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個凡人的兩百年2

  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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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裂縫』前的先祖『聽』見了與以往都不同的聲音：

  「[疫獸]的氣息……

  「看來……敵人已經復甦了……」

  「敵人？」先祖驚訝地叫喊道，「我們的敵人是誰？這場瘟疫難道是人為的嗎？」

  「不……』那個聲音淡漠地回道，『瘟疫並非人為，而是『先兆』……」

  「什麼『先兆』？！」先祖憤怒地大吼，「我們到底該怎麼解決那群怪物？！」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神明」便不再給予我們『饋贈』？！」

  「我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聲音消失了……任由先祖再怎麼憤怒再怎麼質問，那個聲音都再也沒有響起。

  那之後，先祖一把火燒掉了小屋。

  他再也沒有來過這裡，而是重新創立起軍隊，把奄奄一息的國家又重新組建了起來。

  許多年後，已步入晚年先祖靠著記憶，來到了當年的『裂縫』所在。

  他顫抖著伸出蒼老的手去觸碰那個只有少數人才能看見的法陣，面帶愧疚地說道，「當年我一把火燒了這裡……」

  「卻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不管是管理軍隊還是復興國家，您所給予的『饋贈』都仍在發揮著作用……」

  「「神」啊……」先祖仰起頭來，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下，「請您告訴我，若是沒有『饋贈』，失去希望的人們又是否能靠自己的雙腿重新站起？」

  「當然。」一道光柔和地照落下來。

  「所謂『饋贈』本就是人類智慧的結晶。」

  「而「神明」，無非就是的額外『獎勵』罷了。」

  「我很高興你們能堅持下來，埃梅麗爾的後人。」

  「若是可以的話……能否也請你聽一聽我的請求？」

  「您請說！」先祖擦乾淚水，眼神堅定地說道。

  「我的子民即將『醒來』。」

  「他們沉睡了太久，已經與這個時代脫節了……」

  「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能多給予他們一些『善意』和『包容』。」

  「我的力量所剩不多了……在【原初】到來之前……一切……」

  「神明」的聲音消失在了風中。

  先祖凝視著眼前的『裂縫』，默默地在心裡做了個決定。

  那之後，哈撒克斯流傳起有關冰雪王國的傳說。

  ——————

  短暫的回憶結束了。

  「……」老人凝視著眼前的巨大發陣，如同一尊雕塑那樣。

  忽然，法陣整個亮了起來，『隆隆隆——』地轟鳴聲瞬間響徹整個樹林。

  「嗯？」草叢裡玩耍的辛多拉被響聲吸引，好奇地走了過去。

  只是還沒等她走到門口，便見聽『轟——』地一聲，無數的雪花從門內噴涌而出。

  「哇～～」看見眼前的這一幕，辛多拉興奮地跳了起來。

  她伸手接住一片從空中落下的雪花，滿眼驚喜地說道，「五顏六色的雪花，好漂亮啊！」

  五月的夏日，小樹林裡，漫天飛舞的雪花。沉睡著，如同童話公主那樣蒼白的少年。

  ——這便是年幼的辛多拉對凱文的第一印象。

  「爺爺……」辛多拉趴在床邊，語氣失落地問道，「公主哥哥怎麼還沒醒啊？」

  「辛多拉別鬧……」老人好笑地撫摸著女孩的頭頂，「都說了哥哥不是公主……」

  「哥哥沉睡了太長時間，體內的力量十分地混亂，辛多拉就不要打擾哥哥休息了好嗎？」

  「唔～」辛多拉的小臉皺了起來，「……那好吧！」

  夜晚，凱文的夢境中。

  數不清的魔物盤旋在空中，像是永遠都殺不完那樣，凱文已經記不清究竟過去了多久，他只是麻木地揮舞著刀刃。

  揮舞著，揮舞著……直到身體殘破地再也動不了。

  他倒在焦黑的土地上，望著漆黑的天空和盤踞的魔物。

  ……要結束了嗎？

  那一刻，凱文異常冷靜地想著。

  他想了很多，想起了他的養父母還有哥哥伊納克，想起了波洛夫還有軍隊裡的大家。他還想起了聽到阿蓮爾已經死亡的梅里莎，想起了波洛夫咬緊牙關不肯落淚的樣子。

  想起了過往生活中不起眼的一點一滴。

  他也是【納怒克】軍團的一員。

  他想，至少他還能把眼前的這幾個怪物一起拖下地獄。

  ——只要他捨棄這幅軀體就行。

  幸運的是，「死神」來晚了一步。

  當那束衝破陰影的光芒照落下來時，所有人都是淚流滿面。

  ……戰爭終於結束了。

  他們堅持到了最後！

  他們的「神明」沒有拋棄他們！！

  恍然間，凱文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抱了起來。

  他努力地想要睜開雙眼，卻還是抵不住黑暗的侵襲，就這樣，他徹底地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戰爭已經結束了。

  大地滿目瘡痍，倖存下來的人們圍在篝火旁，手裡捧著熱湯。

  凱文勉強地撐開睜開雙眼，結果一轉頭，卻看見了一個幾乎包成了木乃伊的人。

  「哦？你醒啦？」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凱文微楞了一下，「……波洛夫？」

  「嗯？是我。」波洛納洛夫好笑地看他一眼，「怎麼？你躺太久腦子生鏽了？」

  「嗨，別看我包得這麼誇張，我的傷早就好了！要不是……」

  「呃～」一聲痛哼傳來，打斷了波洛納洛夫的話。

  「喂！」他神情慌張地站起身來，「你沒事吧？」

  「我…呃……」凱文眉頭緊皺，他想起了在他暈倒前看見的那一抹『紅色』，聲音虛弱地問道，「哥哥……」

  「哥哥他怎麼樣了？」

  波洛納洛夫的身體一下子頓住，「他……」

  聽不清回答，耳邊傳來陣陣嗡鳴。

  「不……」沉睡中的凱文發出異常痛苦地呼喊。

  「嗯？」趴在床邊的亞莉克被聲音驚擾，小手揉著眼睛，奇怪地抬起頭來。

  「不…不要……！」

  「哥哥？」辛多拉的睡意頓時消失了大半，「哥哥說話啦！他是不是要醒了？」

  「不！！」

  絕望的聲音響徹房間，與此同時，凱文布滿血絲的雙眼猛地睜開。

  「哥……」

  「誰？！」

  那雙仍停留在戰場上，殺紅了的眼睛如刀般扎了過來。

  ！！辛多拉被嚇得渾身一抖，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哆嗦起來。

  「唔……」漂亮哥哥好兇哦！

  不安的情緒，滿是殺意的雙眼，宛如一頭受傷的野獸那般。

  起床起有點大……

  ——這就是辛多拉對凱文的第二印象。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