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緣分未到
第88章 緣分未到
王煦法仔細了又仔細,雖然他不善婦科,但卻是懂得許多的。所謂的不善,也只是與最精通婦科的大夫、御醫比較。
王煦法為人滑頭、也仔細。皇帝的信任來之不易,然而輕易的一次錯誤,就可以摧毀。因而王煦法診脈都是細之又細,而後才會將結果診出。
「回皇上,依微臣看來,納喇庶妃貴體並無異樣,黃太醫善婦科,皇上可宣黃太醫來與納喇庶妃瞧一瞧。」王煦法回答滴水不漏,甚至連退路都擺出來了,甚至巴不得拉黃友明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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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著,王煦法又回道:「至於子嗣問題,微臣直言,子女皆是緣分,庶妃貴體健壯,如今還未有子嗣,想來皆是緣分未到。」
王煦法能屈能伸,沁柔算是見到了。尋常時候,王太醫說話可不會這麼恭敬。貴體?一般只有身份地位尊貴的人,才能用上這個詞語。
她區區一介庶妃,身份地位自然算不得尊貴。不過王煦法這般稱呼也不會有錯,必竟,『貴體』一詞,雖有限制,限制卻不會大。
作為尊稱,即便是庶妃,也是用得的。只是尋常時候,一般誰也不會這麼稱呼。
沁柔心中萬千思緒閃過,面上依舊保持著淡然。
「緣分未到……」皇帝沉吟著。「你退下吧!」
太醫院的人,都滑手得很。該閉緊嘴巴的時候,任何人都別想敲出一個字來。
皇帝也只要一個結論而言。至於王太醫,他的醫術問題,皇帝是信得過的,至於他的嘴緊與否問題,皇帝也明白。
沒必要叫另外的太醫來。最後也只會得出同一個結論。
「是,奴才告退。」王煦法大鬆了一口氣,今日的致命傷,總算是躲過去了。至少最近幾日,是沒什麼問題了。
王煦法慢慢退出去,李德全也跟著退了出去,瞧著皇帝面無異色,李德全就知道他沒猜錯。
「李公公。」王煦法一拱手,他對李德全的態度,自然也是極為敬重的。
「王院使是太醫院裡的老人了,」李德全滿面笑容,「一晃眼,都過去那麼多年來,在資歷經驗上,便是咱家也要向院使大人學習幾分。」
宮裡就是這個爛德性,說話不直說,只用猜。猜對了、做對了有賞,猜錯了、做錯了有罰。
「哪裡哪裡。」王煦法哪裡敢當真,忙推辭,下一句又套近乎道:「公公乃是皇上的心腹,是皇上跟前的第一得意人兒,微臣這點微末道行,還是得多跟公公你學習才行。」
都說太監是沒根兒的東西,那也要分人。李德全這個乾清宮大總管,得罪他的人,骨灰都不知道揚到哪裡去了。
他一句提醒可能能送你生,一句提醒也可能送你死。
「哪裡哪裡?」李德全又推辭道:「皇上才長成呢?論起來,正式親政也不過兩年,前些年裡,那麼多的桀驁不馴的逆賊,咱家想起來啊!那血都還在眼前流。」
鰲拜倒了以後,他那些心腹死忠,親近的,有一個算一個,不是做了刀下亡魂,就是流放寧古塔。
時間不過兩年,那份血色還在眼前呢?皇帝也是在那時候,開始正式有了他自己屬於帝王的威信。
「皇上威行赫赫,微臣等,無不信服。」王煦法趕緊表面自己的態度。他要也聽明白了,李德全特意跟出來,就是點他呢?
叫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所以王煦法就表明了,他必然是皇上的死忠,不該說的話兒,絕不會透露半分。
「你是信服了。咱家是信你的,皇上也是信你的,不過天下間亂臣賊子也不少,叫皇上頗為煩心吶!」李德全推心置腹又感嘆道:「便是多少人,也各有心思,你要知道,揣摩帝心,是大忌,偏有多少人,小著要走捷徑。」
「是、是。」王煦法應承著,「我也是太醫署里多年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王煦法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而後又靠近了李德全道,姿態放得很低,「只是皇上素來聖心莫測,這,還要請李公公提點幾分。」
王煦法不是靠一身好醫術混到如今的地位的。他最是懂得變通,尤其是在皇帝的旨意上,所以才會說:與其說他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不如說他是一名圓滑的臣子。
「談不上提點,只是想要與王院使閒話幾句。」李德全也沒有將態度放得高傲,某些程度上,他的態度,就代表了皇上的態度。
「皇上是帝王,雖然有所寵愛,很正常,但也要有所克制。你說,對不對?」李德全說得意味深長,稍微來個平凡一些的,都未必能聽得清楚他話里的意思。
王煦法是聽明白了。李德全這老小子,心眼八百個,特意提起皇帝親政兩年,朝堂內關係親近的逆賊,砍的砍、流的流放、貶的貶官、調的調職。
就是提醒他,皇帝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帝王了。順者生,逆者死!就看王太醫他自個兒,是要選做逆賊、還是做臣子了。
王煦法內心苦笑,實際上他有得選擇嗎?不順著皇上的意思去做,他就被定位為逆賊。
到時候是生是死,是抄家、是流放,是斬首、是貶官,就全然是皇帝的意思了。
「這是自然。」王煦法聽懂了。也給出保證,「皇上是帝王,自會有所寵愛,喜歡的,寵愛得多一些,也正常。」王煦法道。
瞧著皇上也不似先帝,先帝荒唐,納弟媳入宮為妃;先帝也重名,還懂得蓋上了一層遮羞布。
董鄂妃,孝獻皇后。說來並無什麼大錯,出身尊貴,性格賢惠,品行端敏。但有一點不好,足夠否定她所有的好,她是太宗皇帝皇太極第十一子和碩襄親王博穆博果爾的嫡福晉,是先帝之皇弟和碩襄親王博穆博果爾的嫡福晉。
罷了罷了。他們皇家的事,與我何干!王煦法想得很開。
先帝那麼寵愛孝獻皇后,他們都裝聾作啞過來了。
皇上乃是太皇太后一手教導的,又不是先帝那般荒唐之舉,何須他關心。
王煦法太識時務。
李德全也笑而不語,至於後面的,基本王煦法不說出來,也是清楚的。
「王院使慢走。」李德全沒有將人送出門。如以往一般,讓王煦法自己走出去。
「李公公留步。」王煦法亦是客氣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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