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瓮兒集

  第44章 瓮兒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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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數日,

  許知秋和小丫頭之間添了不少沉默。

  氣氛消極,但身為大人的他卻無意改善這種氛圍。

  心裡事兒多,顧不上。

  雖說第一次搞得五勞七傷,但《天魔咒》還得接著往下鑽研。

  這一日午間休整,許知秋尋了一處山洞打坐。

  隨著口誦密咒,很快又被拽入內景。

  額間,九天雲母再度顯化,灑下淡淡流光。

  不消多時,便又有薄薄霧氣,從洞中逸散而出。

  隱隱約約,又構成一片蜃炁幻境。

  這次,陸雪琪識趣的待在洞外,靜靜等著。

  不知具體過了多久,興許是半個時辰?

  許知秋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

  左手小臂的位置,規則的排著五道血痕。

  「五道槓」只是個記號,意味著他這已經是第五次進入內景了。

  由於是故意為之,所以並沒有用逆生恢復。

  內景中模擬的時間流速,跟外界自然不同。

  外界半個時辰,內景中往往已經過去數日。

  這幾天,他每次出來的時間相較於上次都有縮短。

  雖說出來的方法……有些取巧,但這多少也算是進步吧?

  這心魔也跟處對象一樣,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再怎麼驚心動魄,到了第一百次也就平淡如水了。

  許知秋估摸,照此下去,他對這密咒免疫也就指日可待了。

  察覺到陸雪琪的目光,他不動聲色的翻下袖子,遮蓋住傷口。

  摸了摸眉心猶在發著淡淡光芒的印記,許知秋心下瞭然。

  「看來這九天雲母,能配合我的內景,營造出逼真幻象。」

  經過數次以上的揣摩,他對這東西的功能,自認也摸得差不多了。

  基本就是一件幻術、障眼類法寶。

  「若能如臂驅使……」

  他心念一動,彈出左手食指,嘗試了一下。

  與之呼應,眉心印記灑下幾縷銀砂似的光輝,伴隨著霧氣凝聚,在他指尖凝成一隻燕子。

  這燕子頗具其形,顏色也都挺正。

  只是細節上有些差強人意,比如鳥喙、爪子、尾巴等位置,細看之下便有些模糊失真。


  初次「建模」許知秋對這個作品已經很滿意了。

  「嘰嘰喳喳!」

  這燕子在他指尖上撲騰著膀子,昂揚的抬起鳥喙,發出尖銳的嘶鳴。

  威風凜凜的,倒像個白頭鷹的做派了。

  還能發聲?這又給許知秋帶來幾分驚喜。

  一旁的陸雪琪,也朝著投來驚奇的目光。

  許知秋正得意著,

  忽的,

  「砰!」

  被他捏出來的燕子就這麼炸了。

  霧氣和露水崩了他一頭一臉,他伸舌頭一舔……

  欸,眼睛一亮。

  倒和燕窩一個味兒哩!(幽默感)

  「……」

  他沉默,

  菜就多練吧。

  ……

  後半夜,

  火堆已燒得暗紅。

  星光稀疏,將將視物。

  朦朦朧朧的夜色里,一個瘦小的身影,躡手躡腳的靠了過來。

  許知秋靠在樹上躺著,他呼吸勻稱,看著像是睡著了。

  但此時若有個熱成像,則能看出他分明在練功。

  隨著他呼吸起伏,

  整個人像個輻射著大量熱源的蠟燭。

  仿佛有一把大錘,在他丹田中不住的捶打著。

  每一次落錘濺射出的鐵花兒,

  便是那灼熱的氣血,呈波形向外有規律的一放一收。

  這正是《全真派內丹功》的好處,行走坐臥,皆可修行。

  剛靠近許知秋三尺範圍內,陸雪琪頓覺頭面一癢,仿佛一腦袋扎入了熱湯中。

  但她只是稍稍一怔,便沒有在意。

  她蹲到許知秋身旁,謹慎打量了一下他,隨後輕輕抬起他的左臂,挽起衣袖。

  隨即,又從自己懷中摸出一把紫蘇葉。

  然後,塞進嘴裡。

  她嚼了好一會兒,把腮幫子撐得胖胖的。

  待把草藥徹底嚼爛,再吐出一口黏糊糊的,輕輕敷在他的左小臂上。

  做完了這些,小丫頭又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閉眼眯了起來。

  然後,是漫長的等待。


  待得東方出現魚肚白,天快亮的時候,小丫頭便又醒了。

  再躡手躡腳的走過來,悄悄把他胳膊上的草藥一點點擦除。

  不留一點痕跡。

  等做完了這些,陸雪琪終於是鬆了口氣。

  安心回到原位,眯眼睡了起來。

  她這一閉眼,那邊許知秋就睜開了。

  看著她如此古怪行徑,許知秋的眼神也跟著古怪了起來。

  嘿。

  倏爾一笑,

  果然是孩子舉止。

  …………

  又是空山新雨後。

  洪川河岸泥濘難走,

  於是許知秋二人沿著山路前行。

  忽的,前方傳來一聲吆喝——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一個背著兩擔柴的樵夫,迎面朝二人走來。

  山道狹窄,必須有人側身,方可供一方通行。

  那樵夫生得三十來歲,個子不高,滿面烏黑像塗炭,腳下一雙爛草鞋。

  腰間掛著一把柴刀,色呈烏黑,看著很是鋒利。

  「這位兄弟,給我讓一讓可好?」

  他嘴上求著,並趁此機會,打量著面前的一大一小。

  嘿,倒生得好模樣。

  父女?

  兄妹?

  實難知矣。

  許知秋沒有讓道,反而一腳踩住他的爛草鞋。

  樵夫慍怒,正要罵娘。

  「老哥,問你個事兒,可知這附近有人煙麼?」

  許知秋笑呵呵的,眸子像鏡子一樣倒映著人影兒。

  樵夫心想,我不是人?

  但盯著那雙眼睛,他沒來由咽了口唾沫,便罵不出來了。

  「呃,有嘞!」他指著前方,「往前面二三十里,有個瓮兒集。」

  「瓮兒集……」

  許知秋念叨了一遍,腳下仍踩著那樵夫不挪。

  樵夫疼的齜牙咧嘴,忍不住喊道:

  「你這人好沒道理,這般踩我作甚?」

  許知秋恍然,「哦,不好意思。」

  拉著陸雪琪側過身,放那樵夫過去。


  樵夫邊走邊回頭看他,嘴裡叨咕著,也不知是不是在罵娘。

  目送他走遠,許知秋一手按著下丹,眼中疑惑與思忖徘徊不去。

  風吹雲過,松濤陣陣。

  那樵夫的影子沒入蜿蜒的山道中,轉眼不見了蹤跡。

  「……」

  這麼長時間趕野路,多辛苦自有自己知道。

  總荒野求生也不是個事兒,千里迢遙,總得接觸些市井,採買些物資。

  只是,

  「瓮兒集……」

  許知秋轉頭望向前方,那迭雲山巒之處。

  低聲自語:

  「應該……不是瓮中捉鱉的瓮吧?」

  【痔瘡犯了,請個假噢】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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