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選擇

  「「神」……嗎？」周凱細細咀嚼著這個詞。

  雖然在初遇嘉明，然後被他一下子抓來月球上，還有隔空取物，能直接聽到別人的內心想法等等……的表現來看，他也早就知道嘉明的身份不簡單，但還是沒有想到……

  「神」嗎？

  他忍不住地轉頭看向嘉明，就看見嘉明有點欠揍地朝他揚了了嘴角，「怎麼樣？羨慕我嗎周凱？」

  羨慕？周凱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羨慕這傢伙成「神」？不不，這個想法一冒來就被周凱給否定了。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一個人成「神」多寂寞啊？要是他真的想成為「神明」，早就「瑪那」星球他就這麼做了。

  霍拉曼那時候問他為什麼不選擇繼續進階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回答的：「人類一旦跨越了那條線，就意味著將與曾經的自己的告別，在巨大的壽命差下，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都會在不久後離自己而去。」

  「想想就覺得寂寞啊……」

  他記得那時的霍拉曼眼中滿是疑惑，他說他不是很理解寂寞是什麼。但後來，在聽他拉完那一首小提琴曲以後，霍拉曼望著璀璨的銀河，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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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聽你說寂寞的時候，我還不太能理解，但現在，我一想到以後都聽不到你的琴聲了，我的心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想……這可能就是你所說的寂寞吧。」

  ……現在想起來，周凱的內心也還是會感受到無盡的空虛。

  他想他永遠也不會想去體驗那種感覺。

  「……是嗎？」察覺到周凱內心想法的嘉明無奈地笑了笑。

  「啊～」他仰頭來向後一倒，再一次毫無形象地躺在了月球。

  周凱側頭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後，他又看向黑貓問道，「所以我現在，是跟嘉明那時候的情況一樣對嗎？」

  「是的。」黑貓點了點頭，隨後又補充道，「你的魔法天賦比嘉明高，要是你也選擇成為「神」的話，應該能夠從本體哪裡攝取到更多的力量。」

  「不過……」黑貓說著歪了歪頭，像是笑了一下。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和嘉明會想辦法在不影響地球的情況下，把你的[烙印]清洗乾淨，在那以後，你就可以像其他穿越者那樣，以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生活了。」

  「這……」周凱聽完楞了一下，他眉頭微皺地問道，「那末日怎麼辦？」

  「不用擔心……」嘉明有氣無力地揮了下手說，「距離末日大概還有四、五個世紀，你就放下心來當一個普通人就好。」

  「四…五個世紀？！」周凱驚訝出聲，「居然還有這麼久嗎？」

  「對人類來說是很久呢。」黑貓回道，「但對於地球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吧！」

  「……」周凱沉默了。

  他低下頭來冷靜地思考著，但越想，他的眉頭就皺得越深。

  「哎呀～」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像是無法忍受沉默了一樣，嘉敏猛地坐起身來，揚起了一地的灰土，但由於是在太空，這些灰土都呈現出漂浮的狀態。

  「不用著急給出答案，周凱。」

  他漆黑的瞳孔說著望了過來，「未日還遠呢，你現在也還有大把的時間去考慮到底要怎麼做。」

  「你只要考慮清楚，問心無愧就行。」

  「……」周凱皺著眉，猶豫了一下後問道，「你是深思熟慮以後，才決定成「神」的嗎？」

  「是啊。」嘉明笑了笑，對他說，「畢竟我從小就就有一個『英雄夢』。」

  「在剛穿越到「瑪那」的時候，我真的很中二的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呵～現在想想還真的幼稚啊！」

  「……是嗎？」周凱也跟著笑了一下，「其實我也一樣。」

  「嗯，大概所有穿越者都有過這種想法吧。」

  「倒也不是所有啦……」嘉明想起了什麼，好笑地說道，「應該是除了一個剛『落地』就被魔獸間的打鬥給卷進去了的倒霉蛋以外。」

  「……那確實很倒霉，剛『落地』就掛了。」

  「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周凱說著，喝了一口手裡的奶茶，「十個穿越者裡面，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烙印]這麼特殊？」

  「這個啊……」嘉明把喝完了的菠蘿啤罐子捏扁，扔進了一個突然敞開的『空間』里。

  那『空間』的對面連結著一個房間，捏扁了的菠蘿啤罐子『嗖～』地一下被扔進了房間的垃圾桶里。

  這隨意地『操作』頓時秀了周凱一臉，不得不說，還真的挺帥的！

  「原因我想，應該是我們都去過『心靈之海』。」

  話說的同時，嘉明眼前的那個『空間』消失了。

  「你也知道，『心裡之海』是所有物種的靈魂所能夠抵達到『最深』處。而每一次去往哪裡，在回到現實以後，經歷過一次『心靈洗禮』的靈魂都會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

  「這就很容易導致，經過『洗禮』後變的強大靈魂與現有的肉體發生『衝突』。」

  「一旦肉體適應不了靈魂的強度，就會導致身體虛弱、生病、發燒……我聽說嚴重一點的，好像還會導致靈魂永久出竅，身體直接變成植物人。」

  「呃……」周凱聽完楞了一下，「原來還有這麼嚴重後果嗎？」

  難怪羅伊文老師後來都沒怎麼去過『心靈之海』了。

  「是啊。」嘉明點了下頭，「畢竟人類的肉體很弱啊！」

  「就算我在「瑪那」主修的是體能，每一次在去完『心靈之海』以後，也都會發上一場低燒。」

  「只是低燒？」周凱有些驚訝，「那你挺厲害啊！」

  ……反正我每次回來都要躺上一天一夜才能下床。

  「不過……」周凱話音一轉，有些疑惑地問道，「主修體能是什麼？像天馬一族那樣專門只鍛鍊肉體嗎？」

  如果是的話，那你能進『心靈之海』也真牛逼啊！

  「呵～」嘉明笑了笑，沒去理會周凱心裡的吐槽。

  「我在「瑪那」主練的是雷系魔法，但多虧某個朋友的福，在體方面的鍛鍊我是一點也沒落下……」

  「唉～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啦。」嘉明說著嘆了一聲。

  「在跟『地球』建立起聯繫以後，我的情感就像是被『抹除』了一樣。」

  「我現在依然能夠感受與理解各種各樣的情緒，但卻無法『共情』了。」

  「……要打比方就跟在看電影一樣，即便你會因主人公的經歷而感到高興或者難過，但都無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你畢竟不是真正的『他（她）』。」

  「……所有事物都跟隔了一層『薄膜』一樣。」

  「當然，這是為了保護我，我知道。」嘉明說著，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只是偶爾，我也會懷念自己還是個『人類』時候的樣子啊。」

  「所以周凱，好好的『想』清楚吧！」

  「你的時間很多，不用著急。」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