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文字輩（五）

  光和元年

  冬

  大雪

  涿縣

  西城門口，縣令公孫瓚帶著一眾掾吏在城門口等待新上任的涿郡縣丞蘇㪱。

  蘇家文字輩一共有四十人，其中十八位男性子弟，二十二位女性子弟。

  十八位男性子弟中，有十四人做官，一人做名士，一人在蔡邕名下學習，一人在鄭玄名下學習，一人在盧植名下學習。

  二十二位女性子弟中，有八位邑大夫，有八位管理貿易站，有一位跟隨家宰學習，有一位跟隨家御史學習，有一位跟隨蘇瀟學習，有一位管理蘇家港，有一位負責海上貿易，有一位外嫁給袁家。

  十四個文字輩做官的蘇家男性子弟中，二百石的四個，三百石的四個，四百石四個，六百石的一個，比一千石的一個。

  蘇齋，男，29歲，大鴻臚寺丞，秩比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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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㪯，男，28歲，大行令，秩六百石

  蘇㪱，男，24歲，涿縣縣丞，秩四百石

  在眾人的等待下，半個時辰後，蘇㪱乘坐馬車抵達涿縣西城門。

  「文才兄，等你許久了。」

  公孫瓚步行而來，笑迎蘇㪱。

  文才，是蘇㪱的表字。

  蘇㪱與公孫瓚年紀相仿，都是二十四歲，所以二人都稱呼對方為兄，以示尊敬。

  「伯圭兄，今後同在涿縣為官，還需你來關照一二。」

  蘇㪱是正兒八經上任的涿縣縣丞，不是買來的，加上他是蘇家人，所以上任涿縣縣丞只花了二百萬錢。

  現在當官的成本是越來越越高了，不是花錢買的官也得出錢才能上任，有一些官員是真的沒錢，於是上任不了。

  空缺出來的官位，直接公開拍賣，有的是富商豪強子弟想買官職。

  蘇家也不打算繼續升官了，這升官成本太高，哪怕蘇家也有些吃不消。

  所以，蘇家現在重點培養最有做官天賦的三個文字輩子弟，以及一個名士蘇斌，其他蘇家子弟，以後就不花錢升官了，實在是太貴了。

  比如蘇㪱，如果不出意外，他這輩子到頭也就是涿縣縣丞了，蘇家不會繼續為他升官買單。

  為了防止一些家族子弟有怨言，家主蘇淵召集所有家族成員在莊園裡開了一次會議，向他們說明自己的不得已。

  眾人都能理解蘇淵的無奈，所以也沒有在這件事上斤斤計較。

  別看蘇淵是司空，而蘇㪱只是一個縣丞，還是蘇淵的侄子輩，但是，在家族裡，蘇淵跟蘇㪱是平等的。

  蘇淵也沒有偏愛自己的子嗣，被他納入重點培養計劃的三個家族子弟，只有名士蘇斌是他的子嗣，另外兩個都是其他水字輩的子嗣。

  他還犧牲自己的女兒蘇雯來聯姻，無論怎麼說，他都算不上是有私心，家族成員們也認可他。

  歷代先祖都留下遺言，蘇家要團結一致，蘇淵沒有忘記，其他家族子弟也沒有忘記。

  連蘇家這樣的大家族尚且無力承擔如此昂貴的升官費用，其他家族就更別說了。

  大部分士族，也就只能重點培養一兩個家族子弟升官，不能培養太多，培養太多就破產了。

  哪怕袁家，也只能重點培養袁基、袁紹、袁術這三個家族子弟，其他旁支都暫時放任自由了。

  豪強富商們也是重點培養家族繼承人升官，其他家族子弟則去經商賺錢或者經營土地。

  到了後面，許多豪強士族都退出官場，實在是沒錢了。

  這皇帝劉宏太能撈錢了，給大家撈窮了，撈怕了。

  朝廷為了撈錢，甚至強買強賣，你不想做官，朝廷逼你做官，你不想升官，朝廷逼你升官，讓你出錢。

  有極少數確實不貪腐的官員，他們不想升官，可是朝廷逼他們升官，讓他們出錢，他們實在是出不起錢，只好自殺。

  「家族為了讓我升任涿縣縣丞，破費了兩百萬，在涿縣，我必須把這兩百萬賺回來，才能對得起家族。」

  進入縣署後，有書佐給他端茶倒水，為他拍去身上的雪花。

  一個月後

  他果然在涿縣發現了一筆大生意，涿縣一個姓劉的遊俠，居然在販賣草原馬，可能還是從烏桓鮮卑那裡走私來的。

  當他順藤摸瓜想要找出幕後之人時，卻發現，幕後之人竟然是縣令公孫瓚。

  這就尷尬了

  不過，公孫瓚也很熱情。

  「文才兄不如加入我們的事業，跟我們一起販馬，所賺的錢，我每年分你四十萬，如何？」

  聽到這句話，蘇㪱內心歡喜，他的目的就是來賺錢的，這樣也挺好。

  「能夠與伯圭兄一起努力奮鬥，這也是㪱的榮幸啊。」

  公孫瓚與破虜校尉鄒靖有合作，走私鐵器給烏桓人和鮮卑人，以此換取草原人的馬匹，再把馬匹運到涿縣販賣。

  破虜校尉鄒靖本人駐守在邊疆，不適合出面售賣馬匹，所以得讓公孫瓚來做這事。

  而公孫瓚又提拔自己的師弟劉備，讓他幫忙走私販賣馬匹。

  涿郡劉氏也參與進來，幫公孫瓚尋找馬匹市場，同時又幫公孫瓚購買鐵器。

  與之合作的還有中山富商張世平、蘇雙，經常來涿縣黑市購買大量馬匹。

  得到了公孫瓚的分紅，蘇㪱也開始幫忙一起走私馬匹，協助公孫瓚和涿郡劉氏做生意，對於劉備私底下搞了個遊俠幫派的事，也當做沒看見。

  劉備在雒陽跟隨盧植學習那一年，主要精力都用來結交雒陽權貴子弟了，為了能夠融入權貴子弟的圈子，他也跟著喜歡奢華的衣服、美女、獵犬、豪車。

  倒也收穫豐富，在一次由蘇斌舉辦的竹林酒宴上，他得以跟隨公孫瓚一起進入竹林，有幸見了蘇斌一面，還跟對方敬酒喝了一杯。

  但，也僅限於此了。

  他跟蘇斌見過了一面，互相也認識了對方，但關係一般，只是普通的賓客關係。

  那一次竹林酒宴，許多雒陽權貴子弟都參加了，當時剛剛從涿縣回到雒陽的曹操也參加了。

  劉備與曹操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在蘇斌的竹林酒宴上。

  不過，哪怕是曹操，也只能坐在中間的位置，靠前的位置都是那些權貴子弟的。

  至於公孫瓚和劉備，更是只能坐在角落裡，趁著敬酒的機會，跟那些權貴子弟們說幾句話，交流一下感情。

  給劉備印象最深刻的還是袁術，最是奢華，毫不遮掩。

  蘇斌等人好歹還會遮掩一下，袁術從不遮掩自己愛慕虛榮的行為。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