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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收拾殘局,幕後黑手

  第84章 收拾殘局,幕後黑手

  臨江坊間,無盡巨響,震動八方。

  城防士兵在殺盡了屠宰場中的埋伏人手之後,奉命撤於外。

  孟爐倚在不遠處街道的殘牆邊,渾身浴血,已然脫力。

  他一手捂著腹部被長槍洞穿後的傷口,臉色變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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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南衙門已經派人前來鎮壓,安撫街巷百姓。

  家家戶戶,點起柳枝照夜燈,辟邪祈福。

  外南司總旗使韓征與外南衙門城尉王淵,齊齊駕馬趕到,身後更是帶著近百名騎兵。

  其中三十餘人,是外南司的小旗。

  有七十人則是外南衙門的精銳。

  「散開!」

  王淵大吼一聲,以煉精境的修為,震懾八方。

  他執掌外南衙門麾下兵權,無論步軍還是馬軍,城防守軍等,都屬於他的麾下。

  待得他下馬而來,便看見整個屠宰場,所有的建築,都全數被摧毀。

  大地拱起,宛如一座巨大的山丘。

  但那山丘,卻遍布鮮血,但見筋肉扭動,布滿碎骨肉瘤。

  整個屠宰場,仿佛都是建造在祂的軀體之上。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王淵面色大變,語氣沉凝。

  韓總旗使則取出一張靈符,口中念誦,旋即焚燒,火光繞過眼眸。

  便見他眼眸沉凝,似是看穿了那血肉。

  「甲子太歲的肉身!」

  「柳尊根須已經擊穿了祂!」

  「這甲子太歲已是存留不下來了,讓所有人散開,遠離這裡,疏散臨近的百姓!」

  韓總旗使聲音冰冷,旋即掃過一眼,喝道:「臨江司的人呢?」

  兩名小旗匆忙而來,赫然便是聞訊趕來的鄒進與鄭流。

  「你們負責屠宰場這一塊區域?」

  「回總旗使,負責這一塊的,是馮暉,但今夜失蹤了。」

  「嗯?」

  韓總旗使語氣變得愈發沉重,緩緩說道:「你們掌旗使人呢?」

  兩位小旗面面相覷,略感茫然。

  而在另外一邊,城尉王淵也抓起了身受重傷的孟爐,喝道:「你們大統領呢?」

  「在裡邊……」


  孟爐臉色蒼白,指向裡邊,說道:「五爺夜探屠宰場,與大統領相逢,我三人查出密道,由屬下守住出口,後來便遇襲了。」

  「大統領折返回來救我,但出現了二十餘位黎陽商行的武夫,我二人難以支撐,且戰且退,驚動了城防的弟兄。」

  「待得殺盡了敵方,整個屠宰場就都供起來了,大地裂開,底下全是血肉,逃不及的弟兄,都被血肉給吞沒在了裡邊。」

  「等我們撤出來,大統領又闖進去了。」

  聽得孟爐的話,王淵不由驚怒。

  便見這位蒼老的城尉大人怒喝道:「他一把老骨頭,還鑽進去幹什麼?」

  「他想救臨江司的五爺回來。」

  孟爐張了張口,目光看向那一大塊的肉山,不由得心中悲戚。

  他連番殺敵,眼下傷勢不淺,身心俱疲,正是虛弱之時。

  他父兄早亡,而今是孤家寡人,不由得想起五爺義薄雲天,連番救下自己性命,連其本身保命的靈符都能賜下。

  又想起近些時日以來,大統領將自己視如己出,一時間竟有些哽咽住了。

  「完了!」

  城尉王淵看了過來。

  韓總旗使面無表情,直視前方。

  王淵沉聲說道:「就算伱我二人合力,也逃不出甲子太歲的腹中,兩個內壯武夫……」

  「用不著你提醒!」

  韓總旗使緩緩拔刀出鞘,扯下一根綁帶,將刀柄纏繞在手上,沉聲說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看向邊上的孟爐,問道:「大統領進去的缺口,在哪個位置?」

  「韓征,你瘋了不成?」

  王淵怒喝道:「整個高柳城都知道,你重視這個傑出後輩,可老夫的結義兄弟,同樣陷在裡邊,老夫的悲痛不比你少!前方這就是個火坑……柳尊已經到了,甲子太歲必滅無疑,眼下神光普照,誰進去都是死!你要把自己的命,也陪在裡邊嗎?」

  「老子自有保命的手段,死不了!」

  韓總旗使面無表情,說道:「但他就算死在裡邊,韓某人也要親眼看見。」

  眾人面面相覷,周邊諸位掌旗使,也都沉默了下來,

  唯獨帶著文書,姍姍來遲的許青,眉頭皺緊,心頭生出不安之感。

  他知道總旗使,是如何重視無常的。

  總旗使自問前路幾乎盡了。

  臨江司的無常,就是他將來道路的延續,將要走上韓總旗使沒能繼續走下去的道路。


  尤其是在無常展露出了內壯巔峰的本領之時,韓總旗使愈發認定了這一點。

  韓總旗使此刻不敢相信無常死在裡邊,更是不敢相信,他寄予厚望的未來繼承者,折損在了裡邊。

  「魯莽至極!」王淵喝道。

  「韓某要是個審時度勢,能屈能伸之輩,也不至於被貶到高柳城,只當這麼個總旗使了。」

  韓征臉上的刀疤,變得森然血紅。

  他看向趕來的許青,說道:「搜集劫燼的所有情報,一個也不能漏掉,等本座歸來!」

  他聲音落下,提著刀,順著孟爐指去的方向,大步往前。

  可就在此刻,轟然一聲!

  前方那肉山之下,一道身影悍然撞破了出來,幾乎跌倒。

  但一腳往前,勉強維持住了身形。

  「大統領!」

  城防士兵當中,有人驚呼出聲,連忙趕上。

  韓總旗使與城尉王淵,也大步迎上去。

  才見這位魁梧的老人,眼瞳恍惚,雙手齊腕而斷,渾身浴血。

  但身後逐漸泛起白煙,仿佛被烤得焦熟。

  嘭地一聲!

  便見老人鬆了口氣,往前倒了下去。

  直到此刻,眾人才看見,在他背後,趴著一個昏迷的男子。

  「是五爺!」

  鄒進和鄭流,大聲驚呼道。

  卻見這位臨江司的掌旗使,赤著上半身,紅得如血,白煙裊裊,熾烈至極。

  但還沒等著韓總旗使近前,卻又發現他的身上,恍惚間變得冰冷。

  寒氣驟然撲面而來!

  冷熱交替,似冰如火!

  「都還活著!」

  韓征眼中閃過喜色,顧不得這冰火之狀,扶起了林焰。

  卻發現大統領的後背,已是糜爛不堪,似是燒傷,又有凍傷。

  他連忙伸手入懷,取出傷藥,往大統領後背撒上去。

  「究竟怎麼回事?」

  城尉王淵趕上前來,臉色極為複雜,眼中有著愧疚之意。

  卻也有因為大統領活著歸來的喜色。

  但看見老人雙手齊斷,心中又沉了下去。

  「救活他!」

  趙州大統領,勉強仰起頭,只顫聲著說了這麼一句,便頹然無力,低下了頭。


  「大統領放心,你們都死不了!」

  韓總旗使伸手入懷,掏出一枚丹藥,餵入了大統領的口中,然後偏頭大喝道:「許青,命人取來本座的秘藥!」

  「明白!」

  許青連忙應了聲,匆忙而去。

  韓總旗使此刻低頭看向林焰,心中卻不由得沉了下去。

  此刻的林焰,渾身無力,時而冰寒,時而熾烈。

  這究竟是什麼異狀?

  這等狀況,絕不是藥物所能治療的!

  「氣機越來越弱,這究竟是什麼傷?」

  王城尉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這不是傷,怕是跟妖邪相關,得請陸公回來!」

  韓總旗使背起冰火交雜的林焰,看向其餘掌旗使,喝道:「你們協助王城尉,處理這裡的一切善後之事!」

  他躍上馬去,徑直朝著內城方向而去。

  而王城尉連忙命人,將趙州大統領安置好。

  還沒等準備好,收拾這裡的殘局。

  卻忽然抬頭,只見前方的肉山,忽然伸出大量的觸鬚來。

  那血肉觸鬚,迎空飄舞,森然可怖!

  鮮血伴隨著碎骨殘肉,拋灑得到處都是。

  甚至落地的血肉,還在不斷蠕動。

  「柳尊出手,祂怎麼還沒滅掉?」

  王城尉面上露出驚恐之色,大聲喝道:「火油!」

  他帶來的親衛,赫然是早有準備。

  大量裝滿火油的密封陶罐,從四面八方拋來,朝著那肉山所在砸了過去。

  隨後又有三十餘名弓箭手,立時上前。

  張弓搭箭,箭矢鋒刃處,纏繞布帶,浸滿了火油,當即燃起!

  大量火箭,朝著那肉山射了過去!

  轟隆!!!

  火焰爆發!

  隨著接連不斷的火箭射出,那肉山身上的火焰,不斷燃燒!

  「柳尊神廟的燈油,摻了一半在火油當中,果然奏效!」

  王城尉長出一口氣,看著那些觸手不斷燒焦,掉落下來。

  他神色凝重,看著那一座巨大的肉山,也在蠕動之中,逐漸變成了焦炭。

  隨後才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鬆懈了下來,偏頭喝道:「收拾殘局,安撫百姓,上報柳尊神廟!」


  ——

  馬車之上。

  呂堂親自駕車。

  陸公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你有沒有發現,這兩日以來,老夫仿佛被人牽著走?」

  「嗯?」呂堂有些茫然。

  「所有的線索,看似是咱們發現的,但此刻想來,似乎都是人家送上門來的。」

  陸公皺著眉頭,說道:「昨日老夫來了內城,是因為柳鏡危在旦夕。」

  「但後來擔心林焰,所以回到了臨江坊。」

  「大約是對方沒能料到,臨江司掌旗使無常,在老夫眼中,有這樣的分量,能讓老夫不惜奔波,在當夜就回臨江坊,應該是超出了對方的預料之外。」

  「所以在上午時分,咱們發現的線索,讓老夫憂慮柳尊的安危,不得不來神廟。」

  「由此,老夫又被牽著線,來到了內城,遠離了今夜生出巨大異變的臨江坊。」

  陸公這般說來,沉重地道:「老夫一直辨別那些源自於劫燼方面的情報,不敢輕信!但這一次,將老夫牽到內城的線索,不是出自於劫燼……幕後之人,不是劫燼的人!」

  「陸公!」

  就在這時,一名外南司小旗,策馬趕來,大聲道:「臨江司掌旗使無常,身受重傷,命在旦夕,總旗使已親自帶著他,往這邊趕來!請您加快行程,匯合於養元坊,共同施救!」

  「什麼?」

  陸公面色驟變。

  他知道臨江坊異變,但卻沒有料到,煉精境的無常,竟然會落到命在旦夕的地步?

  沒等陸公下令,呂堂便已經喊道:「坐穩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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