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痛!痛!痛!
第29章 痛!痛!痛!
陳珂扎紮實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鼻子還被顧然撞了。
按照最新的自我療法,能責怪別人就千萬給給自己攬責的原理,顧然率先開口:「你怎麼站我後面?」
陳珂想揉鼻子,想揉屁股,但自稱少女的壞處來了,她不好意思,少女可是連廁所都不上的。
她沒有顧然的小心機,忍痛好奇道:「你們聊什麼?看起來很熱鬧。」
「對於你來是說是熱鬧,對我們來說是吵架。」顧然無奈回答。
「明明是調情。」何傾顏有不同看法。
咚!咚!
蘇晴扣了兩下桌面,冷聲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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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顧然看見,陳珂在坐下時,「嘶~」了一聲,將小屁股遠離凳面。
剛才把屁股摔疼了?
是不是該買杯奶茶作為賠償?
顧然不知道怎麼向女性道歉,買奶茶給對方已經是他想像力——以及財力——所能達到的極限。
但下一刻,他又想,陳珂是別人的女朋友,如果收到他的奶茶,要不要告訴她的男友呢?
不說,有隱瞞的嫌疑。
說,雖說是為了道歉,但自己女朋友被其他男人送吃的,男朋友多多少少應該會有一點不高興吧?
顧然決定不買。
這絕對和『買奶茶不可能只買陳珂一個人,蘇晴必須有,何傾顏不能少,一樓負責收外賣的蘋果臉護士也要有,不算他自己,就要四杯』無關。
顧然給陳珂發微信。
為了避免私聊曖昧,他在{靜海二組}的群聊里發消息,這個群目前只有他、陳珂、蘇晴,何傾顏還沒加進來。
【顧然:@陳珂,抱歉啊】
【陳珂:沒事,伱也不是有意的】
【顧然:作為道歉,我也在蹲馬步】
【陳珂:】
【陳珂:你完全可以當做沒看見我在蹲馬步!】
【顧然撤回一條消息】
【陳珂: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你才好】
【顧然:有病?】
【陳珂:貼切!】
【蘇晴:很有自知之明(蘇小晴點讚表情——也就是小白狗點讚)】
陳珂將表情包保存,然後立馬發送進群里。
【顧然:我的同學都這麼說我】
【陳珂:你不會被霸凌了吧?】
【蘇晴:你要明白一點,特立獨行不是有病】
【顧然:我是一位心理治療師,學校沒課的時候,我喜歡坐在有陽光的長椅上,盯著路過的人看,用文藝的說法,便是——冷眼旁觀著世人的喜怒哀樂】
【顧然:女人也就算了,男人扛不住我的眼神,就會罵我有病】
【蘇晴:你確實有病】
緊接著,她發了一條私信:【蘇晴:你盯著別人屁股看了?】
【顧然(私信):事實上,在遇見你之前,我都沒意識到原來人類都有一個屁股。】
「咳~」蘇晴輕咳一聲。
「感冒要多喝熱水。」何傾顏站起身,她一會兒都坐不住,主動給蘇晴倒熱水。
「你們倆要不要?」她又問顧然和陳珂。
「不用不用,謝謝,我自己就可以了。」陳珂站起身,正好蹲累了。
「沒關係沒關係,你坐!」何傾顏強行把陳珂按回了凳子。
這時,何傾顏打量她的恥骨:「你是處女?」
「.什、什麼?」
「要麼就是喜歡女人?」
陳珂更不解。
「一定是。」何傾顏自顧自地點頭,「只是碰你一下,你臉就那麼紅,真可愛。」
陳珂也不知道自己是屁股痛得不想說話,還是不想和何傾顏說話。
咚!咚!
蘇晴再次敲擊桌面:「工作。」
何傾顏不說話了,愉快地給顧然、陳珂倒水。
【陳珂:好痛!(哭)】
【蘇晴:別摔壞了,把處女摔沒了】
【陳珂:蘇晴你?】
【蘇晴:抱歉,因為太開心,說話沒經過大腦,就像某些時刻的笑容,不需要大腦的許可就會出現在臉上一樣】
太開心是因為看見陳珂在痛苦嗎?
顧然沒看到這條消息,因為何傾顏就在他身邊。
穿黑色旗袍,挽著頭髮的她,鬢角留了一縷打著卷的黑色髮絲,浪漫柔美。
這樣的美人,以優雅的姿態端茶送水,讓人心底有一種熨帖。
結果,顧然還沒喝上一口水,蘇晴便說:「下午查房。」
蘇晴又對何傾顏道:「如果你想跟著一起去,就把衣服換了,這裡是療養所,不是t台走秀。」
「稍等!」何傾顏輕巧地轉身進了更衣室。
不久,她換了白大褂出來,那張華麗臉蛋、搭配她浪漫的捲髮,和人們想像中的女醫氣質一點也不像。
但是,好看。
這就夠了。
「這個怎麼夾?」何傾顏拿起後勤送來的工作牌,「阿然,你幫我戴一下。」
她不由分說地將工作牌塞到顧然手上,然後對著他的手挺起胸。
那飽滿的弧線,沒撞到顧然,但顧然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被撞到了,像是被槍指著一般砰砰直跳。
「抱歉,忘記你是男生了。」何傾顏又自顧自的拿走工作牌,「我自己試試,嗯,是這樣嗎?」
她低著頭研究,很順利地戴上了。
顧然回過神,發現蘇晴正低頭翻閱手裡的病歷。
陳珂似乎在與屁股的疼痛做對抗,因為蘇晴的話,讓她平白擔憂起來。
萬一處女真因此沒了,那她也太慘了。
而且,該讓誰負責才好?
「走吧!」何傾顏道。
眾人去了住房區,進行例行的查房。
首先是101的內功高手·趙文杰。
例行的詢問後,顧然道:「你的妻子我今天見過,接下來我想單獨見一見你的母親,可以嗎?」
「醫生你到底在找什麼?」趙文杰問。
顧然注視他兩秒。
他轉過頭,對蘇晴說:「你們能先出去一下嗎?我有話想和趙文杰單獨說。」
蘇晴看了一眼趙文杰,對顧然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陳珂、何傾顏、還有王佳佳等護士,也跟著離去。
房門關上了,但蘇晴隔著門上的玻璃,留意著病房內的情況,以防發生意外。
眾人也好奇裡面的狀況,可又不敢觸碰蘇晴,只能在稍遠處探頭探腦。
顧然背對他們,似乎在和趙文杰說著什麼,趙文杰表情出現明顯的抗拒,似乎在聊讓他極其不快的事情。
病房一般不關門,可一旦關起來,隔音效果極佳,他們聽不見兩人的對話。
「啊!」王佳佳忽然輕叫了一聲。
醫生護士們的注意力一下子緊繃起來,病房內,趙文杰雙手捂著耳朵,全身顫抖。
他突然站起身,面目猙獰,雙眼泛白,雙手掐向顧然。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顧然已經將趙文杰按在床上,反剪他的雙手,嘴上還說著什麼。
趙文杰奮力掙扎,力道很大,像是知道自己即將被屠宰的豬羊,病床都被撼動。
「蘇醫生?」眾人都看向蘇晴。
醫生和患者發生衝突,他們必須趕往現場,確認是患者發病,還是醫生虐待病人。
這是他們的職責。
蘇晴表情冷靜,目光始終注視房內:「誰也不准進去。」
王佳佳等女護士呼吸急促,男護士也攥緊拳頭。
精神病殺死值班醫生、護士的新聞,可是真實存在的,萬一顧然出事,或者趙文杰出事,都可能是致命的。
在眾人眼裡,趙文杰無聲的嘶吼、痛哭、發了瘋一般亂咬,如發了瘋的野獸。
常人打出一拳,本能地會避免使出讓自己受傷的力量,精神病人卻不,他們突破了『保護自己』的本能,力量大到常人感到驚愕。
趙文杰足足掙扎了十分鐘,全程都是自殺式的全力。
十分鐘後,才安分下來。
顧然一屁股坐在角落的凳子上,頭髮被汗水濡濕,雙手因為長時間用力而微微顫抖。
蘇晴打開門,走進去。
「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她的語速比平時稍快。
顧然看向趙文杰,他如木僵患者一般呆坐在地上。
顧然道:「病症找到了,但他有沒有事還」
「我是問你有沒有事?」
顧然怔住了。
心底有一股不知道如何表達的情緒。
他甩甩手,道:「還好,只是寫病歷和檢討可能費勁了。」
蘇晴對身後的護士們道:「把趙文杰約束,二十四小時看護,有任何問題立即聯繫我。」
「是!」
蘇晴讓顧然在護士站休息,她和陳珂、何傾顏一起,繼續查房。
查完房,四人一起來到莊靜的辦公室。
莊靜剛結束視頻會議,還不知道住房區的事情,對四人的到來有些奇怪。
「坐。」她笑道,「怎麼了?」
「兩件事要向你匯報。」蘇晴先看向陳珂。
陳珂稍稍坐直身體,匯報了劉曉婷的事情。
莊靜安靜地傾聽著,無論是劉曉婷病情惡化,還是何傾顏幫忙籌款,都沒讓她露出意外的表情。
「做得很好,陳珂。」最後,莊靜才柔和地笑著稱讚。
陳珂搖頭,輕聲到:「我沒做什麼。」
「已經足夠了,」莊靜說,「但你的工作還沒有結束,身體上只能順其自然,可精神上,你要像在大風中呵護一根羽毛一樣,保護劉曉婷的精神狀態,讓她堅持到資金到齊。」
陳珂沒有保證什麼,只是無言地點了一下頭。
「傾顏,你也做得很好。」莊靜看向何傾顏。
何傾顏略顯不滿:「靜姨,你把我安排在二組,是不是已經想到我會幫忙了?」
「因為你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啊!」莊靜對她的喜愛之情一目了然。
「還有一件事。」蘇晴打斷道,「顧然找到了趙文杰的病症。」
「哦?」莊靜露出好奇的神色,氣質高雅。
顧然組織了一下措辭:「我之前的猜測,確實猜中了一部分。」
「是趙文杰的妻子出軌了,還是孩子不是他親生的?」莊靜問。
「這麼慘?」何傾顏都愣了一下。
「確實出軌了,但不是趙文杰的妻子。」顧然說。
陳珂下意識道:「難道是趙文杰自己?是因為內疚壓抑,才患上精神障礙的?」
「也不是趙文杰。」顧然輕輕搖頭。
頓了頓,他道:「出軌的是趙文杰的母親。」
辦公室陷入安靜。
陳珂、何傾顏一臉愕然,蘇晴沉吟,莊靜若有所思。
「小然,」莊靜抬頭,「你繼續。」
顧然道:「『早睡早起』、『面對太陽要閉眼』,我猜趙文杰一定親眼看到自己母親不潔的場面。
「這畫面一直存在腦海中,對於一個孩子,母親是神聖的,《世上只有媽媽好》是兒歌,也是所有人的心聲。
「如果母親遭受侮辱,孩子用再惡劣的手段去報仇,人們也會對他留有一絲同情。
「在孩子眼裡偉大神聖的母親,卻做出了這種背叛家庭的事情。如果家庭本身不和睦也就罷了,可大家其樂融融,父母恩愛。
「越是這樣,趙文杰越壓抑,越是覺得噁心。
「隨著壓抑的時間越久,他的心理創傷擴大,對夫妻關係懷疑,對愛情懷疑,覺得一切都是虛假的。
「甚至,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父親親生的,如果不是,這個家庭.還是家庭嗎?」
陳珂恍然:「怪不得他對史燕說,如果有喜歡的人,可以對他說,他會離婚。」
顧然道:「他喜歡《天龍八部》的原因,不是因為甘寶寶出軌段正淳、康敏出軌白世鏡、全冠清,他看的是段譽。」
段譽,母親出軌,自己不是父親親生的孩子。
在小說里,他能因此娶段正淳的女兒,可在段譽心裡,讓他選的話,他是選自己可以娶這些女孩,還是選母親不出軌?
這是一種巨大的悲痛,只是金庸將這種痛,用段譽可以娶「妹妹們」掩蓋過去了。
辦公室內,五人一時間都無言。
「為什麼偏偏是內功呢?」陳珂又問。
蘇晴猜測:「作為常人已經無能為力,他或許在尋求超自然的力量,也可能,希望像段譽一樣,改變不了事實,也能有失有得。」
對於趙文杰,他只有失去。
在這件事上,沒有半點可以安慰他,讓他精神勉強維持平穩的事情。
至於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連自己都懷疑,懷疑自己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妻子和孩子的存在只會讓他更痛苦。
他肯定也懷疑,或許自己的孩子也不是親生的。
一切,從源頭就錯了。
可做錯這件事的,是他的母親,他除了將這件事死死藏在心裡,還能怎麼辦?
「做得很好!」莊靜笑起來,「你們也別難受,找到問題不是應該開心嗎?」
她繼續道:「你們要幫助趙文杰,讓他堅強起來,他的人生不該浪費在這裡,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顧然、陳珂都點頭。
蘇晴說:「媽莊靜老師,我打算安排趙文杰的親屬來陪護,現在這個時期,家人的陪伴對他很重要。」
「可以。」莊靜允許了。
「該選誰?」顧然問,「他的妻子和孩子,還是他母親?」
不同的選擇,不同的治療路線,他是新人,拿不定主意。
莊靜沒回答,她看向蘇晴。
蘇晴笑起來,有點小小的得意。
她道:「顧醫生,你為什麼要把她們分開?他們是一個家庭,還有他父親。不管是讓趙文杰放下芥蒂,還是繼續默默承受,他最終面對的都是他的家人,家人,一個都不能少。」
「這樣做,會不會刺激到他?」陳珂擔心地問。
「不會!」說話的是顧然。
眾人看向他,顧然沉吟著回答:「趙文杰是真正的男人,他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再大的苦,他也能自己一個人咽下去,我相信他。」
「在精神學上,我是不太贊成這種想法和做法的。」莊靜笑道。
「但是,」何傾顏說,「這樣的男人很有魅力。」
「你喜歡?」蘇晴看向她。
何傾顏回望:「比起趙文杰,我更喜歡手一直顫抖的顧醫生。」
「我也覺得顧醫生很帥氣。」陳珂忍不住說。
「那顧醫生你呢,」何傾顏視線轉向顧然,「我、蘇晴、陳珂,你覺得誰更漂亮?」
「.」顧然左右看了一眼,最後看向蘇晴,一邊用眼神向她求助,一邊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我也好奇。」蘇晴露出落井下石的微笑。
這個小魔女!
「在我心裡,莊靜老師最美,」顧然發誓似的說,完了還一句,「無人可及。」
莊靜愉快地笑起來。
蘇晴抿嘴,又是好笑,又是鄙夷;
何傾顏雙手抱在胸前,撇撇嘴,好像在說:沒勁;
陳珂覺得好笑,偶然低頭,看見顧然還無法控制顫抖的雙手,笑意淺了,但笑容溫情了少許。
眾人離開莊靜辦公室。
「傾顏。」莊靜喊住她。
何傾顏停下腳步。
「覺得{靜海}怎麼樣?」莊靜問。
何傾顏回頭,雙眼望著上方,沉吟道:「很有趣,不管是病人,還是醫生,如果靜姨您能一直收治有趣的病人,我說不定會真的留下來工作。」
她視線看向莊靜,又說:「只要您不怕我耽誤他們工作。」
「耽誤嗎?」莊靜笑著反問,「或許會更有趣。工作必須開心,因為人大半生都在工作,這是我的觀點。」
「我是輕躁狂。」何傾顏提醒。
「你身邊有三位醫生,是你折騰他們,還是他們折騰你呢?」
何傾顏話鋒一轉:「靜姨,我撮合蘇晴和顧然怎麼樣?」
「我還想把你介紹給顧然呢,讓你有一位精神病醫生老公。」莊靜笑道,「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麻煩你撮合蘇晴和顧然了。」
「.這件事讓我再想想。」何傾顏糾結起來。
她不是愛上了顧然,而是覺得,比起撮合蘇晴和顧然,自己再插一足,似乎更好玩?
————
《私人日記》:八月九日,晴,周三。
何傾顏的胸真大啊~
想揉!
仔細想想,只要我不怕死,任何人的胸我其實都可以揉吧?
既然如此,蘇晴的胸、腿、屁股,我也想揉。
到這,心中忽然不安,這種話真的能寫出來嗎?
我寫日記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對生活更用心、更敏銳、更有自己的看法,從生活中源源不斷獲取更多營養,可不是為了給自己留下犯罪證據的。
日記啊,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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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我問趙文杰,我要見你父親,趙文杰沒意見。
我問趙文杰,我要見你妻子,趙文杰沒意見。
我又問趙文杰,我要見你母親,他說:「醫生你到底在找什麼?」
很尋常的對話,但我感覺到一絲抗拒,趙文杰不想我和他母親見面。
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只有孩子才能練成使用內力的招式?
是因為,只有從頭來過,他才能放下一切?
雨果在《巴黎聖母院》寫:「世界上最浩瀚的是海洋,比海洋更浩瀚的是星空,比星空更浩瀚的是人的心靈。」
想弄清楚趙文杰的所有想法,或許比弄清楚宇宙到底有多少顆星星還要難。
可不管多難,我也不管病人自己有什麼想法,我只貫徹我的想法:治好他。
感謝【泰國蔡徐坤】的盟主;
感謝【不想看見雲】、【一念為空】等書友的打賞。
感謝大家的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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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
感謝【林黛玉倒拔】對《我加載了戀愛遊戲》的盟主;
感謝【yuiyi】對《我加載了戀愛遊戲》的盟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