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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一支酷似「清軍」的「吳軍」,血洗了濠鏡澳

  第455章 一支酷似「清軍」的「吳軍」,血洗了濠鏡澳

  繼攻占廣州城之後,

  極少數城池選擇堅守,短時間被攻破。

  大部分城池選擇打開城門跪迎王師,又或者是交火之後一觸即潰。

  總之,

  全省6萬多綠營兵,抵抗意志很微弱。

  在戰場被吳軍擊斃的不足1萬人,俘虜超過2萬人,其餘都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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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各個碼頭多出來的青壯力夫,說明有部分人靈活舊業了。

  各州縣急劇惡化的治安,說明有部分人自主創業了。

  日益壯大的丐幫規模,說明有部分人選擇躺平了。

  當然,

  還有很多潰兵攜帶武器逃到了沿海島嶼。

  以南澳鎮水師為主,糾集疍民、潰兵、海盜,在珠江入海口一帶扮演海盜。

  總之,

  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吳軍尊重個人選擇,但選擇默默抓捕。

  放任幾萬前綠營兵在社會上遊蕩,早晚要搞出10個梁山泊。

  應抓盡抓,送去挖煤!

  ……

  不過,

  目前還有一樁更緊急的事要做。

  近衛軍團1個步兵營,另1連炮手(不攜帶大炮,只攜帶燧發槍),在傍晚時分突然開出了廣州城。

  一路南下。

  途經順德,逼近香山。

  香山縣清軍如蒙大敵,然而虛驚一場,眼睜睜的望著這支吳軍繞過城池繼續往南去了。

  「縣尊,怎麼辦?」

  「縣尊,咱們也得考慮一下退路啊~」

  知縣臉色慘白,但嘴依舊很硬。

  「朝廷養士百年,如今郭嘉有難,本官無戰場殺敵之能,只當一死以報皇恩。」

  縣丞嘆氣。

  主簿搖頭。

  城牆上圍觀過兵的士紳們,則是臉色死灰。

  凡抵抗之城池,一旦破城,吳軍是要大屠官紳的~

  ……

  而這支神秘吳軍的行軍目的地——濠鏡澳。

  距離10里時,


  指揮官一聲令下,

  眾人開始換裝,從輜重大車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幾百套清軍綠營號服,換下紅黑軍服。

  涼帽後面還縫了一條長辮子,充分考慮了細節。

  奉陛下旨意,

  假冒清軍身份進攻濠鏡澳~

  趁著廣東尚未全部入手,

  部分區域犬牙交錯,清吳拉鋸。

  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弗朗機人送走,去見上帝。

  ……

  少尉穿了一套5品文官袍,渾身不適應。

  低聲罵道:

  「娘的,我都不會走路了。」

  眾人互相笑話了一通,留下50人看守輜重車隊,其餘人繼續前進。

  此次行動有一嚮導,乃是在廣東綠營當差20年的老行伍。

  剛走出半里,

  少尉詢問嚮導:

  「像嗎?」

  「回大人,不像。」

  「哪兒不像?」

  「綠營兵走不出這麼整齊的隊列。」

  少尉點點頭:

  「弟兄們,從現在開始,行軍務必東倒西歪,罵罵咧咧~」

  「遵命。」

  ……

  少尉望向嚮導:

  「現在像了嗎?」

  「還是不像,咱得打千,口中喊嗻。那位軍爺喊的不對~」

  少尉扶額,示意:

  「你來示範一下?」

  「哎,就像這樣,屈左膝,垂右手,上身向前俯。」

  細節是魔鬼~

  比如刺刀,清軍從來沒裝備過,必須卸掉。

  弗朗機殖民者從萬曆年間開始竊居濠鏡澳,和香山縣毗鄰而居,和兩廣來往頻繁。

  迄今已超過200年。

  陛下囑咐,

  弗朗機人可能是最了解大清國的洋夷,務必要謹慎小心,莫要被人看出破綻。

  ……

  濠鏡澳和香山縣陸地相連,中間僅有壕溝柵欄隔開。

  整座城市的固定居住人口大約在2000到3000之間。

  另有流動人員數百~


  例如流浪水手、商人、海盜、手工業者、牧師、通緝犯、女支女~

  總之,職業五花八門。

  議事會權力最大,由20餘人組成。

  他們和總督一起決定這座城市的事務。

  根據情報,

  濠鏡澳僅有150名士兵,其中真正的弗朗機士兵僅有50人,其餘士兵來自殖民地莫三比克。

  在緊急情況下,

  預計還可募集武裝市民近千人。

  ……

  教堂鐘聲,驟然響起。

  不似平時祈禱那般舒緩悠揚,而是短促而急驟的敲擊。

  這是昭告全城,

  即將有大事發生,所有人務必關閉門窗,拿起武器。

  男人全部至議事會大樓前的廣場集結,準備以武力捍衛家園。

  總督桑切斯,中尉佩雷斯急匆匆登上大炮台最高處。

  拉開千里鏡,向北瞭望。

  鏡頭裡,

  一支隊伍歪斜,無精打采的清軍正在靠近。

  ……

  中尉佩雷斯是職業軍人,曾為王國在世界各地打過仗,鎮壓過各路土著。

  他敏銳的注意到這支隊伍沒有攜帶大炮,瞬間鬆了一口氣。

  再觀察,發現士兵們攜帶鳥槍、佩刀~

  大清綠營兵,

  熟人!

  旁邊的總督大人也笑著收起了千里鏡:

  「虛驚一場,這是大清帝國的二線戍衛軍隊。中尉,派人去接洽一下,探明來意。」

  「如您所願。」

  ……

  整座城市,都鬆了一口氣。

  在此居住200年,

  和明軍、清軍都打過交道,知根知底。

  銀子!

  只要拿出銀子塞給關鍵的那個人,慷慨的明清帝國都會網開一面。

  當然,

  弗朗機人特別珍惜和平。

  這100年裡,他們從未和帝國軍隊發生過哪怕一次武裝衝突。

  每年,

  老實交納租金,還有孝敬。

  相安無事。

  ……


  交涉過程,有些不同尋常。

  身穿5品清廷文官袍的吳軍少尉,很自然的笑納了20兩金子,

  然後,

  語氣強橫的告訴前來談判的議事會代表:

  「官兵平叛暫時受挫,廣州淪陷。」

  「我們想在貴地休整2天,然後向西去尋找總督大人。」

  議事會代表面露難色,

  望著數百名神情慵懶,或坐在地面、或就地躺平的清軍士兵。

  委婉建議:

  「這麼多士兵進入城市,居住空間不夠,而且由於語言文化的差異,可能會產生矛盾。」

  少尉從官袍里摸出一張紙,

  低聲道:

  「這是加蓋了廣東巡撫大印的官方文書,如果你們在此次戰爭當中協助官兵,巡撫大人可以將瓊州府臨高縣租賃給你們。」

  ……

  誘餌很香。

  總督親自下場,隔著柵欄,雙方討價還價。

  少尉感慨,

  這幫弗朗機人居然知道,大清的事必須要經過皇帝同意,否則底下大臣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不敢做。

  他只能搪塞,

  表示臨高縣孤懸海外,乃荒蠻之地。

  紫禁城不會在意,兩廣官面也會選擇默認。

  總之,

  我大清是慷慨的,有恩必報的。

  當然了,

  如果爾等蠻夷不識好歹,日後朝廷平叛成功,怕是要考慮收回濠鏡澳租給更曉事的尼德蘭人。

  ……

  軟硬兼施之下,

  總督桑切斯和議事會眾人商議後,決定和韃靼人展開有限合作。

  為這支過境軍隊提供食物、淡水、帳篷,允許他們在城市邊緣居住。

  當然,

  軍官可以進城,理應喝葡萄酒,吃牛肉,再聽點音樂劇。

  同時,

  還可以提供一些貼心的服務,比如年輕俊俏的男僕、女僕。

  宴會途中,

  少尉一直不肯摘下頂戴,

  翻譯有些狐疑,總總覺得這位年輕的5品官有些古怪,但是又說不出哪兒古怪。

  ……


  駐軍最高指揮官,中尉佩雷斯卻對這位年輕的「清廷文官」產生了強烈的好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美男子了。

  殖民地土著都是類人生物,作為虔誠的信徒,不忍欺獸。

  而軍中同行,又都是些絡腮鬍糙漢子。

  只有這鐘靈毓秀的東方,才能孕育出如此優雅而高貴的男子。

  英武、俊秀、挺拔~

  如果能夠得到回應,

  佩雷斯恨不得當場放棄軍職,與其相識相愛,之後浪跡天涯、並肩戰鬥,直到死亡。

  奔赴一場獨屬於男人的血色浪漫。

  ……

  他默默舉起高腳杯,

  「大人,我想邀請您參觀一下大炮台。」

  少尉心中狂喜,矜持點頭:

  「可以,但在參觀之前,本官需要先安置一下城外的部下。您知道的,士兵們不久之前還是農夫,他們需要被鞭打。」

  佩雷斯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

  鞭打!

  我願意被綁在十字架上,接受最炙熱的鞭打。

  ……

  望著他們結對離開的身影~

  總督桑切斯絲毫不覺尷尬,這種事太正常了,

  他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低聲問道:

  「先生們,我們還同時給尼德蘭人提供補給嗎?」

  議事會的幾名成員連忙回答:

  「必須提供。我們不能得罪韃靼人,同時也不能得罪尼德蘭人。總之,立場必須靈活。」

  桑切斯飲盡杯中美酒,嘆了一口氣。

  王國式微,歐陸三流。

  這要是放在200年前,

  尼德蘭、撒克遜都什麼鄉下蟲豸,里斯本才是世界的中心。

  ……

  他忍不住自嘲:

  「衰弱的弗朗機王國就像一位過氣的交際花,在多位貴族之間騰挪轉圜,只為換取那點殘羹冷炙。」

  熟料,

  議事會眾代表,對此毫不介意,

  甚至譏諷道:

  「里斯本的利益,無論如何不能凌駕於濠鏡澳之上。」

  在濠鏡澳定居200年,

  他們對本土事務漠不關心,組建議事會的唯一目的,就是和總督抗衡,維護本地人的利益。


  王國治下,只是名義上罷了。

  在議事會眼裡,本土就是個更大型的公司,商業夥伴。

  ……

  濠鏡澳地盤雖小,可真的出油。

  扼守珠江入海口。

  這可是世界貿易最昂貴的水道,隨便蹭一點油水,就夠濠鏡澳全體市民過上中產的生活。

  議事會牽頭,堅決抵制里斯本的加稅妄想。

  里斯本沒錢,關我濠鏡澳鳥事?

  除非,

  你國國王派炮艦不遠萬里來轟擊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城市。

  不過真到了那一步,

  議事會會毫不猶豫的修改國籍,宣布效忠其他王國的君主。

  海外殖民地,發展幾代之後最終都會變成這樣——離心離德,兵戎相見。

  例子太多,甚至不需要枚舉。

  ……

  大炮台,

  是一座堅固的四面堡,擁有青銅重炮42門。

  城牆下寬上窄,設計合理,杜絕了所有射擊死角。

  中尉佩雷斯特意修剪了鬍鬚,軍靴擦的鋥亮。

  一言一行,儘可能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

  介紹道:

  「出於對貴國皇帝的尊敬,大炮台北面不設火炮。炮口只朝向東、南、西三面。」

  近衛軍團少尉微微頷首,

  北面是香山縣地盤,清廷不許他們炮口不許對北。

  ……

  城牆不長,

  每面大概30丈~

  走到東面城牆,眺望海面,他的瞳孔瞬間放大。

  碼頭有尼德蘭戰艦!!

  他不方便多問,只用餘光瞅了一圈。

  港口停泊了11艘海船,其中有4艘商船,3艘漁船,2艘輕型巡航艦,1艘尼德蘭運輸船,1艘尼德蘭戰艦。

  他心中盤算著,

  先控制大炮台,然後炮擊港口。

  爭取把尼德蘭人的這艘3級風帆戰艦擊沉在泊位。

  ……

  兩廣外洋,

  吳軍暫時鞭長莫及。

  陛下多次對海防表示了擔憂,策略是一邊造船、一邊買船。


  第一步,先弄出近海水師。

  規模可以不大,但起碼能清剿海盜船~

  為此,

  第5軍團已經派兵進駐羅定州,配合造船署尋找鐵力木。

  如今廣東沿海,海盜明顯起來了。

  成分複雜,有舊匪,有綠營兵,還有閩南沿海下來撈快錢的巨匪。

  總之,

  亂的很。

  一切責任都在吳國。

  吳軍狂虐清軍,導致清廷喪失了對東南沿海的掌控力。

  ……

  突然,

  濠鏡澳和香山縣邊界,發生了爭吵。

  1隊「清軍」舉著銀子,嚷嚷著要買酒。

  然後,

  就粗暴的推開看守,挪開柵欄,自顧自的進來了。

  後面的人有樣學樣,呼啦啦往裡面沖。

  高處的弗朗機哨兵目瞪口呆,握著火槍不不知所措。

  按照常理,

  是應該朝入侵者開槍的。

  可是,他們有顧慮。

  這幫韃靼人萬一,萬一真的只是想買酒喝呢。

  弗朗機租賃濠鏡澳200年,從不曾和帝國軍隊打過仗。

  開槍的責任,誰擔負的起?

  ……

  粗野的「清軍」背著火槍一路嚎叫著尋找酒館。

  可是,

  不知是迷路了,還是怎麼回事。

  大隊人馬從城裡最大的酒館門口擦肩而過,徑直奔著大炮台去了!

  目睹此景的弗朗機人目瞪口呆,心中暗叫不好。

  大炮台,

  是濠鏡澳的最高處。

  可以俯瞰整個城市,視野極佳。

  1名中士望見了「侵入者」,一邊下令炮手裝填瞄準,一邊跑步請示中尉佩雷斯。

  ……

  然而,

  那名年輕俊朗的「清廷文官」對中尉說:

  「我保證,回去會鞭打他們。他們只是一群粗魯鄙陋的農夫,缺乏足夠的軍事訓練,還未能成為真正的軍人。」

  佩雷斯的眼睛裡都是小星星。

  不自覺的忽略了那些雜音。


  無奈的中士再次走到朝西的城牆垛口,探出頭瞭望。

  只見那些「清軍」端著燧發槍,跑步速度越來越快,距離大炮台已然不足半里。

  他毛骨悚然,

  指著外面,大吼:

  「開炮!」

  「韃靼人心懷不軌,他們要奪取大炮台。」

  ……

  然而,

  1名議事會成員恰好在場,立馬踩著垛口,張開雙臂,

  厲聲喝道:

  「不能開炮。」

  「先生們,冷靜冷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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