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尊上現身
第394章 尊上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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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柳十九承認是柳七派來的,無論是齊瀚文還是方青鸞,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複雜,直到沈莊有氣無力地嗚咽了一聲,方青鸞才回過神來,在春燕的幫助下,將其帶回了酒樓。
正因為練刀的事而神傷的沈盈看見自己爺爺半死不活地被人架了進來,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當場呆住,但在柳十九喚了一聲後,她立馬跳了起來,隨後噙著淚花迎了上去。
沈莊的傷勢不輕,被劍氣從背後貫穿,雖然表面看不出什麼大礙,但內力臟腑卻是受損嚴重,尤其劍氣還是從其心口處穿過。
「爺爺……」沈盈雖然年紀小但畢竟也是經過了風浪的人,此時她並未焦急地大喊大叫,而是小聲翼翼地沈莊的耳邊輕聲喚道。
見爺爺沒有回應,沈盈眼中頓時閃現出慌亂之色,但她還是抹了抹眼淚,強忍著顫意對著柳十九問道:「爺爺他到底怎麼了?」
柳十九將目光看向了齊瀚文。
齊瀚文搖了搖頭,隨後衝著方青鸞微微點頭,示意他將沈莊放下,準備為其運功療傷。
方青鸞手輕輕一搭沈莊的脈搏頓時臉色一變,此時她也顧不得太多,直接將沈莊放下就這樣放在了大堂中,當她將沈莊以盤膝而坐的姿勢擺放好,一雙粗糙的大手適時印上了沈莊的背後。
見齊瀚文已經開始為沈莊運功療傷,簇擁在旁的幾人極為默契地朝後退去,柳十九將有些依依不捨的沈盈拉到了自己身邊,隨後在其肩頭輕柔地拍了拍。
春燕趁此機會關上了酒樓的大門。
噔噔噔……
就在這時,樓梯的方向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襲月白杉裙的柳七正緩步走來。
「柳姐姐!」沈盈眼睛一亮,有些激動地喊了一聲。
柳七循聲看去,但立馬便挪開了目光,她先是從正在運功療傷的兩人身上一掃而過,隨即落在了癱倒在地的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唯有一雙眼珠子不斷挪動,直到看見柳七之後,一雙眼睛便死死盯著柳七所在的方向。
咻!
柳七指間彈出一道無形氣勁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咳咳……」黑衣人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後,身體頓時舒展開來。
這一幕讓一旁的方青鸞如臨大敵,她瞬間衝著準備起身的黑衣人擺好了架勢,隨後餘光瞥向柳七,大聲質問道:「柳七,你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只見剛剛還動彈不得的黑衣人突然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方青鸞見狀身上驟然爆出雄渾的氣息,剛剛她可是親眼所見,這個黑衣人有多麼的難纏。
柳七見方青鸞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於是語氣淡然地開口道:「他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這條命我賠給你。」
聽見柳七所言,方青鸞身上氣息瞬間收斂,隨後臉色暗沉地收起了架勢,她只是不太信任柳七的立場,但從未懷疑過柳七的武功。
「呵呵呵……」而此時的黑衣人卻是望著柳七發出了瘮人的低笑聲。
「你見過我?」柳七淡定地開口。
「書院前,我可是親眼目睹沈霖被你所殺。」黑衣人云淡風輕地說道。
柳七:「你是書院的人?」
黑衣人搖了搖頭,但並未開口回應。
一旁的方青鸞早就按捺不住,隨即搶聲道:「此人不是書院弟子,但應該和祝夫人的死脫不開干係,我就是因為夜探祝夫人的住所撞上了他,被其一路追殺,若非齊師伯及時出手相救,早就命喪他的劍下!」
柳七聞言看了方青鸞一眼,隨即調轉目光再度看向了斷了一臂的黑衣人,語氣略微低沉了幾分:「祝為同是怎麼死的?」
「哈哈哈……」黑衣人仰頭肆意大笑道,「祝為同不是死在你手裡嗎?」
柳七淡淡地回道:「我在丹陽湖底碰到祝為同時,他就已經死了!」
黑衣人的笑聲瞬間收斂,隨即一雙顫抖的雙目看向了柳七:「你是說,你在丹陽湖底看見了祝為同?」
柳七看著黑衣人有些激動的樣子,隨後微微頷首。
「不!」
「不可能!」
黑衣人顯得十分激動,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瞬間冷靜下來,繼而緩緩抬眸凝視著柳七:「這麼說,你拿到了玉圭?」
果然最後還是落在了九鼎之上。
柳七見其表情已有些瘋癲,頓時失去了與之交流的興趣,於是調轉目光看向了正在療傷的沈莊和齊瀚文。
兩人皆是緊閉雙眸,負責療傷的齊瀚文臉龐有些扭曲,看起來沈莊的傷勢令他十分棘手。
柳七搖了搖頭,她已經看出沈莊心脈已斷,齊瀚文的行為不過是作無用功罷了。
果不其然如柳七所料,大約三五息後,正在療傷的二人同時身體一偏,好在是一旁的方青鸞以及沈盈等人盯得緊,趁著二人尚未倒地,趕緊上去將其攙扶住。
被方青鸞扶起的齊瀚文有些遺憾地看了沈莊一眼,隨即神色落寞地搖了搖頭:「沈老心脈已斷,我……我無能為力。」
扶著沈莊的沈盈聽到身後傳來齊瀚文的輕嘆聲,瞬間臉色大變,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搭沈莊的脈門,卻在觸碰之後猶如觸電般瞬間收回了手。
沈盈也是久病成醫,豈能不知心脈已斷這四個字代表著什麼,只是她心中實在無法接受,她眼中最後一個尚存於世的親人即將離她而去!
「爺爺……」沈盈帶著哭腔不斷地呼喚著,沈莊緊閉的雙眸竟是微微顫動了一下。
很快在眾人矚目下,沈莊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當他環顧四周看見柳七之後,原本緊鎖的眉頭瞬間舒緩,繼而有氣無力地說道:「又是柳姑娘您……救了我。」
柳七搖了搖頭,衝著齊瀚文與方青鸞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淡淡地回應道:「要謝就謝他們吧。」
沈莊的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紅潤,很明顯是迴光返照的表現,他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盈,隨即衝著柳七連忙說道:「良兒被人所害,緣由不在他的身上,而是我那可憐的兒媳撞破了一件大醜事……咳咳……」
沈莊說著劇烈地咳嗽了兩聲,隨後用力握住了沈盈的手腕,強撐著一口氣繼續說道:「祝夫人……和……尊上……有染,他們……還生下了一個……孩子!」
隨著最後一字從口中艱難的蹦出,沈莊高高揚起的頭顱轟然倒塌,眼中的光芒也隨之慢慢消散……
柳七見狀悄然伸手,指間一道氣勁打在了沈盈的肩頭,沈盈順勢倒在了沈莊的身上。
眾人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但柳十九最先反應過來,她趕緊上前將沈盈橫抱而起,隨即深深地看了柳七一眼,便抱著沈盈上了樓。
柳七目送柳十九離開後,又將目光看向了大門口的春燕,輕聲囑咐道:「將沈老的遺體帶下去好生梳洗一番換一身新衣裳,再派人去買一副上好的棺木來。」
春燕立刻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不一會兒,春燕便將沈莊的遺體帶離了大堂,此時堂中只剩下了四人。
柳七,齊瀚文,方青鸞,以及斷了一臂的黑衣人。
剛剛沈莊臨終所言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方青鸞也對四海山莊的祝夫人有過懷疑,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背著祝為同與別人通姦,而且還生下了一個孩子!
若非這是沈莊臨死所言,打死方青鸞她都不會相信這個說辭。
那可是祝為同啊!
無論人品,威望,才華或是武功都無可挑剔的當世絕頂啊!
方青鸞實在想不通,祝夫人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才會放著這麼一位完美的夫婿不要,反而與那個藏頭露尾的尊上通姦!
柳七通過神色看出了方青鸞的糾結,隨即開口道:「方女俠倒也不必太過糾結,以我等習武之人的眼光來看,祝莊主自是無可挑剔的良配,但別忘了祝夫人又非醉心武道之人。」
方青鸞瞬間恍然大悟!
她之前特意調查過祝夫人,要說這位祝夫人出身絕對一流,其父乃是四海山莊的老莊主,但是這位祝夫人對讀書習武都興趣缺缺,平日喜好在方青鸞眼中只能用庸俗二字來形容。
畢竟出身武林世家又是大儒之後,所嫁夫婿更是當今儒道執牛耳的存在,這樣的家世背景平日的所作所為卻像是個被慣壞了的商人家的小姐。
不過現在方青鸞轉念一想,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會做出這等令人費解之事。
柳七倒是對這些八卦沒多大的興趣,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神出鬼沒的尊上第一次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呼呼呼——
門外突然颳起了一陣狂風。
柳七向來波瀾無驚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蒼啷——」
腰間滄海捲雲刀已然緊握在手,刺耳的刀吟聲瞬間迴蕩在大堂之中,令在場的方青鸞三人頓感耳膜欲裂劇痛傳來。
柳七並未理會他人,而是凝眸看向了大門的方向,就在大門「哐啷啷」一陣劇烈顫抖的時候,她持刀的右手陡然一翻,隨即橫刀揮向了大門。
轟!
酒樓大門轟然碎開,門外漫天的紅光瞬間染紅了她的雙眸。
柳七不禁雙目微眯,但持刀的右手沒有絲毫遲疑,毅然決然地揮出了這一刀,青白閃爍的刀芒瞬間劃向了火光之中。
但下一秒,門外紅光收斂,一抹深不見底的黑暗頃刻而至,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黑暗瞬間占據了大堂。
柳七眼前一片漆黑,除了周圍源源不斷的冰涼外,她甚至感知不到另外三人的存在。
這一幕實在太過熟悉了。
七重天太陰一脈的太陰噬日!
而前面門外的漫天火光,不正是此前許化淳曾用過的焚天六式!
柳七知道,這一次肯定是本尊來了!
「顧幫主,既然來都來了,在老朋友面前又何必藏頭露尾呢?」柳七緩緩開口道。
隨著她話音剛落,一抹蒼白之氣從其腳下瞬間溢出,和周遭源源不斷的黑暗開始爭奪起來,最終還是柳七的殺意更勝一籌,白茫茫的霧氣不疾不徐地蕩漾開來,轉瞬間便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瀰漫出大堂的形狀。
與此同時,臉色駭然的方青鸞與齊瀚文先後在白霧中現身。
兩人先是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齊齊低頭看向了腳邊縈繞的白霧,最後才有些茫然地看向了處於白霧中心的柳七。
那個斷了一臂的黑衣人,不見了。
柳七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當即開口道:「怎麼,顧幫主今日是為了兒子來的?」
隨著她話音剛落,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
柳七猛地凝眸朝著大門口看去,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現身。
顧連城雙手負在身後,目光睥睨地望著柳七,片刻後他終於開口道:「柳七,果然你才是本尊的心腹大患!」
柳七則是打量著氣質明顯不同以往的顧連城,隨即輕聲說道:「還真是你?」
顧連城沉聲問道:「你是何時開始懷疑本尊的。」
柳七認真回道:「是姜玄雲在亂葬崗提醒了我,他說你顧幫主九見神龍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言下之意是無非是想告訴我,你這個堂堂丐幫幫主還有很多我們沒見過的真面目!」
再加上剛剛沈莊所言,以及四海山莊時在柳七眼皮子底下橫死的祝夫人,當時那種情況下,能夠瞞過柳七眼睛出手的也只有顧連城了。
顧連城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隨後他緩聲說道:「是本座小看這個糟老頭了。」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適時而起。
就在酒樓正對面的屋檐上,身穿粗布道袍的姜玄雲從天而降,隨即對著站在酒樓門口的顧連城微微一笑道:「能得尊上讚賞,貧道真是三生有幸啊。」
在兩位當世大宗師的前後夾擊的情況下,顧連城顯得十分淡定。
他甚至只有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姜玄雲,隨即語氣傲然地說道:「你們此時與本座動手,最後便宜的無非就是蕭奇峰一人!」
嗡——
柳七持刀右手突然伸出兩指在刀柄邊緣輕輕一扣,刀身立馬發出了一絲輕微的錚鳴聲。
「管他呢!」柳七如此說道,隨後抬起了凜然的雙眸死死盯著顧連城。
「今天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柳七便化作一道流光沖向了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