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木字輩（六）
半個月後
立冬
瘟疫蔓延越來越廣，軍中有一半的士兵都感染，他們上嘔下吐，每天昏昏沉沉。
為了讓北方士兵方便水上訓練，蘇林建議把所有船隻都連結在一起。
以前蘇家在訓練新水手時，也是這麼做的。
把船隻連結在一起，等新水手們逐漸習慣以後，再把船隻分開。
曹操答應了，把船隻都用鐵索鎖在一起，稱之為鐵索連舟。
面對愈發恐怖的瘟疫，蘇斌對曹操建議道：「如今瘟疫蔓延，不如暫且退兵回襄陽，順帶也讓將士們休整些時日，來年再攻江東。」
可是，曹操卻等不及了，他現在就想統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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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又如何？
我曹操就是要頂著瘟疫去統一天下！
當天夜裡，曹操喝醉後，橫槊賦詩，發表即興演講。
這半個月裡，經常有江東人和荊州人跑來投奔曹操，所以曹操已經對投降者麻木了。
實在是真投降的人太多了，所以才會相信詐降者。
又三天後
黃蓋請求歸順，曹操答應了，並且沒有太在意。
像黃蓋這種自稱要投降的人，每天都有，每天都有，實在是太多了。
因此，並不需要任何苦肉計，單純就是因為真投降的人太多了，多到曹操已經麻痹大意了。
在黃蓋宣稱要投降之前，已經有幾百個荊州揚州的士人、武將、豪強，每天搶著來投降，是你，你也麻痹。
更何況，黃家此前已經有很多人真的投降了，所以黃蓋也不會例外，這是曹操的看法。
因此
當黃蓋坐船來烏林時，沒人阻攔，沒人察覺不對勁。
因為每天都有十幾個人像黃蓋這樣坐船來烏林投降的，幾乎每個時辰都有人坐船投降。
士兵們也早就習慣了，在他們看來，黃蓋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然而
等黃蓋出來船隻靠近曹軍訓練船隊時。
轟轟！
黃蓋突然點燃船上的火油。
黃蓋本人則仗著水性好，在點燃船隻火油以後跳進江水裡游泳。
他自然是沒穿甲冑的，穿了就游不動了。
曹軍的訓練船隊被火勢蔓延。
「快！快滅火！」
蔡瑁大驚，讓荊州兵趕緊滅火。
船隊被鐵索連結在一起，一時之間分不開，許多船隻都被火勢點燃。
本來，如今是秋冬季節，就算黃蓋用火攻，頂多也就燒毀一兩艘戰船。
但是今天不知為何，突然颳起了東南風，以至於大火迅速蔓延，燃燒了整個船隊。
船隊上正在訓練的士兵紛紛尖叫著往陸地上跑。
周瑜劉備率領大軍乘船殺向烏林。
火勢蔓延到了烏林岸上，許多曹軍士兵本就因為瘟疫的折磨而喪失鬥志，如今看到大火蔓延，更是紛紛跑路。
青州兵趁機擅自離開軍營，跑到附近的縣城燒殺搶掠。
打仗那是給曹老闆打的，戰利品才是自己的。
所以很明顯，搶劫比打仗更重要。
是個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
胡族僱傭兵也趁機脫離曹操的控制，分散到四周燒殺搶掠。
民夫們更是尖叫著四處亂跑，導致本就混亂的軍營更加混亂了。
曹操頓時心都涼了。
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下令：撤！
二十五萬人都作鳥獸散，只有五千虎豹騎和三千曹氏族兵和兩百虎衛保護著曹操，帶著曹操向北逃亡。
還有幾千個步卒以及鄉勇民夫跟著曹操一起向北逃亡。
在途徑華容縣時，周圍都是沼澤，小路又崎嶇難行。
於是，曹操對蘇林命令道：「讓那些步卒鄉勇民夫去沼澤里割茅草。」
於是，蘇林帶著一千虎豹騎驅趕鄉勇民夫，讓他們鑽進沼澤地裡面割茅草。
沒多久，沼澤地上就形成了一條用人的腦袋肩膀鋪設的道路。
虎豹騎又屠殺了剩下的幾千個民夫，曹氏族兵們踩在沼澤鄉勇的腦袋上，把民夫屍體放在他們的左右肩膀，以此把路鋪平。
最後，曹操的殘兵敗將踩著沼澤上的腦袋和屍體穿過沼澤地。
許多鄉勇民夫的腦袋被虎豹騎的馬蹄踩出凹坑，他們的腦漿灑在沼澤里。
等到曹軍渡過沼澤後，周瑜劉備的大軍也追了上來。
他們的軍隊士兵也踩在北方鄉勇民夫的腦袋上穿越沼澤。
許多人的鼻子被踩扁，還有人被踩得眼球凸出來，從眼窟窿里掉出來。
曹操帶著殘兵敗將返回江陵城後，留下徐晃、曹仁、蘇林駐守江陵，然後，他繼續向北逃亡。
周瑜劉備的大軍追至江陵，攻打江陵城。
曹操先是在許都休整了幾天，然後又繼續向北去鄴城。
許都太小了，不適合作為大本營，之前只是因為地盤太小，沒有更合適的地方來收容天子。
一個月後
同年（建安十三年）
冬至
曹操逃回鄴城
甘寧攻下夷陵，打通進入益州的通道。
周瑜還在圍攻江陵城，江陵城岌岌可危。
孫權還在圍攻合肥，還沒打下來。
劉備趁機南下，奪取荊南四郡，並且在奪取荊南四郡的過程中，收穫了許多人才，比如馬良、馬謖、魏延、黃忠、龐統，等等。
胡族僱傭兵們在分散劫掠之後，便在中原割據自立，形成一方勢力。
關中諸將聽聞曹操在赤壁大敗，紛紛蠢蠢欲動。
原本被迫臣服於曹操的一些地方勢力，也趁機有了割據自立的膽子。
整個中原都危機四伏。
對於曹操而言，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搶回荊州，而是穩住自己的中原基本盤。
曹操的十五萬大軍，帶回中原的只有不到兩萬，其餘十三萬士兵，有的失蹤了，有的死了，有的被俘虜了，有的叛亂自立了。
「悔不聽韜略所言。」
逃回鄴城的曹操，剛剛養好病，就後悔自己沒聽蘇斌的勸諫。
蘇斌當時勸諫他不用著急打江東，先休整一兩年，一兩年後隨便拿捏江東，輕輕鬆鬆打下揚州。
但是他當時驕兵自傲，覺得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已經聽不進去勸諫了。
這場赤壁大戰，對曹操來說實在是太傷筋動骨了，損耗太大，元氣大傷。
然而，在赤壁戰敗給他打擊時，另一件事也給了他打擊。
他養病結束後沒多久，最喜歡的兒子曹沖就突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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