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金鈴
第122章 金鈴
當今魔教中四門並立,合歡(已經封山)、萬毒、長生、鬼王,俱是大宗。
但若論到聲勢之盛,卻無一比得上當年盛極一時的煉血堂。
而在八百年前正魔大戰後,煉血堂雖一朝傾覆,但傳說門內許多密寶法器都被收藏於「滴血洞」中。
只不過此地極密,莫說旁人,甚至就連年老大他們這些後世的煉血門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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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善法相自願留在洞外,照顧那仍未甦醒的張小凡。
其餘諸人在許知秋帶領下,則是終於進到了那所謂的藏寶洞中,才發現和預想的根本不一樣。
山洞不算幽深,兩側石壁鑲嵌有熒石照明,通著一條長廊。
眾人沿著長廊深入,數十步後,來到一處水簾洞,水簾後面是一汪水潭,再之後就是光滑的石壁。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滴血洞?」
曾書書有些失望,
「看著一窮二白啊。」
「應該是有機關吧,既是藏寶之地,多半另有洞天。」
說話的燕虹,美眸四下掃著,要證明自己的猜測。
那李洵卻道:
「既找到了這妖魔洞府,管他有無機關,直接搗毀了豈不痛快?」
他自入了死靈淵連番吃癟,心裡憋悶,早就有了離開的心思。
他說的確有道理,
本來眾人此行也不是貪圖那洞中寶物,直接搗毀了倒省事兒,再進去搜一遍,指不定碰上啥歹毒陷阱。
再者,裡面保不齊記載著什麼禍亂鬼經,邪魔功法。
身為正道弟子自然是一百八十個看不上的,
萬一再不小心污了眼睛,恐於道心有損,更是得不償失。
但說到底,眼下真正的話事人畢竟不是他們。
齊昊來到許知秋跟前,拱手:
「不知許前輩意下如何?」
許知秋的臉上略有異樣,額頭眉心處似有一層淡淡的銀砂印記,形狀像團火,又像個雲圖。
「若你們懶得進去,不妨在這等著。」
許知秋說完,金睛運轉,看出了水簾後的石壁後方有一處洞天。
石壁厚達數尺,乃是石英材質,相當堅硬。
但對他來說,倒也好辦。
跨過水簾,單手抵在那濕滑的石壁上,運起逆生,掌勁一吐。
轟!
石壁像是被炮彈轟擊,大面積龜裂開來。
待他再次發力,又是轟隆一聲,這次石壁應聲破碎。
終於露出一條幽深的甬道。
略一遲疑,轉頭對眾人吩咐:
「你們且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著抬腿踏了進去。
……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正當眾人遲疑著要不要也進去看看的時候,許知秋出來了。
額頭眉心處,那抹銀砂印記,似是更加明顯了。
許知秋臉上帶著些許疑竇,在他的右手,捏著一個金黃色澤,完好如新的小鈴鐺。
那金鈴製作精美,略一搖晃,鈴心輕輕撞擊鈴身,
「叮噹。」
清脆鳴音,便在這洞中迥響開來。
乍一聽,那聲音綿柔,帶著一股空靈澄澈。
可餘音在耳朵里迴蕩久了,卻給人一種縹緲空虛、腳下不著力的「升仙爽感」。
甚是奇異。
「師父,裡面都有什麼?」毋重光好奇的問。
許知秋直言:
「一堆枯骨,一篇經文,以及……」他拿起手中金鈴,幾乎要把它摁在眉心,「……一對鈴鐺。」
…………
待得出了滴血洞,
空桑山這一遭,基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但對於某人來說,還差一件……可為可不為的事。
無情海邊,
漫天陰靈鬼火,在眾人頭頂時而飄蕩掠過。
由於貪戀生人陽氣,這些陰靈久久逗留不去。
又礙於眾人法寶之威,遲遲不敢靠近。
只能徒勞的發出一陣雜亂的,模糊不清的聲音。
像不願往生,回首前塵的囈語。
又或是情色難捨,痴男怨女的吟哦。
或許,就如已經過去的千萬年一樣,繼續這麼飄蕩下去。
「阿彌陀佛。」
法相閉目合十,與師弟法善一同誦念起往生咒。
然而,他倆所念之經咒雖是正宗佛法,可超度亡魂,脫人生苦。
但對於這些陰靈來說,不過是微風細雨,毫無作用罷了。
因此,這倆人說到底不過是走過佛門過場,討個心安。
毋重光忽的悲從心來。
他清楚這些陰靈俱是塵世痴人所化,雖說如今化為兇惡鬼類,一味掠食生人陽氣,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群可憐蟲而已。
「師父,你有辦法超度這些陰靈麼?」
許知秋搖了搖頭,他又不是大羅神仙,無所不能。
「你師父我雖也會念幾句超度的經文,可這裡有幾十萬陰靈,你指望我一張嘴,要怎麼安排它們?」
他指著漫天的陰靈群,
「再者,說到底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困於三毒三懼三恐怖,千百年來受這諸般業力消磨,早已褪光了智識。你念經,它們也得聽得進去啊。」
一隻陰靈飄飄然落在肩畔,
它像一縷淡藍色的青煙,幻化出女子哀婉的面龐。
陸雪琪沒有驅趕,只是收斂起天琊的劍光,默默看著它。
看著它貪婪的汲取著她的陽氣,那哀婉的面龐逐漸變得舒展,變得滿足,然後,又飄飄然飛走。
心中,不禁雜陳五味。
若非她幼時天真,也不至於相信什麼「人死後化作星星」的童話。
那等託詞,不過是母親安慰自己的謊言罷了。
她又何嘗沒想過?
橫死的父親也好,病故的母親也罷,在他們離開人世的時候,心中當真就沒留下半點遺憾麼?
當真就完全放下了麼?
有沒有可能,也會因為心中難以割捨……舍不下自己這個獨留在人世的女兒,便也和這些陰靈一樣,不願往生,至今飄蕩無依呢?
她不知道。
也正因不知道,此刻望著這些飄蕩的陰靈,心中愈是陣陣鈍痛。
鬼使神差的,她竟對許知秋問了這麼一句:
「這麼說來,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聲音清冷,語調澀然,隱約,帶著幾分懇求。
許知秋轉頭看向她。
二人共過患難,許知秋對她不可謂不了解。
此刻很快從她的臉上,讀出了那份隱藏壓抑的信息。
「……」
他沉默許久,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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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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