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珍珠項鍊

  第67章 珍珠項鍊

  一夜好眠。

  看得出門口倚靠的玉壺春瓶並沒有被人動過,井春將花瓶放在了原處。

  所以,姜和瑾一夜未歸?

  正想著,門窗外已經有了些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望去,門外陸續站了好些婢女。

  「黎王殿下、黎王妃娘娘安,奴婢等在此恭候。」

  井春一開門,門外的侍女已經排成了三列,這少說也有十幾個人。

  好大的陣仗。

  手中拿著新服,臉盆,茶盞,妝盒等的侍女們以及調教的嬤嬤們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他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位新來的王妃娘娘,據言這位新王妃自幼便離開京城十年,見過她容貌的人少之又少。

  她們唯一能看到便也只是從黎王殿下選出的畫像上看了一眼,如今可算是見到真人,這俊俏的面容可比畫像中的麻子臉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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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井春開門,惠嬤嬤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安,道:「王妃娘娘安,奴婢是太后娘娘派來的教習嬤嬤,往後幾日便有奴婢教授禮儀。」

  適時,井春才記起今日是自己嫁進黎王府的第一天,按照習俗新婦是要到皇宮之中太后娘娘敬茶的。

  井春欠身,「有勞嬤嬤。」

  緊接著,眾人齊聲道:「奴婢等伺候殿下、娘娘梳洗。」

  這齊聲的聲音可是比井春參加大合唱的聲音還要整齊。

  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井春半天才算是擠出一個笑容,「那……你們進來吧……」

  想著這惠嬤嬤是太后娘娘派過來,井春也不敢有什麼輕易之舉,十分老實地聽慧嬤嬤地安排,洗臉漱口絲毫不敢懈怠,完畢後便乖乖地坐在梳妝檯旁,惠嬤嬤也是十分熟練地為這位王妃挽發,看著鏡中的自己,各色的珠釵髮簪都被試了個遍。

  最終其後微盤髮髻,髮髻處戴著粉色的杏花珍珠流蘇後梳,流蘇齊腰,又戴了一對撲蝶紅豆珠釵,身著對襟青色齊腰襦裙,十分符合剛出閣的身份。

  此時,侍女中已經分撥出一批人,她們手中正是姜和瑾今日要穿的新服。

  惠嬤嬤見不著黎王殿下的身影,「殿下不在房內嗎?」

  姜和瑾昨夜根本就沒有在新房睡怎麼在房內?

  若是井春直接說黎王殿下昨夜沒有在新房留宿,不久相當於告訴整個王府她黎王府新婚之夜遭受冷落,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井春思慮著必然要找個藉口糊弄過去才行。


  「殿下,他、他……」

  只聽見清冷的聲音,「本王今日早起去庫房了選了南海珍珠項鍊做禮,特地送給細君。」

  姜和瑾含笑上前,打開手中的錦盒,裡面正是一條圓潤的珍珠項鍊,上面又用真金銜接了五顆較大的珍珠,整體開來即顯端莊又不失富貴。

  眾目睽睽之下,井春一時間不知道姜和瑾心裡在賣什麼藥?但在外人聽著,姜和瑾的意思就好像他昨夜一直是在新房中度過的。

  不得不說,姜和瑾的說辭的確是給井春留了台階。

  井春心裡清楚得很,姜和瑾能這麼給井春留有餘地也不過是因為表現出兩人的恩愛,即是如此,那麼這串珍珠項鍊的意思也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姜和瑾將珍珠項鍊交給惠嬤嬤手裡,示意今日井春便戴上這條項鍊去皇宮敬茶。

  如此溫潤親和的一面,在外人看來這舉止簡直羨煞旁人。

  「多謝。」

  井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必須承認,姜和瑾的審美永遠在線。

  井春清淡的妝容加上珍珠項鍊使得膚色更加白皙,而有著珍珠項鍊的夾持,井春似乎也與原先未出閣時有了更加尊貴的氣質。

  井春笑笑,算是接受了這條珍珠項鍊,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有意的示好讓井春心裡十分不安。

  她豈是不知姜和瑾的心思的?這裡面定是有文章的。

  姜和瑾依舊面上平和,向眾人道:「你們先退下吧,王妃會為本王更衣。」

  井春心中掠過一絲冷笑,她可不會為旁人更衣,她也沒想過為旁人穿衣,聽得出這話不過是為了支開旁人的幌子罷了。

  想來,她這個黎王妃也並非是一無是處。

  眾人退下之後,房間內便只留下井春和姜和瑾。

  井春隨之起身,淡淡一笑,晃了晃空空的兩袖,「殿下既送了我價值不菲的項鍊,黎王殿下想要什麼?」

  姜和瑾倒也不再說暗話:「這話應該我問細君才是,細君如此配合,又是想要什麼?」

  你看,這就是姜和瑾,那怕井春試圖去應和這個人,在姜和瑾看來井春也是別有用心。

  井春本意是沒什麼想要的,可既然姜和瑾把話說開了,井春倒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要和離。」

  和離?

  誰聽過新婚第一日就有人要和離的?

  姜和瑾絲毫不掩飾地厲笑一聲,逼近道:「細君還沒睡醒嗎?」


  井春卻無絲毫退步,「正是醒了才說此話。」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

  「那你也應該知道的本王的態度。」

  「知道。」

  「知道你還和離?」

  井春深呼了一口,不卑不亢道:「小女也想過逃婚,但逃婚只會陷你我於不義之地,既然退婚黎王殿下不願,小女能想到的只有和離,對黎王殿下與我皆是上策。」

  空氣中森冷了幾分,只聽得姜和瑾沉著道:「你的幾句凜然之言再添上幾分大義便能說服本王嗎?你未免想得也太簡單了。」

  「殿下是不肯了?」

  「你這麼聰明,難不成就沒猜出了本王的意見?」

  這何止需要猜,用腳指頭想一想也知道姜和瑾不願意。可井春偏是要硬碰硬一次,她自己的人生,又豈願意這邊被人輕易擺布,她想要去爭取自己的人生。

  「若是小女威脅殿下呢?」

  姜和瑾心中一驚,卻又不知井春的用意,只問道:「你拿什麼威脅?」

  井春雙手自上而下一攤,道:「小女自己。」

  見姜和瑾波瀾不驚,井春繼續道:「我想,小女身上的價值應該比小小女想得更多,不然也不會派喬櫻過來監視我,與其派人監視,不如小女甘願黎王殿下的眼線,為殿下鞍前馬後。」

  姜和瑾沒有表態。

  井春狀著膽子,「相應的,黎王殿下只需給小女一封和離書便可,為期一年,一年之內,小女可以成為黎王殿下的得力助手,也可以成為黎王殿下拿得出手的黎王妃,而小女只要一封和離書。」

  「一年時間就和離?你真當天下的黎民萬姓都是傻子嗎?」

  「這個不勞煩黎王殿下操心,一年時候,我只需藉口遊玩,再編個墜落山崖的事故,那時,我會離開京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你都這樣打算了,為何還要和離書?假死不是更加直接嗎?」

  這麼多人看著,井春能出個事故才怪呢?

  井春淡淡回道:「相互知情總好過一人被戲於股掌之中。」

  姜和瑾驀然一語,竟有些玩笑的意味,「那你能保證這一年不會對本王動心?若是反悔了又該如何?」

  井春微微一笑,「小女志不在深閨也不再城府,自己心還是能守得住的。先前殿下許諾過小女的可還記得,小女京兆府畫工的身份不會變,不過是現如今多加一條,和離罷了。」

  怎麼說呢?

  在姜和瑾眼中井春不算愚笨,而且還可算得上是個聰明人,可骨子卻有著一種橫衝直撞的魯莽,在自己有限思維內急於想得到一種結果。

  這種魯莽簡直是將姜和瑾當做一個傻子在愚弄!

  「你未免高估了你自己,你拿什麼和本王做交易,本就措手可得的東西還需要一個外人嗎?」

  空氣陡然寧靜,猶如黑夜一般透露著殘忍與恐射,聲音空明而厲色。

  姜和瑾凜然的脅迫猶如黑暗中的觸手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井春不緊不慢地跟著話,「若我真的拿我的性命做要挾呢?」

  話音剛落,井春的心頓時懸了半空,她雖然知道這次談判很有可能無效,但真正面臨姜和瑾眼神的時候井春還是有些心虛了,甚至已經開始後悔。

  她怎麼敢在新婚第一天就說要和離的話,再冷靜的人也會被氣瘋吧。

  陰鷙的眼神生生讓井春退了半步,抬眉便是箭矢一般森冷的厲色。

  姜和瑾淡淡道:「那就試試看啊,細君忘了?你是本王選的,就算是死,你也要進本王的陵墓。」

  這聲音不大,卻是句句將井春踩在了腳底一般。

  姜和瑾拿起衣袍穿戴,「本王勸細君還是不要試探人的底線為好,尤其是本王的底線,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姜和瑾的話向來是說到做到,他想讓井春知難而退,不要和自己作對!

  可……

  井春不服!

  憑什麼她就要被這人群捏在手心裡,踩在腳底下,憑什麼自己的人生就要和一個狠毒之人捆綁在一起!

  井春握緊了拳頭,反擊道:「至少我來得坦蕩。」

  坦蕩?

  姜和瑾嘴角一絲輕笑,冰冷的眼神猶如拒人於千里之外,他不是做不到坦蕩這一點,而是不屑於做一點!

  「細君眼中所謂的坦蕩不過是暴露自己的弱點罷了。」姜和瑾穿戴整齊,余光中瞄了一眼佯裝無畏的井春,冷笑道:「還有,細君已是出嫁的人了,要自稱為臣妾。」

  姜和瑾明顯是個油鹽不進的姿態,而且還是在井春預料之外!

  言罷,姜和瑾便已然出了房門。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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