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祈求平安
「上古來哉,霖風祈神,念我延國兮,青龍作舞,雷城而運,守陽之風,受陽之烈,黎民諸類,侍奉聖靈,風雨雷電之神,惜民苦離,助於甘霖,封之久旱,上古來哉,滋滋土碩,憐我延國兮,孟章神君,祈神庇佑,結陰之精,解陰之生,飛禽走獸,顧念萬神,金木水火之靈,行風起浪,恆水之淵,嚴火為散……」
姜和晟口中念念有詞,祈雨巫師手中一把桃木劍直至東南西北方位。
「跪!」
一聲鏗鏘有力的禱詞之下,眾位官員齊身跪地,井春也在其中。
她誠心求雨,卻在起身時忽而想起昨日姜和瑾說的為他求平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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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春的餘光瞥向了目光堅定而深邃的姜和瑾,也不知道姜和瑾還記不記得要為井春求平安的事情?
「跪!」
這是第二次跪地,井春依然在求雨,卻聽到耳邊的低語,「求井春平安。」
這是姜和瑾在跪地時所說的話。
也是他,即使跪地,但身姿依然挺拔,起身時略有空泛的眼睛看向了井春,閃爍著不同與平日的誠摯。
井春回過神來,似乎回憶昨日姜和瑾說的話,那話怎麼說來著?
對了,是這樣對井春說的。
「我為之所求的平安也為我求過平安,我想我為之誠懇,你也會為之誠懇,神明不會欺我,這就足夠了。」
「再跪!」
井春跪地,雙手合十,聲音低沉,「求姜和瑾平安。」
宛如身居曠野,姜和瑾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流星,滑翔於天際之間,那發光的星火就像是煙花一樣,本以為他會一直漫遊,可偏偏選在了墜地,餘波沒有撼動井春,卻在熄滅最後火光的時候被井春看見。
這個人真的是……
他有什麼好的?
他那裡值得……
忽而一道驚雷,打破了井春的思索,眾人抬頭觀望,青灰色的天空滿布青雲,烏壓壓地,像是要將整個祭壇摧毀一樣。
空氣中開始逐漸瀰漫泥土濕潤的味道……
官員歡呼道,「降雨了,陛下,降雨了……」
「陛下聖明,我主聖明啊……」
「天降祥瑞啊,陛下,延國昌盛無窮啊……」
側臉感受到水滴的低落,井春也微微側頭看向了天空,伸出手去接雨滴,她忽而一笑,喃喃道:「下雨了……」
她終於承認下雨了,她承認下雨了。
這雨一下,今後的路,井春又該怎麼走呢?
還是要走的吧。
「下雨了。」姜和瑾也說了這句話,他靜靜地看著井春,心中歸於平靜,這樣祥和的心情還是第一次。
一眾官員歡呼著,更有甚至紛紛跪地祈禱,或是為己、為他、為名、為利、為民、為國。
祭壇的求雨巫師口中念念有詞,似乎他才是這場求雨最為關鍵的神語者。
只是在井春的世界裡絕無旁聲。
只是在姜和瑾的世界裡絕無旁聲。
雨滴入泥,澆灌一切萬物。
那一刻,井春似乎懂了為什麼會有「大地之母」這個稱呼,原是一切沖泥土中衍生,繁殖,發展,存活,供給,養育……
心中更為深沉的撞擊讓井春心中發出一種勇氣來,就好似春日裡嫩芽擠破泥土的勇氣一樣。
井春深呼了一口氣,低語道:「求姜和瑾平安,長命百歲,無災無禍。求井春平安,事事順遂,喜樂長壽。」
她不知姜和瑾有沒有聽見,聽見了也無妨。
雨勢越來越大,姜和晟也在宦官侍衛的簇擁下離開了祭壇。
見此,不少官員也紛紛四散。
……
回到帳篷時,井春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姜和瑾的衣服也不例外。
此處卻是連個屏風都沒有的。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姜和瑾自知井春的窘迫,便取出腰間的汗巾將自己的眼睛蒙上,轉而背過身去,「你先換衣,整身潔心,本王不會有半分僭越。」
「哦……好。」
確認姜和瑾不會轉過身,井春這才開始更衣。
「我換好了。」
井春也如法炮製,找了個手絹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你更衣吧,我也不會有僭越之處。」
一閃而過,井春也察覺到了眼上的手絹飄然不見,抬眸只見著姜和瑾站在自己的眼前,「怎麼?你不相信我?」
「行,我出去等著,這下放心了吧。」
井春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勢,已經做好了要往外沖的準備。
「你不用帶這個,」姜和瑾將手絹放置一處,「本王是男子,即使被人看到身子,也不會少一塊肉。」
「即使在我面前更衣也不覺得難為情嗎?」
話音剛落,井春才覺得自己說出了話,這話說得好像井春是個老流氓一樣。
姜和瑾也被井春這句話問得梗塞不語,臉頰微微泛紅,扭過頭去,「你另當別論……」
細碎的聲音,井春自己都沒聽清,「你剛剛說什麼?」
下一秒,姜和瑾便將濕漉漉的外衣脫下,井春自己都有些吃驚,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扭過身子去,心中還在懊惱姜和瑾為何不提前說一聲。
井春能聽得清沉重的衣袍落地的聲音,更能聽得見姜和瑾穿衣時朔朔的聲音。
捂住眼睛是沒有用的,耳朵還是能聽得見的。
井春意識到這一點後立刻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為了轉移注意力,腦海中還一邊又一遍地演示著小人書上《鍾馗捉鬼》的情形。
真是好一個鍾馗捉鬼!
可奈何那本就是一本沒有看完還已經遺落的小人書,其中的情節經常又豈能記得完整,零零碎碎的一個畫圖也是短暫地送腦海中一閃而過,一時間只覺得姜和瑾換衣時間十分漫長。
「你換好了嗎?」井春試探問道,感覺帳篷里已經沒有細碎更衣的聲音。
「為何要捂住耳朵?」姜和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井春的身側,「非禮勿聽?」
「你!」
井春剛想發怒,卻見姜和瑾臉上是盈盈的笑意,他微微側頭,卻又忍不住蹙眉,就好像一個想要扮演好角色的大人露出了孩童般的微笑。
這樣的玩笑似乎並不是真刀真槍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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