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古有懸絲診脈,今有電話治病
第570章 古有懸絲診脈,今有電話治病
張和平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餐廳角落裡,正有一個白髮老頭背對著這邊,而老頭的右邊還坐了一個40多歲的豐腴婦人。
看老頭桌下右手,搭在那婦人左腿棉褲上的姿勢,估計是他的姘頭。
張和平只是掃了那邊一眼,確認那個老頭就是昨天搶他人脈資源的氣功大師,便沒再看那邊。
誠如這個騙子老頭所想,哪怕有他的參與,諧和醫院那邊的臨時專家組也不敢停止治療。
病急亂投醫是家屬的事,但只要病人還在醫院一天,醫生就得負責到底。
醫生治好了算他的,治不好怪醫生,這假氣功大師想得挺美!
張和平心中冷笑,卻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依舊跟家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在他想來,如果醫院真的因此攤上麻煩了,不知道會不會開除一兩人,然後被他撿漏。
亦或者,當那個病人命懸一線時,盧院長會不會再給他打電話。
吃完午飯,張和平一行去隔壁動物園閒逛了一下午。
到了翌日初三,二姐夫張勇先一步返崗值班,其他人還能耍個周日,等到初五周一才會上班。
張和平提前訂了今天下午的機票,回去處理完港島的事後,就該忙台山那邊的核電站了。
至於汽車廠的設備、零部件等等,因為質量、精度問題,後續還得慢慢磨合,根本急不來。
等了一上午,沒等到諧和醫院那邊的電話,張和平便熄了換票延期回港島的打算。
隨後,張和平跟家人吃了頓午飯,交待張北、張南他們注意安全後,就帶著小老婆陳淑婷去了機場。
事情就有這麼湊巧!
張和平中午都還在等諧和醫院那邊消息的時候,那個氣功大師卻在特需病房裡反對病人用藥,說這樣會影響他發功。
讓那個氣功大師萬萬沒想到的事,他這一反對,不僅家屬不讓用藥了,那些醫生竟然連一聲反對都沒有,真的就停了中午的藥!
這讓白鬍子氣功大師暗道要遭,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病人若是停藥,八成要死翹翹。
他之前遇到的那些醫生,可沒有一個這麼配合他的,哪個不是跟他大講科學,告訴病人家屬不要上當受騙。
臨時專家組有這反應,不是張和平給他們通風報了信,而是他們幾家醫院這兩年遇到不少這種事,都想趁機整治一下這些所謂的氣功大師。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原本退了燒,病情似乎穩定了特需病人,下午又發起了高燒,還出現了呼吸困難。
等到病人家屬發現氣功大師沒有半點卵用,重新找來醫生搶救病人,並想起那個年輕的張所長時,張和平都走出港島啟德機場,上了自家的防彈車。
「師傅,那個呂副經理果然有問題,你剛去首都,他就想安排人擔任各安保小隊的副隊長。」保護傘公司技術部經理唐為此時坐在副駕駛位上,興奮地向張和平匯報著這幾天的調查結果。
「知道了!」張和平不想讓司機聽到什麼,就直接打斷了唐為,並轉移話題問道:「那些華資銀行的機房準備好沒有?你那邊的人手培訓到位沒?內地的電腦、伺服器運過來後,你可別給我掉鏈子!」
唐為自信滿滿的回答道:「師傅放心,那批新人過年都沒放假的,天天在那練習拆機、裝機,只等內地的電腦和伺服器了。」
「嗯!」張和平淡淡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們這次沒有接外國銀行的單,那些外國人有可能會操控資本,控股那些華資銀行,進而在協議上做文章,逼你們去海外搭建電子交易系統。」
「協議是和平律所的律師起草的……」唐為有些疑惑地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不是,讓律所的律師重新審核之前簽的協議?」
「小心以後的補充協議!」張和平偏頭看向車窗外,冷冷說道:「如果我是鎂國的銀行家,會控股一家華資銀行,然後跟自己的銀行合併重組,最後通過協議逼迫你們。」
張和平的話,令唐為沉默了一路。
為了保險起見,唐為下車後,還是請了和平律所的律師重新審核之前簽的協議,並詢問了一些防患外國銀行控股華資銀行的要點。
而張和平回到家後,剛跟老丈人唐明、丈母娘許潔鳳說了沒幾句,保護傘公司總經理韋春橋就跑了過來,匯報保護傘公司內部清理貪腐的進展,以及各部門整改進度。
…
「我爸之前給你們說過,練武先養三分惡,不敢出拳傷人,練不出個所以然。」張北說著,左手成掌,右手握拳,朝張逸、常樂他們行了個抱拳禮,然後壞笑道:
「你們穿得這麼厚,一起上吧!我保證不打你們的臉!」
「兄弟們,抄傢伙,打他!」隨著張逸一聲吼,常樂、常興、常青雙手各抓一把雪,就沖向了要跟他們單挑的張北。
反觀張南、張婷、常雯她們,這會正拿著鍋蓋、鐵盆敲得不亦樂乎,給兩邊加油助威。
就在張家孩子在門前雪地里玩瘋了的時候,盧院長帶著那個特需病房的兩個男家屬,找到了後海北岸7號院。
「我剛才不是在電話里說了嗎?」唐欣站在院門口,迎著突然造訪的三人,皺眉道:「我先生已經回港島了!」
「這位女同志,前天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張所長。」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焦急的說道:「家父現在病危,還請張所長不計前嫌,出手相救!」
諧和醫院的盧院長在一旁幫腔道:「張太太,情況緊急,你看能不能電話聯繫上張所長,我們跟他在電話里說?」
唐欣皺眉看了兩個所謂的病人家屬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稍等一下,我打電話去港島問問。」
語畢,唐欣回了東邊門房,在窗戶邊撥通了電話。
沒過一會,唐欣推開窗,向外面那個白大褂問道:「請問,你是不是盧院長?」
「是我!是我!」盧院長湊到窗前,接住了唐欣遞出來的電話筒。
盧院長跟電話那頭的張和平說了兩句,就介紹起了病人的病情,然後把電話筒遞給唐欣。
唐欣跟張和平說了兩句,掛斷電話後,她就根據盧院長報的電話號碼,把電話打到了醫院辦公室,盧院長跟電話那頭說了兩句,問出了特需病房醫生辦公室的電話,然後請唐欣報出了港島家裡的座機號碼。
再次掛斷電話,盧院長感謝了一句,就帶著兩個病人家屬往回趕了。
越過路口的攤販,三人剛上一輛紅旗轎車,就聽那個中年人皺眉問道:「盧院長,我聽你剛才打電話的意思,你們要請那位張所長,通過電話遠程治療我父親?」
「唉!」盧院長嘆道:「你們剛才也聽到了,那串電話號碼確實不是國內的,說明張所長真的回了港島,不是在騙我們。」
「不是這個事,我是問,請他遠程治療這事,靠譜嗎?」中年人的雙眼,犀利的盯著這個諧和醫院院長,懷疑對方想推卸責任,但他又不好放話威脅,實在是他們找氣功大師搗亂在先。
關鍵是,如果他爸走了,以他的級別,真就威脅不到旁邊這位大醫院的院長。
「蘇處長,能用的消炎藥、退燒藥,我們都用了。」盧院長耐心解釋道:「但蘇老一直沒醒,再這樣下去,恐怕……」
啪!
坐前排的年輕家屬,忽然給自己臉上來了一巴掌。
似乎為了對稱,他接著又給自己的另一邊臉,也扇了一巴掌。
「都怪我!找了個假氣功大師,害了爺爺!」
…
張和平在處理保護傘公司的事情時,沒想到諧和醫院的盧院長找到了二姐家裡去。
他跟那邊說了一會,掛斷電話,就對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韋春橋、唐虎、呂軍三人說道:
「呂軍負責組建風紀小隊,人數限定在23人,平時向韋總匯報;若遇特殊情況,可以直接向我匯報。有沒有問題?」
呂軍的表情有些失望,張和平沒有選擇他提議的副隊長督促計劃。
韋春橋急忙問道:「老闆,這風紀小隊的職責、權限怎麼定?」
「日常監督,查漏補缺,可以反饋,但……」張和平說道這裡,旁邊座機又響了。
「不要干涉安保隊伍的工作。」張和平撂下一句,就接起了電話,是特需病房醫生辦公室那邊打來的,張和平又仔細問起了病人的情況。
保護傘公司總經理韋春橋見張和平朝他們擺手,便起身點了下頭,帶著唐虎、呂軍他們走出了別墅。
到了別墅外面,韋春橋忽然轉身,對著呂軍說道:「呂經理,老闆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你們24人可以為安保部查漏補缺,也可以監督其他安保人員,但不能干涉安保工作,明白嗎?」
「明白,韋總!」呂軍被韋春橋特意強調的24人點醒,他們這行人應該是暴露了,此後被限制在風紀小隊裡,就不能去其他部門亂躥了。
除非,內地再給他們雁群安排些人手過來。
張和平感知到了韋春橋的話,心中有些感嘆,一個近60歲的斷臂大頭兵,居然學會了揣摩他的心思,這權力還真是鍛鍊人。
拋開保護傘公司的瑣事,張和平繼續跟電話那頭的老中醫,說起了下針的注意事項,並耐心聽著那邊下針後,病人的各種表現。
…
盧院長趕回諧和醫院後,顧不得醫院裡的其他事,略顯焦急的趕去了胸外科特需病房。
他們三個剛出電梯,就發現一根黑色粗線,從醫生辦公室延伸到了特需病房中。
同時,他們還聽到特需病房裡的大聲交談,以及外面做著噤聲手勢、維持秩序的醫生、護士。
「怎麼樣了?」
盧院長走到特需病房門口,剛問了一句,就被房間內的人低吼了一聲,「別吵!」
諧和醫院的胸外科主任把盧院長拉到一旁,隔了三、四間病房,才小聲對盧院長說道:「中醫院的喬老、蔣老,還有咱們醫院的李醫生、左醫生、梁醫生在裡面,正根據張所長的電話指導,給蘇老進行針灸。」
「效果怎麼樣?」四十多歲的蘇處長沒進病房,反而跟在盧院長身後,著急問道:「我爸能不能醒過來?」
不怪他這麼著急,病床上躺著的那位,首先是他爸,其次是他們蘇家的大依靠。
如果他爸現在就走了,這位蘇處長未來的成就,能達到廳級,就要感謝他爸保佑了。
胸外科主任看了這位蘇處長一眼,語氣略顯古怪的說道:「張所長說喬老他們不懂氣功,針灸一小時如果不起效,就得改用推拿。另外,張所長又開了兩副中藥,正在熬製。」
「膏藥好了!」一個老醫生快步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一邊走還一邊活動手指、手腕關節,而他身後跟著一個端砂鍋的年輕醫生,以及一個拿酒精瓶的小護士。
「文老!」盧院長快步走過去,打了一聲招呼。
「盧院長!」被稱作文老的老中醫,一邊活動肩膀,一邊笑道:「我覺得張所長說的推宮活血手法,配上這幅醒神膏藥,肯定能將病人救醒。」
「醒了!醒了!張所長醒了!」房間裡忽然傳出一道興奮的喊聲,似乎在向電話那頭報喜。
隨著這聲喊,周圍一下子嘈雜了起來。
「安靜!安靜!聽不到電話聲了!」
又是一道喊,病房內外迅速安靜下來。
而那位蘇處長,已經趁亂擠進了病房,然後就見他父親的頭、胸、手、腳插滿了秘密麻麻的銀針。
「不要高興得太早了!等會聽我指揮,依次撤針,千萬不要搞錯了順序。」
「另外,去問一下中藥熬好沒有,半小時內必須服下一劑。」
「還有,家屬是否同意手術取彈片,這個彈片不解決,就只能保守治療,但無法保證病人能否挺過這個冬天!」
病房裡的人都在安靜聽著電話,雖然只有一個老醫生的耳朵貼著聽筒,但另外還有兩個老醫生的耳朵湊到了聽筒旁。
三人碰頭聽電話的樣子有些滑稽,但周圍人都不敢發聲,更別說笑了。
「張所長,我們有個疑問,病人體虛,可能無法承受再次手術。」接電話的老醫生問了一個,他們認為很重要的問題,也是病人家屬遲遲不敢答應的原因。
電話另一頭的張和平說道:「做不做手術都有風險,保守治療要面對反覆發作的炎症、高燒、昏迷,你們都知道這對他意味著什麼。」
「現在,病人醒了,以他的意志力,我相信你們能在他清醒的時候,取出顱內彈片。只要能取出顱內彈片,清除一部分腦溢血,就能減少昏迷發作概率,增加存活率。」
「這……」老醫生遲疑說道:「我再問問家屬!」
「別問家屬了!」張和平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病人不是醒了嗎?直接問病人願不願意做?如果要開顱取彈片,也是要告訴病人的!」
這年月的手術制度還沒有後世那麼規範,加上醫患關係不緊張,醫生的自主權還是挺大的,就是技術方面有待商榷。
不過,這個姓蘇的特需病人,能得到專家組的待遇,相關專家醫生的技術自然不用懷疑,這也是張和平力勸手術的原因。
賭一把還能活,不賭就只能等死,選擇權在病人和家屬手上!
過了一會,病房裡再次響起聲音,「張所長,這個開顱手術,你有沒有把握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