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中秋

  第104章 中秋

  「仔，真的沒有？」

  天庥把二佬二嫂、大佬光香蘭、康祈睿幾個在家的都拉進他房間之後，告訴了大家他在常老伯後背沒看到疤的事情之後，二佬確認性的又問了一句。

  「真的沒有啊。」天庥非常肯定。「難道真的是假的？」二佬嘆息道，這常老伯還真的不是香蘭的親大伯。

  「阿宗，這件事要不要和常老伯說啊？」大佬光詢問道，他雖然是大佬，但家裡的事情一直都是以二佬為首的。

  二佬先是趕走了天庥，「阿庥，你出去和那個老爺爺玩啦。」等天庥出去之後，他才對著大佬光說道：「不能說啊，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你現在和他說香蘭不是他的親人，他這個中秋怎麼過啊？他會很孤獨的啊。」

  「可是俺明天就得帶他回鄉下了。」香蘭有些失落也有些擔憂。

  二佬想了想，「我也沒辦法啊，你們倆公婆看著辦吧。」他又對著康祈睿問道：「阿睿伱覺得呢？」

  「我覺得啊？」康祈睿說道，「我覺得天庥現在已經告訴常老伯了。」

  「啊？」大家都驚訝了起來。「啊什麼啊？你們有沒有不准他說，他像是那種自動自覺嚴守秘密的人嗎？」康祈睿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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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剛才幹嘛不提醒我讓他別說啊？」二佬怪責道。

  「你們不覺得這個事情由天庥說最合適嗎？」康祈睿慢條斯理給大家講明白其中的奧妙，「這個真相太殘酷了，我們專門去說太傷人了。可是天庥就不一樣了，他一個小孩子說漏嘴了很正常啊。」

  「那咱們應該怎麼辦啊？」香蘭比較關心的還是接下來她應該怎麼做。

  康祈睿看了眼香蘭，示意她不用著急，開口說道：「這個事情就看常老伯他想怎麼處理了，他要是問咱們就坦誠布公地告訴他，他要是裝做不知道那咱們也就陪他一起把這齣戲演下去。」

  眾人都點點頭，認同了這個做法。二佬突然說道，「那得提醒一下老竇媽子啊。」說完就拉上康祈睿一起出門去找老竇媽子，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他們。

  「阿宗，這件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老竇有點生氣地說道。

  二佬無奈攤手，道：「我們也是剛確定，之前也是猜的。」

  「唉。」老竇嘆息了一聲，「那就按你們說的辦唄，每逢佳節倍思親，怪可憐的。」正說著的時候，常老伯在香蘭的陪同下來到了客廳，大家趕緊打招呼。已經從天庥那裡知道真相的常老伯這時候臉上顯得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嘴上還一副關心的語氣問道：「阿宗啊，你也叫我大伯了，為什麼上次我讓隔壁祝師奶買你的月餅你不願意啊？」

  「大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買那麼多月餅你又吃不下，多浪費啊。我老竇一直教我做生意要童叟無欺，我寧願自己虧錢，也不能讓您吃虧啊。」二佬做生意一直都是君子之財取之有道的。

  常老伯很欣賞二佬的生意之道，有點惋惜地說道：「那就可惜了，你那麼多月餅可就全虧手裡咯。」

  「我和你老竇明天回粵北鄉下，阿宗啊不如你把月餅都給我拿回去送街坊啊？」媽子提議道，虧在手裡還不如給她拿回去鄉下呢。

  二佬還沒說話呢，阿祖就疑惑地問道：「媽子，我記得你鄉下是南海喔，怎麼回到粵北去了？」媽子聽到就笑著回應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你媽我是南海人，但是你們婆婆是連縣的。之前外地的親戚們一起集資回去蓋了間新房，說這次中秋節回去團圓啊。」

  「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喔媽子，我那裡還有一百多盒月餅，夠不夠派啊？不夠我就再去入貨。」二佬答應了媽子，還問媽子夠不夠。

  「夠了夠了。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啊？」媽子又問道。

  「反正有七天假期還沒想好去哪裡，我們乾脆回連縣鄉下。」二佬說道，大家也都紛紛表示贊同。「那就這樣，明天兵分兩路。阿光、大嫂陪常老伯回豫南，其他人就回連縣。」老竇拍板道。原本不放假的香蘭因為遇到了親人要回去認親便早早請好了假。

  常老伯聽到康家人全家回連縣就若有所思，然後一整晚沒怎麼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康家人已經準備好出發去連縣了，「俺想跟你們一起去行不行啊？」常老伯問道。

  「去哪裡？」二佬有些懵。

  「跟你們全家人在一起啊，真是太開心了，俺也想見識下粵省人過中秋的風俗，就想著跟大家一起去連縣啊。」常老伯回道。「可是俺已經買好票了。」香蘭拉住常老伯說道。

  「俺今天一大早就已經去把票給退了，現在剛回到。」常老伯早就做好準備了，他把三張票都退了，這樣大家只能帶他一起回鄉下了，「怎麼樣？歡不歡迎俺跟你們一起去啊？」

  大家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說，「歡迎歡迎。」好在阿耀租的是一輛小巴車，位置夠多，再多兩個人都坐得下。正要出發的時候，又進來一個人，「大家好。乾爹。」是曾若婷回來了。

  「若婷，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常老伯問道。

  「那邊的事辦完看，所以我想回來散散心。」曾若婷說道。康祈睿心裡吐槽：要是晚5分鐘，大家都出門去了，你找誰散心？

  康家眾人帶著常老伯曾若婷，終於正式出發奔連縣去了。小巴車開了3個多小時才到，康祈睿他們下車的時候，親戚們已經在等著了。在親戚們的帶領下，他們好好地參觀了一下這座挺有歷史氣息的縣城，這邊發展還是比較落後的，和廣府充滿現代建築不同，這裡基本還是瓦片屋。

  縣城不算很多，僅僅半小時就參觀完了。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媽子說的那棟籌錢建造的房子，一棟三層的自建住宅。老竇媽子就帶著常老伯和曾若婷去樓上休息喝茶了。

  而康祈睿他們就在一樓客廳這邊坐著聊天，「你們剛剛到啊。」表哥炳進屋就問道。這裡是康祈睿他們五兄弟的外婆老家，也是表哥炳的外婆老家，今年的家族團圓聚會，他也回來了。

  「你出現得真是時候。」二佬看到表哥炳就心生一計，「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不過先問清楚，你會不會豫南話？」

  「當然會啦，我做生意走南闖北的，豫南話當然會啦，不會的可以問香蘭啊。」表哥炳還以為是二佬有生意介紹給他呢。「你現在講一句豫南話給我聽聽。」二佬追問道。

  「俺是豫南人。」表哥炳就說了一句，香蘭表示還蠻地道的。

  「二佬，你想幹什麼啊？」康祈睿問了一句。二佬示意大家靠攏一點，他小聲地說道：「今天常老伯不去豫南非要跟我們來連縣，我就覺得奇怪，於是路上的時候我悄悄地問過天庥了，他確實把真相告訴常老伯了。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他知道我們也知道，只是大家都沒說出來，那都憋在心裡怎麼行啊？」

  「所以你就想讓表哥炳演一場戲，讓大家把真相給說出來？」康祈睿猜測道。

  「沒錯了。這樣大家都好啊。」二佬點點頭，然後又拉過表哥炳說著他的計劃去了，表哥炳一口答應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整個連縣都熱鬧了起來。舞龍的舞獅的在盡情表演，鞭炮滿天，大家都玩的非常開心。看完表演之後康家眾人就在天台上面燒烤吃月餅喝酒賞月，好不愜意。

  「喝酒喝酒，祝老竇媽子身體健康。」「祝常老伯身體健康。」大家每次喝酒的時候就說一句祝福語。

  「常老伯，你回來過中秋，開不開心啊？」老竇和常老伯在把酒言歡。「你這合家團圓，好福氣啊。」常老伯非常羨慕老竇。康家三代同堂，有兒有女，個個孝順，老竇確實是有福氣之人。

  大家在歡樂的時候，二佬就在嘀咕道：「都準備十二點，這個表哥炳怎麼還不來『做事』的，到底靠不靠譜的啊。」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俺的心。」就在二佬正要問候表哥炳全家的時候，表哥炳終於出現了，他唱道：「深深的一段情」

  「這位男士，聽口音你好像是豫南人啊？」二佬適時的出來唱大龍鳳。

  表哥炳點點頭，「俺就是豫南人。」

  「你這麼到這裡來的？」二佬又引導道。「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表哥炳直接就切換了粵語，急得二佬趕緊在他耳邊說道：「講豫南話啊。」

  「我從小就被賣到了這裡，我已經不會送豫南話了。」表哥炳在二佬耳邊小聲說道，他通過狗剩弟弟從小被賣掉的劇情來讓他不會豫南話只會粵語這個事情變得合理了起來。

  「今晚我望著這麼圓的月亮，我想起了我的故鄉，忍不住我要給大家唱一首我故鄉的歌。」表哥炳開始飆演技了，「一條大河，波浪翻.」

  二佬聽不下去了，只好再度引導式的發問：「聽來聽去我都聽不出來你的鄉下是哪裡喔？」表哥炳說出了他的台詞，「我養母說我是豫南桃花峪常家溝人。」

  「哇，大嫂，他和你是同鄉喔。」二佬引導著故事回到他和表哥炳設定的正常劇情里。

  表哥炳繼續演戲道：「在一九四八年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我的爸爸媽媽因為生活貧窮，把未滿周歲的俺賣給了人家。那一天晚上，天，也是這麼黑，也是這麼冷。」

  「且慢，你跟我來。」二佬把表哥炳拉到常老伯面前，「這位老伯，他也是豫南桃花峪常家溝人，他有兩兄弟，一個叫狗娃，他叫狗剩，他還有一個弟弟給人家賣掉了。」

  「我聽我的養母一直叫我死剩。」表哥炳好像念稿一樣。

  「哎呀，大嫂你來一下。」二佬把香蘭也叫了過來，然後指著表哥炳說道：「莫非這位就說常老伯失散多年的小弟弟？」

  表哥炳聞言就對著常老伯納頭便拜，「大哥，請受小弟弟一拜。」常老伯趕緊把表哥炳扶了起來，然後對著大家一邊鞠躬一邊說謝謝。

  他哽咽道：「真是難為大家了，為了我這麼一個老人家，你們康家真是費盡了心思，我好感動，你們的心意啊我全領了，其實昨天天庥就告訴我了。今生今世我可能都找不到我那兄弟狗娃，可是我現在心裡好滿足。你們康家人是比我的親人還親啊。」

  這個事情終於說開了，不用繼續裝做不知道演戲，大家心裡都舒服很多。「老伯，你不怪我冒充吧？」表哥炳帶著歉意地問道。「不怪不怪，你們都是好人。」常老伯寬慰表哥炳。

  隨後常老伯讓大家帶他去河邊，康家人不知道他要幹嘛，便一起去了。只見常老伯在曾若婷的幫助下，在月餅盒裡點亮了一根蠟燭，然後把月餅盒放到河裡由它飄走，「這是俺一個江浙的朋友教俺的，他說在八月十五這一天，在河裡放一盞燈，就能把俺們渴望團圓的思念之情傳送給遠方的親人。俺沒找到俺的兄弟，只能這樣子來告訴他俺想他了。」

  常老伯在河邊盯著河燈，一直到它漂走完全看不見了才回頭，對著康家眾人說道，「咱們就在此別過吧，我想回灣灣了。阿耀啊你放心，之前答應你的投資後續若婷會跟進的。香蘭啊有空就來灣灣看我，我可是把你當成親侄女了。」

  香蘭哭著說道，「俺也把你當成親大伯了。你常來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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