更想知道,這下作的東西,是否也死的如趙元山那般痛苦?

  宋玉寶就像是看出來了人的想法一般:「你放心吧,我幫你去看了,死的很慘。」

  「瞧他七零八落的慘狀,應該是活著的時候,就被惡犬給生生撕咬開了。」

  「散落的屍塊,還能勉強的看出來,楊清生前,還是遭了不少罪的。」

  宋玉寶微微擰了下眉:「我聽說,他之所以會如此被人報復,是因為當年,他曾設計陷害了一名女子。」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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