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彩紙
第38章 彩紙
「吉時已到——」禮賓一聲高喊,花轎前一陣吹鑼打鼓,熱鬧非凡。
紅色的花轎格外喜慶,猶如盛開的牡丹一般讓人注目,更是迎來陣陣喝彩。
梁靈淑頭戴鳳凰羽飛霞冠,蝶蘭珠釵步搖,身著大紅喜服,手執卻扇,向梁夫人和梁老爺行著禮,亦步亦趨中一滴熱淚閃爍其中。
井春就站在了門口,眼中竟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平靜,準確來說,興奮之後換回來平靜,像是見證了歡天喜地後的坦蕩。
雖說梁夫人是有些反對這門婚事,而真正到梁靈淑出嫁的時候,眼中又何嘗不是含著熱淚嗎?
這世間哪有什麼絕情的父母呢?
梁靈淑轉身時恰恰與井春對視了一眼,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僅僅是一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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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春欠身行禮道:「祝好。」
這算是井春踏入這個世界後見識的第一場婚禮,莊重而又絢爛。
媒婆將牽紅的一頭交在梁靈淑,另一頭交在何越安手中。
井春倒是聽說了何越安為了這場婚事,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一個也沒少下,就是為了梁靈淑嫁得風光。
井春環視一圈,的確是有了不同尋常的婚禮,光是從梁府道雙清花坊的鮮花就鋪滿了一路,全是粉色的牡丹花瓣和芍藥花瓣,與花轎配得相得益彰。
井春望著那一路的花路,忽而想起何越安曾經說的話……
你說,什麼是真心呢?
「新娘上花轎嘍~」喜婆一聲高喊,人群中歡呼聲音更大了,而喜樂也吹得更加起勁了。
井春鼓著手掌,也高聲對外喊了一聲,「好~」
井春沒什麼好送的,唯有幾件拿得出手的還是姜和瑾送的東西,原還以為井春要空手過來,好在今早去京兆府的時候剛好將這月的俸祿發了下來,井春這才有錢隨個禮。
何越安也坐上高頭大馬,一聲「抬轎」,從此,梁靈淑走向了那條花路。
鞭炮如雷,漫天也灑下了彩紙,五顏六色的,滿是喜慶與歡樂。
井春盯著地上的彩紙,笑容卻一點點地收了回去……
井春隨手接住散落的細碎的彩紙,這個井春好像在哪見過,好像是義莊……
對,是義莊名冊中夾雜的彩紙。
井春瞬間又想到了義莊案桌下的那露出一角紅紙。
那紅紙……
絕對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紅紙!
「井姑娘,井姑娘……」
幾聲呼喊,井春這才從回過身了,瞧著正是歡兒。
井春不好意思笑了笑,問道:「怎麼了?」
「方才小姐還囑咐要將井姑娘帶過去喝喜酒,賓客都去開席了,我帶井姑娘過去……」
見井春愣神,歡兒又在井春面前晃了晃手,「井姑娘,井姑娘……」
井春腦海中依舊在想那些紅紙和彩紙的事情,她有了一個極大的猜想。
井春回過神來,「抱歉,京兆府還有事情,我必須要回去一趟,勞煩告訴你家小姐一聲,這是送她的賀禮,喜酒我就不得空喝了……」
說罷,井春便將手中一個錦盒交到了歡兒手中。
「井姑娘……」
不等歡兒多說,井春便急急忙忙跑向了京兆府,直奔湯師爺的桌案上,猛然累趴在桌子上。
還是品茶的湯師爺一口茶水險些沒吐在井春的臉上,「井工,你幹什麼?」
井春急忙擺手,不讓湯師爺多說,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連喝好幾口,喘息了好幾口粗氣,「湯師爺,這幾日,就近、近十天的逝者可能查到明細?」
湯師爺微微摸了摸自己兩瓣鬍子,略有疑慮,道:「這問這個幹什麼?」
「查、查案。」
湯師爺只是輕抿這杯中的清茶,半響輕笑道:「什麼案子還能和死的人有關?」
「盜屍案。」
湯師爺也微微有些吃驚,又看向了井春,和明顯是對井春所說的話存疑。
井春隨即低壓聲音道:「可能是配陰婚。」
聽此,湯師爺也不禁嚇了一聲冷汗,微微肅色道:「大白天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湯師爺隨即擺了擺手,扭過了身子,示意井春走開。
可井春哪能是幾句話就能勸退的,隨即又走在了湯師爺的面前,好話道:「湯師爺,這能查到生死薄的人我可是第一時間就想到您了,鐵打的師爺流水的官,京城中上下左右的哪件事您能不知道,您也這京兆府中的資歷也是二三十年的,您就幫我查查看……」
湯師爺抬眉,這種好話自然聽著順耳多了,可湯師爺卻依舊不為所動,輕輕吹拂著杯中的茶葉。
井春立即明白了什麼,強笑著,又道:「湯師爺,您也知我是苦畫工一個,每月的俸祿也就夠個溫飽,添件新衣服都沒錢置辦,您看看大街上哪個姑娘不比我穿得好看……」
說著,井春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布料,這深藍色的布料的確讓井春看起來老氣了不少。
井春繼續道:「但湯師爺,您放心,只要這案子解決了,定少不了您的功勞,您別不信啊……實不相瞞,昨日宋大人就因為這個案子把我訓了一頓,說著案子晦氣,我又年輕氣盛地攬了這個案子,您說,就算這案子解決了,我哪裡還敢求功勞,只求把案子結了,留我在京兆府一席之地,能吃得起飽飯這就知足了。」
湯師爺微微挑了眉,隨之將茶杯放在了桌上,趨近道:「當真?」
「自然當真,」井春一副老道的樣子,一手按著案桌支撐著身體,一手指著上面,道:「這案子還和黎王府有些關係,若是結了,再不濟也能在黎王殿下面前露個臉不是,若是容得黎王殿下舉薦的話自然再好不過了……」
拜託,誰能拒絕光宗耀祖的誘惑?
井春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而湯故尚也是一個在京兆府遊走二三十年的人,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況且查名單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對湯故尚而言也不過是費個半日的事兒。
念此,湯故尚點了點頭,只道:「今日離府之前過來取吧。」
「能否再早些?」
「那你想何時要?」
「午時。」
「午時?」
「午時。」
湯故尚大手一揮,揚笑道:「午時便就是午時,也讓你們這些新來的人看看,這二三十年的師爺可不是白乾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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