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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荊楚風雲

  第60章 荊楚風雲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劉璋站在城樓上,看著下方的夜市,念出了一句詩。

  作為巴郡郡治的江州,商業經濟十分繁榮,白日的市集交易已不足滿足人們的需求,因此出現了夜間經營的市集。

  在巴郡叛逆的過程中,為防禍亂,江州宵禁森嚴,江州的夜市關閉了一段時間,如今劉璋點頭,夜市重新開啟,眼下的夜市,歌樓酒肆,燈火萬千,一派安享太平的景象。

  思索了片刻,劉璋放棄了下去與民同樂的想法,已經不是他剛穿越來的時候了。

  他剛穿越來的時候,前身從長安來到益州的時間不長,更兼為人軟弱,足不出戶,極少交接蜀地人士。

  基本上,陪同劉焉見客的、出行的,都是他那位娶了有著大貴之相娘子的三哥劉瑁,劉瑁年長,向來以繼位人自詡,自不會讓他外出露風頭。

  如此一來,益州除了一些重臣,如王商和趙韙、董扶,其餘人等認識劉璋的人極少。

  於是他領著幾個護衛,就敢在市集上白龍魚服,微服私訪,領略漢代的風土人情,感受感受古代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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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段時間他交接了不少蜀地的人士,現下認識他的人可太多了。

  考慮到小霸王孫策單騎出行,被許貢的門客給狙死的事情,他覺得還是慎重一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更何況不像他剛穿越來的時候,只想混個安穩,躺著過完這一世,現在他心裡有著更高的山峰想去攀登-——讓大漢重新偉大,自當惜命。

  「明公,不想你也喜歡登高望遠,只是入夜時分,只有夜市還能觀賞一二,卻看不見江水東去,大江遼闊。」

  劉璋回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嚴顏,嚴顏被他任命為蜀郡郡尉,將攜帶家人一起去蜀郡,今天晚些時候帶著家人才趕到江州,沒趕上論功行賞的時候。

  嚴顏的能力可能算不上一流武將,但他的忠心是一時無二的,安排嚴顏做蜀郡郡尉,劉璋對自家的老巢的安全也就放心多了。

  他開口道:「登高眺遠,放牧視野,自是一件樂事。」

  「雖是夜色不佳,無法看到江水浩渺,但這夜市,燈火萬千,亮如白晝,亦是美景。」

  「所謂有所失,亦有所得。」

  嚴顏點了點頭,這幾句話頗有道理,只是江風驟起,有些清寒了,他勸告道:「明公,夜深風寒,城頭不好久待,恐染風寒。」

  劉璋點了點頭,夜風清冷,不宜久吹。


  一眾人等下了城樓。

  ——

  「孟兄,請。」

  「黎兄,請。」

  孟彪和黎景對飲了一杯,而後交談了起來。

  「不想明公心胸如此寬廣,盛道雖是反正,造逆之事卻也是確鑿,但竟是如此的結果。」黎景有些匪夷所思,盛道被劉闔蠱惑謀反,雖是最後反正了,但劉璋沒有對他處罰,而是讓他繼續擔任梁平縣令。

  如果換做故益州牧劉焉來處置,只怕盛道一家老小,都得到長江里餵魚。

  孟彪接上了他的話:「文表(王商)兄眼光獨到,有識人之明,世俗議論紛紛,都言明公為人軟弱,不能任事,如今看來,當是潛龍在淵。」

  「故而,文表兄大力推舉明公繼任益州,而非三公子,足可見,文表兄勝你我二人遠矣。」

  「今日之事,可比之昔日漢高帝封雍齒為什方侯,皆是不以喜惡摒棄他人,更兼寬仁大度,世之少有。」

  黎景飲下一杯,緩緩說道:「得此明公,是你我二人的福氣,也是益州的福氣。」

  他雖是名士,亦有任職一方,考課上等的成績,但在劉焉對蜀人有所偏見的情況下,一直不得出頭。

  如今劉璋繼位,他得以出人頭地,獲一郡守,黎景心中甚是感激。

  「自然,伱我上任後,當忠心事主,造福一方,才不愧今日之恩。」孟彪同樣是深感恩厚。

  ——

  江陵城。

  「張先生,這都三日了,劉荊州還不召見你,是何道理。」襲肅有些困惑,也有些焦躁。

  「且不讓你我外出,只在驛館安歇。」

  他們作為益州派來的使者,來到荊州,由於劉表在江陵平定宗賊,於是他們沒有前往州治襄陽,而是來到了江陵。

  但是來到江陵三日了,劉表只是讓他們好吃好喝,卻並沒有召見他們。

  同時劉表派兵看管驛館,不許他們外出,只在驛館內好生待著。

  「劉荊州心虛爾,他遣別駕劉闔煽動巴郡謀反,如今劉闔被擒,我等又前來,他如何敢見我們。」張松拿著一冊竹簡,沒有如同襲肅帶有焦躁的情緒,而是風輕雲淡的看起書來。

  「劉荊州當不會一直不見我們,不然豈不是會被小覷,我意這一兩日內必當會見我等。」他接著說出了內心的判斷。

  「那就好。」襲肅點了點頭,認可了張松的話,語氣裡帶有一絲解脫。

  對於被困在一個驛館裡,讓他這位武將有些煩躁,野外放鷹走馬、戰場廝殺才是他想要的。


  江陵衙署。

  「異度,益州方面可有消息。」劉表問起了謀主蒯越,關於益州方面的動靜。

  「最近益州方面把守關津渡口,甚是嚴苛,細作難以傳遞消息,不知近況。」蒯越稟告了關於他了解到的益州方面的動靜。

  他覺得有些不妥,加上了一句:「劉別駕似是未能成事,巴郡動亂已是平定,白帝城疑有大軍進駐。」

  重重的呼吸了一口,劉表問詢起蒯良:「子柔,益州來的使者如何。」

  蒯良隨即應道:「使者張松只是每日讀書,靜候使君召見,並無其他動靜。」

  「嘶。」聽到益州使者被晾到驛館,無人問津的情況下,只是淡定讀書,頓時劉表有些不淡定了。

  劉闔那個好亂的傢伙沒有成事,倒是把益州的大軍引來了,這下他如何安坐荊襄,只怕要不時應付來自益州的侵犯。

  如今又有益州使者張松,來到荊州問罪,不得不先應付一番。

  他朝著給他出謀,叫他不搭理張松,讓張松忍不住主動覲見,使張松先落個下風的蒯越,問詢道:「異度,使者並無動靜,現下該當如何。」

  蒯越給出了計謀:「如今使君當可見一見張松。」

  「可揀選長面武士百人於殿外,殿前可立一大鼎,貯油數百斤,下用炭燒,效酈食其說齊故事,使其言辭不敢不敬。」

  「更當匯集文武,峨冠博帶,與張松對答,扼其口舌,不敢言罪於荊州。」

  「不妥。」蒯良搖了搖頭,蒯越提出冷落張松在驛館的事他就很不看好,現下如此行事,有失風範。

  他拱手向劉表道:「使君,張松遠來,當以客禮待之,如此行事,恐失雍容之范。」

  蒯越也搖了搖頭,他的兄長真是太講究禮數了:「如今非講禮樂之時,張松亦非客也,乃問罪而來。」

  「不如此行事,懾破其心,荊州豈不被其小覷。」

  劉表擺了擺手,打斷了兩人的爭論:「我已有定論,二位先生莫再爭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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