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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安達斯的和平(10k)

  第53章 安達斯的和平(10k)

  在宴會結束之後的第二天,當人們從宿醉之中慢悠悠醒來,這時往往已經是下午,這時會有人發現,遠征軍營地中發生了一件會對整個安達斯產生深遠影響的事情。

  那就是,河谷的著名奴隸主格萊切爾·徹特宣布他將在七神的面前作出無比虔誠的懺悔,為了給他過去的罪行贖罪,他決定接受七神教對罪人最嚴厲以懺悔過去的罪行。

  七項懺悔是由吊,餓,背誦經文,鞭,仗,跪尖石頭,最後用烙鐵在背上燙個七星痕所組成。

  最開始,所有人都是抱著看樂子的心態看格萊切爾受刑,在他被吊起來時,還發出了一片片的歡呼。

  格萊切爾在河谷的名聲是極爛的,很多人都希望看到奴隸主的狼狽,還有人設下賭局,賭博格萊切爾會什麼時候受不了刑罰逃跑。

  但是,在一片冷眼與嘲笑中,格萊切爾卻堅持了下來,在兩天裡,他走過了一個個艱難的刑罰,而且一聲不吭。

  現在,在遠征軍大營的廣場上,格萊切爾正在接受第七項懲罰,也就是烙印七星,這是最後一項懲罰,扛過了這項懲罰,格萊切爾的懺悔就結束了。

  壯漢把燒紅的烙鐵放在格萊切爾身上,隨著他的動作,皮肉與烙鐵發出了「滋啦」的聲響,一股烤肉的焦香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但奴隸主,或者說前奴隸主只是死死咬著口中的蹶子,一聲不吭。

  農夫長斯諾監督刑罰的執行,這個樸實的農夫最近成為了遠征軍的監刑官,主抓整個遠征軍的紀律。即便是見慣了刑罰執行的農夫長,看到格萊切爾一聲不吭的樣子,也還是驚嘆格萊切爾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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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硬漢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物。」

  「七神在上,這個奴隸主也太厲害了。」

  「七神保佑,七神保佑。」

  每個看到格萊切爾慘狀的人都不由得感嘆,挨著這樣的刑罰還能夠一聲不吭,而且這種懲罰他居然扛到了第七個。

  在見證了這一場場刑罰之後,所有人對這個奴隸主的感官都發生了改變,哪怕是最厭惡他的人,也無法否定他的懺悔。

  這正是格萊切爾所想要見到的,隨著消息的傳播,從此人們內心原來的那個奴隸主印象,一部分就會被經受七項懺悔的虔誠者所取代,他不指望人們忘掉過去,只希望過去的色彩能淡化一些。

  在觀看刑罰的眾人中,端坐在帳篷中的胡戈也頗為感嘆,他現在抬頭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七項懺悔不是會要命的懲罰,扛過去並不困難,但是都非常痛苦,格萊切爾居然硬到到七項懺悔中都一聲不吭。


  在七神教的觀點中,接受七項懺悔之人慘叫的聲音越小,那就說明他的虔誠之心越強,格萊切爾這般表現,無疑代表他是一個極端虔誠之人。

  在一眾為格萊切爾表現震驚的人中,最不意外的是天鵝丘大領主伯利希,以及那些熟悉格萊切爾的人,他們很清楚格萊切爾的為人。

  然後,大領主為格萊切爾的敵人而哀嘆,那些傢伙做事沒做乾淨,那接下來就得承受來自格萊切爾的報復,即便他們是潘托斯城裡的親王與總督,對上了格萊切爾也是倒霉。

  不過,若不是他如此危險,那潘托斯的老爺們為何那麼急著要收拾他呢?格萊切爾讓潘托斯的大人們感覺到了威脅,所以大人們決定隨便用他的計劃把他踢出去,只是誰都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跳船成功。

  格萊切爾也的確正在用仇恨扛著懲罰,堅持著一聲不吭,他發誓,要讓所有背叛他的人,付出他今日慘狀千倍萬倍的代價。雖然那些直接暗算他的人都已經死得死,逃得逃,但是潘托斯城裡的大人物們可都還在呢。

  小格萊切爾正侍立在胡戈身邊,他穿著一件紋有七芒星的罩衣,而不是蒂特家族的壁虎,父親受刑的樣子他看著非常心痛,但他沒有發言,也沒有為父親求親。

  胡戈讚許的看了一眼小格萊切爾,他正注視著受刑的父親,若不是如此,他肯定第一時間注意到胡戈的視線,上前詢問胡戈是否有什麼需求。

  神眷者很喜歡這孩子,在這個孩子來到身邊時,胡戈很輕鬆的就把他的所思所想掏了個乾淨,然後對格萊切爾這種狡詐且不擇手段之人居然有這樣的兒子而非常驚奇,根本不像是他那個奴隸主父親。

  但這是好事,對胡戈來說,這個年輕人是可以留在身邊慢慢調教的,未來當他繼承蒂特家族之時,蒂特家族就會成為自己或是後代的重大助力。

  胡戈的另一邊就是河谷的聖女斯塔蒂娜,雖然聖女表面看起來非常平淡,但胡戈知道她非常不喜歡格萊切爾,畢竟她可是與格萊切爾對抗了一段時間。

  同理,格萊切爾也不喜歡她,奴隸主不止一次挑唆著讓他燒死斯塔蒂娜。

  「紅枝還真是能忍,看來我這些年還是小瞧他了。」

  伯利希把格萊切爾的受刑當成是某種美景欣賞時,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轉過頭去,看到了預料之中的那張臉。

  「『破棚子』賽爾,三角地大領主,你不圍著那位聖女,怎麼有閒心跑來和我搭腔,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怎麼?不想著從她那裡獲得更多的領土宣稱?」

  伯利希當然知道此人之名,他正是丘陵三大領主之一的三角地大領主,賽爾·古爾特洛,此人看起來四十多歲,整個人就像是老樹樁一般強韌。


  在安樂地的大戰中,正是他率領三角地的軍隊把聖女從奴隸主的控制中解救了出來。

  只不過,不像是伯利希用鐵與血征服了整個天鵝丘,賽爾的大領主之位是靠著他在三角地秉公辦事而獲得的,大家都服他,所以他成為了大領主。

  對於賽爾這樣成為大領主的,伯利希是很看不起的,他是不可能把權力交給他的兒子的,那這大領主之位還有什麼意義,而且賽爾一死,三角地的混亂肯定要再次爆發。

  「對我來說,土地沒有意義,我手下倒是不少人天天圍著聖女轉,想要獲得土地,但可惜的是他們都失敗了。我是難得見到你,就來打個招呼,這裡差凱拉爾就湊夠了三位大領主,安達斯要是可以出現那種團結就好了。」

  賽爾對於現狀很是感嘆,過於幾百年來,安達爾人發起的抵抗向來都是絡繹不絕,但很可惜的,這些抵抗者大部分都變成詩歌之中讓人懷戀的烈士,像是今天的成功,原本他看來是絕不可能的。

  實際上也的確不太可能,若不是胡戈突然闖進來,潘托斯人的計劃一定會順利執行下去。

  「灰谷沖的凱拉爾,那位還在高山上冷眼旁觀這一切,就像是他的家族,他們世世代代都是如此,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想什麼,還能是什麼,當然是什麼時候入局可以獲取最大利益,他們家族向來如此。」

  對於灰谷沖那一家,伯利希滿是不屑,那些禿鷲從來都只會摘桃子,甚至覺得利益合適,還會毫不猶豫的出賣親族,幾次安達爾人起義的失敗都有他們背叛的原因。

  只不過,縱然背叛不斷,灰谷沖的塔拉曼特家族依然維持著權力,世代統治灰谷沖,還與羅拉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統治沒有受到任何動搖。

  「不過,你對格萊切爾怎麼看?我覺得這傢伙未來依然是安達斯的重要人士,今天這一幕之後,他也算是徹底洗白。」

  伯利希不願意討論灰谷沖的大領主,而是把話題轉移到當下,格萊切爾的懺悔現在也到達了最後階段,用不了多久,這個奴隸主的贖罪就會完成。

  「我也感覺我們還是會與這傢伙做很久的鄰居,至於他後來會怎麼樣,那就以後再說吧。」

  賽爾的話說完時,格萊切爾的受刑已經完成,身上被烙鐵烙印了七星,再加上其他受刑的傷痕,他可以說是遍體鱗傷,胡戈走到了奄奄一息的格萊切爾身邊,到了他表演的時刻。

  「格萊切爾·蒂特,他已經完成了七項懺悔,七神已經看到了格萊切爾罪行的救贖,不體驗痛苦,就無所謂懺悔,當格萊切爾接受懲罰時,便是他與諸神最接近的時候,《七星聖經》有云:所有罪行終將被原諒,但首先必須接受懲罰,格萊切爾已經接受了他的懲罰,七神已經展現了他的神力,我的親族們,一同感謝七神的恩典吧。」


  隨著胡戈的話,在場所有人都開始讚美七神的聖名,然後胡戈扶起了格萊切爾,連忙吩咐醫生把前奴隸主送去包紮。

  算是結束了。胡戈感嘆著,看向面前那攤鮮血,胡戈再次驚嘆格萊切爾真是會忍。

  「胡戈大人,接下來就是我的事情了,就讓我們去見我的父親吧,你們已經拷問了他兩天,但他還是沒有吐露出一個字,所以就該用我的辦法。」

  說話的是斯塔蒂娜,她所說的父親,自然就是被俘的沃里安·卡倫爾。

  他們需要從這傢伙口中挖出來信息,關於潘托斯奴隸主們的信息,所以自俘虜此人之後,就一直都在拷打他,但是沃里安的嘴巴非常硬,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胡戈點點頭,看來是只能用她的辦法,隨即兩人前往了遠征軍的大人物們都不會前往——準確說不會明面上前往——的骯髒之地,拷問間。

  胡戈與斯塔蒂娜的離開讓許多人在背後竊竊私語,大人物之間的八卦,總是大家用來聊天的話題,不過由於這兩人的身份,所以大家都不敢談得太過分。

  拷問間設立在營地的偏僻之處,平時都沒有人,也沒有人喜歡這陰氣沉沉、慘叫連天的地方。

  在拷問官的致敬之中,兩人走入了帳篷中,借著帳篷內的火光,只見沃里安被赤身裸體吊了起來,就像是一隻燒雞一樣被吊在那裡,他被狠狠鞭打過,背脊上一片血肉模糊,大腿和屁股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

  「兩位大人,我們最初以為很快就可以從他的口中撬出需要的一切,但是他嘴硬的超乎想像,所以我們用刑了,但是他依然強挺著……就是這樣,兩位大人。」

  拷問官說話時,不時擔憂的看向斯塔蒂娜,雙手還不時在皮圍裙上擦拭,雖然拷問的命令聖女也同意了,但是這畢竟是聖女的父親,他不敢確定聖女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而斯塔蒂娜只是揮揮手,讓拷問官退下,在拷問官轉身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之後,斯塔蒂娜對吊起來的沃里安說道,「父親,我來看您了,您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吧,現在是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你。」

  斯塔蒂娜讓那個死氣沉沉的男人動彈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到了自己的私生女,眼神裡面閃過強烈的怨毒之色。

  「是你啊,你這欲望的罪惡產物,本來我給你這罪惡的產物好不容易找了個讓你證明價值的任務,你卻這樣背叛我,私生女的血脈果然都是罪惡的。」

  「閉嘴。」斯塔蒂娜沒有被沃里安激怒,只是輕蔑的說道,「你這個人渣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才是正義與邪惡,現在告訴我,潘托斯人的計劃到底是什麼樣的。」

  「你難道認為我會告訴你?不可能的,你這傻子,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維勒里昂親王的計劃的,而當親王的計劃完成時,你和那個胡戈都得被吊死,屍體都會被大卸八塊!而卡倫爾家族會成為潘托斯的大貴族!」


  沃里安臉上全是得意,被連續拷問導致的怨氣都爆發了出來,這時胡戈想要說些什麼,治一治奴隸主囂張氣焰,但是斯塔蒂娜舉手阻止了他,還給了他一個「交給我」的手勢。

  「沃里安,你現在的樣子真好笑,我只是說說,你就真的信了,你難道以為我們不知道潘托斯人的計劃,我們只是為了告訴你,你的家族成為了一個犧牲品,你寄託的潘托斯親王要為他的失敗拿出一個替罪羊,卡倫爾家族就很合適。」

  「不,這不可能,只不過你這個私生女在詆毀家族罷了,你果然與你的母親一樣,你肯定也會與你的母親那樣短命。」沃里安有著急,連忙出言嘲諷道。

  沃里安的話顯然打在了斯塔蒂娜的要害上,聖女的表情連續發生了劇變,見此沃里安說得更多,他的臉上也終於浮現了得意的表情。

  「你就享受你這短暫的勝利吧,潘托斯大軍很快就會來毀滅你們,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冒險者,我估計你已經爬上了他的床,但是你的這個靠山倒台只是時間問題,他會死得更快,到時候一切都會證明,我才是勝利者,卡倫爾家族會成為潘托斯的名門世家,而你們的名字會作為污穢被遺忘。」

  「你憑什麼讓我死得更快,奴隸主,憑你已經被剿滅的部隊,還是潘托斯的軍隊?潘托斯人的軍隊已經解散很久,我可不認為奴隸主的傭兵軍隊有什麼戰鬥力。」

  胡戈發言了,他的話則讓這個奴隸主笑得更加滲人,「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的白痴,無知的可笑冒險者,我在這裡失敗得那麼慘,未來你會敗得比我更慘,你的後路很快就會斷絕,就等著成為河谷裡面的瓮中之鱉吧,我只可惜無法看到那一天,但是你的敗亡是註定的,是不可能改變的!哈哈哈。」

  胡戈握緊了拳頭,想要直接打在這個老東西臉上,一個俘虜還在這此叫囂,沒搞懂自己的身份是吧,但是斯塔蒂娜拉了拉他的衣袖,而胡戈想起了沃里安的一句話,他停下了動作,反而玩味看著這個被吊起來的奴隸主。

  而斯塔蒂娜則對沃里安說道,「謝謝你了,沃里安,謝謝你告訴了我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沃里安顯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面前兩人的樣子還是讓他非常不安,「我明白了,你們是在詐我,我絕不會上當的!」

  斯塔蒂娜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只是給了他一個輕蔑的眼神,而胡戈下意識的看看斯塔蒂娜,又看看沃里安伯爵,聖女臉上已經沒有了此前那種受傷的表情,斯塔蒂娜真是會控制情緒啊。

  「胡戈大人,我們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

  斯塔蒂娜催促道,看都不屑看他父親的無能狂怒,胡戈看了一眼沃里安,這傢伙的情緒越發不穩定,一副狂躁的樣子,不過胡戈還是給了他一拳,讓他別再露出煩人的表情。


  「胡戈大人,潘托斯軍隊的目標是您的登陸地。」出來之後,斯塔蒂娜對胡戈說道,她的神色非常嚴肅。

  胡戈點頭回應,他聽到了沃里安的話語,這讓他的眉頭皺攏在了一起。

  潘托斯軍隊目前正向著船壘開去?那樣的話可就糟糕了,船壘是遠征軍的後路,是遠征軍的關鍵,若是此地丟失,將會在遠征軍中造成極其恐怖的影響,軍隊士氣也會受到致命打擊。

  但是,他依然有著別樣的擔憂,「你說,這會不會是沃里安在誤導我們?可是有一條瓦雷利亞大道可以直達安達斯的,要是潘托斯人走這裡……」

  「請您放心,絕無這個可能。」斯塔蒂娜打斷了胡戈,「我的父親雖然硬氣,但他終究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而且卡倫爾家族那無法被挑戰的地位也讓他從未經歷真正的考驗,所以,他是絕無可能有這個心眼的。」

  斯塔蒂娜的話一定程度上打消了胡戈的擔憂,但是他又不敢完全放心,所以,他決定做兩手準備。

  「斯塔蒂娜女士,接下來我需要你的支持。」胡戈沒有對斯塔蒂娜多說什麼,直接進入主題,「我必須儘快回援船壘。」

  「請您放心,胡戈大人,我會盡我所能的支持您。」斯塔蒂娜臉上那點得意之色立即消失,轉而變成了認真,她也明白胡戈所面臨之事的重要。

  「那就多謝您了,接下來我將會召開一場會議,還請您參加。」

  丟下這句話,胡戈就急匆匆走向他的大帳,連周圍對他行禮之人也顧不上搭理,可見他的急切。

  斯塔蒂娜看著他的離去,又看了眼關押著父親的帳篷,眼中閃過了決意,她不會讓父親得逞的,他必須看著他的家族,以及這該死的奴隸產業一同覆滅。

  她很清楚,現在想要達成這個願望,那就只能依靠胡戈,因此,她暗下決定,無論胡戈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會無條件支持。

  當急迫的鐘聲被敲響時,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不解的,他們根本不知道鐘聲為何響起。

  但是遠征軍的中上人士反應都非常迅速,他們立即往胡戈的大營里趕去,鐘聲是召集眾人討論緊急事件的信號。

  胡戈看著遠征軍眾人在面前分列完畢,遠征軍的勢力分布如今再次發生了變化,他的右手邊是本地人,為首的正的兩位丘陵大領主,伯利希與賽爾,之後便是各路安達斯領主與起義奴隸領袖,左手邊則是遠征軍的諸位貴胄。

  胡戈直入主題,「諸位大人,我已經獲得信息,奴隸主在潘托斯聚集了一支大軍,這支大軍正向著船壘趕去,要切斷我們的後路,斷絕我們與維斯特洛的聯繫。」

  這些話讓所有人都重視了起來,尤其是遠征軍內的眾人,切斷退往維斯特洛的後路讓很多人不安。


  不過也有淡定的,畢竟都拿下了整個安達斯不是,後路被切斷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但他們終究還是不多。

  而在本地安達爾人那邊,大部分人都很淡定,就是認真,也只是因為戰略性而認真,他們是紮根於安達斯的,船壘被攻擊什麼的,並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安靜,安靜。」胡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場面也一下子就安靜,在場人士都注視著胡戈,「我將會率軍儘快回到船壘,現在,我要交代安達斯的人事安排。」

  在場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胡戈話語裡所代表之物意義是多麼重大,這裡所有人都是清楚的。

  在殲滅了效忠潘托斯的奴隸主之後,聖女依附遠征軍的態度表現得非常明顯,無論願意還是不願意,每個人都得承認,如今安達斯的統領者,正是面前這個自狹海對面而來的冒險者。

  「我會在安樂地留下博尼佛大人與伍德大人,他們一同協助格萊切爾家族的軍隊管理安樂地,鎮壓各地殘留的奴隸主。」

  博尼佛與伍德,這兩人一個是維斯特洛的虔誠騎士,另一個是第一批效忠胡戈的東方安達爾人,他們在能力與忠誠度上都是可靠的,正好用他們來監視格萊切爾家族。

  格萊切爾這傢伙雖然為了上胡戈的船而大出血,但是對於這個人,胡戈還是不信任,所以要把格萊切爾與他的家族軍隊都帶去船壘那邊,而他曾經的根據地,就讓自己的人來接手。

  而且,更重要的是,把安樂地這個富裕之地握在手中,對控制安達斯有著極大幫助。

  「是,胡戈大人。」

  騎士與牧羊人一同站起,對胡戈恭敬的說道,胡戈看到博尼佛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而伍德臉上寫滿了興奮,畢竟對於這個牧羊人來說,他這更是一步登天。

  「斯塔蒂娜女士,我需要您與瑪龍·曼德勒大人一同進駐葛·多荷,在廢墟上重新建起工事,至於雙星城,博尼佛,在斯塔蒂娜女士的部隊離開之後,你就立即進駐雙星城。」

  作為安達斯的聖女,斯塔蒂娜在河谷的名聲是胡戈也無法相比的,追隨她的人哪怕是在經歷這一系列戰亂之後,都還有五千良萎不齊的士兵,加上曼德勒的北境人,守住瓦雷利亞大道上的葛·多荷正好。

  胡戈的發言讓斯塔蒂娜一愣,她還以為胡戈會帶著她的人去東邊抗擊潘托斯人呢,結果沒想到是派去葛·多荷,還讓西方人來盯著她。

  看來,胡戈還是不完全信任他啊,這讓斯塔蒂娜有些低落,但她沒有拒絕胡戈的命令,與那位大胖子一同應下了命令,曼德勒家的胖子臉上有些失落,但還是應下了命令。

  「接下來,是伯利希與賽爾兩位大人,我希望你們能夠維持安達斯的平靜與安穩,雖然奴隸主的軍隊都已經被擊潰,但是他們並沒有被全殲,依然散布在安達斯各地,有可能製造不穩定。」


  胡戈讓這兩位留下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只在乎安達斯這一畝三分地,自己的名聲對他們沒有多大影響,尤其是伯利希那傢伙,他幾乎是把唯利是圖寫在臉上,為了安達斯而戰還行,但是讓他們到外面去,那也別想了。

  不過,這類地頭蛇清理地界也是很快的,胡戈這是在讓專業的人去辦專業的事。

  「大致就是如此,諸位,雖然在安達斯我們獲得了勝利,但是反抗奴隸主的鬥爭並沒有結束,只有在徹底打敗潘托斯的混蛋之後,我們才能贏得勝利。」

  胡戈用慷慨激昂的話語作為會議的結束,自然眾人都是以贊同的呼喊回應,胡戈看著面前情緒千奇百怪的臉龐做出同樣的情緒,內心感到一陣欣慰。

  但同時他也明白,面龐的底下,大家怎麼想可就是千奇百怪。

  「就到這裡,散會。」

  散會之後,眾人隨之散去,都開始忙碌了起來,胡戈的命令之下,所有人都要做很多事情,遠征軍營地隨即也變了樣子,還在睡覺的人被叫醒,清醒的人開始忙碌。

  在會議結束後不久,突然獲得大權的牧羊人伍德找到與自己一同獲得權力的博尼佛。

  「博尼佛大人,這真是意外,我怎麼都沒想到,我會獲得這樣的權力。」

  牧羊人伍德看著在胡戈命令下開始忙碌的人們說道,語氣之中滿是感慨,自從加入遠征軍以來,他所經歷的諸多事情,都是沒想到的。

  在伍德的老爺被殺死時,他由於無路可走,選擇與他的牧羊人同行加入了遠征軍,由於他平時總是幫助人們,還指導後輩應該如何做,因此在牧羊人中有很高的威望,他們擁護了自己作為首領。

  而在他的城鎮正是牧羊人的城鎮,所以他成為了整個鎮子的代表,帶領整個鎮子的青年人加入了遠征軍。

  作為第一個投奔胡戈的「地頭蛇」,伍德就這樣獲得了權力,然後他得以不斷高升,達到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位置上。

  對於伍德來說,這一切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按照這樣發展下去,有一天他也會成為一個擁有土地與財富的富人與領主。

  現在甚至不少領主都來找他,想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這都是以前的他可望不可即的,要知道,他曾經連婚嫁的財產都湊不出來,現在卻那麼多人搶著給他送。

  而且隨著權力的提升,推銷女兒的名字越發顯赫。

  「人生就是如此啊,伍德大人,您也不必太過於慌張。」

  與伍德的不適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博尼佛的淡定,百人聖戰團的首領從來都是那麼處變不驚,讓人感覺是那麼可靠——這就是伍德選擇與他聊天的原因。


  「七神對每個人都有安排,我們需要做得,只是按照神靈為我們規劃的路線而走,所以,您不要驚慌,做好您應該做得事情,我也要去忙了,就不聊了,伍德大人。」

  留下這句話,博尼佛就去一邊忙碌了起來,需要做得事情實在是不少,而他的話也的確對伍德有所觸動,起碼他不不像是此前那樣驚慌,整個人也放鬆了很多。

  他看向了天空,感覺內心放鬆了很多,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是的,博尼佛大人說得對,而且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呢。

  。

  對於遠征軍的大部分人來說,突然開拔的消息來得實在是突然,但是沒有辦法,當得知是船壘遭遇潘托斯人襲擊後,大部分人那點情緒都消散了。

  遠征軍內的大部分人終究還是沒有在安達斯下根來,他們更重視與維斯特洛的聯繫,若是後路被斷,那代表他們也就無法歸鄉。

  更何況,遠征軍里還有一批人是打算在東方搶一筆就回家置業,他們把家人與財富都留在船壘,要是船壘沒了,這一趟可就徹底白來。

  不過,屬於意外之喜的是,部分安達爾人加入了遠征軍,他們大多是在遠征軍勝利之前一直觀望的領主,現在忙著對勝利者表達態度,而加入勝者的軍隊無疑是表示態度與立場的最好辦法。

  這些人的到來,在加上格萊切爾家族的部隊,極大補充了此前留下駐軍的缺額。

  胡戈把行動緩慢的人都留在了安達斯,也就是說隨著遠征軍而來的那上萬平民,也被留在了安達斯,他們現在被填充進了安樂地各地的莊園和雙星城,還有一部分被安排去了葛·多荷,重建這座廢墟城市。

  這些平民同時也將會作為胡戈在安達斯統治的基石,他們接管了潘托斯人留下的大部分東西,胡戈還任命了好幾位移民長官,給予了他們軍政權力——其中就有那個曾經的君臨黑幫頭子雷格,正是他帶著君臨派的幾千人去了葛·多荷。

  完成這一切後,遠征軍開拔向著船壘開去,在離開船壘的第五十天,遠征軍踏上了回到船壘的道路。

  在安達斯的荒野上,胡戈回頭望去,只見一排排士兵組成的看不見盡頭的隊伍,大部分人都把盔甲背在背上,長期的行軍讓他們都疲憊不堪,但是沒有人抱怨。

  急行軍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對士兵與將領都是很大的折磨與考驗,即便胡戈走得是潘托斯人修建的道路,路上還有東進時留下的一系列兵站也是如此。

  而且事實證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那些兵站里的物資,根本供應不了源源不斷通過的大軍,沒花多少時間,這些兵站也就徹底停擺,變成徹頭徹尾的擺設。

  就連胡戈,都每天騎馬騎得屁股痛,還腰背僵硬,每天紮營時都要讓小格萊切爾按按,連他這個遠征軍之首都是如此,其餘人不必多談。


  不過在今天,胡戈得以稍微緩解了一番,但不是因他決定休息,而是有一個要來見胡戈,他是灰谷沖的大領主,凱拉爾。

  胡戈站在大軍隊列旁的一座小丘之上,幾個衛兵散布在胡戈身邊,小格萊切爾手持胡戈的頭盔挺直腰板站在一邊。

  在遠方的山丘上,一座殘破的塔樓正聳立在那裡,那做塔樓攔腰被打斷,顯然是被攻城器械所為,胡戈看著被打斷的塔樓,一股擔憂源源不斷的湧上心頭。

  他感覺這塔樓似乎在預言著什麼,但轉念他就把這些思緒都給打消,想這些幹嘛,這實在是太不吉利,不過,隨著客人到來,他也不用想了。

  在見到灰谷沖大領主時,胡戈一度以為自己眼花,因為面前的大領主的模樣,非常在他的預料之外。

  灰谷沖大領主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年人,放在人堆里都看不出來,但是他的頭髮非常奇特,染成了一半黑一半白,在胡戈所知的貿易城邦習俗中,只有羅拉斯人會這樣做。

  羅拉斯,九大自由貿易城邦之一,但同時也是其中最小、最窮、人口最少、最落後、最孤立的存在,長期是布拉佛斯的附庸,其最大特產便是魚,以至於羅拉斯統治者里都有一位「漁夫親王」。

  對面前之人的羅拉斯頭髮,胡戈並不意外,他從其他大領主那裡已經聽說這位大領主是在羅拉斯長大,因此會把頭髮染成這樣,但是,半紅半白的頭髮看著還是太難繃,比起泰洛西人的紫色頭髮還誇張。

  不過他的服飾打扮,都還是安達爾人那樣,拋去那頭髮,這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安達爾領主。

  關於灰谷沖這個領地的資料,胡戈看過很多,畢竟這是唯一一位一直在旁觀河谷亂局的丘陵大領主,哪怕是胡戈取得勝利之後,灰谷沖也保持著沉默。

  就像是三角地與天鵝丘都是圍繞河流一樣,灰谷沖圍繞的正是匯入上洛恩河的源河,而且不同於其他地區,翻越灰嶺的山口,就來到了羅斯拉海灣沿岸的冷峽地和冷灣地。

  歷史上,灰谷沖一直與羅拉斯保持著密切合作,灰谷沖大領主有時會把孩子送到羅拉斯去接受教育,凱拉爾的羅拉斯頭髮,就是在羅拉斯受教育期間養成的習慣。

  回憶完信息,胡戈對面前之人發出了歡迎,「凱拉爾大人,您能率軍前來實在是令人感謝,七神一定會照耀您的。」

  是的,大領主還帶來了軍隊,按照他的信中所言,他是率軍來加入遠征軍的,這是灰谷衝上船的表示,他帶來了足足三千人,雖然和其他丘陵領主一樣,步兵組成了主體,但也許是另外與羅拉斯的貿易,這三千人裝備普遍不錯。

  對此,胡戈自然熱烈歡迎,他需要一切可用的盟友,面對胡戈的恭維,凱拉爾有些惶恐,「您願意接納我們就好。」


  灰谷沖大領主很清楚,他這是在上車補票,此前對於這場起義,他們是從頭到尾都不屑一顧的,羅拉斯的人脈也告訴了他們一些問題,因此根本就沒有參與,但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起義居然獲得了成功。

  成功使得凱拉爾立即受到了大量質疑,攔著族人不讓他們加入起義已經使得灰谷沖大領主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現在起義勝利了,對他的打擊更是巨大。

  灰谷沖雖然與羅拉斯有密切聯繫,但是羅拉斯終究是一個孱弱的城邦,他的軍事力量並不能幫助灰谷沖大領主站穩腳跟,所以即便這樣是對往日盟友的一種背叛,他也只能選擇投向胡戈。

  所以,為了挽回自己的聲望,凱拉爾連忙集結兵力,加入到胡戈的軍隊,他不像是伯利希那傢伙還藏著掖著,直接拿出了灰谷沖的精銳的力量。

  送走了灰谷沖大領主,獲得了援兵的胡戈大感欣慰,接過小格萊切爾手持的頭盔,戴在了腦袋上,只不過,在望向西方的時候,他的眼中還是不由自主浮現出了滿滿的擔憂。

  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老麻雀能夠堅持住嗎?這都是胡戈擔憂的事情,只不過,在這裡擔憂終究還是沒用,一切的一切還是的在他回到平地之後,才能知曉。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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