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月餅情緣（下）

  第98章 月餅情緣（下）

  「那時我康爾壽風華正茂正當年，你阿媽王玉蓮十八廿二勝貂蟬，就在1958年的中秋節前發生了這麼一件事。」老竇開始回憶了起來。

  「當時我去沙面賣月餅，你阿媽恰好在我對面賣水果，日望夜望，一見鍾情，但是就不知道怎麼表白的時候，我想起以前師傅教我做月餅的時候說過月餅送軍情的故事。」

  二佬一拍桌子，打斷老竇道：「哦，這個故事我聽過，是這樣的.」卻沒想起來，只好看向康祈睿，「阿睿你來說，我忘記了哈哈哈。」

  「是這樣的，元朝末年時中原廣大人民不堪忍受元朝統治階級的殘酷統治，紛紛起義抗元。朱元璋聯合各路反抗力量準備起義。但朝庭官兵搜查的十分嚴密，傳遞消息十分困難。軍師劉伯溫便想出一計策，命令屬下把藏有『八月十五夜起義』的紙條藏入月餅裡面，再派人分頭傳送到各地起義軍中，通知他們在八月十五日晚上起義響應。到了起義的那天，各路義軍一齊響應，最終起義成功。」康祈睿接著二佬的話頭講起了月餅起義的故事。

  「哎呀，別岔開話題。」老竇教訓了一句，又繼續講述著當年的故事，「人家可以月餅送軍情，我就來一個月餅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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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伱們老竇送了我一筒月餅之後，月餅也不賣了，急急腳地走了。我還以為他怎麼了呢，結果回來一吃那個月餅才明白你們老竇著急走是怕我當場拒絕他。」媽子甜蜜地回憶道。

  「之後呢我們就在一起了，不到兩個月我們就結婚了，我還記得禮金是四十八塊。」老竇笑著說道。

  啪啪啪啪大家都不禁為老竇媽子當年的故事鼓起掌來。「我們老竇簡直是英雄本色啦。不到兩個月就閃婚哈哈，夠前衛啊。」二佬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真的沒想到這個舊餅模，居然有那麼經典那麼浪漫的愛情故事啊。」二嫂也是感慨地說道。

  「二嫂啊二嫂，你只是說對了一半而已，它不只是浪漫愛情故事啊，而且還是興家史啊。」老媽子回憶起了當年的苦日子，感慨道：「當年我和你們老竇結婚不久就流行吃大鍋飯，你們老竇因為會做月餅就分了去國營酒樓做夥計，我就作為夫妻檔也一起進去了。本來也兩餐無憂的，結果呢一生就生了你們五個傢伙，只靠單位那點工資根本養不起，只能晚上下班回來做月餅第二天一大早去早市賣完了再趕回去上班，才勉強夠開銷。」

  「這月餅一做就二十年，阿光阿宗為了供弟弟們讀書也都早早地就出去工作幫補家裡，想想也是挺遺憾的。到了八幾年的時候，阿耀大專畢業了，就剩阿祖阿睿兩個小的還在讀書了，家裡開始慢慢地有了一些積蓄，才從做月餅改成了買月餅啊。」

  這段辛酸的過往，讓大佬光二佬的情緒都有了些變化，二佬默默地喝一口酒，大佬光則是開口說道：「唉，都熬過來了。我什麼都沒遺憾啊，就是覺得自己做的月餅比外面買的好吃多了，遺憾很久沒吃過自己做的月餅了，真是又香又甜啊。」

  「香什麼甜什麼啊。」二佬又喝了一口酒，「餡就那麼一點點，皮就厚到死，硬邦邦的，隔著珠江河都可以砸死只狗啊。」相比大佬光，二佬就沒那麼懷念當年了，他是真的窮怕了。

  「是啊是啊，其實吃得最多的就是你。」老竇指著二佬訓道：「你夠力丟過珠江河嗎？就數你吃得又多又不長肉。」

  二佬還想反駁，香蘭則及時說道：「哎呀，二叔別吵了，聽媽媽繼續說吧。」幸子也跟著說道：「對，媽，你繼續說。」她想知道更多康家以前的事情，她聽了個大概之後就明白為什麼康家五兄弟之間感情這麼好了，也明白為什麼康祈睿偏心大佬光想著二佬了。

  「原本家境慢慢好起來之後，以為要過上好日子啦，結果更煩。」媽子就繼續回憶道：「阿光呢就老實過頭了。我記得有一次他在廠門口買雪條回家，到家就剩根棍了全都融了。人家找少一毛錢給他，他就坐兩塊錢的公交車去找人家要回來。唉，一直到四十歲都找不到老婆。」

  說著說著媽子就欣慰地看著大佬光和香蘭，「好在到頭來還是傻人有傻福，找到香蘭這個好老婆。」大佬光和香蘭都被媽子說得不好意思起來。

  「阿宗就完全相反，阿光太老實，他就最狡猾。」老竇接過媽子的話說道，「人家在他旁邊擺攤，他就出古滑搞到人家三折賤賣給他。出門去做一趟生意呢，就拖家帶口地回來。」

  「康祈宗，收貨。」媽子乾脆學起二嫂第一次來康家說得話，還問二嫂道：「我學得像不像啊？哈哈哈哈哈」二佬二嫂也不好意思了頭都要低到桌底去了。

  笑完二嫂之後，媽子繼續講述道：「阿耀呢從小就成個西關少爺一樣，每天都一堆女同學女同事追他追到家門口，每次趕她們走都煩得不得了。」

  幸子聽完就在桌子底下扭著阿耀的腰咬牙切齒地問道：「真的那麼招人喜歡啊？有沒有看對眼的啊？」阿耀連忙求饒，「哪有啊，我可一個都沒惹過啊。我發誓你是我初戀來的。」

  「切。」大家就異口同聲地鄙視阿耀這個妻管嚴。

  「阿祖和阿睿這兩個小的呢，一個只知道出去玩根本不知道書包在哪裡，一個只知道整天拿著書在讀從來不出去玩。兩個我都擔心死，好在現在都算不錯。阿祖這個不知道書包在哪裡的也考上了大學，阿睿這個只知道讀書的現在也開朗外向很多，孩子都快出世了。」媽子在說到阿祖和康祈睿的時候就都是一副老懷安慰的樣子。

  「媽子啊，我從小就很外向啊，只是大佬二佬為了我們能讀書都早早出去打工，我哪裡捨得出去玩辜負他們啊。」康祈睿不認為自己是內向的，用後世的話來說，他認為自己是e人才對。

  「哇，睿少，你這麼說就顯得我很不生性喔。」阿祖辯駁道，康祈睿沒理他，只是給了他一個白眼，讓他自己去體會。

  「好了好了，現在大家也都看到啦。我們康家雖然不能說是大富大貴，但是也和和睦睦、興興旺旺、開開心心的。」媽子還是很滿足的，兒女都過得開心她就心滿意足了。

  晚飯就這樣說說笑笑間吃飽了，晚飯之後大家慣例來到客廳看電視，不過老竇媽子就回房間去了，二佬偷偷在門口通過門縫看了看，發現兩老在抱著那個月餅模回憶著以前的幸福時光。二佬看了一會就走出來學給大家聽：「哎呀，老婆啊，我們也很久沒去過拍拖啦。」

  被走出來的老竇媽子拍了一巴掌在後背，兩老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出門逛街去了。二嫂提議說今年中秋國慶同一天是不是搞個活動慶祝一下。大家都紛紛說好，但誰也沒想到做什麼好。

  最後還是康祈睿說道：「今天一晚上都是憶苦思甜啊，不如我們就來一個憶苦思甜。學老竇媽子那樣自己做月餅。」

  「自己做月餅算什麼活動啊？」阿祖不同意。

  「要學肯定學全部啊，我們玩個月餅情緣遊戲，像老竇媽子那樣，你想對誰說話的，就寫到字條上放到月餅裡面，然後送給他，怎麼樣？」康祈睿提議道。

  「好啊好啊，這個好。」大家都紛紛表示就這麼玩。正說著呢，老竇媽子就拍拖回來了，老竇手裡還拿著一堆紙和篾。

  二嫂就好奇地問道：「老爺奶奶，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的？」

  「如今時興懷舊嘛，今年我和你們老竇啊準備再做以前那些楊桃啊橙子啊手工燈籠啊。「媽子笑著說道。

  「俺們剛才也說了準備自己動手做月餅呢。」香蘭笑著說道，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

  老竇拍雙手贊成，說道：「好啊，熬了幾十年熬大了這幫化骨龍啊，今年八月十五一定要好好過啊。」然後他就跑回房間了，也不知道幹嘛去。

  過了一會，老竇就拿著一張紙出來，順道把電視給關了，說道：「你們不是說自己做月餅嘛。這個是我以前做月餅的配方，阿光，這裡的原料材料要買什麼都寫得一清二楚了，你安排細佬們完成這個任務，要準時啊。」

  「沒問題。」大佬光接過了配方紙走回座位的時候，「大佬給我看看。」二佬一手就搶走了。

  他看了一會，把紙傳給其他人看，走到老竇身邊道：「老竇我覺得這張紙上所有的東西都不是問題，不過現在有個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就是烘爐的問題。」

  「你個衰仔啊，白雲山蟋蟀光會叫。」老竇點了點二佬說道：「你不是說錢不是問題嗎？」

  二佬想了想，大方地道：「是啊，我是說過錢不是問題啊，烘爐就更加不是問題啦，我康祈宗包就是啦。」二嫂一聽就衝到二佬身邊，「宗啊.」

  「宗什麼啊。奉獻嘛。」二佬勸道，二嫂也只好答應給錢了。

  「你肯奉獻就行了。明天就是22號星期六，明天買材料和烘爐，後天正式開工好嗎？」大佬光詢問大家的意見。

  「沒問題。」大家都紛紛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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