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回家

  第129章 回家

  1963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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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木正式成為了一名幹部。

  從大頭兵搖身一變成了基層骨幹。

  1963年11月。

  蘇木論文內容和觀點得到極大的關注，甚至在部隊內部小範圍內展開了話題討論。

  最後更引起上面的重視。

  作為論文的創作者，被接見是一種榮耀。

  蘇木也因此趕在年底，得以回到京城。

  一方面是等待相關部門問詢解答，另一方面，這也是蘇木時隔四年後，再一次回到京城的……家。

  恰逢過年。

  蘇木的返程悄無聲息，連蘇迎軍都不知道。

  他是從南京軍事學院直接坐上了回來京城的列車。

  到站時已經天黑了。

  幾乎就是最末班車回來的。

  蘇木沒有猶豫，直奔前門大珊欄綢緞鋪。

  投奔雪茹姐收留。

  兩人每年都會小聚兩三回。

  這四年下來，儼然老夫老妻了。

  蘇木對陳雪茹家借宿的事兒，一點都不會客氣。

  相反，他回來的第一時間選擇去找她，甚至留宿，還會讓陳雪茹更歡喜。

  畢竟陳雪茹也已經有八個多月沒跟蘇木見面了。

  後來這小半年，甚至連書信都沒法聯絡。

  果不其然。

  當蘇木上了二樓，敲開陳雪茹房門後一秒鐘。

  就聽到了陳雪茹驚喜的尖叫。

  第二天，吃了早飯又跟雪茹姐溫存了好一陣，蘇木才抽空下樓，回家。

  臨近過年，綢緞鋪的生意相當的火。

  老百姓攢了一年，就等著過年給孩子、給家人做套新衣服，討個彩頭呢。

  「老闆娘，今兒瞧著氣色好，遇著什麼好事兒了？」

  片兒爺跟陳雪茹打招呼道。

  要說察言觀色，還是片兒爺這種老油條厲害。

  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開開玩笑，什麼時候要躲著不然指定觸霉頭。

  陳雪茹抿著嘴，就是笑而不語。

  她不打算解釋。

  去年就跟蘇木商量好了。

  算是個私下裡的約定。

  他們倆的關係不會公開表露出來。

  除非陳雪茹懷孕，或者她的名聲變好之後。

  這幾年的相處，陳雪茹對蘇木已經愛到了骨子裡。

  不想因為自己而成了蘇木的累贅。

  她是個爽利的性子。

  是很前衛的時代女性。

  對於很多人看不慣的事情，到了她這裡，反而並不怎麼排斥。

  愛他，所以寧可默默地當他背後的女人。

  只要真心對待，互相已經擁有了。

  又何必在乎那張蓋上戳的證明呢。

  話說，陳雪茹小時候，可也沒有這玩意兒呢。

  這一代人屬於跨越的一代人，很多東西比後輩更在意，有些事情卻也比後輩更不在意。

  觀念和認知都不同導致的。

  蘇木從大珊欄溜達出來，漫步在街頭。

  現在蘇木的體能極限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反正早晚十公里負重跑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從大珊欄到南鑼鼓巷這點距離，已經著實不被蘇木放在眼裡了。

  距離南鑼鼓巷越來越近，蘇木心情就越加的感慨。

  當初自己住狗窩一樣的棚子。

  吃不飽穿不暖，直到蘇川柏和蘇迎軍的出現。

  改變了他的軌跡，也讓他成了上一世他沒能成為卻渴望成為的，軍人。

  蘇木雖然因為學校半年封閉集訓導致並沒有跟家人通書信。

  但他知道大哥大嫂肯定在京城，沒有外出。

  因為雖然蘇木知道今年蘇川柏沒辦法回京，可也能確認蘇迎軍沒辦法拖家帶口的去福建看他。

  蘇木的大侄子蘇建飛出生一周歲多了。

  孩子太小，受不得那種顛簸。

  而且蘇迎軍早已是市局特勤2組大隊長了，公務繁忙，越到年底擔子越重，也著實脫不開身。

  大哥大嫂在京城，哪怕不在家，也不耽誤他先去家裡等著。

  這年代一個四合院裡的鄰里鄰居，除非像蘇木這般長期出門在外的，都不會鎖門。

  而且，會感覺鎖門是一種對鄰居的鄙視。

  不一會兒，蘇木就回到闊別已久的四合院。

  很自然的邁步進門，竟沒有一絲陌生感。

  老京城的院子，幾十年如一日，何況蘇木才走了四年。

  「哎呀，蘇木回來啦？」

  三大媽頭一個認出了蘇木，打了個招呼就奔院裡面跑。

  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

  「曉蘭，曉蘭，你家蘇木回來啦。」

  嫂子竟然在家。

  這個點……供銷社不忙嗎？

  蘇木欣喜之餘，也略有疑惑。

  過了金柱大門，越過垂花門，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濃。

  北房山的位置，看到了一個板車的後屁股。

  熟悉的感覺越加強烈。

  這就是自己四年前賴以生存的起點，從蔡經理那邊兌來的板車。

  信里有過交代，讓陳大奎騎著拉活。

  現在看來，保養的不錯。

  「嫂子，我回來了。」

  心思電轉，腳步也不慢分毫。

  掀起棉帘子，推門進屋。

  東廂房，是大哥大嫂的家。

  屋內很暖和，堂前爐子燒的很旺，火苗跳騰的聲音都很明顯。

  蘇木這幾年能力增長了不少。

  身體又強化了兩次。

  耳聰目明來形容他的五官六感，一點都不為過。

  也是仗著這身本事兒，蘇木才能在戰場上屢立奇功，在軍事學院和部隊的競賽中，拔得頭籌。

  理論再好，也需要實踐。

  當兵的，無論爬多高，最終還是會歸於手底下見真章。

  「小弟！」

  李曉蘭這幾年跟蘇木一直沒有斷了書信往來，但著實有四年沒見了。

  突然看到蘇木，很是激動。

  要不是懷裡抱著剛鬧騰完睡著的孩子，肯定就衝上去摸兩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殘缺』……

  親人在外當兵，突然毫無徵兆的回家會怎樣呢？

  電視劇里的家人都是開心雀躍。

  而實際上，李曉蘭眼神從一開始就在蘇木身上巡視。

  深怕他受了什麼傷，或者缺胳膊斷腿。

  不是正常時間，突然出現在部隊之外。

  對於部隊長大的李曉蘭而言，這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不過，蘇木接下來的話可比李曉蘭反應快多了。

  「這是我大侄子嗎？嘿，還挺帥的啊，像大哥。」

  「小弟，你怎麼這個點兒回來了？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沒事兒，接到通知要來京城等述職，索性就連探親假也一起休了，回來過個年。」

  「真的，那可太好了。」

  聽到蘇木沒事，李曉蘭這心也就放肚子裡了。

  「嫂子，你怎麼沒上班啊？」

  不是周末，也不是下班的時間，蘇木故有此問。

  「不知道你回來，還想等事情辦差不多再寫信告訴你呢。」

  蘇迎軍要調職去山東濟南，調令已經下來了，讓他年後上任。

  之前失聯的那段時間，蘇迎軍就是在濟南戰友家找到的，現在再回去濟南，也不算沒有根基。

  而且，那邊給解決安置家屬工作，所以李曉蘭也跟著過去。

  不過李曉蘭供銷社的工作好交接，而時值年底，蘇迎軍的工作性質導致他不好撒手不管，所以還要堅守最後一班崗，讓老百姓把這個年舒舒服服過好。

  「濟南是個好地方啊，泉城嘛，以後你們做飯洗衣服都能用泉水，渴了低頭就直接喝……」

  「都當叔叔的人了，還這麼皮。」

  蘇木跟嫂子聊著天，等大哥一會兒回來。

  他那屋一冬天都沒生火，鐵定是沒法住人的。

  就打算等蘇迎軍回來，哥倆一起把西屋拾掇一下。

  讓蘇木擱西屋住了。

  反正也就是一周多的時間。

  「雨水要是知道你回來，肯定高興壞了。」

  「哦，她還沒放寒假嗎？」

  後來這半年，因為蘇木訓練任務緊，再加上學校制度的原因，跟所有人的書信都斷了。

  一直在默默地訓練和學習中度過。

  「早就放了。學校上一陣停一陣子的，她跟幾個同學一大早就去圖書館了。放心吧，只要她聽到你回來，甭管多遠還是多晚，肯定一溜煙追過來的……」

  蘇木點點頭。

  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也很確信。

  對見到何雨水這個丫頭，蘇木也是有點期待的。

  畢竟在封閉式訓練的這個階段，身邊都是大老爺們，環境裡填充的，也都是夾雜著汗臭味的荷爾蒙。

  說句不客氣的話，母豬都要賽貂蟬了，何況一個大長腿的漂亮妹子。

  還沒驗證何雨水回來看到蘇木後的行動到底是開心的蹦跳，還是會衝上來撲進蘇木懷裡呢。

  大哥蘇迎軍先一步回來了。

  兩兄弟見面，自然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四年未見，蘇木眼中的大哥臉上的琵琶疤都顯得那麼的和顏悅色起來。

  蘇迎軍今天換班，加上明天能接連休息兩天半。

  這是年三十之前最後一個小短假了。

  「明兒早起，咱澡堂子爽一下去，剛好老高和老孫也在。」

  不用問，王群老哥就是換班的那個了。

  不然以這幾個老兄弟的感情，怎麼會少的了他。

  蘇迎軍跟小弟說了兩句就又轉身出門了。

  得買點硬菜回來。

  小弟從當兵入伍到現在，這還是頭一次回來。

  豈能不喝一場慶祝一番。

  蘇迎軍前腳剛走，蘇木回到屋裡屁股還沒落到凳子上。

  就聽到一道驚喜的尖叫聲從門口到東廂房門口，由遠及近一路響徹整個四合院的飄了過來。

  何雨水的肺活量咋就這麼大呢。

  棉帘子掀開甩回去的動作都省了。

  中間的木條撞擊屋門咣當一聲。

  好懸沒把玻璃撞碎。

  可見何雨水是多麼急切了。

  「蘇木！」

  蘇木心裡對何雨水聽到自己回來的消息後的諸多猜測都錯了。

  何雨水驚喜的臉頰上掛了兩串淚珠。

  觸感是冰冰涼。

  顯然進屋前就掛臉上了。

  欣喜激動的淚水。

  何雨水抱住了蘇木的脖子。

  這一點蘇木猜對了。

  可也只是猜對了一半。

  因為何雨水不止抱住了蘇木的脖子。

  還踮著腳尖朝蘇木的嘴巴就啃上了。

  這著實有點大膽。

  幸虧這是在屋內。

  身邊看到的，也就是自家親大嫂一枚。

  要不然，這事兒可就真大條了。

  「嘿嘿……」

  好半晌，蘇木才跟何雨水分開。

  傻姑娘就是瞅著蘇木樂呵，對剛才過於激進的做法沒有一絲羞澀和悔改的意思。

  她坐在凳子上，雙手撐著凳子邊沿，被自己兩條大腿外側壓在腿下。

  身子有點前傾，顯得跟蘇木面對面的距離更近了。

  蘇木甚至可以看到她嘴角的絨毛，感受到她呼出的氣息。

  李曉蘭遠遠的瞧著，看一貫精明的雨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又憨又傻，標準的傻大膽。

  也只是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這倆被四合院的街坊鄰居念叨了四個年頭，假的也快成真的了。

  何況還本就有點郎有情妾有意的內味兒呢。

  這麼說吧。

  春夏秋三個季節秦淮茹想要借住蘇木家的時候，都是跟何雨水打招呼。

  這就說明一定的問題了。

  感覺蘇木的家，何雨水可以做主似的。

  不過，即便是現在，蘇木家的鑰匙，也確實在何雨水身上呢。

  不一會兒，蘇迎軍回來了。

  沒買到肥瘦相間的豬肉。

  這個點肉早就搶光了。

  但他買了好幾樣熟食。

  天福號的醬肘子、醬豬肝、清醬肉，便宜坊的燜爐烤鴨，還有一份都一處的燒麥……

  當然了。

  既然小廚娘也在現場，自然少不了她表現的機會。

  油炸花生米和白菜粉條燉臘肉，就出自她手。

  兩道菜端上桌，小廚娘就仰著小臉等蘇木獎勵她。

  這會兒，蘇木已經跟大哥幹了三杯白酒。

  借著酒勁兒，還有屋裡沒外人，蘇木也就大膽捧著和雨水的臉頰，在她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子上，嘬了一下。

  一大口。

  啵一下。

  聲音又脆又響。

  惹得蘇迎軍和李曉蘭都一連串的笑。

  蘇木回來的頭一天，頭一場，這是家宴。

  沒見對門的三大爺，穿堂的陳大奎等人都沒來打擾嘛。

  便是現在在大院頗有威風的軋鋼廠3食堂廚師班長，北新橋數一數二的掌勺大師傅何雨柱，明明聽到自家妹妹在前院東廂房咯咯笑，也沒上門喊人回家嘛。

  何雨柱去敲門打擾，不合適。

  而何雨水在那裡……

  也就在那裡吧。

  女大不中留。

  畢竟蘇木也難得回來一趟。

  是呀，蘇木……回來了啊。

  何雨柱溜達到中院。

  側頭看了看西廂房昏黃的燈光下那道丰韻的身影。

  心頭說不出的複雜。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