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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叩見殿下

  第655章 叩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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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在!」

  「命平康縣主和朱景渟之妻自盡!」

  「是!」

  「另傳旨宗人府,朱景渟挑弄是非擾亂朝綱,著褫其鎮國將軍爵,其妾室兒女皆廢為庶人,發配鳳陽高牆!」

  聽到皇帝說這些話,朱景潤已處於應激的邊緣,他似乎已看見了自己的結局。

  奪去爵位,發配鳳陽,等於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但比起兩位早死的皇兄,他至少還能在鳳陽高牆內安穩活著,客觀來說還是好了些。

  可現在對於他的處罰還沒確定,便已然讓朱景潤深感惶恐。

  吩咐完這些事,朱咸銘再度看向朱景潤,問道:「朱景渟那孽子,已被你滅口了?」

  「兒臣還未找到其人,故而一直派人搜尋,因此才被錦衣衛發現了!」

  他本來是想說被朱景洪發現了,可眼下他沒膽量那麼說。

  此時程英還沒走,只聽朱咸銘吩咐道:「若人找到了,由東廠緝拿!」

  「是!」程英平靜應道。

  讓東廠去拿人,顯然也是宣布此人的死刑。

  這個時候,朱咸銘從御座上起身,最終來到了朱景潤的面前。

  「身為郡王本該奉公守法,你卻依仗身份大鬧南城千戶所,罪行深重影響極壞……」

  聽到即將對自己「宣判」,朱景潤越發緊張起來,他已經做好了被「賜死」的心理準備。

  「著降為鎮國將軍爵,閉門思過三年,潛心讀書修身養性!」

  因為期望低,所以當得知只被降一級爵位,朱景潤心裡已感到無比慶幸。

  至於閉門思過三年,對他來說則完全不算事,畢竟這些年他基本窩在府里,禁不禁足倒也無所謂。

  在皇帝一眾庶子中,他這位事實上的皇長子,如今是爵位最低的鎮國將軍,等於是宣告他失去繼承權,雖然這玩意兒本來也就沒有。

  「謝陛下寬宥!」朱景潤連連叩頭。

  他其實知道,皇帝不是真有多愛他這兒子,只是為了維護皇家的顏面,才不能讓兄弟鬩牆的事爆出,才以大鬧錦衣衛的事來處罰。

  「回去吧!」朱咸銘沉聲道。

  「是!」

  朱景潤懷著忐忑之心,小心翼翼走出了大殿去,而朱咸銘則是嘆了口氣。

  此時他很惆悵,連朱景潤這等病秧子都覬覦皇位,其他兒子們有沒有這想法?

  那些個平日安分的庶子們,是否也在私底下謀劃什麼?是不是也想著讓皇后三子自相殘殺,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朱咸銘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於是吩咐道:「叫戴權來一趟!」

  「是!」

  對各王府的監視要加強,此前安排的人手要換一遍,這是朱咸銘馬上要做的事。

  且說東宮之內,老六竟還留在這裡,跟太子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這廝中午到東宮,只為攛掇太子把妙玉送到朱景洪府上,按理說這件事辦成了他就該離開。

  哪知剛要走時,他就得知了老三鬧事的消息,並知曉皇帝召他進宮覲見。

  得知這些情況,老六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於是就留在了東宮等消息,畢竟這裡離皇宮很近。

  太子雖然很不待見老六,可還是得展示兄長的胸襟,只能陪著朱景淵磨時間。

  當然,在此期間他倆也不是乾等著,而是分別派了人去打探情況,主要是廣陽王府和南城千戶所。

  隨著越來越多的消息傳來,事情真相也陸續浮現出來,讓這哥倆都感到很意外。

  「四哥,上次老十三那件事,真不是你在背後挑唆?」朱景淵很直接問了出來。

  「我還覺得是你挑唆呢,我跟十三弟何等親密,會這般去害他?」

  聽到太子的後半句,朱景淵只「呵呵」了一聲,沒有就此再多說什麼。

  「所以……這次是老三在背後搗鬼?」朱景源仍有些不相信。

  「我說四哥,這不已經很明顯了,不是你也不是我,不是他老三還能是誰?」

  越說越感到氣憤,朱景淵站起身來,怒罵道:「這個王八蛋,平日裡裝得人畜無害,誰能想到他這般蛇蠍之心!」

  「狗兒的,把咱哥仨都算計進去,想把咱們一網打盡,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這等歹毒心腸,絕不能輕饒了他!」

  此時朱景源心裡也火大得很,他一直覺得自己對老三很好,年節之間關切慰問不斷,哪知一片真心卻是錯付了。

  朱景源是老實人,老實人被傷了心,會比平常人心態更失衡。

  「想來父皇聖明,定會嚴加懲處!」朱景源沉聲道。

  就在這時,兩名小宦官進了殿內,此二人分屬於東宮和睿王府。

  明明是到一個地方打探同一件事,這哥倆都得專門派自己的人去,說起來也是好笑。


  「啟稟殿下……剛得的消息,平康縣主被賜死,朱景渟被奪去爵位,其家人全廢為庶人,發配鳳陽高牆!」

  對這些朱景淵不感興趣,追問道:「老三是如何處置?」

  「廣陽王殿下因擾亂公堂,被削爵一級,罰閉門思過三年!」小宦官答道。

  聽到這話,朱景淵愣住了,接著便問道:「沒了?」

  「沒……沒了!」

  「這未免太便宜他了!」朱景淵直接表露不滿。

  似是察覺到孤掌難鳴,朱景淵便回過頭來,說道:「四哥,你說呢?」

  在這一點上,朱景源與朱景淵想法一致,皇帝的處罰確實很難讓他滿意。

  「這廝既有非分之想,暗地裡必然有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看要嚴查才是!」

  至於如何嚴查,對朱景淵來說再簡單不過,畢竟他還兼著宗人令的職務。

  通過宗人府調查朱景潤,不但名正言順而且專業對口。

  「這等歹毒之人,確實不能輕易放過!」

  太子說了這麼一句,而後接著道:「父皇仁慈,輕饒了他,然則國法無情,他若還有其他腌臢勾當,咱們依律懲治也屬分內之事!」

  於是乎,他倆正大光明交流了意見,接下就是商量如何收拾朱景潤。

  不把這廝徹底打死,他倆都順不了心裡那口氣。

  你一個庶子,老老實實混吃等死就是了,還敢生出覬覦皇位的想法,這二位又豈能輕易饒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五天時間過去,朝廷內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

  對朱景渟一家人的懲處,以及廣陽王被削爵的事,成了京城內外討論最熱烈的事。

  京城裡閒人多,腦子靈光的很容易聯想起前次風波,但也沒幾個人敢公開討論,畢竟近期錦衣衛的人巡邏嚴密。

  這兩件事熱度很大,蓋過了與西夷談判破裂的事,朝廷與西班牙人徹底撕破了臉皮。

  所以,整軍備戰就成了第一等重要的事,好在強化水師幾年前便已推行,至少紙面實力大明強盛了許多。

  當然在這四月,還更重要的事要發生。

  襄王府城外別院,內宅一處小花園裡。

  朱景洪坐在涼亭之內,在他面前張小月正在清唱,李慧真和朴真英正在隨歌而舞。

  他從燕山帶回了十幾人,顯然此刻的這三位,已從一眾女子中脫穎而出。

  斜靠在軟榻上,朱景洪微微閉著眼,隨著音樂晃著腦袋,顯然是格外的享受。


  歌聲唱畢,朱景洪睜開了眼睛,而張小月已迎了上來。

  「王爺,奴婢說過了不能唱,您非得要唱……這麼難聽,您可別怪罪!」

  張小月的這番話,老實說有撒嬌的意味,但朱景洪就好這一口。

  他才來到朱景洪身邊,李慧真就跟了上來,擠到朱景洪另一邊蹲下後,她便開口道:「王爺,奴婢倒是覺得,小月姐唱得極好……」

  「倒是奴婢二人愚笨,未能展現此舞之曼妙,還得您多加指點呢!」

  說到最後時,李慧真已有些發嗲,差點兒沒把朱景洪骨頭酥掉。

  唯有朴真英,此刻老規矩站在原地,她是真的沒有攀附之心。

  「你們吶……是該好生習練,須知……」

  其實朱景洪屁都不懂,但不影響他外行指導內行,張李二人此刻聽得格外認真,就差拿小本本把朱景洪的話記下。

  正在此時,一隊人從遠處出現,卻是王妃薛寶釵過來了。

  見這位到來,張李二人連忙起身,老老實實退到了一邊去。

  幾息之後,寶釵來到了涼亭內。

  隨意在朱景洪身邊坐下,看了眼周邊候著的幾人,寶釵吩咐道:「伱們都下去!」

  「是!」

  於是乎,這幾人退出了涼亭。

  隨即,寶釵目光掃向朱景洪,說道:「我說……到城外住了半個多月,如今也該回去了!」

  「你住不慣?」朱景洪反問。

  寶釵答道:「月底三妹出嫁,前期的事你不露面,最後送親你總得去吧!」

  沒錯,朱雲笙的親事被安排得很緊,所有流程走完只需四十來天,而眼下已完成了大半。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朱景洪答道。

  於是寶釵問道:「那你打算幾時回京?」

  「就……明天吧!」朱景洪答道。

  「你們也都下去!」寶釵環顧左右。

  在場侍奉的侍女宦官們,聽到此言全都退得很遠去,讓這夫妻二人可以私密談話。

  「眼下南邊海上要打起來了,你就沒什麼想法?」寶釵忍不住發問。

  端起了茶杯,朱景洪慢悠悠說道:「我現在是低調再低調,恨不得老頭子把我忘掉,哪還敢再提領兵之事!」

  「何況這次,西夷兵力強盛,我軍水師新建,要打贏難度太大,若是敗了反而損我威名,自是能躲就躲吧!」

  這兩個理由很充分,寶釵點了點頭之後,接著問道:「既然打不贏,你為何不贊同與西夷講和,要打這不勝之戰?」


  「大明是天朝上國,這一名頭持續了兩千多年,我只是想用西夷的堅船利炮,打醒還在做上國夢的大明!」

  聽到這一理由,寶釵極為費解道:「可是……大明本就是天朝上國,又何談打醒上國夢?」

  如今之大明,雖然東南西北都有戰事,但對外整體仍是是壓制狀態,說一句四夷俱服也不為過。

  這樣強盛的王朝,聽朱景洪說起來卻是外強中乾,寶釵當然難以接受。

  「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朱景洪嘆道。

  也只有真正經歷一次大敗,朝廷上下才會意識到海上的敵人有多強,才會真正生出興建水師動力。

  接下來,這夫妻二人又聊了一陣,然後定下了回京的行程。

  轉眼又是兩天時間過去,襄王府一行返回了京城,當天妙玉就被送回了東宮。

  寶釵親自送的她,順道還跟元春道了謝。

  元春雖是熱情招呼寶釵,但也注意到了妙玉有些不對勁,看起來似乎圓潤奉美了許多,與以往寶相莊嚴大有不同。

  這姑娘,竟也是個大美人,以往我竟沒注意到……元春如是想著。

  但眼下,妙玉不是重點,招呼寶釵才是重中之重。

  最終,這妯娌二人選擇一起入宮去見皇后。

  在她們入宮時,此刻襄王府內,也來了一對不速之客。

  正常來說,朱景洪不見外客,但他主動要見的人除外。

  來人衣著樸素,且是從側門入府,倒也不太會惹人注意。

  「大人,一會兒卑職是先問安,還是先磕頭啊!」

  「一會兒卑職是站左邊,還是站右邊,還是一直跪著回話更好?」

  「若是王爺問起查案之事,卑職……」

  任福才很緊張,作為錦衣衛的百戶,他其實也見過不少大場面,更是經歷過不少生死危機之事。

  按理說他有極好的心理素質,可眼下要親自面見朱景洪,還是讓他緊張到了極致。

  「十三爺隨和,你不必太過於緊張!」李文釗平靜說道。

  他是看起來平靜,其實心裡也很激動,因為這次召見非同尋常,顯然也該他老李結算功勳了。

  想起自己的部下,那陳雲泰近兩年接二連三升職,如今已位居北城副千戶,這讓李文釗其實非常尷尬。

  因為相比之下,他就是在原地踏步。

  在宦官引領之下,他二人穿過了七八道們,被帶到了存心殿東側配殿。


  很顯然,他二人將在此面見朱景洪。

  進入大殿,裡面除了當值的宦官,就再沒有其他人。

  站在原地,李文釗想著自己的前程,想著一會兒該如何回話。

  任福才四處張望著,此前他根本沒想過,自己竟能進到這襄王府,能得到朱景洪的親自召見。

  這裡便可體現出,人格魅力強好處有多大,只不過是選擇見見任福才,就能讓後者心緒激盪至此,將之視為極大的榮耀。

  二人干站著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一陣腳步聲響起。

  二人便猜是朱景洪來了,所以即使還沒見到朱景洪,他二人便很自覺的跪了下去。

  下一刻,朱景洪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今日他身著月白色雲紋圓領袍,看起來非常輕鬆且氣質飄逸。

  「臣李文釗(任福才),叩見殿下!」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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