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老妖怪？

  「秦陽，你過來啊！」

  石床上的「趙棠」，依舊這麼斜臥在床上，卻是抬起手來朝著秦陽招了招，聲音既軟且糯，充斥著無盡誘惑。

  而且「趙棠」微微抬手之間，身上的薄紗立時滑落了一截，雪白肌膚映入秦陽眼帘，讓得他有些口乾舌燥。

  「為什麼不過來？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充斥著極盡誘惑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終於讓秦陽腦海之中的天平朝著某一端傾斜了下去，同時也讓得他朝著前方又踏出了一步。

  「良辰美景，春宵苦短，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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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得秦陽踏前一步又開始猶豫，「趙棠」的聲音再次傳來，似乎她說話之間吐出的氣息，都散發著一種靡靡之氣。

  這個女人頭從頭到腳都充滿了誘惑，更何況還是秦陽心心念念的「棠棠」，讓得他在一聲聲誘惑之中，逐漸迷失了心智。

  這個時候的秦陽，眼眸之中的火紅之意越來越濃郁，他的精神念力已經被壓制到了極點。

  所以他根本沒有去想在這天都秘境之內，趙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穿成這副樣子來誘惑自己？

  他眼中已經只剩下那個極盡誘惑的棠棠，尤其是多踏出幾步之後，他對於某些所謂的危險，已經是渾然不覺。

  片刻之後，秦陽終於走到了石床之前。

  而這個時候的「趙棠」，已經不再是橫臥之態，而是緩緩坐起來，雙手環抱住了秦陽的脖子。

  「棠棠……唔……」

  當秦陽仿佛呢喃一般叫出這個心心念念的名字時，突然感覺嘴唇冰涼，赫然是被一對紅唇給堵住了，讓得他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輕聲。

  而秦陽沒有注意到的是，當「趙棠」的嘴唇堵住他的嘴唇之後，對方的額頭也抵在了他的額頭之上，眉心對眉心。

  呼呼呼……

  與此同時，一道道無形的風聲倏然傳來。

  原本人形之身的「趙棠」，赫然是在一陣變幻之後，化為一道虛幻的能量，鑽進了秦陽的眉心之中。

  依舊沒有回過這神來的秦陽，整個身形都是驟然一僵，眼神更是有些茫然，又有些惆悵。

  「棠棠？」

  喃喃聲再次從秦陽的口中發出，可是在他的眼前，哪裡還有「趙棠」的身影？

  很明顯那個「趙棠」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某些目的，再也不用幻化為秦陽心愛的女人來誘惑對方了。

  當這些無形能量從秦陽的眉心進入之後，秦陽的腦海仿佛被一隻巨大的鐵錘重重敲擊了一下，讓得他當即清醒過來。

  「不好，是針對精神力的力量！」

  當秦陽的眼眸變得清明了幾分之後，他總算是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但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無疑有些太晚了。

  進入這火鷹峽谷深處之後，秦陽一共遭遇了三次危機。

  第一次是偽裝成芥子鋼的力量，那針對的是他的血脈，而最終他也是靠著特殊血脈的力量將其化解。

  第二次是C級丹藥融氣丹，當秦陽服用之後，靠著蔓延全身的力量，讓他動彈不得。

  最後只能依靠相生相剋的本命之水，這才得以轉危為安。

  而這一次更加詭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出現了一個跟趙棠一模一樣的人，最終想要從精神力上控制秦陽。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是秦陽太過思念趙棠了，又在無形之中遭受了一些手段，所以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

  「哈哈哈，兩百年了，總算是等到一具合適的肉身了，真是天不亡我啊！」

  就在秦陽臉色極度陰沉之時，一道張狂而得意的大笑聲，突然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讓得他大吃一驚。

  與此同時，他已經是感應到自己的腦海深處，出現了一道略有些虛幻的身影，正在不斷晃動，顯然是因為得意大笑而有些興奮失態。

  「你是誰？」

  秦陽的聲音有些低沉，他有些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模樣，但似乎並不是大夏或者說東方人，所以直接問了出來。

  像這種精神力的意念交流，倒也沒有什麼語言障礙。

  秦陽相信對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他的一雙內視之眼，死死盯著那虛幻的身影。

  「看在你馬上就要成為老夫全新肉身的份上，便讓你做個明白鬼吧！」

  那虛幻身影依舊極為得意，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心情沉重，心想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奪舍吧？

  奪舍這個詞彙，秦陽曾經在一些網絡小說之中見過。

  但成為變異者以來，他卻是知道這絕不僅僅只存在於小說或者說影視劇之中。

  一些實力強大的精神念師在肉身被毀之後，精神力卻會存活下來，多年不滅，卻只能虛幻飄渺，如同遊蕩的孤魂野鬼。

  像這樣的精神力殘存者，他們想要奪舍的肉身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

  一來被適合他們奪舍的肉身，必須得極其強大，要不然精神力一進入，瞬間就會將這具肉身給沖爆。

  再者這具肉身的主人，本身精神力也得比正常的變異者強橫，最好是一個精神念師。

  這兩個條件，眼前這個好像叫秦陽的傢伙都已經具備了，這也是那個虛幻身影連續三次試探而得出來的結果。

  無論是從此人的血脈之力，還是本身骨骼皮肉，包括這強大的精神力，都是他奪舍重生的最佳人選。

  由此也能見得，此人在這火鷹峽谷之內等了足足兩百年之久，倒也並不是空穴來風。

  畢竟想要遇到像秦陽這麼合適的一具肉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他才會說「天不亡我」這種話。

  就算強大的精神力，可以支撐他再堅持一些年，可這樣無休無止，又看不到希望等下去的日子，他是真的過夠了。

  「老夫冥殺，曾是無雙境強者，更是無雙境的精神念師，能被老夫這樣的強者奪舍，也算是你小子的榮幸了！」

  在秦陽腦海之中念頭轉動的當口，那虛幻身影已經是再次開口，讓得秦陽心頭一凜，但下一刻就浮現出一抹冷笑。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怎麼可能還是無雙境的精神念師？」

  這就是秦陽觀察得來的結果，當他這道冷笑聲發出之後，那虛幻身影都是微微一僵。

  就算看不到對方臉上的神色，秦陽也能明顯感覺出一抹尷尬，這讓他瞬間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嚴格來說，肉身是精神力的支柱，如果沒有了肉身，本人的精神力也會很快消散。

  就算是一些精神念師，只要他們的精神念力沒有突破到普通五境之上的無雙境，只要肉身消亡，也肯定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或許也只有像這個自稱冥殺的傢伙，精神力達到無雙境之後，才能讓他在肉身殞落之後，又堅持了兩百年的時間。

  可是據秦陽猜測，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失去了肉身的冥殺，絕對不可能再保持無雙境的精神念力，而是會隨著時間的消磨不斷減弱。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繼續這樣下去，冥殺未必還能堅持幾年。

  真到了最後關頭，他恐怕也會挺而走險。

  哪怕是奪舍一些融境變異獸的肉身，他也不甘心就這樣輕易魂飛魄散。

  「小傢伙，你很聰明，猜得也沒錯，我現在的精神力，已經只有融境層次了！」

  對此冥殺雖然有些尷尬，卻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聽得他笑道：「可誰叫我運氣好，遇到了你呢？」

  「就算只剩下融境精神力，但用來對付你這裂境的精神念師，已經完全足夠了！」

  冥殺的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濃濃的自信，興奮說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就是老天派來解救我冥殺的，所以……你要認命！」

  「說實話，之前你化解血脈侵蝕和骨肉掌控的手段，真是讓老夫刮目相看！」

  冥殺侃侃說道：「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還是一個痴情種，若非如此，老夫想要奪舍你的這具完美軀體，可能還會有些麻煩。」

  「血脈、肉身、精神力，你都是老夫奪舍的最佳人選！」

  冥殺越說越興奮，高聲道：「放心吧，等我掌控了你的精神力，不會虧待你這具肉身的！」

  「在不久的將來，你這具軀體，都會因為老夫而大放異彩！」

  聽冥殺的口氣，這具完美軀體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之所以會說這麼多，那是他之前說過，不會讓此人做個糊塗鬼。

  「這樣麼……，那我還有一個疑惑！」

  秦陽臉上看不出太多的驚懼之意，聽得他問道：「這天都秘境不是一座全新的秘境嗎？你是如何進到這裡來的，還說已經等了兩百年？」

  這就是秦陽最大的疑惑，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傢伙並不像是外間任何一個國度的變異者，更不可能是年輕的變異天才。

  或許可以從此人的口中，得到一些隱秘的消息。

  若是能逃過這一劫的話，那他在這天都秘境之中，就能占得絕對的先機了。

  自從找到水土兩枚神秘令牌之後，秦陽就知道這天都秘境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其內一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甚至眼前這個自稱隱殺的老傢伙，都有可能是這天都秘境內土生土長的變異者。

  要真是這樣的話，可就有些好玩了。

  「一個馬上就要被奪舍的傢伙，知道這麼多幹什麼？」

  然而這一次冥殺卻沒有這麼好說話，甚至口氣之中還蘊含著一抹憤怒，似乎是不想多說那些陳年往事。

  又或者說那些往事對冥殺來說，是一輩子都不想提及的痛苦，怎麼可能告訴一個即將失去自己意識的外人。

  「你也說了，我反正馬上就要被你奪舍，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秦陽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他的口才也是相當不錯的，這個有些怪異的說法，倒是讓那邊的冥殺微微一愣。

  「你小子，膽子倒是真不小！」

  這就是冥殺有些佩服秦陽的地方，都到這個時候了，從那小傢伙的口氣之中，他居然沒有聽出一絲一毫的恐懼之意。

  至少在冥殺肉身殞落之前，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面臨生死之時，還能如此淡定的晚輩後生。

  只不過當年發生的某些事情，確實是冥殺心頭最大的痛點，無論對方說得有沒有道理，他都是不會輕易透露的。

  「行了小子，廢話少說！」

  冥殺似乎沒有更多的耐心聽對方廢話了，聽得他沉聲說道：「接下來你最好不要過多抵抗，否則只會遭受更多的痛苦，聽清楚了嗎？」

  話音落下，冥殺的虛幻身形微微搖晃了一下，然後就朝著秦陽的精神力本體緩緩飄了過來。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秦陽突然再次開口出聲，讓得冥殺顯得極為不耐煩，卻還是在這個時候停滯了一下。

  他還真想要看看，這個即將被自己奪舍，失去自己靈魂的小子，到底還能問出什麼問題？

  反正他打定主意，只要是關於自己生前的那些事，那是一定不會說的。

  至於其他的問題，看情況而定吧。

  「你說，如果我吞噬了你這具精神體，能不能讓我的精神力，一舉突破到融境初期？」

  可就在冥殺心中念頭轉過的時候，他耳中卻是聽到了一個完全沒有想過的問題，讓得他瞬間愣在了當場。

  「小子，你說什麼？」

  冥殺好像沒有聽清楚對方的問題似的，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只是他那口氣之中的憤怒，昭示著他並不是真的沒有聽清楚。

  這都到什麼時候了，你小子不僅半點沒有魂飛魄散的覺悟，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問出這樣的問題，難道你就真的不怕生不如死嗎？

  奪舍一道對冥殺來說並不是太難，如果這小子知趣，那他可以讓其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失去自己的靈智，既而成為自己的肉身。

  可要是對方不聽話，執意在奪舍之時給自己添點堵，那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對方生不如死。

  眼前的這個小子，好像就是這種不信邪的人。

  這都被自己精神體進入腦海之中了，竟然還沒有被奪舍的覺悟，這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一個不知死了多久的老妖怪，竟然還想要起死回生，簡直是異想開天！」

  到了這個時候，知道從對方口中套不出太多話來的秦陽，也就不再做那無用功了，因此他的口氣也變得極不客氣。

  「小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怕死，就敢這樣跟老夫說話？」

  冥殺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幾分，聽得他冷冷說道：「既然這樣，那接下來我會讓你感受得清清楚楚，什麼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顯然冥殺已經被秦陽那些大方不慚的話語，消磨得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必須得讓對方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有些時候，靈魂的痛苦，會比肉身痛苦更加難以承受！」

  當冥殺口中這一道聲音發出之後，他的身周仿佛都颳起了一陣微風。

  而這些無形力量的目標，正是秦陽的精神體，也稱之為靈魂體。

  說實話，只有裂境大圓滿的秦陽精神體，看起來還很有些虛幻，遠不如冥殺那麼凝實，兩者的氣息看起來也相差極大。

  然而就在冥殺聚集起精神力，朝著秦陽精神體發出攻擊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對面那有些虛幻的精神體之前，突兀地出現了一柄小劍。

  這柄小劍看起來同樣有些虛幻，一看就是由精神力凝聚起來的，所以並沒有讓冥殺感到一絲半點的威脅。

  畢竟他已經了解過秦陽的精神力強度，最多只有裂境大圓滿而已。

  而就算是消磨了兩百年之久，冥殺的精神念力也依舊有融境層次。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自然有著天壤之別。

  只是這兩百年沒有見過天日的冥殺，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一次面對的是一個何等不同尋常的妖孽天才。

  相比起秦陽的肉身力量和戰鬥力，他精神力的強度其實並沒有那麼恐怖，最多也就是堪比融境初期的精神念師而已。

  可這柄小劍可不是什麼凡物，那是由秦陽精神力凝聚在一起，形成的一種特殊精神技，也可以稱之為一門強大的精神禁術。

  在變異界之中，普通的禁術隨處可見，可是精神禁術卻是萬一中的萬一。

  哪怕是那些合境化境的精神念師，也未必能擁有一門精神禁術。

  精神禁術最大的功效，就是能讓一個精神念師的精神力，在施展出這門精神禁術之後，威力強大一倍或者數倍不止。

  而秦陽的這門精神禁術彷徨之劍，更是得天獨厚。

  之前在施展出這門手段的時候，擊殺融境後期的變異獸都不在話下。

  這是秦陽第一次施展彷徨之劍，來對付一個融境的精神念師，而且是這樣一個極其詭異的精神念師。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像冥殺這樣古怪的精神體，用其他實體的攻擊，恐怕根本收不到任何效果。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畢其功於一役，不跟對方虛與委蛇，直接用最強大的精神禁術，將其斬殺在此。

  只是此刻彷徨之劍上的氣息，跟秦陽施展化神槍一樣，在沒有臨身之前，誰也不知道其真正威力，哪怕是冥殺這種老傢伙也一樣。

  所以當冥殺看到那柄有些虛幻的小劍之時，便認為那是秦陽在被奪舍之前最後的掙扎。

  這種血脈肉身和靈魂之力都如此強大的傢伙，在外間的世界絕對是天之驕子，怎麼可能真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就什麼也不做乖乖被自己奪舍呢？

  「沒用的，垂死掙扎罷了！」

  冥殺胸有成竹，他相信在自己進入此人腦海的那個時候，一切就都已經註定，不會再有任何改變。

  任何想要改變結局的掙扎，都將會是徒勞。

  實在是那柄虛幻小劍上氣息不顯，而冥殺又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小子，只有裂境精神力，如何跟自己抗衡？

  他初心不改，一定要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此刻冥殺祭出的那些無形力量，實則是一些精神罡風。

  它們會不斷刮過秦陽的精神體，讓其遭受極致的痛苦。

  誠如冥殺先前所言，靈魂上的痛苦，有時候比肉身上的痛苦，更讓人難以承受。

  接下來對面這小子，絕對會承受不住而痛苦慘嚎。

  說實話，冥殺還真想看看這個從頭到尾一直都很淡定的小傢伙，到時候跪倒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求饒的模樣。

  他曾經見過很多所謂的天之驕子，得意之時不可一世，可真正被打落谷底，遭受生死危機的時候，又會是一副怎樣的嘴臉？

  眼前這個看起來鎮定的小子，肯定也不會例外。

  這個世上，就沒有誰是真的不怕死的。

  「彷徨！」

  而就在這個時候，眼看那無數的精神罡風就要吹刮到秦陽精神體身上的時候，從此人的口中，赫然是發出兩字輕聲。

  緊接著那柄虛幻小劍就微微顫了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其上爆發而出，頃刻之間就驅散了那些精神罡風。

  「怎麼？」

  感應到自己的精神罡風竟然無聲無息地就消失不見，冥殺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

  他那雙模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幕。

  那可是由他融境精神念力施展而出的罡風，怎麼可能被一個裂境精神念師隨隨便便就破去呢？

  嗖！

  但就在冥殺一愣神的當口，一道破風之聲已是隨之傳來，讓得他心神一凝，沒有心思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哼，我就不信了！」

  感應著正是那柄虛幻小劍朝著自己怒刺而來，冥殺心底深處的一股傲意瞬間被激起，聽得他冷哼一聲，身上氣息暴漲。

  剛才那虛幻小劍雖然震散了精神罡風，但那隻冥殺隨手為之，連他一半的精神力量都沒有，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那小子居然如此自不量力，竟敢藉此機會還擊？

  真以為裂境和融境精神力之間的天塹鴻溝，是這麼容易就能彌補的嗎？

  呼呼呼……

  只見一陣無形力量涌動之後，冥殺的身前，竟然也形成了一柄劍。

  只不過這柄劍長約三尺，看起來比秦陽那柄彷徨之劍長了兩倍不止。

  單從體積和長度上來看的話，彷徨之劍跟冥殺祭出的這柄精神之劍沒有絲毫的可比性，兩者上邊的氣息波動也仿佛有著天壤之別。

  「螢火之光，也敢跟日月爭輝？」

  緊接著從冥殺口中發出的沉喝聲，昭示著他強大的信心。

  叮！

  再下一刻，一道清脆的聲音已經是傳將出來，正是冥殺那柄精神長劍，跟秦陽的彷徨之劍交擊在一起所發。

  事實上如果有外人在的話，是絕對聽不到這道聲音的。

  因為這是在秦陽腦海之中的精神交擊，詭異且兇險。

  精神手段的攻擊，一個不慎就是魂飛魄散的結果。

  而相比起肉身，一旦精神力消散，那這具肉身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腐朽。

  除非是達到一定程度的肉身強者，才能夠在自己殞落之後肉身不腐，但是這樣的強者，同樣是如同鳳毛麒角一般的存在。

  至少秦陽的肉身強度，還達不到這樣的程度。

  更何況靈魂消亡之後，就算肉身不腐，也不過是一具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罷了。

  至於冥殺，他的肉身早在兩百年之前就已經腐敗不堪，如今等於說只剩下一縷殘魂，想要做那起死回生的美夢。

  從某種角度來說，正是想要起死回生的執念，支撐著冥殺度過了這兩百年之久。

  要不然任憑他曾經是無雙境的精神念師強者，恐怕也堅持不到現在。

  「嗯？」

  大小劍交擊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原本對自己信心十足的冥殺，那張虛幻的老臉瞬間就有所變化，變得極度不可思議。

  他可以清楚地感應到，對方就是一個裂境精神念師，單以精神力強度而論的話，絕對不可能比得上自己。

  可為什麼對方施展出來的這柄精神小劍，其內竟然蘊含著完全不輸於自己的精神強度呢？

  「難道是精神禁術？怎麼可能？」

  這位來自兩百年前的老怪，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第一時間就有了一個猜測，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就算曾經是無雙境精神念師的冥殺，也是沒有修煉出一門精神禁術的，這一直是他最大的遺憾。

  普通的禁術，達到裂境的變異者就有可能覺醒，而且覺醒的禁術五花八門，因為屬性的不同而各不相同。

  可是相比起普通禁術，精神禁術卻是可遇而不可求，這更像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天意。

  老天如果要給你，你躲也躲不掉，就像是秦陽；

  可老天若是不願意給你，哪怕你跪天求地，便盡渾身解數，也是求而不得，就像是冥殺。

  所以冥殺只是聽說過有專屬於精神念師的精神禁術，卻一直都沒有機會擁有，直到他死的那一刻，都是心心念念。

  一般來說，越是強大的精神念師，擁有精神禁術的機會就越大，這一點倒是跟普通禁術大同小異。

  可當初連無雙境都沒有精神禁術的冥殺，現在卻是看到一個裂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師，施展出了一門精神禁術，這對他造成的衝擊力可想而知。

  而冥殺更加清楚的是，一門精神禁術，可以讓原本的精神念力強度，提升一倍到數倍不止。

  就比如說此時此刻，當冥殺猜到對方是施展了一門精神禁術的時候，他就知道兩者之間在精神念力上的差距，已經被生生彌補了。

  如果僅僅只是提升一倍精神強度的話，那還不會讓冥殺感到絕望，畢竟他可是融境的精神力。

  「哼，一個裂境的精神念師，這種強度的精神禁術，恐怕最多只能施展一次吧？」

  這就是震驚之後的冥殺，再次升騰起來的信心。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擋住對方這一次的精神攻擊，就依舊能立於不敗之地。

  而施展過一次精神禁術的秦陽，一定會將本身的精神力存儲消耗一空。

  到時候更加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任由自己宰割了。

  精神禁術也是要分等級的，在冥殺看來，這個秦陽施展的就是最低級的精神禁術，只能將精神強度提升一倍。

  這就在冥殺能承受的範圍之內，而精神力的強度和存儲，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和底牌。

  只是在冥殺心中信心升騰的時候，他卻沒有看到那邊那位虛幻精神體眼眸之中，那一閃而逝的戲謔。

  事實上這裡秦陽還耍了一個小花招，那就是在讓彷徨之劍剛剛接觸對方劍尖的時候，他隱藏了一些力量。

  直到徹底搞清楚對方那柄精神劍上的力量之後，他才再無任何顧忌，心念動間，彷徨之劍上瞬間力量大漲。

  「怎麼回事？」

  原本胸有成竹的冥殺，陡然間感應到那柄小劍之上暴漲的力量，不由臉色大變。

  嚓！

  可下一刻冥殺就清楚地看到，自己祭出的那柄精神劍，看起來比對方小劍長了三倍的虛幻之劍，直接就被破成了一片虛無。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冥殺還不會如此驚惶失措。

  因為那柄破掉精神長劍的虛幻小劍，下一刻已經是朝著他精神體的腦袋怒射而來。

  「該死，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精神禁術！」

  直到這個時候，冥殺才終於意識到了某些真相，也終於讓他真正驚惶起來，心頭也是咆哮出聲。

  為什麼一個只有裂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師，能施展出如此強橫的精神禁術，將自己的精神強度提升了至少三倍？

  正常的裂境大圓滿精神念師，冥殺有信心摧枯拉朽戰而勝之，不會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而靠著精神禁術，將精神力強度提升一倍，那就能給冥殺製造一些不小的麻煩了。

  最終的結果，同樣不會有什麼意外。

  但如果是提升兩倍的精神禁術，那就已經達到了冥殺所能承受的極限，戰鬥的結果，最多只有五五開。

  這已經是冥殺想過的最壞結果，畢竟他雖然沒有修煉出過精神禁術，但對於這門神技還是有所了解的。

  即便是他認識的最強大精神念師，施展出來的精神禁術，最多也就是在原本的基礎上提升兩倍，這已經是極為了不起的成就了。

  可即便如此，冥殺還是覺得自己的贏面更大。

  畢竟五五開的戰鬥結果之後，他依舊是一個融境的精神體。

  而對方卻會因為施展強大的精神禁術而掏空精神力，陷入一種極度的虛弱。

  然而冥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只有裂境的精神念師，施展出來的精神禁術，竟然能將精神強度提升整整三倍。

  這明顯超出了冥殺所能想像的極限，也讓他先前的那些信心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極度的驚恐。

  偏偏那小子還如此狡詐，一直都在隱藏虛幻小劍之中的力量。

  直到跟他那柄精神長劍接觸的時候，才爆發出一部分。

  可直到那個時候，虛幻小劍之中爆發出來的力量也不是全部。

  這就導致冥殺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同時也是秦陽克敵制勝的勝機。

  正是這一次又一次的算計，讓得秦陽的彷徨小劍在擊碎精神長劍之後，全部力量倏然爆發，打了冥殺一個措手不及。

  唰！

  所以當冥殺感應到彷徨小劍中的力量，反應過來想要做出閃避動作之時，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得一道輕響聲過後，彷徨小劍的劍尖，已經是一舉刺進了冥殺的精神體腦袋之中，讓得他整個虛幻之身驟然一僵。

  「不！」

  一道悽厲之極的咆哮之聲從冥殺的精神體口中傳將出來，其中還蘊含著一抹極度的驚惶，還有一絲難掩的恐懼。

  這可是一個精神力獨自存活了兩百年之久的老怪。

  他一直以來的執念，或者說希望，就是能找到一具合適的肉身，讓自己奪舍重生。

  只可惜兩百年以來，這裡就只有一些融境的變異獸闖入，而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讓得他根本就沒有奪舍的機會。

  這兩百年的時間都等了，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血脈肉身，甚至是精神力都極為合適的人類變異者，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苦盡甘來了。

  連續三次的試探，讓冥殺信心十足。

  尤其是當他靈魂體進入秦陽的腦海之中後，更覺得此事萬無一失了。

  融境的精神念力，奪舍一個裂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師，還會遇到什麼危險嗎？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只有裂境大圓滿精神力的年輕人，竟然施展出了一門連他都不會的精神禁術。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冥殺自有手段掌控局勢。

  可再次讓他意外的是，對方施展出來的精神禁術，竟然直接將精神強度提升了足足三倍，這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相對於冥殺，這一次秦陽無疑也是拼盡全力，根本沒有絲毫留手。

  秦陽是將所有的精神力全部凝聚了起來，凝結成的那柄彷徨小劍，這讓他的大腦都是一陣眩暈。

  所以秦陽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一擊必殺的話，自己必然會陷入一種極度的精神虛弱之中，到時候恐怕就只能任由這老鬼宰割了。

  說實話，對於這個隱藏在火鷹峽谷深處的老妖怪，秦陽心中有著諸多好奇，很想從這老傢伙的口中，挖出更多的秘密。

  可他卻不敢去冒這個險，因為這種強度的彷徨之劍只能施展一次，下一次再想要施展，就必須得恢復精神力才行。

  一旦不能一下子弄死冥殺，或者說將對方的靈智全部擊散，就算對方只剩下一成的力量，那對秦陽來說也有著致命威脅。

  因此無論秦陽心中有著多少疑惑和好奇，他也得先考慮自身的安全。

  只有先留下一條命，才能再談其他。

  秦陽的這一記彷徨之劍沒有任何的手下留情，直接穿透了冥殺那具精神體的腦袋，讓得其身形瞬間就僵滯了下來。

  那一道響徹秦陽腦海的咆哮之聲，現在似乎還在迴蕩，充斥著濃濃的不甘，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懊悔。

  在靈智徹底消散前的那一刻，冥殺一定十分後悔來招惹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裂境小子。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都不會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這樣他就能像之前兩百年一樣，一直以殘魂的形式繼續待在這裡，等待下一個有緣人了。

  可誰他娘的能夠知道，一個只有半步融境的變異者，一個只有裂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師，竟然會給他這個融境精神念師，造成致命威脅呢？

  事實上如果不是秦陽也是一尊精神念師，就只是一個普通變異者的話，哪怕他是合境強者，也拿冥殺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冥殺沒有實體，他只是一具虛幻的精神體，免疫一切的物理攻擊，等於說是不死不滅之身。

  只可惜他運氣不好，主動招惹了秦陽這個絕世妖孽，而且是一個精通精神禁術的特殊精神念師，所以下場註定悲劇。

  「不錯，這具精神體果然沒有消散！」

  而當秦陽強忍著腦海之中傳來的虛幻，內視之眼看那一具依舊凌空懸浮的虛幻精神體時，蒼白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

  要知道這可是一具融境的精神體啊，如果能夠吞噬煉化的話，對秦陽的精神力來說，絕對有著極大的提升。

  秦陽之前所問的某一句話，也並不僅僅是想要激怒冥殺，而是真的對這具精神體極度覬覦。

  所以剛才在施展彷徨之劍時，刻意控制了一下，更多還是針對冥殺的靈智。

  只要能徹底抹殺冥殺的靈智，那剩下的這具精神體，就不會再對秦陽造成任何威脅，反而會成為他提升精神力的極大臂助。

  先前秦陽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控制不好彷徨之劍。

  畢竟這也是他第一次用這門精神禁術，針對敵人的靈智，而且還只是一具精神體，但好在最後的結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彷徨之劍的又一種神奇之處，也在這一次的施展之下，被秦陽給開發了出來，可以說是一舉兩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