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漢朝林相病危,高皇帝馳騁回京
第355章 ,漢朝林相病危,高皇帝馳騁回京
劉鴻躺在雍容華貴的龍椅上,卻怎麼有些不舒服。
北齊再怎麼富有底蘊,也不太適合他。
因為這不是劉鴻親手打下來的國都,做什麼事情,都要推諉扯皮。
隨意挑選一封北齊重臣的奏摺,撒筆洋洋一大堆,全是套話。
先是描述北齊在高皇帝劉鴻的帶領下是怎麼繁榮富強,在吹噓劉鴻的文治武功。
隨後化用典故,引出自己的來意,想要升職加薪掌握權力,最後還要來上一大堆辭藻堆砌的感嘆詞。
要是在漢國,劉鴻早就讓這傢伙收拾鋪蓋滾蛋。
不會說人話?
種幾年地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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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北齊不行,劉鴻以武力壓制,還有戰家聯姻,歸根結底有後遺症。
必須要豎立自己勤政明政的形象,否則下面的官員看劉鴻好糊弄,更加肆無忌憚剝削百姓了。
看了好一會兒奏摺,劉鴻忍不住眼睛有些乾澀。
司理理輕輕放下一杯溫熱的茶水,站在劉鴻後面,揉起了太陽穴。
「我再過不久,就要離開了北齊了。」
戰豆豆處理奏摺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抬起美目,注視著劉鴻,有些疑惑不解。
北齊不好嗎?
劉鴻閉著眼睛,享受著司理理按摩,開口解釋。
「滅國之戰,必有大宗師之戰,我要是不出手,恐怕慶帝就要成立將我麾下大將刺殺乾淨了。」
戰豆豆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開口。
「陛下,你不是有神廟使者相助嗎?大東山一戰神廟使者幫助你成為大宗師,儋州刺殺,也是神廟使者為你擋下致命傷勢。」
「神廟使者啊……」
劉鴻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開口解釋什麼。
世間萬物都是變化著,當初劉鴻在慶帝手下為臣,和諸方勢力保持良好關係。
跟慶帝對立後,秦家,范家等世家大族便開始與劉鴻為敵了。
等到成立漢國,將工業化體系和新思想傳播下去,神廟看無法勸阻,也會開始和劉鴻為敵人。
當權力越來越大,還想做事時,必然會得罪一大幫人,一個人漸行漸遠。
還想繼續和光同塵下去,恐怕就會和范閒,慶帝一樣被同化。
「算了,不說這些了。」
劉鴻擺了擺手,神色幽幽。
「滅慶之後,天下一統,也時候將諸侯國的封地遷移到北齊了。」
戰豆豆臉色變了變。
劉鴻這是在為北齊挖釘子啊,如此多的諸侯國封地遷移到北齊,基本上讓北齊的門閥世家的土地少了一大截。
不過戰豆豆沒有勸阻,她是個聰明人。
南北雙方終有大戰,高皇帝削弱北齊國力,也是應有之舉。
劉鴻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輕聲開口。
「楊度,你派遣信得過的錦衣衛,帶夠輜重,前往極北之地,尋找傳說中的神廟。」
守在書房外的楊度,連忙點頭,迫不及待召集錦衣衛宣旨。
戰豆豆深深地看了一眼劉鴻,沒有說什麼。
當初苦何千方百計想要殺肖恩,就是害怕神廟的消息泄露出去。
沒想到肖恩死了,劉鴻還是知道神廟的具體位置。
她戰豆豆再次少了一份,能和劉鴻討價還價的籌碼。
也就半個月時間,劉鴻不停在皇宮中召見北齊三品以上的官員
不管是實權衙門,還是清水衙門。
劉鴻都挨個找這些人談話,不斷重申尊重北齊國制,採用一朝兩制之法,不會在北齊掀起變法。
這些官員背後各個世家門閥方才放心下來,感覺擠出來的三十萬大軍,真心挺划算的。
最起碼金飯碗和權勢保住了。
正當北齊剛剛一切跨入正軌之時,漢民黨主要負責人紀信星夜兼程,馬不停蹄趕往北齊上京城。
劉鴻望著滿眼黑眼圈的紀信,眼神有些不解。
「紀信!你現在不安排各種文人宣傳新思想,滲透軍隊,跑到北齊來幹什麼?」
紀信臉色煞白,嘴唇隱隱約約不斷顫抖。
「陛下!丞相快死了。」
這聲音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劉鴻頭一次失態,猛然站起身來。
「我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林相和桑文聯手,穩定著變法大局,現在半年不到,林相怎麼就快死了?」
劉鴻想到了一種可能,監察院又派人動手刺殺林若甫了。
紀信聽到劉鴻的質問,輕聲開口。
「陛下,林相到底是快要七十歲的老人,經歷了喪子之痛,而且現在冬天快到了。」
這一次沒有動手,是林若甫實在有些扛不住歲月的消磨了。
劉鴻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隨後輕聲開口。
「回去吧,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我要送林相最後一程。」
紀信跪在地上,心中充滿了苦澀。
高皇帝快要理清北齊勢力分布,再有幾個月就能不斷安插人手,將鐵桶一塊的北齊,弄成篩子。
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林若甫病了,漢國本土必須要有人重新主持大局。
戰豆豆對著劉鴻,點了點頭,聲音里充滿了自信。
「陛下放心吧!北齊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等陛下將齊國皇帝劉盈送來,臣妾便能大展手腳了。」
司理理默默無言,只是為劉鴻披上一件披風,外吩咐太監通知禮部,安排皇帝出行之事。
雖說林相病重,不過劉鴻現在乃是漢朝開國皇帝,高皇帝。
出行儀仗絕對不能像從前一樣輕車簡從。
護衛,儀仗,通知州郡迎接準備,隨行官員,大量人力物力都要組織。
等到一切都安排好,又是半個月過去了,三千皇宮禁軍,各種隨行官員上百,還搭配了好幾個太監宮女。
準備給劉鴻路上解乏解悶兒。
紀信一直在火急火燎地催促北齊禮部官員,快點安排儀仗。
沒想到北齊禮部官員一口回絕,固執地遵從祖制。
理由也相當充分,歷朝歷代每一任皇帝出行,都有幾千大軍護送,官員隨行。
高皇帝要是就這麼急沖沖走了,別人還以為北齊要滅亡了,這是準備逃亡呢!
他們北齊官員丟不起這個臉。
儀仗龍椅上,劉鴻望著悶悶不樂的紀信,輕輕笑了起來,臉上並沒有多少笑意。
「不必因為這件事生氣,世家大族衣食無憂,自然在禮節上相當重視。」
「陛下,你就不能如同當初的漢王一樣嗎?想走就走,只要將事情安排好了就行。」
紀信一籌莫展,望著慢吞吞的隊伍,心中焦急如焚。
鬼知道林若甫還有多少壽命啊。
劉鴻手指輕輕敲在龍椅上。
「我是漢國的開國君主,威望自然可以壓服一切,但我不是北齊的開國君主。」
「如果我想做出什麼事情,都會有一大群人勸阻我,說什麼祖宗之法不可變。」
紀信厭惡地看了這群北齊官員一眼。
要他說,高皇帝就是太仁慈了,沒有血洗北齊官場。
林相都快死了,這群北齊官員還相當古板,按照規章制度辦事。
從上京到京都,再怎麼輕車簡從,沒有軍隊阻攔,也要一個半月的時間。
這時候韓信率領二十萬大軍,藉助沙州水師跟慶國打得有來有往。
東夷城,燕國,晉國的諸侯聯軍,登陸江南金陵地帶,搶占金陵。
北齊的三十萬大軍也早就到了,休整半個月後,便能投入戰鬥之中。
這一切和劉鴻估算的差不多,剛好半年。
望著久違的京都城,各種歡聲笑語不斷。
劉鴻望著來來往往的諸多商隊,神色有些感慨。
內閣代理首輔張良,帶著滿朝文武出城三十里相迎,真情實意開口。
「恭迎陛下回京!」
劉鴻看到張良站在內閣首輔之位,神色凝了凝。
不過還是相當親熱地跟這群老夥計打招呼,消磨著許久未見的陌生感。
之後才不經意開口。
「兵部尚書黃明老爺子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張良恭恭敬敬行禮,如實開口。
「黃尚書半個月前也生病了,兵部諸多事宜,暫時由郭寶坤執掌。」
劉鴻腳步微微停頓了一會兒,神色頭一次有些複雜。
這些慶國時代的能臣,現在一個個都老了啊!或許是時候考慮新一輪的官員安排了。
想到這裡,劉鴻忍不住又望了張良幾眼,抬起腳步向著京都走去。
麾下諸位官員紛紛道喜,吏部侍郎余平也喜氣洋洋,拱手行禮。
「張大人,看來漢王沒有駁回皇后娘娘命令,還是讓你暫代內閣首輔一職啊。」
張良似笑非笑,看了余平一眼後,噓唏不已。
「也是啊!恐怕余大人就要成為新任吏部尚書了,這是同喜同樂。」
余平笑容更加濃郁了起來。連忙否認不敢。
兩人都明白,吏部尚書素來有著天官之稱,對五品以下官員掌有大權。
而內閣首輔協調管理朝堂六部,只對陛下負責。
要是張良以天官身份,執掌內閣,恐怕會成為漢朝第一個權臣。
不過誰也不知道劉鴻到底是怎麼想的。
劉鴻回到京都,並沒有急著回皇宮,而是直接向著林相府邸走去。
本來熱鬧非凡的林府,此時多了幾分破敗蕭條的意味。
平日裡趾高氣昂的下人,現在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焉了吧唧的,絲毫不見宰相門前七品官的威風。
林婉兒身著一身素衣,眼眶微紅,向著劉鴻行了禮。
「免禮吧!林相病重,我是來看望他的。」
劉鴻嘆了一口氣,整個人有些恍惚,半年前他和林若甫還在沙州城談論變法。
沒想到本來身子骨還算硬朗的林若甫,半年不到就撐不住了。
林婉兒眼眶更紅了起來,雙手不斷交叉,有些手足無措。
林若甫一死,林婉兒只剩下長公主一個母親了。
劉鴻本來想伸出手拍了拍林婉兒肩膀,安慰幾句,想了一會兒,還是收回了手掌。
向著林若甫的房間走去,大股草藥味道越發濃郁。
「咳咳咳……」
林若甫面如金紙,氣如遊絲,整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氣息格外不穩定。
聽到房間門大開,林若甫艱難轉過來,看到劉鴻推門而入。
正準備坐起身,想要行跪拜之禮。
劉鴻一把按下林若甫,柔聲開口。
「林相,好好休息就是了,挺過這個冬天就沒事了。」
林若甫苦笑一聲,摸了摸頭髮,白髮看不到一點光澤,忍不住感慨一聲。
「陛下,我怕是挺不過這個冬天了。」
這這句話一出,剛過來的林婉兒,連忙背過身,擦拭著淚水。
劉鴻仔細查看了一下林若甫面色,沒有再說什麼安慰的話。
林若甫的身體,的確是油盡燈枯了,本來年紀大了,身體就不好。
兩個兒子都死了,幾乎是斷子絕孫,然後再為漢國操勞了半年。
以林若甫的文人身子骨,根本熬不住。
劉鴻默默注視著林若甫,實在想不出什麼勸慰的話。
只能輕輕訴說著自己的設想。
「林相,我本來想讓你我君臣之見來一個好頭,等你致仕之後,給予你無數榮光。」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林若甫艱難笑了起來,他相信劉鴻這位寬厚君王。
只不過哪怕天大殊榮,對於一個快死的老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林若甫伸出冰冷的手掌,死死抓住劉鴻,目光帶著哀求之色。
「漢王,臣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漢國變法。」
劉鴻拍了拍林若甫手掌,用眼神示意林若甫放心。
林若甫手掌緩緩鬆開,乾咳幾下。
「陛下,你並沒有對北齊實行變法,這一點臣是支持的。」
「給南方的世家大族留一條活路吧!將漢國的隱患轉移到北齊,這樣變法才能繼續維持下去。」
「不至於在我們這一代人後,變法內容被改的面目全非。」
劉鴻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後來想到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封劉盈也齊國皇帝。
輕聲喃喃自語。
「孔子誅少正卯嗎?」
漢國變法,變法派對世家大族的打擊壓迫,很像是孔子誅少正卯的典故。
孔子在魯國為政七日,便誅殺了和自己齊名的少正卯,隨後放聲哭泣。
因為少正卯在臨死前說,他的徒子徒孫會學儒學,奉孔子為主,將孔子的理念面目全非。
讓孔子眼睜睜看著,他的儒學最後成為了少正卯的儒學。
「什麼……」
林若甫沒有聽清楚,不過看劉鴻樣子,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漢國不能對世家大族壓迫太深,最起碼要給他們一條生路。
否則這群鬼精的世家大族,恐怕會化整為零,打著變法派的旗號,行著封建王朝復辟之事。
劉鴻永遠不會小看世家大族,那些人比起正常靠能力爬起來的官吏,多了不少油滑。
這群人掛上寒門的標籤後,晉升速度會很快的。
林若甫就是擔憂這一點,所以才一直給變法降溫。
不至於讓世家大族不堪受辱,想方設法打上寒門標籤,重新登上漢國朝堂。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