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命你外南司,緝拿無常!
第25章 命你外南司,緝拿無常!
「出了什麼變故?」
許青見狀,當即心中便明朗。
昨夜妖邪攻城,按道理說,事情不會少。
但能夠讓韓總旗使出現這般神情的,定然是在預料之外。
「他認為南部城防守軍之內,出了巨大的問題。」
韓總旗使深吸口氣,無奈說道:「在天亮後,他徑直離開,沒有與城防守軍接觸,避免了進一步的衝突……這倒是個正確的做法。」
隨後便見韓總旗使,狠狠將戰報摔在地上,惱怒道:「可這小子,將後續所有麻煩事,都扔給咱們了。」
許青不由得彎腰,拾起戰報,看了一眼,旋即神色古怪。
「昨夜他孤身一人,鎮守臨江司的城防範圍,安然無恙,這本事之強,怕不是尋常武夫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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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許青的疑問,韓總旗使嘆了一聲,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他已晉升內壯,我本意是讓他藏住鋒芒,免遭打壓,可是,從他打算孤身守城開始,就瞞不住了。」
韓總旗使平淡道:「孤身一人,鎮守三百六十步,安然無恙,妖邪未能越界半步,沒有內壯修為,根本做不到!別人也不是傻子……」
他語氣雖然平淡,可許青卻隱約從他臉上,看到了一抹得意之色。
「不枉總旗使這般看重,傾力栽培,此子果然天資卓絕,足見總旗使慧眼如炬!」
許青這般說來,卻忽然想起一事,不由怔了下,喃喃道:「可是他防守位置的兩側,都被撕開了。」
韓總旗使似乎也想到什麼,忽然愣住了,眼裡逐漸變得茫然。
「三面受擊,堪稱身陷重圍,內壯境界也未必招架得住。」
許青神色複雜,低聲道:「而且,似乎在後半夜,他兩側原本已經失守的位置,都被堵上了……」
原以為是巡城小隊,接替位置,填補缺口。
現在看來,也許並非如他們此前所猜測的那樣?
「若是這般考慮,他下半夜豈不是守著左右千餘步的城防位置?」
許青隱約有些口乾舌燥,眼中顯得難以置信:「千步城防,縱然內壯巔峰,怕也守不住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韓總旗使頓時搖頭,篤定地道:「他入我麾下時,只是武道第一關,尚未煉血,短短時日,能入內壯,已是天縱奇才,怎麼可能更高?」
「再者說了,他的斂息之術,是我親自授予的,豈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兩年的時日,從武道第一關,連破二關,打破人身極限桎梏,達到煉精境?」
「就算是李神宗這樣,在棲鳳府內,號稱五百年一出的奇才,也沒有這般驚世駭俗的進境。」
「老子自幼練武,十六歲便開始煉血,直至四十二歲,才修成煉精境,期間耗費二十六年!」
「你認為他兩年修行,能勝過老子二十六年勤學苦練?」
「若是如此,我這樣的貨色,豈不是該扔?」
韓總旗使連連搖頭,不斷擺手,表示絕不可能。
但許青神色愈發古怪。
在他印象當中,總旗使一向注重風度。
但剛才連「老子」這種略顯粗俗的自稱都冒出來了。
足見總旗使心中,頗不平靜,甚為激動。
「那就是陸公,出手相助?」
許青遲疑著道。
「不錯!」
韓總旗使聞言,頓時恍然大悟,說道:「昨夜臨江坊幾乎被放棄,有人出手斬了熊妖,解了危局!除陸公身邊的『護道人』以外,臨江坊內,誰有這個本事?」
隨後他背負雙手,來到窗邊,看向南邊,緩緩說道:「外城南區,盡在我掌握之中!唯獨城防守軍內部出現問題,讓我略感意外,但問題不大……」
剛才您老人家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許青心中腹誹。
而就在這時,又聽外邊傳來聲音。
「內城監天司總樓來人!」
「請他進來!」
來人約莫五十出頭,面貌普通,神情漠然。
「高主事,怎麼是你來了?」
韓總旗使笑了聲,說道:「按道理說,今日核查各部城防以及城中諸多善後事宜,你事務繁重,脫不開身的……隨便派個小旗,也就是了。」
「我是奉周副使的命,來給伱外南司施壓的,若是換個小旗,就成小事了。」
高主事面無表情,淡淡說道:「昨夜外城正南城防,曾被妖邪攻破,雖及時封堵,然而疑點重重。」
「今有城防守軍大統領趙州麾下親衛,於增援途中,遭人所害。」
「遇害之處,與你外南司麾下,臨江分司所屬城防位置相鄰。」
「新任掌旗使無常具有重大嫌疑,故而命你外南司,協助外城南部衙門,緝拿臨江司掌旗使無常歸案,細加審查,不得徇私。」
他取出信物,扔在桌上,說道:「死者是大統領趙州的義子,他資歷很老,城守府對此極為重視。」
「封還!」
韓總旗使取過信物,拋了回去。
高主事的臉色,剎那變得鐵青。
邊上的許青,只覺心下微震,深深看了總旗使一眼。
外城各監天司分部,面對來自於監天司總部的命令,若覺有重大錯誤,可以當場駁回。
但近三十年來,從來沒有任何一位總旗使,當場駁回上面的命令。
一來,監天司總部下令,基本不會有重大錯漏。
二來,駁回總部的命令,便得罪了那位下令的高層。
甚至是得罪了眼前這位傳令的主事!
「韓征,你想幹什麼?」
高主事微微皺眉,語氣變得沉凝,道:「這是副指揮使親自下的命令!」
「嗯,他的印章在上邊,我看清了。」
「韓總旗使,抗命可是重罪!」
「我也提醒你,根據監天司第十二條規矩,如若命令出現重大錯誤,可以駁回!」
韓總旗使平靜道:「當然,也必須有足夠的理由,如若不然,還是抗命!關於這點,我會親自向指揮使解釋……」
「就算有十足的理由,但駁回上令,影響巨大,往後十年,升遷無望。」
高主事語氣放緩了些,道:「以你的出身、本事、功勳,頂多兩年,就該升遷為八大鎮守使之一了。」
他深吸口氣,又道:「副指揮使也知道,你對這個無常,頗為重視,所以破例,你外南司不用避嫌,可以參與緝捕,並參與這期間的審查,已是極為寬容。」
「如果這位無常掌旗使,當真是無辜的,你自己就可以還他清白!」
「封還信物,影響巨大,你……」
高主事說到這裡,神色逐漸變得無奈,嘆道:「你決定了?」
「嗯。」
韓總旗使微微點頭。
高主事收起信物,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而許青這時,才低聲道:「事情由咱們來做,無常掌旗使不會吃虧,回頭您便可還他清白……封還信物,三十年未有,您這又是何必?」
「由我親自出手,緝拿無常,進行審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韓總旗使背負雙手,神情複雜,語氣低沉。
「對無常而言,我已知曉內情,卻還是將他拿下,這是我對他不夠信任!今後我二人之間,難免會有心結。」
「外界皆知,我極為看重無常,昨日任命為臨江司掌旗使。」
「今日若是將他拿下,便代表著,在我眼中,他的份量,並不重要。」
「相應的,各方勢力,認定他背後沒有強硬靠山,便也不會再高看他一眼,然後針對臨江司的麻煩,也就接踵而來了。」
韓征說到這裡,又自嘲地笑了聲,道:「再者說,第一日成為掌旗使,第二日被緝拿入獄,將來是他畢生的污點,也是笑柄。」
他看向許青,笑得愈發複雜,說道:「而第一天任命掌旗使,第二天就抓捕這位掌旗使,我韓某人同樣也會淪為笑柄。」
許青頓時沉默下來,只是不知為何,心中隱約覺得,這不是封還信物的真正理由。
「你暗中命人傳訊臨江司,讓他今日拜訪陸公。」
韓征說到這裡,嘆道:「今日封還信物,只是拖延之計,如果那位副指揮使,執意要緝拿林焰,也許明日……接手此事的,就會是外西南司的周魁!」
許青聞言,神色凜然,當即離去。
房中陷入沉寂當中。
韓征輕輕撫摸著刀鞘,深吸口氣,嘆了一聲。
「當年在棲鳳府城遭人構陷,我的頂頭上司,顧及自身前程,因而未有保我。」
「今日之事,與當日何其相似?」
「當年我身後無靠山,今日我便來當靠山!」
他這樣想著,又不由低聲念道:「況且,不得成為照夜人,是我此生憾事……」
涉嫌殺死並肩作戰的同伴,並被自己的頂頭上司親自抓捕入獄。
就算事後澄清,得到釋放,但完全不知內情的照夜人,怎麼敢把自己的後背,直接交給他?
他心中明白,適才若不封還信物,便絕了林焰成為照夜人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