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密信

  第26章 密信

  正如劉據所料。

  才過了兩日,廷尉的人馬就出現在了東郡濮陽。

  接著便使出雷霆手段展開抓捕行動,一眾牽涉毀堤淹田之事的官員等統統押解歸案。

  次日又馬不停蹄的踏上了返京復命之路。

  如此雷厲風行,多少給人那麼點搶孝帽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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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據身為太子,自然不在押解之列。

  就連廷尉正監趙禹也只能客客氣氣的「請」他回京面聖,太子府的官員隨從也同樣沒有受到為難。

  而汲仁和郭昌可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這二人自打被廷尉抓捕之後,就隔絕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繫。

  劉據這個太子想見他們一面也極為困難,好在他已經提前做了備案,接下來就看杜周如何從中斡旋了……

  如此又過了數日。

  一干人馬回到長安,立刻又兵分三路。

  一路人馬「護送」劉據返回太子府,一路人馬徑直去了廷尉詔獄,而廷尉正監趙禹則帶著第三路人馬前往未央宮復命。

  分別的時候,劉據依舊沒有見到汲仁和郭昌。

  不過卻見到了杜周。

  這幾天下來,杜周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又喪了幾分。

  看來因為這次辦事不利,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應該沒少受到上司的盤問和訓斥,承受了成噸的精神壓力。

  注意到劉據投射來的目光。

  兩人目光交匯之時,杜周雖沒有說話,但卻若無其事的點了下頭。

  劉據也微微頷首當做回應。

  這一刻他終於放下心來。

  看來杜周最終還是聽信了他的第三條活路,汲仁和郭昌這一路上相安無事。

  回到太子府時。

  府上的一眾從官、侍者和奴婢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一個個面帶笑容夾道歡迎,伺候的無微不至。

  不過劉據還是能夠從他們身上覺察出明顯的不安與擔憂。

  畢竟劉據的太子之位一旦不保,他們的好日子也將到頭。

  這時候非但沒有失業補助一說,能不被牽連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等他沐浴更衣,一身清爽之後。

  府上的太子詹事季平才扭扭捏捏的走上前來,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殿下,此行可還順利吧?」


  季平已經年逾六十,是太子府年紀最大的從官,平日裡掌統府、坊、局之政事。

  在劉據年紀還小的時候,也承擔部分輔導的職責,算半個老師。

  「季老,你是真不知道濮陽的事情,還是在明知故問?」

  劉據抿了一口熱茶,奇怪的看了過去。

  季平躬下身來,實話實說道:

  「殿下恕罪,老臣是知道也不敢相信,想問也不敢明問。」

  「那就是知道了。」

  劉據點了點頭,心說滿嘴拗口謎語,你是還想考太學麼,不過嘴上接著又問,「那麼此事傳回長安之後,我父皇那邊可有什麼反應?」

  「老臣愚鈍,不知殿下問的是什麼反應……」

  季平愣了一下,總感覺劉據這個問題問的就很有問題。

  天子又不是他這樣的太子府從官能接觸到的,就算有什麼反應他怎麼可能知道?

  當然他也知道,劉據問的不是這個。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劉據這語氣中隱隱透出的期待是怎麼回事?

  略微遲疑了一下,季平立刻又道,「不知陛下得知此事之後,便立即命廷尉傾巢出動前往濮陽算不算?」

  「還有呢?」

  「還有……第二日,又有不少儒生和官員聚在金馬門,請求面聖為民請命,不過陛下並未召他們進宮。」

  一聽這話,劉據頓時來了精神,往前挪了挪屁股:

  「還有麼?」

  「還有……還有……哦,對嘍!」

  季平想了半天,才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一般,「聽說前幾日,陛下單獨召見了大儒董仲舒,聽說好像是為了辯經。」

  「辯……經?」

  這個消息倒讓劉據有些迷惑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劉徹的心到底有多大,居然還有心情辯經?

  「正是。」

  季平點頭道,「至於辯了什麼暫時還沒有定論,不過聽說董仲舒從宮裡出來時,被陛下賞了一百金外加百匹帛,好幾輛馬車都裝不下。」

  「而且董仲舒還重新被陛下起用,據說是拜了博士僕射。」

  「這……」

  聽到這裡,劉據心中越發奇怪。

  劉徹有心情找辯經就算了,居然還重新給董仲舒封了官?

  總覺得這件事特別的不尋常。


  據他所知,歷史上董仲舒雖是當世大儒,還在劉徹「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政策中充當了重要的顧問。

  但其實他這一生幾乎就沒被劉徹重用過。

  最初他只是被劉徹派到江都易王那裡當國相,後來又去膠西王那裡做國相。

  並且期間還因長陵、高廟走水的事,上書宣揚天人感應,說這是上天因劉徹的所作所為發怒,差點被劉徹斬首。

  在那之後。

  董仲舒就徹底夾起了尾巴做人,以年老體弱為由辭了官,再也不敢妄論國事。

  如此直到臨終之前,才有寫了一封堅決反對鹽鐵官營的奏疏,然後不待劉徹有機會做出反應就病死在了家中。

  回到眼下。

  現在應該就正處於董仲舒辭官之後蹲在家裡,夾起尾巴做人的階段。

  劉徹忽然在這個時候召他辯經,還給他重新封了官,並且不再是那種眼不見心不煩的地方官……

  這件事與史書記載出入太大。

  使得劉據不得不懷疑是否與他這個穿越者做的事情有關,就比如這次的毀堤淹田?

  可具體能有什麼關聯。

  劉據一時半會又完全想不到任何頭緒……

  暫時將這件事放到一邊,劉據繼續問道:「還有麼?」

  就在這時。

  「殿下,下官有要事稟報!」

  門外忽然傳來太子冼馬郭振的聲音。

  「進來吧。」

  劉據應了一聲。

  郭振隨即扭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走進來,雙手奉上一個小竹筒:

  「殿下,方才府外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什麼話都沒說扔下這個竹筒就跑,守門的中盾死活沒有追上。」

  劉據接過一看,只見竹筒一端沒開口,一端封了泥。

  竹筒的外面則只寫了四個字:「府主親啟。」

  太子府的府主是誰?

  自然是劉據這個太子。

  只不過特意用上「府主」二字而並非「太子」,如此掩人耳目,這是在玩諜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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