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正牌畫工
第24章 正牌畫工
井春整個身子都癱了下來,半天也沒緩過勁來,她至少也見過不少場面,可唯有這次是被幾句話給鎮住的,而且還讓井春直發膽顫。
「還有,逃婚可是抗旨不尊,連帶九族之罪,」姜和瑾將井春所有的可能都想了個遍,「就算你僥倖逃過一劫,那也跟死了沒什麼差別。」
井春的頭上猶如懸著尖銳的利刃,卻又盤算著是否有最後一道王牌,道:「若是我死了,殿下可沒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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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和瑾顯然沒將井春的話放在心上,迫近道:「即使花轎上抬的是一具屍體,本王也不會驚訝。」
井春沒敢抬起頭來,但已經想像出那冷漠無情的眼神。
姜和瑾只是在告訴井春,對他姜和瑾而言,井春可有可無……
是的,姜和瑾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即使井春以死相逼也不會給姜和瑾帶來任何的損失。
井春瞧著已經先行的姜和瑾,才撐著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而姜和瑾給外面面前展示那麼對對井春的情誼又怎麼肯輕易罷手,這賜婚若是想成不了,除非井春橫死。
回去的路上,姜和瑾面上雖是平和,可心裡不知罵了井春多少遍,這樁婚事別人求都求不來,她倒好,倒是想著怎麼把婚退了?
簡直是痴人說夢,痴心妄想!
他姜和瑾怎麼會同意退婚?他選的黎王妃,禮也送了,婚服也擬了,院子也定了,酒也備了,聲勢都造了,就連想著她的脖子上會留疤都一早送了玫瑰珍珠凝膠過去,豈是她想退就退的?
呂池見只有姜和瑾一人出來,張望半天也不見得身後有井春跟著。
姜和瑾叫道:「別看了,她沒心思過來……」
「可……不是井畫工負責這個案子嗎?她若是不來,那案子……」
「怎麼?你平日裡可不是會推脫的性子,這幾日有人在便學會怠工了?」
呂池急忙回道:「屬下不敢!」
呂池在姜和瑾身邊久了自然也能猜出幾分姜和瑾的心思,呂池雖平日裡也見過姜和瑾生氣的樣子,但也不見得如此大的火氣,反倒像是被誰惹怒了一般,還能是誰惹怒黎王殿下?除了負責案子的井畫工……
呂池也不敢怠慢,便老老實實跟在姜和瑾的身後,兩人是要一同去了宋一問那裡結案。
要結案自然少不了井春的存在,井春本意只是送個將人像送過去,隨後便找個藉口溜了也就行了,可偏偏宋一問對井春讚賞有加,硬是沒讓井春退下。
井春距離姜和瑾又八丈子遠,又是膽顫又是心驚的。
「既然找到了兇手,下官立即派人去捉拿竊賊,黎王殿下放心,下官定將此人嚴懲不貸。」
姜和瑾卻是一手推開奉在面前的茶盞,含笑道:「本王的意思是能否寬容幾天再去抓人,這白秋弦唱的也是忠義之詞,演的是忠貞之戲,又豈是不知這偷盜的不恥?這天山雪蓮本王並不急送,何不妨再寬限個五日,五日之內若是他白秋弦能交出天山雪蓮,本王既往不咎,只算他一時糊塗,可若是不交,那便任由宋大人處置,本王也絕不二話。」
井春聽著姜和瑾滴水不漏的說辭,全然不知這姜和瑾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依著姜和瑾的性子,那怕是現在將白秋弦拳打腳踢也不為過,可偏偏卻是關懷了嚴懷,又明面上寬限白秋弦時日的,這好人都讓姜和瑾當去了。
「黎王殿下一片仁慈之心,下官望塵莫及。」
「宋大人秉公執法才是值得本王敬佩,京兆府中人才濟濟,不然也不會那麼快找出犯人,這案井畫工功不可沒。」
井春看著姜和瑾的神色,一想到方才的話,身上更是忍不住地有些發抖,這人前一秒還恨不得現宰了井春,後一秒又能把你吹上天。
這人怕不是學過變臉吧?
見井春不為所動,宋一問提醒道:「井工,黎王殿下誇你呢……」
井春適才反應過來,卻沒表現出任何的喜悅的神色,只是跪了下來,「黎王殿下謬讚,小人愧不敢當。」
「既然黎王殿下都說到這了,下官又豈能不說些什麼。」宋一問示意著湯師爺一番,便見著湯師爺端個東西來過。
湯師爺端的不是別的,正是京兆府的令牌,有了此令牌正是說明井春成為了一個「正式工」。
「這今後可就是你的令牌了,萬事都是京兆府為準,萬事都是要以朝廷為主。」
這可是井春自穿越以來最期盼的事情,甚至夢中都想著早日轉正,如今就真給成了,饒是在兇狠的威脅井春都能笑得出來,道:「井春多謝大人,井春今後定當盡心盡力,萬死不辭。」
姜和瑾看著跪地的井春卻是面無表情,能夠很好地隱藏住生氣時的臉色,可心中更是分外帶著一種煞氣,卻又強裝著微笑。
「普天之下,這官府中女吏本就不多,京兆府中也僅你一人為女子,你也是不易,竟能熬到現在。」
井春一時心中倒是滂湃,正聲道:「井春身為女子定然不因身份輕賤了自己,又為京兆府畫工也定然守公心而功民,守正心而端態,守初心而念職,忠於此位謀其政。」
井春說這段話可不是說過宋一問聽的,姜和瑾也不傻,自然能聽出井春是說給自己聽的,井春前後一為女子,二為京兆府畫工,全然對其他身份一字不提,本就是對其他身份不在乎,擺明了井春挑明了自己的態度,即使日後嫁入黎王府,她也絕不會放棄這兩個身份,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姜和瑾也是聰明回道:「井畫工舍小為大自然是好,卻也不可不顧忌好自己,即使在其位何須怕別人輕賤,若是此位得其政,旁人也自然說不了,也斷然不會輕賤。」
姜和瑾話中的意思也是再告訴井春,你要是想做我也不攔著你,但身為黎王妃有些事情你也不能不作為。
井春也不是傻子,姜和瑾的話又豈能當真,有朝一日若是反了悔,井春還拿不出半分證據來,便道:「只怕世道人心易變。」
姜和瑾回道:「再變也不能改了先前的決定。」
「若是改了呢?」
「又如何改的?」
「若是有心還怕改不得?」
「即便有心,木已成舟,還能再成木不成?」
「雖不成木,但拆了還能成其他的,要想強辭何須顧及成木還是成欄?」
「已鑄成舟,有誰敢拆?」
兩人眼神之間如同電光流火一般,只得井春問一句:「黎王殿下此言當真。」
「斷然不作假。」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讓宋一問糊塗了,反倒被繞了進去,竟也不知道兩人說的什麼,也聽不出什麼由頭來,自然也理不出什麼頭緒出來,便只能裝聾作啞一番罷了。
姜和瑾算是看透井春的性子,井春想要的是以一女兒之身頂天立地,而不拘於外在的身份的加持。有些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實現又是一回事兒,井春這人心思多,萬事想著周全,雖不喜爭,卻難免外漏,遭及他人的閒言碎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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