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疑惑
第489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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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叫王勝利的在聽到有可能會坐牢後,忽然給他來了個如釋重負,這不由得李言誠不多想。
難道說,這傢伙身上還有更大的案子?
牛國慶!!!
李言誠想到了這個人,想到了前天晚上蘇孝同跟他說的那番話。
想到這裡,他突然就開口了:「王勝利,你跟牛國慶是怎麼認識的?他在晉省,你在京市,難道說你們倆十幾年前他還沒離開京市的時候就認識?」
「不,我和他認識是剛好我去他在的那個生產隊插隊。」
「你哪一年去插隊的?你今年多大了?」
「呃……我是五二年的,七零年按照市里統一安排去插隊的。」
五二年的?今年才二十八?長的還真是有些過於著急了。
就連正在開車的羅敏都頻頻從觀後鏡瞄王勝利,她一直以為這傢伙四十多歲了,還納悶牛國慶是怎麼認識這個人的,覺得這倆人是忘年交,合著人家兩個還應該算是同齡人。
而李言誠在聽到七零年這個關鍵時間節點後,心頭忍不住的微微一跳。
他強行按捺住有些翻騰的心,迅速瞄了眼王勝利的腳,目測,這傢伙腳的大小和十年前發生的系列案件最後一起遺留在現場的足跡,以及八*二八、九*二案件現場遺留的腳印大小差不多。
不會吧?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也不能這樣說。
很快,李言誠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應該說對方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假設之前發生的那些案件真的是這個傢伙做的,可能是金智海他們這幾天的調查已經摸到王勝利身邊,讓他感覺到危機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劍走偏鋒,琢磨著看能不能犯上一個不是很嚴重的小罪,到監獄裡躲一段時間。
應該說他的這個計劃還不錯,如果不是碰到了李言誠,搞不好就真讓他成功了。
或者說,他換一個犯罪方法,就比如故意找個陌生人的茬兒,在路上把他碰一下,甚至可以更簡單,一句你瞅啥,然後揪住那個人叮咣的打一頓,就可以遂願了。
只能說是他選錯了犯罪方法,剛好又碰到了李言誠這個閱人無數的傢伙。
想坐牢?如果系列案件都是這個叫王勝利的傢伙做的,那就只能說他想多了,就以那些案子來說,拉出去炮斃五分鐘都算是輕的。
除非那些案子不是他做的,單純只是李言誠的疑心太重,否則,這次被拉到一處後,他就沒有以後了。
這時,隨著李言誠停止問話,車內再度安靜下來,而王勝利也沒再表現出坐立不安的模樣來,他這種表現,讓人更加覺得他有問題。
就連對於辦案沒什麼經驗的羅敏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在觀後鏡中跟丈夫對視一眼後,眼中露出了一抹詢問之意。
李言誠不動聲色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讀懂了妻子目光的含義,他眨的那下眼睛,羅敏也看懂了,知道自己沒猜錯後,她輕吁一口氣,透過觀後鏡重重的看了眼王勝利。
與此同時,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牛國慶的面容,只是不是現在的模樣,而是十幾年前還是她兒時玩伴時的樣子。
汽車很快便來到了位於前門東大街的市社會局行動一處,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把正開車從裡邊出來準備回家的蘇孝同給堵住了。
「呦呵,這下班了你們兩口子不回自己家去,跑我這兒來幹嘛?」
這趟過來開的不是那輛黑色滬牌小轎車,被堵住的蘇孝同還有點懵,等他看清楚擋住他路的吉普車掛的是總部的牌子後,這才推開車門下到車下。
另一邊,李言誠也打開後排的車門下了車,剛走到車前的哨兵看到他後馬上就敬了個禮,又退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蘇孝同也看到他了,又瞅了眼駕駛位,發現開車的竟然是羅敏,這才笑呵呵的問道。
「借用一下你這個地方,麻煩蘇大處長派人給保衛處打電話通知一下,讓他們派人過來,跟蹤我老婆的傢伙被抓到了。」
「跟蹤你老婆?」蘇孝同直接就愣了,凝神向車內仔細看去,發現後排確實還坐了一個男的,便轉頭看向李言誠問道。
「什麼情況?報復你的?」
他也只能想到這個原因了,因為羅敏就算沒脫產上學前,也不會親身參與到案件中,根本不可能有歹徒會對她產生報復心理,甚至可以說,知道她的人都不多。
可李言誠就不同了,這些年光社會局這邊經他審訊後方才正式結案的案件,如果不翻看案卷,都不知道有多少起,更別提還有公安和監委那邊的案件。
想報復他這個審訊專家的窮凶極惡之輩,就算沒有一個營也有一個加強連了。
「這次你還真猜錯了。」李言誠一邊說著,一邊繞過吉普車走到了另一側,拉開後排車門將王勝利從車上拽了下來。
「我猜錯了?」蘇孝同也跟著走到了這邊,他滿臉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被扎了個背銬的傢伙,神色間有些詫異的追問道:「難道他還就是衝著小敏來的?」
「沒錯,受牛國慶指使。」
「牛國慶?」聽到這個名字,蘇孝同顯得更加驚訝了:「這小子想幹嘛?」
「孝同哥,你也知道牛國慶已經回京了?」
見蘇孝同聽到牛國慶的名字後,一點也沒有對這個人竟然出現在京市感到吃驚,而只是驚訝他為什麼找人跟蹤自己,羅敏馬上就明白,看來姓牛的已經回京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多,好似只有自己不清楚。
「嗯,知道啊,我聽別人說的。」蘇孝同偏過頭看向駕駛位的車窗。
「小敏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找人跟蹤你嗎?」
「不知道啊,我還納悶呢。」
「行吧,我讓人把車挪開,你開車直接進去吧。」
蘇孝同跟大門口崗位那個坐崗的示意了一下,那個哨兵馬上起身拉開車門坐上去,將車重新倒回院子。
看到那個車子倒進去了,羅敏也沒再說什麼,正準備將車開進去呢,被李言誠給制止住了。
「老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孩子們可還沒吃飯呢。」
「呃……我給我媽打個電話看她開會回去沒,我媽如果回去了,讓她把孩子先接過去,今晚讓孩子們住那邊。」
將王勝利交給從大門內出來的兩名一處的工作人員,李言誠轉頭看了眼妻子,沉吟片刻後點點頭說道:「行,那你把車開進去給家裡打電話問問。」
他知道妻子為什麼要留下來,因為她現在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還沒有得到答案,不得到答案,她可能吃不下睡不著。
就像之前有幾次針對他的報復行動,在那些人沒有徹底主抓之前,她也是一宿一宿的睡不著,啥都吃不下去,直到事情被徹底解決了,她才會窩在他的懷裡睡個昏天暗地,再美美的飽餐一頓。
人被帶進去了,車子也開進去了,蘇孝同伸手抓住正要往進走的李言誠的胳膊,示意先別著急,他一邊給發煙一邊疑惑的問道。
「大誠,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還跟牛國慶牽連上了,他找人跟蹤小敏幹什麼?」
「不知道」就著蘇孝同手中的打火機將煙點上後,李言誠搖了搖頭:「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感覺剛才那小子好像是上杆子想被抓,似乎是故意想鑽進監獄去。」
「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聽到說剛才那人是故意想被抓的,蘇孝同都有點懵了。
「當然知道。」
接下來,李言誠就把剛才在車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又將自己的推測也說了出來。
「你是說,他是去晉省插隊時認識的牛國慶,還剛好就是七零年去的?那這個時間段……剛好碰上啊!」
「沒錯,走吧先進去,我看看那傢伙的足跡再說,說不定還要叫智海他們過來呢。」
「問問牛國慶現在在哪兒住著呢,我讓人把他帶過來,找人跟蹤小敏,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都可以先抓了再說。」
「行」
等李言誠和蘇孝同走進訊問室,羅敏後腳也跟了過來:「大誠,我給咱媽和孩子們都說了,咱媽讓劉斌開車過去接孩子們,今天晚上就住那邊,明天早上還是劉斌去送。」
「好」
安頓好了孩子們,李言誠也就鬆了口氣,他沒再跟妻子說什麼,而是看著王勝利問道:「牛國慶在哪兒住著呢?」
「在公交公司招待所,他跟我說的,具體在沒在那裡我就不清楚了。」王勝利很配合,面對詢問一點磕絆都沒有打,直接就說了出來,還不忘記甩鍋。
聽到在公交公司招待所住,蘇孝同跟剛才帶王勝利進來的那個人擺頭示意了一下,那名工作人員領會了領導的意思,在記下名字和地址後轉身走出了訊問室。
而這時,李言誠已經走到王勝利身前蹲了下去,伸手抓住他的小腿就將他的腳給抬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姓王的對這個動作有些抗拒,腿上還在向後用勁,可那點勁在李言誠手中根本就不夠看,除非這傢伙現在馬上就站起來反抗,可能能一時之間將腿抽回去。
可只要不傻,又不想自己找罪受,被帶進社會局的還沒人敢隨便反抗。
就這樣,李言誠看到了王勝利的鞋底,並且還用另一隻手比劃了一下。
這一比劃讓他隨即就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姓王的腳比在案發現場留下的腳印大了最少一個碼。
發生在十年前的系列案件,因為受害人在被那啥後沒有選擇報案,所以最終除了最後一起未遂案件外,其他案子都沒有現場,沒有現場,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痕跡。
就是因為最後一起案件未遂,受害者主動報案,這才揭開了系列案件的神秘面紗,也是在這個案發現場,公安才第一次採集到行兇者的腳印。
等再次見到這個熟悉的腳印就是十年後的八*二八和九*二案了。
李言誠十年前就應邀介入了這個案件中,他對案發現場遺留的腳印記憶深刻,此刻只是用手一比劃,馬上就分辨出王勝利的腳要比那個神秘的犯罪分子的腳大。
為了避免有什麼遺漏的,他還特意捏了下王勝利腳上穿的鞋子的前端和腳後跟處,以防止他是小腳穿大鞋,指頭的觸感告訴他,人家沒那樣做,穿的鞋非常合腳。
這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判斷錯誤?
李言誠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可以篤定,犯罪分子遺留在案發現場的腳印不是大腳穿小鞋,真要是那樣的話,留下的腳印上的足底發力點會清晰的反應出來。
事實上,那幾枚腳印都快被足跡鑑定專家鑑定爛了,根本就沒有發現一丁點的那種現象。
見他蹲在那裡不吭聲,蘇孝同馬上就明白了,他上前拍了拍李言誠的肩膀,示意其先站起來。
「你叫王勝利?」
等李言誠站起來後,蘇孝同這才看向王勝利問道。
「是的」
「你為什麼要跟蹤這位女同志?」
「是牛國慶讓我跟蹤的。」
「他讓你跟蹤你就跟蹤?你為什麼這麼聽他的話?」
「公安同志,那些年我在晉省插隊的時候國慶幫我不少,所以他這次來找我幫忙我並沒有多問什麼。」
「你說什麼?什麼原因都不問,你就敢隨便去跟蹤一個公安,你哄誰呢?」
顯然,蘇孝同也不相信這種鬼話,滿眼鄙視的看著王勝利。
「公安同志,也不是什麼都沒問,國慶跟我講過,他說這位女同志小時候跟他訂過婚,只是後來他父親工作調動去了晉省,他們才分開的。
他讓我跟蹤,也只是想我搞清楚這位女同志在哪裡住著,沒讓我做別的什麼,所以我才答應的。
昨天是我第一次跟蹤,這位女同志從學校里出來後就上了一輛黑色小轎車,我沒法繼續跟,就放棄了。
今天才是第二次,就……」
就被抓了,可能王勝利此刻的心裡正不停的懊惱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聽上去蠻像那麼回事兒的,可蘇孝同還是不相信他的這番說辭,一個字都不信。
跟蹤一名公安,就算這個公安是位女同志,沒有相當的膽量和心理素質,一般人是肯定不敢這麼幹的。
可這個王勝利就敢這麼幹,也不知道是該說他有顆大心臟呢,還是說其他什麼好。
「王勝利,我提醒你一下,這裡是社會局,你跟蹤的這位女同志是我們社會局的工作人員,你覺得你不交代個子丑寅卯出來,能輕易離開我們這裡嗎?」
蘇孝同的話音才剛落,李言誠就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說這個不好使,人家剛才在車上還拿我丈母娘威脅我呢。」
???
蘇孝同目光有些呆滯的轉頭看向李言誠,那些字一個個的掰開了他都能認識,怎麼合到一起他就聽不懂了呢?
什麼叫拿你丈母娘威脅你?
「撲哧……是這樣的孝同哥……」
他那呆滯的模樣把羅敏都給看樂了,也不等自己男人解釋,她就搶先說出了剛才在車上時,王勝利說的那番話。
聽完羅敏的解釋,蘇孝同挑著眉頭給王勝利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你厲害,說真的兄弟,我都有點佩服你了,你現在最好祈禱牛國慶被帶回來後,對這件事情的說辭跟你說的一樣,你倆最好統一過口徑。
要不然跟蹤我們人的是你,說是牛國慶指使你這樣乾的,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人家回頭如果不承認,呵呵,兄弟,這個鍋就得你背。
我們李秘書長說,你剛才在車上聽到說要坐牢,臉上還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怎麼著,想進監獄躲什麼是吧?
那我可要告訴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保證你在監獄裡的生活會過的無比舒心。」
唰
王勝利的臉色變了。
也不知道他是因為被李言誠看出心中那點小九九而變得,還是因為蘇孝同說的最後一句話才變得,也可能二者兼有吧,總之,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不自覺地瞟了眼站在蘇孝同側後一個身位的李言誠。
他以為自己看的足夠隱晦,可這點小動作卻清晰的落入到屋裡幾人的眼中,這讓他們都十分肯定,這傢伙應該就是故意想坐牢,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不著急,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審。
「大誠,小敏,保衛處和去帶牛國慶的人可能還得等會兒才能過來,咱們先去吃飯吧,總不能咱們也跟著餓著。」
「我看你剛才不是要回去麼,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今天誰值班?林君嗎?有事兒我找他就行,你忙你的。」
「沒事兒,我本來是想去我大哥那兒呢,他們也接了個案子,有些棘手,幾天了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就想過去看看情況,實際上去不去都無所謂,你也知道,我就算過去他也不可能跟我講案情。」
蘇孝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啥要緊事兒。
「那行,咱先去吃飯,我確實也餓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