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入殮

  第48章 入殮

  井春被堵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半分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強行套上婚服,手腳也被束縛得死死的。

  

  井春眼睜睜地看著被換下來的衣服被丫鬟們丟進火盤裡,連帶著井春的布包。

  炭筆在火光的助力下燃得更旺了。

  方才的喪禮,轉眼便成了婚禮,紅燭將整個廳堂照得即恐怖又瘮人,而紅色帷幔無疑是對這場婚禮最大的嘲諷。

  付岩被移除了棺槨,這是強行讓井春與一個死人待在一起啊!

  井春再不濟也是一個活人,豈會這麼輕易認輸?

  井春借著連個丫鬟扶持的力量,直接騰空踹了付岩的屍體一腳,重重的衝擊頓時將付岩踹到了地上,頭髮瞬間散亂,原先精緻的妝容也露出了不少屍斑。

  一種近乎噁心的混臭瀰漫開來,眾人更是捂住了口鼻,紛紛後退,不敢上前。

  為了給付岩找門陰婚,這付岩停屍日子之久,這屍體早就有了些氣味,又加上方才的火勢,雖說用檀香蓋住了些,可到底是瞞不住的。

  但讓這些人沒想到井春竟然是個烈性子,而這場名義上的婚禮更是成為了一場鬧劇。

  一旁的管家見狀,也直呼「不吉利——這怕是不能與少爺放在一個棺槨之中了……」

  隨之,便是一聲雞叫,誰也沒想到一場鬧劇竟然持續了一個晚上。

  管家見狀,後續的話便也不再說了,直接高聲道:「入殮!」

  井春又被人強行關在了原先的棺材裡。

  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記住了井春的最後的眼神,恨意幾乎能殺死所有人,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公,但所有人卻都不敢上前,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井春。

  黎明的光照進紅色的廳堂內,白色的麻布像是在遮蓋住著醜陋不堪的婚禮與一場祭奠的儀式,紅色的帷幔猶如少女的鮮血,炙熱而又迸發著憤恨。

  井春被人捂住了口鼻,被人再次塞進棺材之中。

  井春越是掙扎,吸食的迷藥就越多,片刻之後便再次昏暈了過去。

  鏟土的聲音,塵土與棺蓋的碰撞猶如死亡的警鐘一樣,井春耳邊喧鬧著,重咳了幾聲後迷迷糊糊地醒了。

  現在的她應該是出於被下葬的狀態。

  井春已然沒了什麼力氣,靜靜地聽著塵土所帶來的稀薄的喧囂。

  她下意識摸了摸手腕,才發現自己忘了,手腕上的手鐲早已經換給了湯故尚了,想著這一身的嫁衣,似乎覺得可惜了。


  嫁給姜和瑾至少還有那麼多的彩禮,嫁給一個死人反倒搭了自己的一條命……

  「井春!」

  井春猛然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猛然睜開了眼睛,只見得漆黑一片。

  她倒是聽說過人在絕望的時候會有到一些幻聽。

  可緊接著又是一聲「井春!」

  這不是幻聽!

  困束的雙手重重地敲著棺材蓋,井春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可兩日沒吃飯的身體能有多少氣力,井春的體力明顯有些不支,再加上厚土之下的氧氣本就不足,井春腦袋一陣眩暈。

  厚土撥開的聲音也來越大,井春敲擊棺木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地面上,不是別人,正是姜和瑾,而一處跪著的眾人也正是付家上下。

  「殿下,挖到了!」

  重重的棺木被拉了上來,幾人急忙打開棺木。

  「井春……」姜和瑾急忙將井春抱下來棺木,那時呂池從未見過的神色,他們家的黎王殿下竟然會擔心一個女人。

  姜和瑾急忙將井春口中的白色麻布拿開,又解開了井春的束縛,只聽著一聲重重的呼吸聲,姜和瑾懸著的心最終落下。

  只是睜開了一眼,卻又暈了過去,姜和瑾試了試井春的脈搏,好在還有跳動。

  姜和瑾橫抱著井春,蛇蠍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付家上下,淡淡道:「埋了。」

  語調不重,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眾人癱坐在地,不少人已經嚇得求爺爺告奶奶了。

  可呂池知道,姜和瑾這是在失控下做出來的決定,往小了說這是活埋,往大了說這便是滅門,無論哪一種對姜和瑾而言都是不利的。

  呂池便道:「如今殿下在外,若是埋了那麼多人,難免遭人非議……」

  可姜和瑾卻是不改言辭,「埋了!」

  好在井春還有一絲清醒,可惜沒多少氣力,淡淡道:「先報官再審判……」

  姜和瑾一時間竟被拿捏得沒有了脾氣,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的井春,只得道:「先報官再審判。」

  姜和瑾走後,呂池看著眾人,眼神中滿是厭惡,「惹誰不好,偏偏是她……」

  眾人一聽,更是忍不住地發抖,誰也沒想到一個這女人竟然能讓黎王殿下前來搭救,更是處處喊著饒命。

  「饒命!」呂池一腳將管家踹開,怒目道:「你們可曾想過饒過她的性命?」

  眾人皆是不語,又在相互推讓著是誰的過錯。


  可唯有付夫人不語,眼神一直看著被曝屍的付岩,求道:「可否將我兒先行入土?」

  可眾人卻是冷嘲熱諷不斷,紛紛將矛頭對準了付夫人和付老爺二人。

  已經有一些憤憤不平的丫鬟道:「入土?自己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還想讓自己的兒子先行入土?」

  守靈的丫鬟道:「夫人,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少爺是怎麼死的?分明就是被您活活逼死的,少爺不就是功課差了些嗎?至於你整日打罵嗎?」

  「少爺臉上的手指印怎麼來的您比我們更清楚,舊傷未好又添了新傷,您可正是狠心,那麼厚的板子你說打就打,真不怕出了什麼事嗎?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您的親生兒子?」

  「最後還不是一頭撞死在了柱子上,我都替少爺心寒,喊了十八年的娘,卻被自己親娘活活逼死,死後竟然還被安排冥婚,你連少爺願不願意娶都不知道,就擅自做主,真不怕自己的兒子索命嗎?」

  嘲諷的聲音甚至能將付夫人淹沒,付夫人眼淚一抹,指著身後的一群人,怒吼道:「你們這群人懂什麼?我懷胎十月難不成就是要看岩兒成為普通市井之人不成?我為他鋪了那麼長的路,花費了多少銀兩,到頭來竟功虧一簣,所有的心血付諸東流,是他欠我的!是他,是他對不起我,是兒子對不起母親,不是母親對不起兒子!」

  「還有你!」付夫人指著付老爺道:「但凡你少娶一門妾室,也不會讓我如此恐懼我與岩兒往後的生活,但凡你多關心一分岩兒,我也不會籌謀至今,說到底自私的是你,是你害死了岩兒,你還我的岩兒——」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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