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師父來也
第116章 師父來也
單一個吸血老祖,已將眾人逼至絕境。
如今又多了一個,並且道行看來也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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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老天爺定的調子,非要讓他們這些仗義除魔的正道弟子,死在這暗無天日的死靈淵深處麼?
就連法相那等豁達修心的,此時也被負面情緒充斥了胸中,低聲誦念起阿彌陀佛,時不時咳出口血來。
李洵苟延殘喘,被師妹攙著才不至於倒下。
除這兩人傷的最重,剩下的也都被奪了大半氣血,腳下虛浮戰力不濟。
齊昊與身邊眾人相視苦笑:
「看來今日,咱們少不得要折在這裡了。」
「無妨,自有師門為我等報仇!」
「對,無非戰死而已!」
眼看幾位越來越激動,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慷慨悲歌。
毋重光忍不住撅起了嘴,小臉上有些悲戚。
他才年方十四,還有許多事沒來得及做,如何甘心?
可眼下兩位魔頭合圍,如今之際,怕是放出業火也無濟於事了。
「師父……」
不由得暗地裡悄聲哽咽。
「……」
陸雪琪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撫了撫髮髻上的玉簪。
眼眸中少見的有溫存一閃而過,隨即,又變得如堅冰般凜銳。
天琊在手中緊握,劍氣四發。
顯然,做好了血戰到底的心理準備。
就在這將要破釜沉舟的時刻,突如其來者,正是先前鬼王宗的朱雀碧瑤。
「來者何人?」
「鬼王宗朱雀。」
話說著,一身紫色紗裙無風自飄,身後一尊朱雀虛影張開雙翅,似要翱翔九天。
熾熱而磅礴的氣機被吸血、風月兩位老祖清晰的感知到,頓時收起了小覷之心。
吸血老祖上前拱手,
「原來是鬼王宗的教友,失禮了,不知有何貴幹?」
「有個人我要帶走,還請兩位給個面子。」
朱雀淡淡說著,也不等二人吐口,便指向那邊——
「便是此人。」
「我?」
毋重光始料未及,茫茫然的指著自己。
周圍,陸雪琪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齊昊法相等人也是一頭霧水。
怎地鬼王宗妖女點名救他呢?
「道友在鬼王宗可謂是位高權重,為何偏救一個正道小輩?」
「這你不必管。」
短短言語間,吐露出高人一頭的威嚴。
吸血老祖不禁皺起兩條眉毛,顯然有些不爽。
正要再說,
「不行!此人殺了我侄兒,毀了我的法寶,豈能任你說帶走就帶走?」
風月老祖一雙桃花眼瞪得滾圓,興許是職業病,火熱的目光在朱雀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打量個不停。
雖然面蒙輕紗,但他堅信,此女定是個絕色。
然而,那朱雀一雙眸子淡淡掃過來,眸光中似有火光如箭,褫魂奪魄。
風月老祖只覺得眼睛陡然刺痛,好似針扎火燎,心中微微一驚,便不敢再看。
朱雀、或者說幽姬朝他淡淡問道:
「我沒記錯的話,閣下成名多年,卻還是個散修吧?」
「你……」
風月老祖聽出話外音,不由得氣結。
說白了,以勢壓人。
鬼王宗家大業大,你今天敢不給面子,以後還混不混了?
「鬼王宗就是這麼欺壓聖教同道的麼?怕是對不起冥王聖母吧?」
「我無意與你搬弄口舌,但不妨再提點你一句……」
幽姬的語氣不溫不火,指向毋重光,
「明告訴你,這孩子的師父非尋常人,你今天若惹了這份因果,恐丟了性命。」
「哦?」
這話一出,風月老祖臉上當然掛不住,不屑道:
「便是當年的萬劍一,我也不懼,道友何必再編排個人出來嚇我?不過……」
說著話風一轉,
「既然朱雀道友開了口,我也不好傷了和鬼王宗的情面,那就……」
話說到這,其實就是認慫了。
標準如此靈活,可見是色厲內荏之輩。
幽姬點了點頭,徑直來到毋重光面前,
「走吧。」
毋搖了搖頭。
「不走。」
幽姬詫異,碧瑤斥責道:
「你拎清楚,我們是念在你師父的份上才救你的,也只能救你一個,你可別不識好歹。」
「那我就更不能給他丟臉了。」
毋重光的目光先後在陸雪琪等人身上掃了一遍,使勁把頭一偏:
「三一門人,不做軟骨頭!」
「找死就隨你!」
碧瑤氣得跺足,走到一旁。
話已至此,幽姬只能搖頭:
「既然這樣,命是你的,生死自負吧。」
說完,二人轉身去到遠處,心安理得看起接下來將發生的熱鬧。
…………
吸血風月對視一眼,各自皆露出玩味的笑意。
真是怪道,明明有活路不走,這世上還有主動往死門上靠的蠢貨。
徒弟如此,當師父的怕也是蠢貨一流。
既然這樣……
「毋師弟,你何必如此……」
法相真心為他惋惜,「何苦為了陪著我們,白白搭上性命?」
毋重光搖頭不語,只把手中業火重劍握在身前。
一把撕去上面的符籙,
幾縷血紅色的火苗便在劍身纏繞,好似積壓的火山,隱隱有迸發之勢。
一場血戰,終究還是逃不過。
………………
驢鬃搓出來的毛筆不掛墨,還總愛分叉,每當手腕上使勁大了些,落在紙上的字跡就散成一團,沒法看了。
再加上許知秋的書法本來就有夠爛,「請柬」兩個字被寫出來,十個人見了管保有八個都認成「清真」。
他又不抻拉麵!
「誒……」
又寫廢了一沓紙,許知秋又鋪上一張,繼續練習。
在他的規劃中,三一門開山在即,
他得提前把字兒練好了,免得到請客的時候招人笑話。
「等重光回來,差不多就該讓他去跑腿了……」
一邊練著字,嘴裡嘀嘀咕咕:
「山門選址基本定下了,到時還需布下格局,聚攏地脈靈氣,還得開工動土,蓋大房子。哦,還得請瓦工木工畫工廚子捂的……老大一筆錢啊!」
「宗門開山好比飯店開張,講究的就是一個人氣兒,所幸這些年名聲也攢下不少,到時候應該會很熱鬧吧?也不知會不會有找茬踢館的……」
「唔……還有些老朋友,不妨提前叫來給我當零工。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麼,嘿嘿。」
……
打了盆清水洗手,許知秋來到內堂,給桌案上那無字牌位上了柱香。
然後,俯身拱手。
「師父啊,宗門重建在即,望您老人家在天之靈護佑,護佑宗門氣運綿長,人丁興旺。」
又是深深鞠了一躬,許知秋打定主意,待得宗門確立,就把老恩師的名諱寫在牌位上。
雖說身在異世,但開山祖師這個名號,他是萬萬不敢背的。
就在感慨之際,
忽的眼中金輝泛起,接著眼前浮現出一幅格局,格局旋轉,在驚門凶位上,一抹紅光閃爍不休。
此乃災星臨頭之兆,實有消亡惡果,大凶也!
「……」
許知秋瞭然,
下山之前,他曾瞞著給徒弟身上種下的預警禁制,被觸發了。
之所以瞞著他,也是許知秋這個做師父的良苦用心。
免得他仗著有這個後手,行事上就疏忽放肆,不知進退。
而禁制一旦觸發,就代表著徒弟正遭遇真正意義上的生死危機,性命堪憂。
三一門的獨苗兒遭難,這還了得?
雖是如此,但許知秋臉上並未慌張,更沒有手忙腳亂。
而是不緊不慢的抻了個懶腰,感慨道:
「八年了,也該正經活動活動筋骨了。」
…………
血紅色的火光照亮了整片海岸。
在業火滾滾奔流之下,風月吸血兩大老祖道行雖高,卻也不敢用身體觸碰這未知的火焰。
業火專燒惡業,這二人可謂惡貫滿盈,一旦被業火燒在身上那自然是痛徹骨髓。
但狼有狼道,狗有狗道。
這二人竟想出個缺大德的法子應付!
竟拘來死靈淵中的數萬陰靈作為薪柴,引動業火分流。
於是乎,漫天火光中夾雜著陰靈的淒嚎,不知多少陰靈在業火無情的煅燒下,魂飛魄散。
毋重光心痛如絞,但也只能在心底道歉,重劍二度解放,他已無力制止了。
那邊,吸血老祖周旋於齊昊法相等人中間,遊刃有餘,像戲弄老鼠的貓。
而風月老祖這邊,則由毋重光單獨應付。
「你這小子究竟使得什麼手段?身子骨倒蠻結實的,捱了我這麼多下還能活動自如,身體這麼禁用……不如考慮考慮,做我的孌童吧?」
風月老祖以大欺小,所出的攻擊俱是勢大力沉。
饒是毋重光憑藉逆生護體,奈何修為差距過大,很快也是遍體鱗傷。
「做你爺爺!」
毋重光又氣又恨,只能拼命的持劍猛攻。
但那風月老祖卻始終一副輕鬆戲弄的姿態,躲避著業火重劍的同時,見縫插針,輕描淡寫的一掌一拳,打在毋重光身上,便叫他難以支撐。
「老妖你別猖狂!若我師父在這,非把你那禿瓢拆零碎不可!」
說罷,毋重光以絳宮雷法注入重劍,霎時間業火裹挾著雷霆,發出千鳥齊鳴般的銳響。
以此全力一擊,孤注一擲,斬向敵人。
逆生加持下,這一劍去勢極快,威力極猛。
這一劍若當真刺中了,只要是血肉之軀,饒是他修為再高,也得沒命。
「嘿!」
然而那風月老祖數百年的經驗見識豈是等閒,一雙桃花眼動了動,很快有了籌算。
只見他使個虛招,故意讓開半個身位,待得毋近身後,猛地一掌打在毋重光的下巴上。
砰的一聲,
毋重光感到頭腦一陣劇烈搖晃,靈台不穩。
上丹田所構建的逆生狀態,被直接擊潰。
「逆生,被破了!?」
他心中不可置信,八年來勤修苦練,他對於本門功法極有自信,但如今被人破還是頭一次。
但無論如何,此刻頭暈眼花,已不能站立。
整個人就從高空跌落,下方,是滾滾奔流的業火海洋。
「啊!」
遠處,陸雪琪發出驚呼。
奈何相隔太遠,援護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毋重光即將跌入火海。
非但如此,
那風月老祖怪笑一聲,接著飛速俯衝而下,看那架勢,當真要把毋重光撕成兩半。
眼看著殞命在即,毋重光卻暫時失去了意識,根本無力做出應對。
然而,就在這生死一線的時刻,
那風月老祖卻陡然變了臉色,好似被開水澆了的貓,竟毫不遲疑,迅速抽身後退。
噼啪——
虛空中,隱隱有轟鳴聲激盪,好似九天之雷。
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不知何時,充斥周圍。
緊接著,
湛藍色的光芒自海面迸發,
三十六雷神法意憑空具現。
正是天將守律,地祇衛門。
三十六尊雷部神將各自身披鱗甲,持刀槍慧劍,形象栩栩如生。
神聖、威嚴、不可侵犯。
被祂們護在中間,毋重光此刻,可謂萬邪辟易。
風月老祖止住身形,同時右眼皮不受控制的開始狂跳起來。
但他畢竟數百年道行,心力堅定,很快穩住心神,倒有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這是什麼狗屁兆頭?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止住了爭鬥,同時看向這邊。
「這是……」
陸雪琪不由得怔住,被這璀璨一幕攝住了心神。
於此同時,一道金光好似架海金梁,洞穿了整片無情海,自東方延伸而來。
呼嘯聲逼近,從悄不可聞急速增大。
方才還遠在百里,彈指間逼至近前。
終於,那道金光就在陸雪琪眼前掠過,然而就在她匆匆一瞥之中,卻看清了裹在金光中的那個人。
「那是……」
陸雪琪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說來算巧,金光中的那人,也朝她看了過來。
視線對撞,偏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兩雙眼眸,仿佛就在著匆匆一瞥之中,定格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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