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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認真的雪

  第192章 認真的雪

  眾人看向大屁股營長,心裡都明白,這應該是她的夢境或心理陰影源頭。

  

  「你晚上睡的哪兒?」何傾顏問大屁股營長。

  具備清醒夢資質的心理醫生,想要進入病人的心理陰影,距離要求很苛刻。

  想造成眼前這種情況,除非大屁股營長也睡在帳篷。

  「我?營地,怎麼了?」大屁股營長不解。

  她四十歲,不知為何,總覺得矮眼前幾人一些,白天這種感覺也有,但沒現在嚴重。

  白天的感覺,是因為五人有貴賓卡,還有來自政府的一通電話。

  至於現在,眾人作為心理醫生,心靈的力量自然強過不但是普通人,還有心理障礙的營長。

  「找到罪魁禍首了,接下來要怎麼辦?」何傾顏問顧然。

  「兩個辦法,」眾目睽睽,顧然也不好意思繼續吸蘇晴,「一是等,她自己會醒,但誰也說不清楚會持續多久,中途又會有怎樣的變化。」

  短短的夢境,經歷一生都足夠。

  突變更是夢境的常態,天馬行空不足以形容。

  「第二是不是治好她的心理障礙?」陳珂問。

  「是的。」顧然點頭,蹭了一下蘇晴的黑色秀髮,「趙文杰就是這樣被我治好的。」

  「什麼?」

  陳珂愣了一下。

  蘇晴轉過身來。

  「這麼好玩?」何傾顏若有所思,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陳珂正要說什麼。

  「你別亂動.」顧然的話也沒說完。

  之前他沒有貼上去,但靠得很近,蘇晴一轉身,下意識靠過來一些,畢竟她就睡在床邊,往外也沒位置了。

  她這一靠,顧然直指她的腹部。

  蘇晴愣了一下,她的小腹被壓得微微下凹。

  然後,那一團部位被一陣又一陣的燙,起碼五次,之後變得溫熱!

  兩人在被窩裡對視。

  何傾顏時刻留意著呢,立馬把被子掀了,帶起的風,把她裹在身上的床單都吹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完了,」顧然絕望,「我現實中肯定尿床了!」

  「.」再一次,蘇晴的怒氣不知何處發泄。

  她坐起身,哭笑不得!

  陳珂捂著嘴,眼睛緊盯著那裡,當然什麼也看不見。


  「快把褲子脫了,別感冒了!」何傾顏貼心地來扒顧然的褲子。

  她不是來真的,只是想逼顧然閃躲,顧然果然躲了,一躲,以陳珂為代表的眾人便什麼都看見了。

  「哈哈哈!」何傾顏笑得捂肚子。

  她沒什麼羞恥的,那灘東西別說看,她都咽過。

  在場只有陳珂一直在看。

  蘇晴?蘇晴自己身上有。

  蘇晴扯著衣擺,濕得很明顯,不僅如此,上面還有幾條濃稠如鼻涕似的東西。

  好噁心.這是她的真實想法。

  但想到這是顧然的東西,忽然又有點好奇。

  如果這是在她的房間,她說不定會做出一些她自己從未想過的事情,比如說用手指直接觸碰。

  現在,她直接拿起床單的一角,把髒東西擦去。

  小腹上也擦了一下,那裡也被打濕了。

  蘇晴還能擦,顧然呢?

  還好他經驗豐富,又是粗糙的男人,用陳珂、何傾顏做裙子剩下的布料,背對眾人,隨意擦了兩下,就當沒這回事了。

  這時候不能扭扭捏捏,不然永無翻身之日!

  「兩個選擇擺在我們眼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顧然很嚴肅。

  「嘻嘻~」何傾顏的笑聲,一會兒看顧然的臉,一會兒看被尿濕的褲子。

  陳珂不好意思一直盯著顧然,因為她沒有控制住自己眼睛的毅力,又沒何傾顏隨便看的臉面。

  她只好看一會兒顧然,看一會兒蘇晴。

  蘇晴希望她能一直盯著顧然看。

  蘇晴自己看了眼顧然,也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她不是調侃,而是想起很久之前去遊樂園的事。

  不是迪士尼,只是一家很普通但項目更刺激的遊樂園。

  一家三口從大擺錘下來,小孩對媽媽說:「媽媽,我褲子濕了!我沒尿尿,但我褲子濕了!」

  媽媽說:「沒關係的寶貝,你爸爸也濕了。」

  周圍全盯著這一家人看,爸爸扯著衣擺的遮羞樣子,像小姑娘。

  蘇晴把這件事忘了,看見顧然又想起來,不知道顧然坐大擺錘會不會尿褲子——她笑這個。

  「笑什麼!」顧然義正言辭,「也不看看你們自己!何傾顏、陳珂你們兩個不穿衣服,蘇晴你自己也尿褲子.」

  「我是被尿——」話沒說完,蘇晴就知道完了。

  就像當初從大擺錘下來,為了安慰孩子而口不擇言的媽媽,她也說話不留神了。

  「你·被·尿?」何傾顏不出所料地笑著問。

  「還有你!」顧然轉移火力,看向大屁股營長,「全身都濕了!」

  大屁股營長沒好意思反駁,她不確定顧然是否知道她是哪一種濕透。

  「一個個,狼狽不堪,取笑別人?」顧然譏諷。

  「我們不穿衣服只在夢裡,但某人尿床,可能既在夢裡,又在現實哦。」何傾顏道。

  「.」顧然再次絕望。

  「沒關係的。」陳珂微笑道,「說到底,誰又沒尿過床呢?何況伱也不是尿反正男生這樣很正常!」

  「沒錯!」顧然緩慢而用力地點頭,「如果你們敢取笑我,我就把夢裡我為什麼會尿床的事說出去,何傾顏說,我也不放過陳珂!」

  「為什麼啊?」陳珂失笑。

  她看起來不是很在意。

  「如果菲曉曉敢取笑我,我就把何傾顏在她房間找到情趣道具的事情說出來!」

  「.」陳珂瞪大眼睛,緩緩看向何傾顏。

  「這就是傳聞中的『團建破冰』嗎?」何傾顏若有所思——絕對是裝的。

  「是互相抹黑!」陳珂道。

  「好了,」蘇晴開口,「反正顧然你每天都第一個起,誰知道你有沒有尿床。」

  「我知道。」何傾顏笑道,她又盯著顧然尿濕的褲子看!

  她還說:「不管他尿沒尿,只要他換了褲子,我就認為他尿了。」

  不僅如此,她可愛的鼻子還俏皮地嗅了嗅。

  然後,她在鼻尖輕輕揮手,一臉『這是什麼怪味』的表情。

  蘇晴、陳珂,包括大屁股營長,都本能地留意起氣味,甚至更用力地嗅了一下。

  三人:「.」

  真的有氣味。

  怪怪的,卻讓人想湊近聞,反覆聞。

  絕對不討厭,類似某些人特別喜歡機油刺鼻的味道一樣。

  大屁股營長是有經驗的,四十年開過三輛車,所以很肯定,顧然的機油非同一般。

  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帥?

  畢竟同樣是女性的腳,一般人只是腳,而美女的,在男人看來,踩在地上是糟蹋食物,不如讓他們吃了。

  因為何傾顏嫌棄的表現,三人都懷疑自己的嗅覺誠實一點,癖好是不是很奇怪。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

  何傾顏如果嫌棄,就不會吃。

  顧然擺出無所謂的神態,只是他臉紅的樣子,讓幾位女性多看了他四五眼。

  蘇晴都覺得自己更愛了他一些,畢竟可愛又好看。

  「好了好了。」蘇晴這次很認真地宣布尿床事件到此結束,「作為心理醫生,既然遇見了,就不能袖手旁觀,大家一起想辦法給營長做一次心理諮詢。」

  「不但周末要上班,連夢裡都要上班啊?」何傾顏無奈。

  眾人團坐在地毯上。

  「就像我們之前說的,你有什麼煩惱嗎?」蘇晴問大屁股營長。

  大屁股營長將被子裹得緊了一些,就像顧然說的,他尿褲子在現場根本不算什麼,她可是一件衣服都沒穿。

  「沒關係的,」陳珂柔聲安慰,「我和傾顏也都沒穿。」

  何傾顏輕捏『裙擺』,露出大腿,露出胯部,露出側腹,不見一絲一縷。

  「看吧。」她笑道。

  很快,她又說:「我錯了,晴姐姐。」

  蘇晴表情很冷,如同冰山。

  「你好像太興奮了。」她聲音平淡,「你剛才的表現,我會如實轉述給我媽媽和香姨。」

  蘇晴不是告狀,她擔心這是何傾顏輕躁狂病情加重的表現。

  「就這一次,我真的錯了!」何傾顏抱住蘇晴的手臂,「我其實是給顧然看,想逗他!而且這是夢裡,我才.」

  「從現在開始不准說一句話。」

  何傾顏立馬乖乖坐好。

  她氣質多變,安靜後,像是文雅的公主,肌膚雪白,黑髮披肩。

  顧然想,關鍵還是她長相貌美,才給人氣質多變的感覺。

  「營長,不需要有顧慮,我們是心理醫生,你和我們說的任何事情,我們說出去都是犯法的。」蘇晴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營長聲音很輕。

  眾人沒開口,等著她說下去。

  「我沒什麼煩惱,要說一直放在心上,想起來會覺得寂寞的,只有一件——

  「這樣在露營場工作一輩子真的好嗎?

  「我大學畢業開始在露營場工作,現在四十了。

  「一個月三天假,忙起來沒有假,城裡買的房留給我媽住。

  「前幾年父親心臟病走了,我不能回去照顧媽媽,辭職?我這個年紀,又能找什麼工作?


  「等媽媽走了,我沒結婚,沒孩子,自己一個人,青春不在,每天每周看著年輕人、父母帶著孩子,來幸福的露營。

  「如果.如果我當初選擇城裡的工作,是不是能多陪陪父母?我和父親相處的時間,只到高中畢業;

  「如果我結了婚,是不是就沒那麼不安?哪怕母親走後,也有親人在身邊,還有寄託。」

  顧然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任何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蘇晴說,「醫生一輩子在醫院,老師一輩子在學校,白領一輩子在職場,律師全國各地出差,一輩子在出差——你有這樣的想法,不是你的問題,很正常。」

  是很正常。

  關鍵是心態。

  同一件事,因為不同的定義、做出的不同反應,人的心情完全不同。

  最典型的,還有半杯水,只有半杯水。

  看問題的角度,決定了人們的感受,營長的情況其實也不算罕見,只是她每天都目睹別人幸福時刻——露營,自然會多想。

  「你有想過改變嗎?」陳珂問。

  「有啊。」營長說,「比如做網絡博主,去各地露營,拍成視頻,雖然依然待在露營場,但至少自己可支配的時間多了,能多陪陪母親,說不定還能結婚。」

  「你結婚不用愁吧?」顧然笑道。

  他說話時,帶了點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曖昧,是刻意的。

  營長顯然也知道自己的優勢,雖然四十,身材卻豐滿而曲線清晰,再被顧然這麼年輕的帥哥一夸,臉不僅有點紅。

  雪小了一些。

  何公主笑盈盈地看向顧然,好像在說:你這個小色狗。

  「既然想過改變,為什麼沒有嘗試呢?」陳珂又問。

  「網絡博主未必好做,就算我經驗豐富,偶爾還可以拍點擦邊的鏡頭,何況這裡的工資很高。」大屁股營長說。

  可以看出,她真的認真考慮過,連擦邊都想到了。

  「我倒是覺得你一定能火。」顧然說。

  天底下喜歡屁股的何止他顧然一個人?

  只要大家都站出來,多養活一位露營博主又算得了什麼?

  「我沒有信心。」大屁股營長說,「而且,做露營博主,肯定全國各地跑,我還想多陪陪我母親,留在這裡,雖然休息時間少,但至少只要休息,我就能陪她。」

  「不管做什麼工作,陪父母的時間都不會多。」蘇晴說。

  「除非你在自己媽媽開的醫院工作。」顧然補充。


  在蘇晴的注視下,他又說:「或者成為作家,整天待在家,挨父母的訓,我認識一位大作家,他本人說,他父親死之前的那天,還和他吵了一架。」

  裹著被子的大屁股營長,忍不住笑了一下。

  「大家都一樣的,」顧然又道,「和父母在一起久了,就羨慕獨居的;在外地工作久,每年只回去四五天的,又羨慕能留在家的。

  「你可以留在營地,但可以減少工作量,少掙錢,多一點時間給自己,給媽媽,這或許是我們普通人唯一可行的做法。」

  大屁股營長嘆氣,發愁。

  說得簡單,減少工作量,直接被辭退了怎麼辦?

  本來足夠高的工資,是她唯一的安慰,連這都沒了,她要怎麼辦?

  她沒說出口,知道顧然好意,不想對他發泄情緒。

  但顧然一直在看著她,很認真地看著她。

  「如果你還能堅持,我不會這麼說,但你心裡的壓力已經很大了,再繼續下去,到時候你不但要花錢看病,還會沒了現在的工作。

  「你也說了,你已經四十了,你媽媽還能活多久,你自己還有幾年可以結婚?

  「趁你媽媽還健康,趁你現在的條件還可以挑揀,改變人生,讓自己快樂起來,都還來得及。

  「至於風險,恕我直言,不願意冒險才是最大的風險。」

  「啪~」何傾顏把手拍在顧然肩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屁股營長疑惑。

  「沒事。」顧然說,「她在對我說話,提醒我冒險,讓我聯合她還有陳珂,一起拿下蘇晴,四個人在一起。」

  何傾顏點頭,很滿意他的翻譯。

  「你冒險了嗎?」大屁股營長問顧然。

  「什麼?」

  「冒險和她們聯手,一起追求蘇晴?」

  「.」顧然很想直白地告訴她,不是他心裡下雪了。

  「如果你冒險的話,我也願意做出改變。」大屁股營長很認真地說,「我需要鼓勵和勇氣。」

  何傾顏把手拍在大屁股營長的肩上。

  這是感謝?

  ————

  《私人日記》:九月七日或八日,大屁股營長的夢中

  雪下得那麼深,下得那麼認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傷痕;

  已經十幾年沒下雪的上海,突然飄雪,就在你說了分手的瞬間。

  ——心裡下雪的不止大屁股營長的一個人。

  當然,歌和詩詞一樣,都有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成份,薛之謙不一定有心理障礙。

  但如果心裡下雪,那是時候放手了,我們從來沒有被剝奪重新開始、重新選擇的權力。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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