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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颱風(3)人生排班

  第268章 颱風(3)人生排班

  「當然是全部都救。」蘇晴堅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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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等等。」何傾顏說,「先弄清楚這個陰角的話能不能信,說不定它也是顧然的心理陰影之一。」

  「或許是另一種夢魘?」陳珂提出一種可能。

  眾人都若有所思,誰也無法否認這種可能性。

  不過,不管是【夢魘】,還是什麼,只要是心理陰影里出現的東西,都幹掉准沒錯。

  『必須提醒你們,』黑鳥說,『四個心靈地獄彼此寄身,互為上下,只消滅其中一個是沒用的,必須同時消滅四個。』

  「我們正好有四個人,啊,珂珂,我不是說『你不是人』的意思。」何傾顏連忙道。

  但她沒多少歉意,因為她根本沒有冒犯陳珂的心思。

  眼前這種情況,陳珂其實也沒把自己算進去。

  『首先是『黑獸地獄』,』黑鳥繼續介紹,『黑獸擁有毀滅【心牆】的能力,黑獸本身也具有強大的戰鬥力,與顧然融合之後更上一層樓。』

  這一關幾乎只有莊靜可以嘗試。

  嚴寒香也能跳過【心牆】,直接召喚【怪獸】,這已經是大師級的水準,但不通過【心牆】,她召喚出來的【怪獸】實力,相當於妙蛙種子。

  同樣的方式,莊靜能達到一般噴火龍的水準。

  至於蘇晴、何傾顏兩人,能穩定【心牆】,對【怪獸】實現完全在召喚,已經不錯了。

  「有『首先』,那就有『其次』,其次呢?」莊靜問。

  『其次是『墳場地獄』,每一座墳墓都集聚著顧然的恐懼,恐懼吸引了數不清的無名陰神,其中的強大者只比黑龍弱一點,弱者不值一提,關鍵是數目,數不勝數,只有毀掉全部墳墓,它們才會退怯。』

  「我倒是可以試試。」嚴寒香有群攻類型的【怪獸】。

  『接著是『牛與木柴』。』

  「沒有地獄?」何傾顏問。

  『顧然喜歡牛,喜歡撿木柴時走過的田埂,所以不算地獄。』黑鳥解釋。

  田埂?

  蘇晴想起在海城大學附屬醫院的病房,顧然曾經說過,他喜歡長了野馬蘭的田埂。

  「我或許可以試試。」她自語似的道。

  憑這點了解,她或許能做到點什麼。

  「能否詳細說明『牛與地獄』的具體情況?」莊靜說。


  黑鳥依然以它大自然般平靜的聲音道:『沒有危險,只需要把山上的柴都背完。』

  「山上有多少柴?」蘇晴問。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那不是永遠也背不完?」何傾顏直接道。

  『接著是『虛無地獄』,』黑鳥自顧自地說下去,『這個地獄在虛無中,只需要讓它顯現,把裡面的顧然帶出來就行。』

  說起來簡單,但這個是唯一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心靈地獄』。

  「你剛才說『接著』,後面還有?」嚴寒香問。

  『最後,是顧然本人。』黑鳥說,『顧然堅信『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不想依賴他人,最近又學了莊靜給予的特殊療法,更希望自己人生中的英雄是他自己。』

  「什麼特殊療法?」嚴寒香問莊靜。

  「保密。」莊靜回答。

  「你知道嗎?」何傾顏問蘇晴。

  陳珂也好奇。

  「不知道。」蘇晴說。

  「看來{靜海}下一任院長是顧然。」何傾顏笑語盈盈地說。

  「別胡說。」莊靜看她一眼,略帶笑意「下一任院長是誰,和這門特殊療法沒有任何關係,顧然是特殊特殊,所以才有了特殊療法——不過,顧然本人最好解決。」

  蘇晴也贊同。

  只要她給點福利,顧然別說英雄,做狗熊他都願意。

  顧然本來是狗,現在成狗熊,甚至還提升了?

  「要想清除顧然的心理陰影,必須要有充分的準備。」嚴寒香沉吟著,思索自己能做哪些事提高手術成功率。

  『心靈地獄對顧然沒有影響。』黑鳥說,『什麼也不做,也是一種選擇。』

  它繼續道:『在莊靜關愛的灌溉下,黑獸與他融為一體;

  『在墳場中,他不會因為黑暗而落淚;

  『無論身上的柴有多重,他都不會倒下;

  『虛無中,遍尋出路未果,他發誓獨自一人也要熬過一切苦厄。

  『走什麼樣的路,就適應什麼樣的路,他已經下定這樣的決心。

  『黑龍背部無遮無攔的雙翼,就是他自己的意志。』

  「你這樣說,只會讓我更想救他。」蘇晴說。

  『為什麼?』黑鳥問。

  「這還用問嗎?這是我們作為妻子的責任。」何傾顏道。

  蘇晴看她一眼。

  「我覺得」陳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如果顧然知道我們也有心靈地獄,一定會想辦法做些什麼,所以我們也想為他做些什麼。」

  說完,她又趕緊道:「雖然我現在什麼也做不到,但可以幫忙背柴!」

  至於莊靜、嚴寒香,更不需要多說。

  無論是對顧然的擔心,還是出於研究的目的,都不會放過眼前的病例。

  『我帶你們去『牛與木柴』看看吧。』黑鳥飛起,沖向天邊。

  眾人像是跟著普通【心理陰影清除手術】中的蝴蝶一樣跟著它。

  不久,荒草中出現小徑。

  又過了一會兒,小徑周圍不再是荒草,而是樹木,她們來到深山老林中的小徑中。

  蘇晴抬起臉,天空飄著雪。

  低頭時,地上的雪已經有腳踝深。

  黑鳥落下來,立在一根裹了層白的樹枝上,像不起眼的影子,只是形狀特殊,猶如天空中像愛心的雲。

  『在這等。』

  五人望著路的盡頭,不久,踩雪的腳步聲傳來。

  老牛拉著板車,一步一步地走來,在它身邊七八歲的顧然沒有背柴,他戴著老軍帽,穿厚重老舊的棉襖,雙手揣在袖子裡。

  雪花飄揚,一人一牛在雪路上走著。

  「他為什麼不坐在牛車上?」何傾顏抬頭不解地問。

  『捨不得。』黑鳥說。

  一人一牛停下來,小顧然伸手,用皸裂的手拂去老牛身上、以及板車成堆木柴上的雪。

  如果顧然坐上牛車,或許他就不會有心靈地獄,正是因為他有一顆這樣捨不得的心,才會生病。

  一人一牛繼續往前走,往山下去了。

  『顧然要醒了。』黑鳥說。

  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陣模糊,她們又回到荒草平原。

  再次被鐵鎖鎖住木門的老土屋隱去,墳場與迷路的孩子也消失。

  ◇

  顧然睜開眼,聽見一聲驚雷,眼前的窗戶都顫抖了兩下。

  他感覺到一陣寒意。

  「感覺怎麼樣?」嚴寒香的聲音傳來。

  聽見這聲音,他的身體才慢慢回暖。

  「好像睡了一覺,夢見小時候,但應該不是黑龍夢。」顧然回憶。

  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嚴寒香走到他身前。


  她從上往下地凝視他的眼睛。

  顧然以為她在檢查自己的眼球反應,便一眨不眨地配合,儘管如此,嚴寒香纖細的腰肢、不算大但豐盈的胸部,在余光中極具存在感。

  嚴寒香靠近了一些,顧然趕緊讓眼神正經點。

  溫暖的唇落在顧然額頭,他瞪大眼睛。

  「辛苦了。」嚴寒香離開顧然。

  「.嗯?」顧然不解。

  「回去吧。」嚴寒香沒多解釋。

  顧然走後,嚴寒香拿起雜物堆中的手機,上面有莊靜的消息。

  【莊靜:能穩定讓我們進入顧然的心靈地獄嗎?】

  【嚴寒香:需要時間,這次是藉助了颱風】

  【莊靜:多久?】

  【嚴寒香:希望能在明年的颱風之前研究出來吧】

  【莊靜:這麼久?】

  【嚴寒香:這麼重大的科研成果,你覺得一年的時間長嗎?】

  嚴寒香也很想立馬幫助顧然。

  可就算能穩定進入顧然的心靈地獄,以她們現在的準備,又能做什麼呢?

  走向二組辦公室的顧然,完全沒受一點影響。

  小時候被關在屋子裡,孩子那么小,不關在家裡,還能放哪兒?

  經過墳場害怕,完全是自己嚇自己,這世界哪有鬼?

  至於上山幹活,幫忙撿柴,更是小事,誰沒幫家裡幹過活?

  他此時的心思,全在額頭上,嘴唇柔軟的觸感,似乎還留在上面。

  沒錯,沒錯,長輩為了表達親密,是可以親晚輩,但在無人的辦公室,是嚴寒香親了顧然。

  難道,香姨打算在現實中也更近一步?

  不行,這絕對不行。

  有何傾顏已經夠亂了。

  但如果,香姨只是希望在暗中保持親密關係呢?

  這也不行,真的不行。

  「顧然。」

  午睡結束,出來上廁所的陳珂喊住他。

  「嗯哼?」顧然疑問。

  陳珂微微抬起臉,打量他抿唇開朗微笑的臉,唇角的弧度也柔和,找不到一絲陰暗。

  「你閉上眼睛。」陳珂說。

  「.幹嘛?」顧然戒備道。

  「相信我。」


  她都這麼說了,而且現在顧然自己又沒喝醉,應該出不了大事。

  顧然閉上眼睛。

  這次是臉頰傳來嘴唇的觸感。

  顧然瞪大眼睛,看向陳珂。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陳珂還一副自己沒做錯的樣子。

  陳珂走進女廁所,不然顧然肯定揍她!

  什麼情況?這是新攻勢?用女色來誘惑他?

  他顧然看起來是會被女色誘惑的人嗎?等等,剛才陳珂走路胸部怎麼一跳一跳的?

  顧然帶著無窮的疑惑走回二組辦公室。

  「顧然,坐。」何傾顏從顧然的轉椅上站起來,彷佛那是她讓給他的。

  「你們在聊什麼?」顧然看了一眼她和蘇晴。

  「在商量你的排班。」何傾顏說。

  「排班?」顧然不解。

  蘇晴背靠在轉椅上,一邊輕輕地左右轉動,一邊用那雙夏日綠葉上的陽光一般的眼睛望著他。

  「周一歸蘇晴,周二歸我,周三歸陳珂,周四歸謝惜雅,周五天地大同,周六周日你隨意。」

  稍作停頓,顧然問:「這是什麼排班?」

  「人生。」

  「啪~啪~」顧然乾巴巴地鼓了兩下掌。

  「顧然。」蘇晴開口了。

  「嗯?」顧然放下手。

  「你先坐。」何傾顏示意他坐下來。

  一旦坐下來,面對蘇晴,顧然竟然有一種被審問的錯覺。

  何傾顏雙手放在他肩上,替他捏背:「我的手法怎麼樣?要快點還是慢點?是不是很舒服?」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已經不是什麼搶男朋友的事情了。

  顧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確診了絕症,她們都瞞著自己。

  他縮著肩膀躲開何傾顏的手,懷疑道:「怎麼回事?」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蘇晴說。

  「什麼事?」

  「以前我都是騙你的。」

  「.蘇晴,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遊戲,而遊戲就是戲耍,你在耍我?」

  「我不知道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我想說的,『我們的事你說了算』是騙你的。」

  「這件事啊,我一開始就不信。」顧然道。

  「嗯?」蘇晴略感疑惑,「你一開始就不信我?」


  「我也不知道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您可以有話直說,有什麼吩咐直接下命令。」顧然道。

  「我反對何傾顏的提議,不想看到你和她們有超過同事、朋友的感情和舉止。」

  「.明白!」

  果然是這樣。

  要說顧然沒抱一點『蘇晴真的同意何傾顏的提議』的希望,那是假的。

  蘇晴接著道:「因為我愛你。」

  顧然無話可說了。

  「你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遊戲,我也不想讓我們之間的感情,被何傾顏當成遊戲。」

  「什麼遊戲?我是認真的。」何傾顏很嚴肅。

  「等等。」顧然抬手,他總覺得不對勁。

  「突然對我說真話,突然對我好,我真的得絕症了?」他問。

  「是的,大概七八十年後,你就會死。」何傾顏嚴肅道。

  「.慢性病?」

  「不是性病。」何傾顏微微搖頭。

  好了,顧然確認自己應該是沒事了——就算覺得很奇怪,這期間他也沒使用【讀心術】。

  「我對你說了實話,該輪到你對我說實話了,」蘇晴背部離開轉椅,「你喜歡何傾顏、陳珂、謝惜雅嗎?」

  顧然寧願自己得病。

  但不能是性病。

  ————

  《私人日記》:九月二十三日,周三,靜海

  今天各種意義上的颱風都很猛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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