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本領盡出!四千年前被摧毀的神物!
第335章 本領盡出!四千年前被摧毀的神物!
天地茫茫,幽暗陰沉。
黃泉滾滾,蜿蜒而去。
眾多妖邪,神智難明,只覺渾渾噩噩,仿佛死後魂歸幽冥。
跨越陰陽兩界,恍惚之間,登橋、入府、上堂、歷經十殿、投身十八獄……
而在下一刻,便見九天之上,浮現金光身影,呈六丈金身,威勢浩蕩,俯視下來。
「爾等知罪否?」
「……」
眾多妖邪,恍惚間抬頭看去。
只覺那道身影,威嚴無盡,如同冥府之主,位於至高無上之處。
然而下一刻,便見黑煙起伏,有無數聲音響起,喝道:「醒來!」
轟然震盪!!!
眾多妖邪,頓時驚醒過來!
林焰見狀,並不意外,暗道:「我若已成巔峰元神,以內景加持,便不會這般輕易被看破!如今憑著三魂七魄,雖有冥府內景,還是不足以直接按死祂們這些至凶至邪的存在!」
他這樣想著,繼續檢驗了一番道場的效用。
接連兩次,因那『大惡神器』警示,無法完全將讓這些妖邪,淪陷於黃泉之內。
但對於道場的運用,感悟多了三分。
林焰頗感滿意,接著握緊照夜寶刀。
施展六丈金身,動用五嶽擒龍!
斗字真言,神通驟起!
他氣機節節攀升,殺意瀰漫十方!
伴隨著步步生蓮,他在內景神域當中,宛如巡視自家後院。
轟!
晨曦烈陽刀斬了出去!
這一刀隨著林焰境界突破,融合了大量相似類型刀法,超越了延壽淨地歷代大守正感悟的刀法!
這一門刀法的品階,幾乎完全逼近了真正的舊神之法!
儘管林焰尚未推至圓滿,但這一刀揮出去,比他此前徹底修至圓滿的映曦刀,強了不止一籌!
只見蒼陽烈日,高掛內景神域之上。
陽光熾烈,所照之處,邪祟驚惶,大妖恐慌,無不遭受重創!
「快逃!」
「這是內景神域!他是造就內景的『神主』!」
「他不是鍊氣化神麼?怎麼會是造景的人物?」
「逃不出去了!」
「靈尊,請助我等破此道場!」
嘭!
那黑色的罐子,在這剎那當中,已被一隻磨盤般的金色手掌,握在了掌中!
「靈尊?」
林焰握著這黑色的罐子,看向眾多的妖邪,平淡道:「就憑祂,助爾等破此道場?不如請祂,讓你們立地成神!」
轟地一聲!
已入神物品階的照夜神刀,再次斬去!
斗字真言!兵字真言!
鎮魔神通!
以及一直維持著的金身神通!
這一刀蘊藏著林焰四大神通!
他奮力一擊,將五嶽擒龍這門舊神之術,施展到了極致。
堪比舊神之法的晨曦烈陽刀,瞬息化作千八百道陽光。
每一道陽光,都射穿了黑霧,直擊此間眾多妖邪!
——
大印江上。
風起雲湧,浪潮翻滾,蛟龍探出水面,露出一個巨大的頭顱。
通體青鱗,貌若牛馬,頭頂尖角,眼眸幽深。
它長嘯一聲,震盪八方!
與此同時,觀天樓上。
靈禾姑娘面色大變,低聲道:「蛟龍示警,西邊有埋伏!」
那裡已經出了棲鳳府的範圍,也在觀天神鏡的感知範圍之外,超出百里之地。
適才她正因為聖師前去追殺,迅捷如雷霆,心中對此速度而感到驚駭。
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早已在那裡設伏,等著聖師自投羅網!
「四大至凶至邪的存在,還有強大詭物的痕跡,以及眾多的妖邪……」
第二廟祝也在此處,神色肅然,說道:「這等陣容,我高柳城當中,除非柳尊出手,否則難以抗衡。」
靈禾姑娘面色微變,連忙說道:「大廟祝攜柳尊本體至寶,先前已經出城,前去相助,但只怕不能及時趕到。」
「大城守也已經出關,持大城守官印,攜千餘精銳,親自追上去了。」
「監天司那邊也有動靜,兩位副指揮使帶兵出城了。」
「他們都是在聖師動身之後,立即出發的。」
停頓了下,靈禾姑娘低聲道:「但聖師的速度太快,他們只怕趕不及。」
「就算趕得及,也難說了。」
第二廟祝低聲道:「大廟祝持有柳尊本體的神物,對妖邪有極大克制之效,足以拖住一尊至凶至邪的大敵!」
「大城守此番帶領的將士,是中衛護軍最為精銳的騎兵,可以凝成軍陣,只要不惜傷亡,付出代價,也能夠重創一尊至凶至邪的大妖。」
「監天司的手段不大清楚,但兩大副指揮使加上監天司的精銳騎兵……且對他們的本事,往上抬一抬,應該可以攔下一尊至凶至邪的大妖。」
隨著第二廟祝的分析,靈禾姑娘心中愈發沉了下去。
「那剩下的,還有一尊近乎超越品階的邪祟,需要聖師親自應付!」
靈禾姑娘低聲道:「還有那詭物,誰也不知道祂能造成多大的威脅!更別說,除卻四大妖邪之外,還有其他的妖物與邪祟,從詭夜之中匯集而來……聖師擋得住嗎?」
第二廟祝眉頭緊皺,來回踱步,沉吟著開口。
「聖師開創新法,以鍊氣境巔峰,突破了新的境界,按道理說,他應該是屬於煉神初境的修為。」
「當然,聖師的戰力,一向是非同尋常!而修成新法之後,從府城歸來,聽說也是一路斬妖除魔!」
「老夫且高估他一籌,將他列作煉神境巔峰……不,就算他超出了煉神境的範疇,可敵那一尊幾乎超越品階的妖邪!」
「可這一戰,也同樣不占優勢的!」
第二廟祝的神色,極為凝重,說道:「畢竟還有那頭詭物,祂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難以說清……即便明面上,儘量抬高了我等這方的戰力,也依然處於劣勢!」
靈禾姑娘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二爺已經盡最大的猜測,將人族這方的戰力,往上高抬,依然處於劣勢。
可實際上呢?
處境勢必極為惡劣!
在詭夜之中的爭鬥,會引來更多的妖邪!
「雖說處於劣勢,但只要他們能夠趕到,拿命去填,以作墊後……讓聖師撤回來,保住聖師的性命,就算功成!」
第二廟祝神色愈發凝重,說道:「如今的無常,對人族的意義,非同尋常!聖師的存在,對人族極為重要,只要他活下來,就算得勝!」
他嘆了一聲,道:「先前聖師孤身出城追兇,實在過於莽撞,他趕路的速度,快得可怕,竟然沒來得及將他攔下。」
靈禾姑娘沒有回應,只是眼神當中,多了三分黯淡,面上有些自責之色。
是她為聖師,指明了敵人的去向。
若不是她,聖師就不會直接出城,以身犯險。
「怪不得你的,聖師性情如此,沒有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
第二廟祝嘆道:「總得讓他經歷波折,拿我們的命,讓他醒悟過來,才能讓他知曉,如今他這位聖師對於人族,有多麼重要!」
他這樣說來,吐出口氣,道:「今日若不為聖師指路,我柳尊神廟,也說不過去的。」
監天司指揮使,對聖師有大恩。
而且指揮使為人族效力,數十年來,功勳卓著,聖師對他極為敬重。
沒有人攔得住聖師的復仇之念!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無論是大廟祝,還是大城守,或者是監天司,怕都趕不及支援。」
靈禾姑娘聲音極低,道:「聖師以一己之力,抗衡四大至凶至邪,還有一個未知的詭物,以及詭夜當中的眾多妖邪……放眼人族強者,又有幾位,可以在這等危局之下存活下來?」
「就看命數了。」
第二廟祝不由得嘆了聲:「此事終歸是我觀天樓的疏忽,忽視了那『歹人』的存在,被對方輕易逃出城外……若一早知曉,得以攔截城中,便不會使得聖師陷入埋伏當中了。」
他眉眼當中,充滿了憂慮之色。
而靈禾姑娘的臉色,也沒有了半點血色。
然而就在此刻,卻見西邊的觀天神鏡,光芒閃爍不定。
恍惚之間,有蛟龍氣機,起伏不定,旋即沉寂了下去。
「什麼意思?」
第二廟祝怔了下,不由得偏過頭,看向靈禾姑娘,隱約有些難以置信。
他顯然已經明白了適才蛟龍氣機的示警,但他心中卻難以相信。
「危局已平?」
靈禾姑娘不由得怔住。
再仔細看去,觀天神鏡之上,象徵著大城守、大廟祝、兩位副指揮使的光芒,目前只到了大印江的中部。
而在觀天神鏡的邊緣,百里的範圍處,出現了一道強大的氣機。
那是從百里外,進入百里範圍內,往高柳城而來的氣機。
——
大印江上。
蛟龍的眼眸當中,充滿了驚駭之色。
只見西邊,一道身影,手裡提著個滴血的包裹,緩緩行來。
腳步雖緩,但每一步,足下都有蓮花生滅。
而隨著蓮花誕生至消失,那人身影已越過了遙遠的距離。
「果然是他!」
蛟龍看清了來人的面貌,心中驚駭。
先前它便察覺,蓮花生滅之間,一道身影,掠過大印江,快得可怕。
等它浮出水面,只看見遠方天際的一個黑點,瞬息遠去。
隨後就爆發了遠處的大戰,氣機起伏,令它萬般驚駭。
如今此人折返歸來,足下蓮花綻放,但速度比去時放緩了些,蛟龍也總算看清了他的面容。
「監天司的無常……」
在不久之前,蛟龍曾經直面此人的刀,知曉此人本領極強。
但它自問如今,也已經完成了化蛟的過程,而今堪稱至凶至邪的存在,乃是極為強大的妖物。
若非大江囚龍柱,它早已龍入大海,逍遙自在。
此前就是被這個所謂的『五爺』威脅,自行動用大江囚籠柱,將自身封禁於此。
它不止一次想過,等徹底完成化蛟的過程,將來有朝一日,定要再會一會對方的刀!
但剛才,它遙隔數十里,分明感知到了,有四尊至凶至邪的存在,修為都遠在自己之上,前去合圍此人。
如今,此人已是從容脫身,閒庭信步,往回而來。
那四尊至凶至邪的存在,包括詭夜之中大量的其他妖邪,下場如何,已不必多言。
「上次見他,至今未過半年,那時他頂多是打破了鍊氣境的範疇,未足煉神境。」
蛟龍只覺萬般荒謬,暗道:「大江囚龍柱,有隔斷歲月之效,莫非恍惚之間才過半年光景,可實際上,本座已經被囚五百年?」
它逐漸將腦袋沉入大江之下,不敢再看對方一眼。
它隱約覺得,對方殺機極重,興許下一刻,便要拔刀,砍了它的首級。
才這樣想著,就聽得江邊傳來冷淡的聲音。
「大江囚籠柱的陣法有些鬆動了,你完成化蛟的過程,本領遠勝當初。」
「為了高柳城方面得以安心,你自行加固一下這大江囚籠柱。」
「咱們也算舊相識,今日我心情不好,你不要讓我為難。」
林焰站在江邊,看向大江深處,語氣平靜,輕聲說道。
隨後浪潮滾滾,便聽得內中傳來沉悶的蛟龍之聲。
「本座不是故意的,沒有刻意衝擊大江囚籠柱的封禁,只是化蛟之後,龍血之威起伏,導致封禁鬆動。」
蛟龍這樣回應,旋即心中暗罵:「不對,老子跟他解釋幹什麼?被囚於此,還不准許本座有衝擊囚籠,越獄逃命的念頭麼?」
這樣想來,便聽它禁不住又開口說道:「本座這就憑著家傳絕學,好生穩固大江囚龍柱,保准本座再增進五百年道行,都不至於讓封禁鬆動!」
「算你識相。」林焰淡淡道。
「你這叫什麼話?說得本座好似怕了你?」蛟龍不由得怒道:「本座只是念在你我是舊相識,眼下你心情不好,才願給你三分薄面,僅此而已!」
「嗯。」
林焰朝著大印江深處,看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前方三批人馬,陸續到來。
柳尊神廟、高柳城守府、監天司這三方的人馬,都停在了前方。
他們的眼神,已是極為驚異。
適才來時,蛟龍示警,他們已經知曉,聖師身陷重圍,只恐趕不及救援。
眼下看來,確實是趕不及了。
只因在他們趕到之前,聖師已經殺出重圍,並從容歸返棲鳳府!
「聖師之威,著實令人驚嘆。」
大城守上前來,鬆了口氣,又道:「那些妖邪呢?適才半途,我已傳訊殘獄府,出兵相助……祂們膽敢伏擊我人族聖師,就算不能全殲,也得誅殺一尊妖邪,震懾各方的孽障!」
「都殺了。」
林焰語氣如常,這般說來。
場中氣氛,驟然沉寂。
大城守如遭雷擊,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大廟祝眼神變得極為凝重。
而周元、徐節兩位副指揮使,已是呼吸凝滯,難以置信。
半晌之後,才聽得大城守低沉著道:「你以鍊氣境,憑新法破境,竟一步登天?」
「談不上。」
林焰平靜說道:「另有手段罷了,回城罷……我帶回了祭品,要祭奠指揮使。」
——
殘獄府當中。
一片沉寂過後,才聽得有個蒼老的聲音,感慨道:「人族的新法,走的不是『鍊氣化神』的道路!」
而另一個聲音,則語氣幽深,仿佛從深淵之下傳來。
「鍊氣化神,乃是上古流傳至今的修行之路,已成萬世以來各族修行者默認的道路……莫非這位聖師竟能另闢蹊徑?」
「就算另闢蹊徑,鍊氣境得以突破,也不可能強大到了這等境地,按道理說,他此刻的修為,即便是不同體系,也大約等同於煉神初境。」
「可剛才那四位,當中可是有近乎超越品階的存在,煉神境巔峰都未必能勝過祂。」
「聖師一人之力,非但誅滅祂們四個,連同那惡念寶罐都鎮壓了!」
「除非他是造景的『神主』!」
「煉神境巔峰方可嘗試造景,他以鍊氣境的修為,如何造景?總不能是一日之間,煉神功成,元神瞬息圓滿,繼而造景?」
氣氛沉寂了許久。
在遠方浮現出一道人影來,虛幻不定,正是東山府禁地之主,冥府於人間的行走,當代靈佑侯。
「這次引動了四尊至凶至邪的存在,加上數十凶邪,以及那惡念寶罐……」
靈佑侯嘆息道:「雖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誅滅聖師,但連他的底細都沒能查出來,未免荒唐……」
而在不遠處,一座巨大的肉山扭動著,正是殘獄府劫燼的教主。
「看來火獄神君搬遷,不是另有緣故,是真的怕了這位聖師?」
劫燼的成員,常有深藏於人族內部,故而消息萬般靈通。
但靈佑侯微微搖頭,說道:「本座識得火獄神君,祂雖已超越品階,但一向惜命,連人族的煉神境,祂都從來不願去碰!祂只要覺得人族有變動,哪怕只是一尊煉神境,祂都會力求保命,所以,祂覺風聲不對,搬遷離開,其實也算正常!」
劫燼教主眼眸閃爍,說道:「再是懦弱畏戰,也不至於為此搬遷,火獄神君多半是跟這位聖師交過手。」
「找到這個火獄神君,探問清楚……」
就在這時,最初的古老聲音緩緩響起。
作為上古的舊神,受得古仙遺旨的契約限制。
而聖師身具人族大氣運,祂們這些古老的舊神,很難找到直接下手的機會,只能以當世的妖邪、劫燼、詭物,來處理掉所謂的人族聖師。
若聖師不死,將來人族必興,而古仙遺旨的契約之力,將會更加穩固,從而使得上古的神靈,更加難以脫困!
「若不能摸清人族的新法,不能完全料定這位聖師的本領,沒有十足的把握……」
靈佑侯淡淡道:「本侯絕不會輕易出手!」
殘獄府的劫燼教主,笑了聲,緩緩道:「侯爺不出手,我等不強求,不過……此番布下一殺局,還須請侯爺相助。」
「殺局?」靈佑侯眉宇一揚,這般問道。
「聽聞清靈公尚未徹底消亡,其福地尚在……侯爺當初與清靈公關係不淺,可有信物,請動清靈公?」殘獄府劫燼教主扭動著巨大的血肉之軀,出聲問道。
「……」靈佑侯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極為怪異的色彩,旋即消隱,面色如常,淡淡道:「有!」
「請侯爺借用此物。」殘獄府劫燼教主森然道:「這位人族聖師,埋在清靈公福地當中,也算是葬身於仙神懷抱之中,不枉他氣運充沛!」
「希望你們能成!」靈佑侯語氣平靜,眼神愈發異樣,旋即拋出一物,扔到了那座肉山之前。
「殘獄府內,如今已初步甦醒的神靈,會有三位能為爾等降下法力,提升本領。」深淵之下的聲音,出聲道:「你作為劫燼的教主,可挑選三尊大羅仙體,承載真正的上古神力,設伏於那福地之內!」
「明白!」
劫燼教主的眼眸,不由得閃過喜色。
——
與此同時,高柳城內,臨江司當中。
林焰握著被砍成兩半的黑色空罐,遞了過去。
「濁靈公,這所謂的上古大神之物,你識得麼?」
「……」
林磊往身後看了一眼。
濁靈公顯化身形,變成一個鬚髮潔白的老者,祂看著眼前的兩片殘物,不由怔住:「這是大惡神器,它不是在四千年前,就被摧毀了麼?」
下一刻,祂似乎想到什麼,面上的駭然之色,已是難以掩飾,倏地驚恐道:「不對!這玩意兒不對!它……它好像……好像是當代的煉器造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