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嘉明

  「話說回來……」周凱望著黑貓那雙純金色的眼瞳，忽然笑了一下，「蓋婭這個名字，是嘉明給你起的吧？」

  「他就這麼喜歡奧特曼嗎？」

  「嗯～」黑貓聞言，用爪子撓了撓耳朵道，「實際上，能準確指向我的，就只有『藍星』或是『地球』。」

  「前者是『特徵』，後者則是絕大多數生物對我的『認知』。」

  「在人類文明開始發展以後，流傳廣泛，獲得了大多數人認可的神話傳說與文娛作品中的一些『名稱』也能夠與我建立起聯繫。」

  「比如說『母親』、『大地』、『法涅斯』、『蓋亞』等等……」

  「原來如此……」周凱恍然大悟地說道，所以蓋亞這個名字是真的能指代地球啊。

  「嗯……」沉默了一會後，周凱看向黑貓，「所以我現在，需要做什麼？」

  「唔～」黑貓舔了下爪子，邊洗臉邊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可做的。」

  周凱一愣，「……啊？」

  

  「你的『身體』還沒有做好呢～」在周凱略顯蒙圈的眼神中，黑貓解釋說，「人類的肉體太脆弱了，承載不了你的現在靈魂，而且，你的『記憶』也不是特別穩固。」

  「那我該怎麼辦？」周凱一臉茫然地問道。

  「回到遊戲裡面。」黑貓回答。

  「那個遊戲是嘉明專門做來穩固穿越者靈魂的，只要在遊戲裡面跟著「玩家」一起戰鬥過劇情，攝取到他們身上的『信仰』，那麼『清洗』過後的靈魂就會重新與這個『世界』建立聯繫。」

  「這樣的話，就能夠很輕鬆地把穿越者們重新投放進『光海』里了。」

  「『光海』是什麼？」周凱的眉頭微皺，又是一個他沒聽過的名詞。

  「你可以把它理解為類似於『地府』的東西。」

  ……好傢夥。周凱嘴角一抽，轉世投胎是吧？

  「差不多吧……」忽然，嘉明的聲音傳了過來。面前的『空氣』再一次扭曲，一個穿著黑T恤的身影走了出來。

  嘉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大海的氣息，他黑色的腦袋和衣服上面，一個掛著海草，一個鉤著海膽。

  周凱有些呆愣地望著他，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這是……幹嘛去了？」

  嘉明毫不在意地扯下頭頂的海草道，「如你所見，去了趟海底。」

  周凱微微一愣，「……去海底幹嘛？」

  「嘖～」聞言，嘉明不爽地咂了下舌，「去撿垃圾。」

  「啊？」周凱又是一愣，但很快，他就聯想到，人類的確，往海里扔了很多很多垃圾。

  「……」周凱瞬間沉默了。

  他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下嘉明，而對方正在把衣服上勾到的海膽扯下來。

  過了一會，周凱猶豫地問道，「你是經常去海里嗎？」

  「也不是經常……」嘉明語氣平淡回道，「只是這兩年去得比較多。」

  說著，他把摘下來的海草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里，「反正在末日前也沒什麼事可做，能處理就稍微處理一下吧。」

  「就是維持『平衡』比較麻煩。」

  「呃……」周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只好安靜地看著對方甩了下頭，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看你的表情，是已經做好決定了？」嘉明微微笑了一下。

  「嗯。」周凱點了下頭，隨後斟酌著問道，「我大概需要在遊戲裡呆多久？」

  嘉明，「哦？」了一聲，轉頭看向桌上的黑貓，「看來蓋婭都告訴你了。」

  「嗯～我想想，以你現在的狀態，至少要把[九洲]的劇情過完吧！」

  「正好再過兩天就是大版本更新的日子了，『帆船少女』的入坑時候比較晚，現在還處於探索的階段。」

  「那……」周凱猶豫了一下，「除了遊戲以外，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而且我就必須呆在潛意識裡？不能以別的形式進入遊戲嗎？」

  「進入遊戲是最簡單的辦法。」嘉明解釋說。

  「至於其他的，你一時半會也不好接觸。另外就是，如果你不呆在潛意識裡，那麼靈魂『外泄』出來的力量就會導致整個遊戲世界崩塌。」

  「呃……」聽到這的周凱腦子裡一閃而過天空滿是『裂紋』的畫面。

  「……原來這麼嚴重啊？」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聽到嘉明好笑地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拉你上月球？」

  「現在的你哪怕沒有肉體，一個不小心，『外泄』出來的力量都會在地球上引起地震級別的災難。」

  「呃……」好吧。

  周凱無奈地扶著額頭，「在知道『真相』的時候，我的內心確實很不平靜，就連現在，我都還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呵～」嘉明聞言笑了一下，「很正常，慢慢就會習慣了。等到你在「玩家」身上攝取到更多『信仰』的時候，你跟這個世界的『薄膜』就會逐漸消失。」

  「呼～」周凱深吸一口氣，「那好吧，我現在就是等著回去遊戲裡面。」

  「但話又說回來……」周凱好奇地打量著對面的嘉明，「你現在…應該是長生了吧？」

  「那你平時沒事的時候都會做些什麼？在擁有了無限的時間以後，你會覺得無聊嗎？」

  「嗯……」嘉明背靠沙發，一隻手支著腦袋。

  他說，「現在的我，沒有無聊這個概念。」

  漆黑的雙眸緩緩垂下，嘉明聲音沒有情緒地說道，「當然，這個我指的是『本體』。」

  「我是嘉明，但又不完全是他。」

  「我算是他所有分身里比較強的那一個，而我所負責的，就是處理海洋污染和一些環境的問題。」

  「而之前拉你上月球的，是最像『本體』的分身，他幾乎完整地保留了嘉明的性格和習慣。」

  「可以說是最接近於嘉明的『人』。」

  「……」周凱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就在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內心糾結的時候，蓋婭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抱歉周凱，嘉明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怕你嚇到你。」

  「在成為「神明」以後的一段時間，他很害怕作為『嘉明』的存在會徹底消失，於是他將自己的情感分離出來，製成了很多分身。」

  「這些分身散落在世界各地，只要他們的『感情』『認識』與『記憶』沒有消失，那麼『嘉明』就會一直存在。」

  「那……」周凱眉頭緊皺，在心裡問道。

  「他的『本體』現在在哪？」

  「在『光海』中沉睡。」蓋婭回答。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