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關乎命運的一場選擇

  「趁著休息，咱們大家一起商討商討接下來的計劃吧。」

  胡八一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圍坐成圈。

  先是讓楚健匯報了一下隊伍的儲水情況。

  「現在我們的儲水如果節省著用，勉強夠返回上次補充水源的地方，前提是我們還需要繼續繼續每天從沙漠裡取鹹水……」

  挖坑，埋塑料布，等蒸餾水。

  如若不然，現在的儲備水，不足以支撐大家回到王子墓那邊。

  當然，在場的除了蘇木，沒人知道那個沒有被『開發』的墓地是王子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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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大型的城池一定都建立在水源所在地，就像上次我們遇到的水源一樣。」

  雪莉楊察覺到有人想要打退堂鼓，立刻補充道。

  她費盡周折，肯定是最不希望撤退回去的。

  「老爺子，把你的壞消息跟大家說一說吧。」

  胡八一遲疑了一下，扭頭對安力滿說道。

  眾人看過去。

  安力滿沉吟幾秒，徐徐道：「茲獨暗河的軌跡已經消失了嘛~我已經找不到了。」

  「再這樣走下去，我也很難找到回去的路了嘛~」

  「老哥哥，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找不到茲獨暗河痕跡的？」

  陳教授迫切的追問。

  「半天前，上次休息了再起程，就已經找不到了嘛。」

  話到此處，所有人就都陷入了寂靜之中。

  面臨糾結的選擇了。

  「胖子，你看現在幾點了？」

  雪莉楊突然開口。

  「你叫我什麼？」

  王凱旋一怔。

  只是他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點偏？

  只是……

  胖子是個順毛捋的主兒，本來他是看美國大妞不太順眼的，畢竟不是一國同胞，平日裡也就是看在蘇木大哥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見識罷了。

  可當雪莉楊主動喊他『胖子』，竟陡然間對雪莉楊有種『自己人』的衝動了呢，甚至還想張嘴喊一聲『嫂子』。

  「咦？」

  胖子下意識抬腕看表。

  薩帝鵬也是一樣。

  但都呆滯了。

  「我……我的手錶不走了。」

  指針明顯不對，時間亂套了。

  「我手錶不走字兒了。」

  「我的也是。」

  「還有我……」

  「這是怎麼回事？」

  胡八一扭頭看向雪莉楊。

  雪莉楊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木，才定定的吐出兩個字：「磁山。」

  「按照筆記本記載，精絕古城是被一座磁山包裹的盆地中，剛才我就發現手錶出現了故障，不只是手錶，指南針也故障。」

  雪莉楊解釋道。

  郝愛國激動的都要坐不住了，他大聲道：「這說明我們距離磁山很近了，也就是說……」

  他扭頭看向陳教授，眼中的歡呼雀躍都要溢出來：「老師，我們距離精絕古城一步之遙，我們要找到啦！」

  「咳咳，先別太開心，具體多近還要看情況，既然是磁山，說明體積巨大，能夠作用到手錶，指南針……說半日或者一日遠近，也都可以，而且，要知道這可是沙漠，沒有方向感的……」

  磁力也同樣沒什麼方向感。

  科考隊沒法循著磁力的方向找到磁山。

  「但已經很近了，蘇木，求求你幫我。」

  雪莉楊眸子定定的望著蘇木，一副渴求之色。

  蘇木難免心軟。

  但有的地方卻越來越硬。

  也就是沙漠風吹日曬了多日，讓他心裡覺得甚是埋汰。

  不然，有些事早就辦了。

  「小葉，小葉？」

  突然，薩帝鵬驚呼出聲，打斷了兩個人拉絲的眸子對視。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卻見小葉歪倒在沙子上，已經是昏迷了過去。

  剛才她就坐在郝教授和薩帝鵬之間靠後一些，屬於圈子的外圍。

  蘇木起身，兩步就來到葉舒心的身旁。

  將她扶起，靠在自己懷裡。

  胖子解開水壺遞了過去。

  蘇木拿起，給葉舒心湊到嘴上。

  葉舒心昏迷的很徹底，完全沒有張口喝水的意思。

  蘇木拿起水壺灌了一口，強行渡給了葉舒心。

  大庭廣眾之下，竟也沒有人有異議。

  雪莉楊微微垂眸，瞧見沙子上垂著的葉舒心的手指有輕微的顫動，然後微微彎曲，緊緊攥成了拳。

  小葉終於醒了。

  蘇木跟陳教授說：「小葉發燒了，體溫很高，而且有點脫水症的現象。」

  「我們帶的有感冒藥，小楚，快去行李上拿藥來……」

  郝愛國腿腳沒有年輕人利索，著急倒也是真心實意。

  蘇木對他略有改觀。

  但科考隊的形勢隨著葉舒心的感冒發燒變得更加嚴峻起來。

  一邊是虛無縹緲不好尋找的精絕古城，一邊是即將斷絕水資源的現狀。

  現在又加了一個發燒的病號。

  沙漠裡生病跟普通生病可完全不一樣，一不小心就危及生命。

  怎麼辦？

  現在擺在大家面前的，是個極其嚴峻又非常考驗人性的問題。

  「我覺得現在我們面臨的處境，需要每一個人的意見，往前走，還是原路返回，兩個選擇，我們大傢伙投票吧。」

  胡八一提議道。

  此時蘇木在後方照顧著葉舒心，其餘人全都又圍攏到了不遠處。

  如果不算安力滿老爺子，恰好七個人。

  每人投票，必然能有個決定。

  蘇木沒想去打擾，但他冷眼旁觀，很想要知道答案。

  特別是郝愛國和陳久仁的答案。

  因為這決定蘇木接下來會怎麼做。

  首先，是陳久仁教授的意見。

  按照一貫套路，科考隊一把手發言出結果前，一定要長篇大論一番的。

  「我一輩子研究精絕文化，一生心血都撲在精絕古城上，說實話，我個人是極其不願意無功而返的。但是……」

  陳教授開場白之後，繼續道：「作為此次科考隊的領隊，我需要對國家負責，對你們在座的每一位的家人有個交代，所以……」

  陳教授沉吟了幾秒鐘，做出了讓蘇木略感詫異的答案：「我同意原路返回。」

  「我不同意。」

  郝愛國激動的：「老師，為了這次科考，你做了多少功課和準備，我都看在眼裡，現在磁山近在咫尺，這時候放棄，代價實在太大了，錯過這次，以後您可能就再也沒機會親臨精絕古城……」

  郝愛國的建議很不可取。

  他提議隊伍分成兩撥，一部分是除了陳教授和他之外的其餘人，胡八一領隊帶著原路返回。

  而他們則由安力滿帶著繼續往前。

  其可行性先不提，安力滿老爺子又得罪誰了，連個自己的意見都沒有機會發表。

  「郝教授，我陪著你們一起往前。」

  薩帝鵬舉手發言。

  按道理他應該支持原路返回才對。

  可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下，接受了一路以來的薰陶，薩帝鵬也難免心生執念。

  「我……」

  胖子遲疑不定。

  他想要原路返回，因為這樣安全，還有一萬美刀賺。

  可如果往前真找到了精絕古城，那就又平白多一倍。

  他跟老胡兩個人加起來，那可是兩萬美刀，別說給崗崗營子扯電線，估計盤山路也能修一大半。

  「我聽老胡的。」

  胡八一凝重的思索。

  往前，還是朝後。

  此時，葉舒心緩過勁兒來了。

  「蘇大哥，他們在討論什麼呢？」

  「在商量要繼續往前找，還是原路返回，大概率會原路返回的吧，畢竟你發燒這麼厲害，沒法繼續往前了。」

  「我，我感覺好多了，蘇大哥，你扶我過去好嗎？」

  「你要參與投票嗎？你一票我一票，跟不參與是一個樣子的。」

  「蘇大哥，我知道你本事大，你支持我好不好，我不想因為我導致整個科考隊返回，那樣我的壓力就太大了。」

  葉舒心是個很聰明的姑娘。

  人言可畏。

  如果這次科考隊原路返回，被問及情況，葉舒心的感冒發燒就是個最好的藉口。

  不怪任何人，都怪葉舒心的身體。

  一個女孩子，非要硬跟著隊伍去沙漠，最後連累隊伍不得不半途而返。

  如果不是葉舒心，他們已經遇著磁山了呀，找到精絕古城很快的……

  諸如此類的言語能殺死她。

  「好，我支持你。」

  蘇木想了一下，點頭答應。

  而大傢伙的討論也接近尾聲。

  郝愛國的意見沒有被採納，最終他也只能選擇原路返回。

  在人命和執念的選擇題面前，郝愛國最終選擇了人命。

  所以他並沒有滅絕人性。

  某種程度上，他還是個可以被拯救的無害人才。

  「陳教授，郝教授，我，我有不同意見。」

  葉舒心依偎在蘇木懷裡，來到眾人面前。

  「我也是科考隊一員，我也要投票。我選擇繼續往前。」

  葉舒心一口氣說完，喘息了一會兒，繼續道：「陳教授，您放心，大傢伙也都請放心，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問題的，我能堅持而且剛才就是熱暈了，休息了這一小會兒，我就感覺自己好多了，我能繼續前進。」

  「郝教授，我們堅持了這麼久，眼瞅著就要找到磁山，就要找到精絕古城了，可千萬不要就此放棄。」

  胡八一和王凱旋看向蘇木。

  蘇木沉思了十來秒，低頭看了看葉舒心，又看向雪莉楊。

  「大家別忘了，在咱們前面還有一夥肆意破壞的盜墓賊，如果我們放棄，而他們先一步找到了精絕古城，那裡最終會被破壞成什麼樣，可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句，勾動了陳久仁教授和郝愛國教授的心。

  甚至讓楚健和薩帝鵬都生出『坐不住』的心情來。

  「一開始我就是衝著賺美金來的，可一路走來，跟大夥經歷了這些事情，到現在，我也很想瞧一瞧這個精絕古城究竟是什麼樣子，也想追上前面的盜墓賊，拯救人民的財富……」

  胡八一是懂宣傳的，自己個兒這麼一踩一捧，立意立馬拔高了。

  群情激昂，精氣神頓時漲高了一大截。

  「咦？那，那是什麼？」

  蘇木裝作恍然狀，指著眾人瞧不見的遠處。

  所有人這才站起來。

  剛才他們站的地方是個沙丘的背風面，距離沙峰高度有限，而蘇木站著也是勉強看到遠處。

  眾人往上爬了兩步，齊齊看去。

  滿是黃沙的遠處，突兀的多了一道黑色的長廊。

  遠遠看去，像是天際邊緣臥著一條黑龍的龍脊似的。

  然而……

  誰又能否定那是一條形似華夏神龍的黑蛇脊柱所化呢？

  雖然有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可這條山脊的出現，卻也給科考隊一個明確的方向與目標。

  讓他們堅定的選擇繼續往前走。

  「剛才為什麼沒看到那條山脊呢？」

  「大概是風沙剛剛把它從沙子裡吹出來……」

  大家也都只好這般說。

  而蘇木其實有不同的意見。

  但他沒有提，也不敢說。

  感覺這一切都在某個神秘大拿操控之下。

  在眾人想要離開的時候，出現了水源。

  在眾人又一次想要離開的時候，磁山山脊突兀的出現……

  這不是運氣，更像是牽引。

  就像是驢車頭驢前面垂著的胡蘿蔔，想吃卻永遠也吃不到。

  再次往前，心虛不安的，除了強壯鎮定面不改色的蘇木，也就是安力滿老爺子了。

  他或許也察覺到了異常。

  但他人微言輕，剛才討論時都沒給他發表意見的機會，更何況現在了。

  他是芸芸眾生中的一份子，是被別人輕易就能代表的不重要的甲乙丙。

  只能更加的小心翼翼，仔細觀察周遭的環境，以期在歸途或者逃跑時，能夠選對正確的路徑和方向。

  從太陽高懸一路顛簸，駝不停蹄的走到了深夜。

  終於來到了山脊的不遠處。

  「還以為傍晚就能趕到，沒想到會這麼遠，估計咱真要趕到，得是後半夜了。」

  王凱旋吐槽道。

  這還沒到山脊呢，等到了地方，還得繞去唯一的那條縫隙。

  雖然看著距離不遠，可誰知道要繞來繞去，還得爬一個又一個沙丘呢。

  直線和拐著彎的波浪線，差距何止是數倍。

  突然。

  駱駝停步不前了。

  眾人皆驚。

  尤其是安力滿老爺子，眼神里第一次透露出了驚慌不定。

  「這，這，胡領隊，我的駱駝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前面走不得了嘛，我們趕緊返回去吧。」

  「老爺子勿慌，估計是前面有什麼東西嚇著駱駝了，我跟領隊去前面先看看情況。」

  雪莉楊趕緊上前勸慰。

  她說領隊，自然不僅僅是胡八一，還有蘇木，他也是領隊嘛。(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