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趙家反目,張氏攀咬姜安寧
第34章 趙家反目,張氏攀咬姜安寧
【艹啊,樓上你為什麼打賞那麼多?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眼前的文字消失一夜後,如雨後春筍般,接連不斷的在眼前炸開。
姜安寧無心理會,目光死死地盯著張氏與趙元山二人的背影,心中撕裂疼痛,恨意逐漸凝聚。
她捏緊了拳……
忽然,手上一暖,茫然中手指順著突然覆蓋上來的溫度攤開,掌心多了一把瓜子。
「小娘子頭一次來看熱鬧吧?怎麼連瓜子都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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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站著的婦人眉眼彎彎,十分熱情的分了一把瓜子給她。
「剛炒出鍋的,還熱乎著呢。」
婦人瞧著就是個爽利性子:「加了香料炒的,香著呢,就是吃的時候小心別燙著嘴了。」
叮囑完姜安寧,婦人就又去跟別的人分享瓜子了。
姜安寧微怔,有些不太適應這種來自陌生人的善意……
旁邊的宋堯約摸也是個生疏的吃瓜群眾,見她手裡抓著把瓜子,誒呦了聲:「瞧我這腦子,來的太匆忙,沒想著抓一把花生炒貨過來。」
她很是自來熟的,從姜安寧手裡分走了一半瓜子。
「這瓜子炒的香,像是老張家的手藝。」
宋堯剛說了一聲,目光就跟剛剛分瓜子給姜安寧的婦人對上了,二人看起來似乎很是相熟:「還真叫我說對了,這手藝吃著就像是你家的,旁人炒不出來這個味兒!」
婦人樂呵呵的:「那是,咱家的炒瓜子,祖傳秘方。」
她又抓了一把瓜子遞給宋堯:「你再來點兒?」
「那敢情好!」
兩人親親熱熱的說了幾句話,這瓜子也被那婦人分發了一大圈:「好吃的話,等會兒回去買點兒。」
姜安寧看著手中的瓜子,倒是分散了許多原本凝聚在趙元山夫婦身上的恨意。
她神色坦然許多。
當街嗑瓜子這事兒,卻還是有些做不出來。
瞧著旁邊人吃的香,她也禁不住跟著手剝起來……
咔。
食指跟大拇指才剛捏上瓜子,瓜子殼兒就應聲而開,露出裡面白白胖胖的瓜子仁兒來。
姜安寧被嚇了一大跳。
怎麼回事?
她的力氣怎麼好像又大了許多?
抱著懷疑的態度,她又捏了一顆瓜子。
咔……
瓜子殼兒很輕易同瓜子仁兒分離開。
姜安寧心慌了一下。
天娘咧!
她這力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晃神兒間,姜安寧握著瓜子的手略一用力……
所有的瓜子殼兒,都齊刷刷的跟瓜子仁分離開了。
嚇得姜安寧差點把手裡的瓜子給全都揚出去。
驚堂木一響,正吃著瓜子,討論「案情」的眾人,紛紛專注了注意力,瞅著堂上要開始審案的縣令大人。
「趙元山,你指控你妻趙張氏,教唆你兒……」
縣令將趙元山對張氏的指控,重新複述了一遍。
趙元山不用回頭,都能猜想出來看熱鬧的人,是如何擠破了縣衙的門檻。
他臉色煞白,哆嗦著嘴皮子,心生一股天要亡我之感。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狠下心來,咬牙道:「是!我要狀告張氏,教唆我兒……」
他洋洋灑灑說了許多張氏為妻不賢、為母不慈的罪狀,指控攀污對方,口口聲聲喊著要與其義絕,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最重要的是,從姜安寧那裡騙錢來蓋新房、買新衣,置辦田地等事情,同他毫無關係,他毫無不知情……「求大人一定要明察秋毫,為我做主啊!」
要還錢,那也該張氏去還!
張氏初時還有些驚住,很快便面容麻木,沒了表情,看起來好像也對趙元山的種種指控,毫不在意。
她雙目失神的望著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張氏,你如何說?」
張氏扯動了下嘴角,似哭似笑:「趙張氏,好一個趙張氏……」
過了好一會兒,張氏才抬手抹了抹眼睛,仰起頭來,將眼淚倒灌回去:「我要見我兒子。」
「見不到我兒子,我什麼都不說。」
縣令眉心一跳,跟旁邊的師爺交換了個眼神,輕點了下頭,讓人去將趙海帶上來。
隨著囚衣身後染了大片血水的趙海被帶上來,眾人嘶了聲,逐漸唏噓起來。
「合著不是吃人案啊?誰他爹的胡亂傳謠。」
「這倆人,竟然就是騙孤女嫁妝那畜生的爹娘……」
「果然有什麼樣的爹娘,就有什麼樣的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了昨兒王勝的一口反咬,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趙海的身上,江安縣百姓此時已經視趙海為人渣,爭相唾棄。
誰要是不跟著罵兩聲,很快就被貼上趙海同夥的標籤,一塊兒挨罵。
「快聽,趙海說話了!」
「畜生啊!」
「可憐了張氏……」
「什麼可憐啊,自食惡果才對!」
姜安寧從眾人的議論聲中,徹底的回過神來,不在糾結她徒手捏開瓜子殼兒這事兒。
總歸也不是什麼壞事,可能?
堂上,趙海雙眼渾濁,好一會兒才聚焦。
他看著一身狼狽,形如瘋婦的張氏,聲音多了幾分不確定:「娘?」
「你怎麼在這兒?」
趙海顧不得去關心張氏為何會狼狽至此,渾濁的目光中爆發出驚喜:「你是來救我的是不是?娘,我不想坐牢,他們……」都不是人啊!
縣令沉著臉,手中的驚堂木重重落下,打斷了趙海的話。
「趙海,本官且問你,你哄騙欺詐姜氏的嫁妝錢,可是受了趙張氏的唆使?」
趙海愣了一下。
他有些遲疑的看向張氏,不大確定的開口:「娘?」
你們又想搞什麼花樣?
趙海此時看著張氏的目光充滿了防備,他實在是被王勝的反咬給搞怕了。
張氏略激動了幾分:「大人,是否我兒受我教唆,就不用再坐大牢了?」
縣令暗壓下心頭的激動,大聲呵斥:「本官在問趙海,閒雜人等,莫要多嘴!」
趙海原本有些混沌成漿糊似的腦子,忽然清明起來。
他急不可耐的高聲喊:「是啊!是啊!全都是她教唆我的,我不想的……」
縣令鬆了一口氣。
趙海像是找到了出獄的曙光,急聲懇切,嗚嗚咽咽:「我與姜家妹妹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怎麼會捨得坑害她呢?都是趙張氏教唆挑撥的啊!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張氏明顯是被趙海這突如其來的攀咬給嚇到了。
趙張氏……
她的好大兒,喊她趙張氏!
張氏先是一臉震驚,隨後又迷茫,最後像是自嘲,再次神色落寞麻木起來,不發一言。
她心知無法反駁趙元山的指控,否則就算僥倖得了清白,回去也少不得挨一頓毒打。
倒不如順勢頂罪,替兒子換回自由。
可聽著趙海如趙元山一般,洋洋灑灑的指控了她諸多罪狀,哭訴陳情他們多麼多麼無辜,全都是被她打罵、脅迫、威逼、教唆……所以才會做下錯事,辜負了姜安寧。
張氏心裡直發堵,血肉像是被硬生生揪下來一樣疼。
當事人之一的姜安寧,站在人群中,聽著三人互相攀污指責,完全被驚得呆住……
在她的印象中,趙家人是十分團結的。
每每趙家有一人對她動手,另外的人,總會立馬的上前幫忙,嘴上說著勸和的話,實則明里暗裡的強按住了她,讓她生生吃下那些拳打腳踢。
她一旦心生不平,想要逃離,這些人就會立馬聞風而來,圍成一團,在她耳邊為施暴者辯解,勸她女子當柔順懂事,不要挨了幾下打,就對丈夫心生不滿,全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哪家過日子還沒個磕磕碰碰的,夫妻之間就該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無論是誰之過,在趙家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都能變成她之過。
那時候,她以為趙家上下,就是一塊鐵板,根本沒有任何縫隙容許她逃離。
久而久之,她好像是被馴化了……
她變得越來越沒有自己的想法,腦子像是裝了指令的木頭擺件,只會拼命順從趙家人,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只要他們說她做錯了,沒錯也是錯了,她麻木的只會道歉,說她錯了,求他們打的輕一點。
「原來他們也有這樣狗咬狗一嘴毛的時候……」
姜安寧輕輕呢喃了聲,旁邊的宋堯沒聽清,偏過頭來問了句:「什麼?」
她搖頭,輕笑:「沒什麼。」
就是覺得從前的自己有些蠢笨,不懂逐一擊破的道理,白白丟了性命。
面對趙元山父子的相繼指控,張氏沒有辯駁。
她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如白髮暮年,說話有氣無力:「都是我之過,求大人放了我兒。」
張氏朝著堂上高坐的縣令,重重磕了個頭,似有哀求。
趙海頓時心中一喜。
他娘願意認罪就好了,有人頂罪,他就可以出去了。
縣衙大牢這破地方,他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
裡面的人,都是變態!
還有那該死的江巍,明明都答應了他,只要他不牽扯姜安寧,乖乖的把罪認了,就不會對他動用私刑。
結果這狗東西居然食言,一天三次,變著法的對他上刑,非要問他誰指使的。
天可憐見的,他拿未婚妻幾個錢花花而已,這不是應當應分的嗎?要不是姜安寧莫名其妙發瘋,那些錢早晚全都是他的。
他不過就是提前花一點自己錢。
要什麼指使啊?
趙海根本就不知道江巍想要他說什麼……
只知道,那暗無天日、酷刑不斷的大牢,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本以為自己就要重獲自由了,趙海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冷不丁聽見縣令當堂一喝,好懸沒嚇尿了。
「大膽趙海,事到如今,竟然還不知悔改!」
「你騙取未婚妻嫁妝錢,是為不仁,又偽證親娘為你脫罪頂責,是為不孝,如此不仁不孝之人,本官當真是不知該如何輕縱了你!」
「來啊!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縣令內心狂喜,可算是找到這小子沒辦法洗脫辯白的罪名了。
這下不用擔心刑部會以證據不足、罪不至死等等可能原因,把案子打回來重審,扣他績效了。
不孝在本朝可是重罪!
趙海懵了。
事情為什麼和他想的不一樣?
張氏也懵了。
她有些迫切的想要開口。
縣令冷眼瞧了她一眼:「趙張氏,本官念你無辜,被乃夫乃子相繼攀污,不欲重罰,便允你以錢代罪,再賠付藥錢即可。」
張氏更懵了。
她怎麼了?
怎麼就要以錢代罪了?
眼看著趙海就要被帶走,衙役也朝著她走來,張氏登的一下站起來,破口大罵:「狗官!你到底收了姜安寧那賤人多少好處!她是不是給你睡了啊,怎麼你這麼偏向著她!」
「我兒有什麼錯?他不過就是跟未來的媳婦兒借用幾個錢罷了!」
「我又有什麼錯?我根本什麼都沒做,哪裡來的罪!」
擱在以往,張氏是絕不敢這樣對朝廷命官如此大聲的。
更別說張口閉口滿是髒污。
可今日她實在是受了太多的刺激。
先是成婚二十幾年的丈夫突然背刺她。
接著又是用心疼愛了十多年的兒子背刺她。
最後還被糊塗縣令給判了個以錢代罪?
代什麼罪?
她有什麼罪!
她也沒有錢!
張氏嚎啕大哭著衝到看熱鬧的人群跟前,嚇得姜安寧本能後退了數步。
過往被張氏打罵敲腦袋的陰影,又一次籠罩了上來。
「大家都來評評理啊!」
「這狗官分明是收了姜安寧那小賤人的好處,污衊我們一家子啊!」
「我兒是無辜的!」
「我更是無辜啊!」
「我們根本就沒有騙過姜安寧的錢,卻無端被潑了一大盆髒水壞了名聲!我冤啊!」
「誰家已經訂了親事的兒媳婦,好端端的會跑來衙門狀告丈夫,分明就是早有預謀!」
「她這是攀上高枝了,開始看不上我們這種普通人家了。」
「可做人做事兒,萬沒有這樣趕盡殺絕的道理啊!」
「她不滿這樁婚事兒,只要將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退回來,我家自然也不是那沒臉沒皮的人家,非她不可。」
「結果她可倒好,聘禮是一文不退,反而誣告我兒欺詐,這世上還有王法嗎!」
「這人間還有公道嗎!」
「我兒何其無辜!討了這樣的媳婦,一輩子都毀了!」
「二十兩啊,我們可是整整給了二十兩的聘禮!」
張氏聲淚俱下:「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泥腿子,這二十兩,還是我們東借西借,去了大半條命才湊上的……」
嘶!
眾人一時有些被張氏帶偏了,議論紛紛。
「搞了半天,那姜安寧竟然沒有退還聘禮?」
「這是既不想嫁泥腿子,又想不退聘禮呢,當真是歹毒!」
「竟然給了二十兩這麼多?我一年也才賺不到二兩銀子……」
張氏幾句話,眾人議論的風向,瞬間就變了。
連宋堯也有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身旁之人。
是重名吧?
剛剛趙元山一開口,她就聽出來,正是昨天央求安夫人收了他進家門當贅夫的男人。
要真是同一個人,沒道理姜安寧會冷靜的像旁觀者一樣啊?
宋堯好奇極了。
年輕的時候喜歡流竄在各個城市的街頭,發呆、閒逛,沒什麼方向的隨性亂轉。有一年,我在街邊買了糖炒栗子邊走邊吃,過來個大叔問我「栗子能不能給他吃幾個」當時也沒多想,就把手裡的栗子全給他了,後來上了車,越想越覺得害怕,想他要是藉此訛我怎麼辦……心慌了好久,後來無事發生,便覺得我大抵是小人之心了,可隨後多年,還是對分享食物之事,十分忌諱謹慎,輕易不肯分享出自我手的飲食與人,疑似被害妄想症,總覺得稍有不慎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進而焦慮、恐慌、不安,噩夢連連……偏偏又最聽不得誰說一句「你吃的啥?好吃不?」以及「分我點嘗嘗」,手總會比心裡的恐懼,來的更快,我時常因此懷疑自己有大大大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