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另有其人

  第78章 另有其人

  等著張若憐與井春畫好畫像,天色都已經昏沉了,各自拜別後,也各自走向回家的路。

  見著四下無人,井春這才將喬櫻叫了出來,也難為她了,整日躲著,還跟著井春奔波了那麼多的地方。

  眼見著喬櫻出現,井春也順勢問了句,「累嗎?」

  喬櫻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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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井春也不多說,直接領著喬櫻去了附近的茶館歇了歇腳,又點了些可口的點心,放到了喬櫻的面前。

  「娘娘……」

  「別!」

  喬櫻剛打算開口就被井春一口回了過去,「你叫我什麼都行,就是別叫我王妃、娘娘的,在王府里聽聽也就算了,在外面還是按尋常的來。」

  「這、於理不合……」

  「什麼合不合的?」井春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給喬櫻,道:「左右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屬下不敢。」

  井春看著倉皇低頭賠罪的喬櫻,自知喬櫻是不敢越矩,便道:「這樣,在王府,按規矩來,在外面,還是按先前的稱呼叫我如何?」

  這也算是各自退了一步,喬櫻也隨之點點頭,算是應了下來,喊了一聲「小姐」。

  井春這才算滿意。

  次日一早,京兆府內就喧鬧無比,原是不少松筠畫舫的學子聽聞紫杉先生死於非命,紛紛來到京兆府前來討個說法。

  井春倒是好奇了,這兇手又不是京兆府的人?怎麼就來討說法了?

  可一問才知道,眾學子如今幾人的矛頭卻是指向了翰林畫院的井待詔。

  井統昌嗎?

  井春微微頓了一下,雖然她也曾懷疑,可真正被提及的時候,井春還是有些詫異。

  可井春身為京兆府的畫工,自然萬事都要保持一個中立的態度與立場,無論先前與井統昌的恩怨如何,親情如何,如今一切井春只將自己居於第三者的身份。

  只見其中一位學子拿出一個帖子遞到了宋一問面前,道:「這邀帖是在紫杉先生的畫室找到的,這邀帖上白紙黑字上寫得清清楚楚,當日邀請紫杉先生泛舟游江的正是翰林畫院的井待詔井統昌。」

  這帖子井春昨日在紫杉先生的畫室也是看過的,井春當時也有心懷疑井統昌,可心中有細想了井統昌的品行,雖說往日裡脾氣不好,可要說殺人的事情,井統昌做不出來,而且半月之間,井統昌全然沒有半分奇怪之處,絲毫沒有殺人後的慌張。


  湯師爺聽聞,不經意間看了井春一眼,轉而又恢復了往日的常態,在宋一問的耳邊細語道:「大人,這井統昌可是翰林畫院的待詔,官居二品,如今又是黎王殿下的岳父,這沒有真憑實據的,可不能冒然啊。」

  宋一問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若是沒有證據,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宋一問思量些許,又重新問向了台下的學子魯豐艾,「翰林畫院的井待詔與你們的紫杉先生可有過結怨?」

  「自然有的,翰林畫院一直想讓紫杉先生出任畫師,可我們紫杉先生不願,也看不起翰林畫院的那一套,這一來二往的必定有所爭執。」

  宋一問與湯故尚面面相覷,似乎也覺查出這個結怨的理由過於薄弱,想進翰林畫院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誰不願便殺了誰嗎?那凡是有名的畫師豈不是沒命活了?

  宋一問又問道:「你們誰見過翰林畫院的人與紫杉先生起過爭執?」

  眾人聞之,也只得鴉雀無聲。

  「既然沒有,如何說結怨已深呢?此案本府自有定奪,也會向井待詔問個清楚,是不是兇手不是你們一句話便能判斷的。」

  宋一問的話也是在安撫學子的情緒,也是在為翰林畫院與松筠畫舫著想,免得撕破臉,難以收場。

  可在這群學子看來,宋一問這話多少是有些偏袒井統昌,自以為是宋一問為官不敢得罪井統昌這翰林畫院待詔的身份。

  松筠畫舫對翰林畫院原本就是積怨已久,入畫考試處處打壓,畫師名額也被家世顯赫的官宦子弟占去,如今又加上這井統昌的嫌疑,宋一問又袒護著為官的井統昌,松筠畫舫早已內心不平。

  眾學子明面上雖沒說上,各自行禮退下,但各方鄙夷的表情可是被井春看得是一乾二淨。

  井春也一同退了下去,只聽著學子在堂外議論道:「你看,這官官相護哪是分遠近的?翰林畫院素來看不起我們這些寒門子弟,怎麼?如今京兆府也看不起嗎?」

  「就算我們懷疑井統昌又有什麼問題?不應該是先把人叫過來問話嗎?可你們看看,說什麼自有定奪,自會問個清楚,自己都問了,我們這些人又聽什麼?」

  學子多少有些不平,可又想到了什麼,又道:「如今若憐還在京兆府中任職,我們還是切莫張揚得好,可別拉若憐下水,如今若憐在京兆府任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少學子也都點了點頭,「若憐為了紫杉先生的事情可沒少跑東跑西的,這事萬不可牽連到他。」

  眾人也都是點了點。

  這突如其來的同窗情誼倒是讓井春有些詫異,井春雙手插懷,瞥了身後的張若憐一眼,笑道:「你的這些同窗倒是把你顧慮得周全。」


  張若憐沒有多言語,只是暗自點了點頭,垂眉像是肯定了井春的話,言語間卻有些沮喪,道:「他們一直待我很好,只可惜,我幫不上什麼忙,好不容易有個拋頭露臉的職位,還總是讓他們多費心。」

  「張工這是……」井春打趣道:「傷感了……」

  張若憐淡淡一笑,道:「井工,你不懂的。」

  「這有什麼不懂的?」

  「其實,我一開始看井工不順眼並不是因為井工是女子,而是在於我懷疑井工有著我無法比擬的身家背景,才會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在京兆府任差,我知道,有這樣的觀點,是我自己的人性卑劣,但於我而言,這更像被打壓多次後的無非正視一切機遇,我曾看過翰林畫院懸掛的丹青,可不知是心底的憤懣還是不甘,我欣賞不來,總覺得那些東西不及松筠畫舫的一二,正如我們這些寒門子弟上進想要得到的東西,卻不及那些官宦子弟之一二。」

  井春一些現代的往事,大概就是像翰林畫院的學子,他們所懷疑的一切,所質疑的一切,在那些居高者看來,卻是生於平民的低賤審美。

  井春沒有說話,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一刻,她無比想要擺脫黎王妃的身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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