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茯苓

  第92章 茯苓

  此時的案桌上已經被井春擺放了三張畫像,分別是松筠畫舫的赤楓先生、紫杉先生以及清柏先生。

  「是公子找我?」茯苓略有疑慮地看著面前的井春,這麼一個清俊的小生實在是不想來妓院玩樂的樣子。

  井春還是低頭看畫,見有人推門,問道:「你是茯苓?」

  見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茯苓還以為是哪個熟客介紹的熟人,嬌媚道:「小女子正是。」

  說著,幾步便要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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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來找姑娘是請姑娘幫忙看看這幾幅畫像。」

  茯苓還是頭一次聽說請妓女上門是為了看畫的,心思自然全不在畫上,反倒對面前和這個女扮男裝清秀可人模樣的井春給吸引住了。

  茯苓有意貼近井春而坐,見著桌上的畫像,「公子是畫舫的學生?是哪個先生介紹來了?」

  井春愣了一下,「姑娘認識這幾個人?」

  茯苓微微一笑,做他們這行的深知一個道理,那就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茯苓斟上了一杯酒,問道:「我若是回答,公子是不是應該吃上一杯呢?」

  話語間,一杯酒已經遞到了井春的面前。

  井春尚且還是知道自己酒量的,原主本就是個不輕易喝酒的人,這易醉程度是可想而知。

  井春推託道:「我不會喝酒……」

  見井春抗拒,茯苓也不急躁,不緊不慢道:「公子可以選擇不喝,那小女子是不是也可以選擇不回答呢?」

  單憑井春的身份,對方不說,自己也定然不能強逼對方說出答案。

  井春接過酒盅,一杯下肚,「姑娘現在可以說了吧?」

  「這人,我的確認識,松筠畫舫的赤楓先生、紫杉先生還有……清柏先生……」

  井春迫切問道:「他們是來過南庭坊嗎?」

  茯苓卻是微微一笑,將酒盅再次遞到了井春面前,「一個問題一杯酒,不過分吧?」

  啊……這……

  井春看著面前的酒盅著實有些犯嘀咕,但一杯酒喝下去,好想也不算勉強,便接過酒盅,再次飲下。

  可要是像茯苓這麼灌酒,她早晚醉的不省人事。

  井春從包里拿過筆紙,趁著自己還清醒,一定要如實記下茯苓說的話。

  「這人我是見過,可並不都是在南庭坊見過的,這個紫杉先生我是知道的,他請我去過松筠畫舫做過模像,來我這裡也是為了描畫。赤楓先生我是在松筠畫舫見過,當日我當畫模事情就是被這個老頭宣揚出來的,非說我有露骨之處,那人死板得很!這個清柏先生嘛……我總是覺得他來過南庭坊的,像這南庭坊的一位熟客。」


  「那位像清柏先生的熟客來這做什麼?」

  「做什麼?公子莫不是在和小女子開玩笑,一個男子來南庭坊做什麼?話說,公子您來南庭坊又是為了做什麼呢?」

  井春手中的筆就沒停過,一直記著茯苓的話,可奈何茯苓遞酒的手也沒聽過。

  井春見勢,也只能喝下。

  茯苓攀上井春的肩膀,「公子怎麼稱呼?」

  「我姓井。」井春自然也是能夠體會到自己身側多個人的感覺,她本就是女子,如此的耳鬢廝磨倒是讓井春有些不自在。

  眼見著茯苓就要靠過來,井春一個躲閃,急忙起身。

  茯苓也沒想到自己會撲克個空,怎麼說她在這南庭坊拿下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一百了,她偏不信了,她還撩不動一個玉面書生不成?

  「還請姑娘自重。」

  這話,茯苓聽著像聽笑話一樣,可越是這樣,茯苓越對眼前的人感興趣。

  「井公子就沒有什麼想問的了?」

  自然是有的。

  真相就在井春面前,她又豈能半途而廢?

  拼了拼了拼了!

  井春看著面前的酒盅,左右不過就剩下幾個問題,她還撐不過幾杯酒嗎?

  井春將救一飲而盡,茯苓連連股掌叫好。

  喝完,井春的腳步明顯有些站不穩了,踉踉蹌蹌地找著自己的紙筆,問道:「接待那位熟客的姑娘是哪位?我能否見見?」

  茯苓笑道:「井公子可真是狡猾,想換個姑娘在身邊伺候了?」

  「煩請姑娘幫個忙。」

  見著井春這架勢,茯苓還怕井春跑了不成,反正左右都是茯苓的手中之物,索性便答應下來,小手一勾井春的下巴,道:「小女子這就去找玉竹過來。」

  井春也實在是有些撐不下去了,這南庭坊的酒本就是為了男女作歡用的,必然不像普通水酒一樣清白。

  井春跑到窗前吹了吹風,又用魚盆洗了一把臉,這才算清醒了些,心跳也不似先前那麼快了。

  只可惜了那兩隻金魚,盆中的水一下子少了一半。

  很快,茯苓便將玉竹帶了進來。

  這玉竹年齡要比茯苓小個三歲,不同於茯苓的嫵媚,玉竹要更加文雅些。

  「怎麼樣?可比樓下那群男人養眼吧?」

  往日裡,財大氣粗的官家老爺看多了,如今一看井春這般清秀的人,倒還真讓玉竹眼前一亮。


  茯苓用手肘微微捅了一下玉竹,沾沾自喜道:「看什麼看?這個人可是我的。」

  都是一個妓坊里過活的人,彼此也都不見外。

  玉竹打趣道:「茯苓姐姐什麼時候喜歡上小白臉了?」

  「小白臉知道疼人,可與樓下那群臭男人不一樣。」

  此時的井春顯然有些雲裡霧裡,半響才從兩人的對話中清醒了過來。

  「這位就是玉竹姑娘嗎?」

  玉竹在茯苓耳畔回道:「果真與樓下那群臭男人不一樣,還文縐縐的。」

  兩人相看,對視一笑。

  「公子叫小女子前來所為何事?」

  「我想讓姑娘幫忙認個人?這個人是否來過南庭坊?」

  玉竹上前,也仔細端詳著眼前的畫作。

  「這個人好像是蘇大爺,對的對的,就是他,他說他說搗鼓字畫的,點評畫作來一點也不馬虎。」

  井春更加確信,清柏先生就是玉竹口中的蘇大爺。

  「那你見過這個人嗎?」井春指著紫杉先生的畫像問道。

  「這個不是茯苓姐姐的客人嗎?我記得好像是松筠畫舫的紫杉先生。」

  井春點了點頭,顯然已經看見了事情的突破口。

  「那紫杉先生與這個蘇大爺可曾一同來往過南庭坊?或者說、或者說,他們兩個可曾在南庭坊見過面?」

  「見面?」

  時間上顯然有些久遠了,玉竹回憶著,猛然想起道:「見過!兩人見過面的!有一日紫杉先生畫我們妓坊的女子的畫像,不知是誰拿到我的房裡非要讓蘇大爺品鑑,紫杉先生追著討要,就在那個時候兩人見過一面的,蘇大爺他當時還光著身子,見有人進來可是嚇了一大跳的。」

  井春暗自想著,這哪裡是見著有人進來嚇了一大跳,分明是見著熟人才嚇了一大跳。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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