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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皇帝親審

  第731章 皇帝親審

  「來人……來人!」

  郭興察覺到情況不對,一邊大喊同時沖向牆柱,那裡掛著一柄制式戰刀。

  可沒等他取下來,進入房內的兩名漢子,便上前將他踹倒在地,然後便將郭興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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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興武藝其實不錯,可跟朱景洪選在身邊陪練之人相比,那當然是存在著差距。

  鄧安走上前來,說道:「郭參將,你若再喊,可就是要害你的家人了!」

  喘了幾口粗氣,郭興終於鎮靜下來,隨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下一刻,他又說道:「孫紹祖派你們來的?」

  但仔細一看鄧安,發覺此人是個太監,他便心中一緊脫口而出道:「你們是襄王府的人?」

  鄧安平靜說道:「我們是寧總督的護衛,你的舊部……今日前來,是為報你當年叛國投敵,害死一眾兄弟的血仇!」

  這些當然不是自己舊部,這一點郭興非常確定,此刻他明白這就是襄王府的人。

  跟孟御史和那位主事表明情況,前後還不到一天時間,襄王府的人就找上來了,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襄王不在,如今王府,怕不是那位王妃主事!

  「你的話我答了,我也有句話……希望你如實回話!」

  郭興冷笑道:「你們要殺我,我憑什麼回你們話!」

  「因為你雖必死,你的家人卻可以活!」

  「殺人就要滅口,他們如何能活,你莫非當我三歲小兒?」

  不得不說,郭興不愧屍山血海里趟過,在這命懸一線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思緒跟鄧安辯論。

  鄧安坐到一旁椅子上,說道:「剛才我說了,我們是你舊部,今日向你尋仇,若將你府上全部屠空,尋仇之事從何人口中道出?又有何人能比你家人說話更可信?」

  襄王府要造成尋仇假象,為的是跟此事撇清關係,這一點郭興能想得通。

  這畢竟是要殺自己的人,自己能相信他嗎?萬一他是騙我怎麼辦?

  可我有得選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郭興知道選的話家人或有一線生機,不選那就是必死無疑,所以怎麼選已很明顯。

  見郭興恨恨看著自己,鄧安不以為意,直接問道:「你為何要陷害孫紹祖?」

  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郭興愣了一下,隨後冷笑道:「你真想要聽真話?」

  「自然是真話!」鄧安回話道。


  「那本就是他造的孽,這廝為了一心往上爬,便干出這等通敵叛國之事!」

  「襄王殿下重用這種人,對他只怕是禍非福!」

  跟孫紹祖有大仇,郭興寧死之際,沒忘了給這位挖坑。

  鄧安思索之後,又問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

  「在下是正月初七秘密返京,可只等了五天時間,孫紹祖就帶著殺手,找上了我的家門!」

  「公公你想想看吧,他若不是心中有鬼,豈會如此在意此事?只用五天就找好了人來殺我?」

  「我本不想生事,見他想來害我,所以才找上了御史,把他那些破事抖了出來!」

  經過郭興這麼一說,鄧安心中疑惑消散了許多,憑經驗他認為這廝說的是真的。

  換言之,孫紹祖那個傢伙,真就是害死寧煥祥的黑手……

  這一刻鄧安也明白,為何王妃要讓自己親自來問,實在是其中之事牽扯太大。

  「公公,我如實答了,你剛才的話可算數?」

  鄧安笑了笑,答道:「當然算數,前提是在死之前,幫我們演完接下來的戲!」

  「演戲?」

  郭興發出疑問,但鄧安已轉身離開,接下來的事將由侍衛們來做。

  「郭興,你出賣了弟兄們,害了咱總督大人,我們饒不了你!」

  「你自己為了榮華富貴,把咱們可害慘了……我殺了你!」

  兩名侍衛呵斥起來,提溜著郭興就是一通亂打,順勢又將他扔出了門外。

  想逃當然不可能,因為外面也守了幾名漢子,跟上來對郭興又是一通揍。

  此刻郭興已明白,所謂的幫忙演完戲,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兄弟,饒命……饒命……」

  「當年是我大意,走漏總督大人行蹤,才害了大人的性命……」

  「可當時誰能想到,那些遊牧的蠻夷,竟會是準噶爾人的探子……」

  郭興是在演戲,他口中道出這些話,已經在為孫紹祖開脫。

  但同時,他也在撇清自己的責任,不然郭家牽扯進這種大案,最終還是抄家滅族的命。

  此刻郭家主宅內,郭興的妻妾和兒女們,全都被控制在屋內,只能無力的坐視一切發生。

  最終,郭興沒選擇被打死,而是以自裁謝罪的方式,主動撞到柱子上死了。

  確認郭興死去,襄王府的侍衛們隨即撤走,然後郭家人才從屋內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起來。


  這邊郭家亂作一團,只隔了一會兒那些被打暈的差役們醒來,其中幾人進了郭家打探情況,另幾人則是去報官去了。

  與此同時睿王府內,朱景淵終於下定決心,冒險在當前這敏感時刻,碰一碰襄王府的金字招牌。

  但朱景淵很清楚,這件事務必要周密部署,一方面需要把自己摘出去,另一方面要保證一擊必中,而不是隔靴搔癢。

  可是,就在朱景淵繼續商議,如何挑選查案官員,如何安排御史犯顏直諫,如何煽動勛貴發難時,太監進殿稟告了郭家的情況。

  「什麼?郭興死了?」朱景淵大驚。

  這時孟寬一拍腦門兒,極為懊惱道:「定是襄王府派人暗殺,臣該多派些人去保護才是!」

  朱景淵知道,寶釵比他先一步出宮,所以他認同孟寬這一判斷。

  讓他驚訝的是,襄王府動手速度太快,而這一切顯然是奉寶釵之命。

  郭興死了,苦主沒了,這件事還有必要鬧大嗎?

  答案已顯而易見,可朱景淵實在不甘心,最終只能嘆了口氣。

  「老十三,當年你選王妃,原以為你或是為了裝傻,亦或是為了自污,才選個年少失怙的丫頭,沒想到啊……你是選了個鳳凰回家!」朱景淵低聲呢喃。

  雖沒聽清朱景淵說什麼,但看他這頹然的樣子,孟寬就知他起了退縮之意。

  「殿下,那郭興雖死,然其上告還在,白紙黑字作不得假,案子還可以繼續!」

  「且因郭興被殺,我們可以小心設計,把兇手引向襄王府!」

  聽到孟寬說這些話,朱景淵起身說道:「太麻煩了!」

  太麻煩的意思其實是說,過程太複雜容易翻車,到時把自己卷進去就虧大了。

  「這件事,就這樣吧!」

  眼見朱景淵要走,孟寬連忙跟了上去,說道:「殿下若有顧慮,何不把消息透給東宮,讓他們去碰襄王府?」

  「東宮啊!」

  「倒也……不是不行!」

  接下來事情如何操作,二人之間又是一番密謀,顯然坑的又將是太子。

  郭興被打死這件事,很快由順天府衙受理,郭家人便去錄了口供,事情的基本情況就弄清楚了。

  殺人安檢本來不稀奇,但畢竟涉及到勛貴,而且還跟寧煥祥之死扯上關係,這件事便在朝廷之內傳開了。

  於是乎,也就傳到了皇帝耳中,尤其是關於郭興提起的上告。

  雖然順天府衙查證結果,表明郭興本人乃是誣告,可他這樣的時候突然死了,就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了,或許其是因上告內容而死。


  被告之人是孫紹祖,孫紹祖又是襄王府所提拔,那麼是否有可能,郭興之死跟襄王府有關?

  當然,對於朱咸銘來說,郭興生死無關緊要。

  他更加關心的是,寧煥祥的死跟朱景洪是否有關。

  這個問題了不得,朱咸銘雖有心想知道真相,但也明白絕不可能深究,至少明著深究不可以。

  轉眼四五天時間過去,坤寧宮內幾名王妃仍在侍疾,而太子和朱景淵則是忙自己的事去了。

  皇后這兩天情況好了些,所以不必讓兒子們都守著,那樣顯得不太吉利。

  這幾天時間,寶釵白天都在坤寧宮度過,府里的事都交給了黛玉打理。

  當然,她守在這裡並非無所事事,而是在思考朝廷內發生的事,尤其是關於郭興事件的輿論。

  她可以確定,背後一定有人推波助瀾,否則這種案件不該快速傳開。

  至於幕後之人,除了東宮就是睿王府,具體是誰似乎也不重要。

  很快時間來到中午,皇帝如以往那般來到坤寧宮,陪著皇后一起用了午膳。

  寶釵陳芷和元春三人,則是充當起了伺候的任務,這些天她們也練得輕車熟路了。

  看著皇后有好轉的跡象,寶釵心裡也鬆了口氣,她也擔心皇后撐不到朱景洪回來。

  很快午膳結束,跟皇后聊了一會兒後,朱咸銘便出了坤寧宮,寶釵幾人則是留殿伺候。

  幾人正忙碌著,突然有女官來稟告,說陛下請襄王妃出去問話。

  聽得此言,元春陳芷二人下意識對視,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笑意。

  寶釵深吸了一口氣,她心中當然感到惶恐,所以此時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寶釵,陛下相召,你還不趕緊去!」元春催促道。

  寶釵沒有答話,回頭看了眼兩位嫂子,然後才往寢殿外走去。

  很快,寶釵來到了外殿,此刻皇帝坐在主位,神色冷峻目光森寒。

  「兒臣叩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微微低頭,朱咸銘問道:「今日朝中流言,你可都知道?」

  寶釵小心翼翼答道:「回稟父皇,媳婦盡心侍奉母后,無暇理會外面之事,所以不知父皇所言何事!」

  「幾年前西北總督寧煥祥之死,跟你們提拔的孫紹祖扯上了干係,此事你怎麼說?」

  「媳婦不知內情不敢妄言,此事父皇可命有司嚴查,若那孫紹祖真有作奸犯科之舉,不等陛下降罪……襄王也絕不會饒他!」


  朱咸銘冷笑了一聲,讓低著頭的寶釵心中更為緊張,此刻她不確定皇帝的心意,所以不知回話是否有問題。

  「那上告的郭興死了,就在他提起上告沒兩天,有人說是襄王府維護羽翼,故而遣人出手殺人!」

  皇帝的這句話,寶釵真是萬萬沒想到。

  襄王府做的事,由皇帝親口道出,一時間讓她無比膽寒,以為是東窗事發要受嚴懲。

  不怪她會這樣想,實在是此刻她壓力太大,才會這樣胡思亂想起來。

  即便如此,寶釵仍未喪失思考能力,心中反覆分析著局勢,最終她抗住壓力做出了決斷。

  「回稟陛下,此事純屬無稽之談,還請陛下切勿相信!」

  「是麼?」朱咸銘進一步逼問。

  此刻,寶釵抬起頭來,神色鄭重道:「此等流言,定是為了中傷襄王,請陛下明察!」

  這丫頭果真有些膽色……看著眼前的小兒媳婦,朱咸銘心中讚許了幾句。

  「此事自會查個清楚!」

  撂下這麼一句,朱咸銘便起身離開了,經過寶釵身側時才叫她起來。

  而此刻在寢殿裡間,元春和陳芷隔牆聽著,此刻她倆心情大同小異,總體而言是感到失望。

  寶釵已經起身,走近裡間時看見了元春二人,便出言道:「兩位嫂子,如今朝中有人陷害我家,你們說這些人是蠢還是壞?」

  陳芷理了理衣袖,遂道:「寶釵……話可不能這麼說,那孫紹祖我曾聽人提過,說他有豺狼之心,說不定這次的事,還真跟他有瓜葛!」

  「是麼?看來嫂子對此知之甚深啊!」

  陳芷笑道:「多少有些耳聞!」

  元春跟著答道:「寶釵,你府里的門人,是該好生約束,今日是這個孫紹祖,明天指不定又是誰出事了!」

  寶釵嘆了口氣,無奈道:「還是羨慕二位嫂子,府中來往皆是高客,就沒這些煩心事!」

  幾個妯娌之家鬥嘴,最難受的便是周圍宮女,此刻她們只想找個地方躲著。

  直到裡間有人開口,說皇后娘娘要起身時,這三人方閉嘴進殿去了。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在朱咸銘有意壓制的情況下,郭興的案子低調處理了。

  說到底,就是三個兒子的爭鬥,眼下皇后病重他不想鬧大,所以只能是低調處置。

  因郭家人的口供,證明仍是郭興失職導致寧煥祥身死,所以原本判決不變。

  至於闖入郭家的賊人,則是由順天府下發海捕文書緝拿,何時能拿到就只有天知道了。


  這件事讓朱咸銘煩心,好在近日有讓他高興的事,便是皇后的病情穩定了下來。

  正月二十八下午,在忙完公務之後,朱咸銘便要去坤寧宮,這時戴權卻找了上來。

  「啟稟陛下,有關郭興的案子,東廠查到了些關鍵線索!」戴權小心稟告道。

  郭興的已過去十來天,朱咸銘前兩天已說過不必再查,此時戴權說查到了關鍵線索,這讓朱咸銘有些不太高興了。

  可既然查都查了,他便打算姑且聽聽。

  「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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