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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皇后之怒

  第38章 皇后之怒

  大殿內極為安靜,朱咸銘臉色越發難看。

  

  「我讓老四去金陵是歷練他,他一個做太子的,總要知道地方如何運轉,軍隊如何調動……」

  「是嗎?難道在京城內,就學不到這些了?」

  轉身扶著欄杆,朱咸銘冷聲道:「你今天到底想如何?莫非專程來尋我的不是?」

  「我可不敢尋你的不是,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有些話我也就挑明問了!」

  「什麼話?」

  「老四和老六,你到底想要立誰?」

  這句話,問的著實太過露骨,而且不應從臣下口中問出,皇后自然也是臣子。

  正常情況下,這種問法等同於逼宮,定個謀逆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朱咸銘夫妻,是從最艱難的歲月攜手走過來的,是夫妻是知己更是生死相依的戰友。

  所以他們二人之間,君臣關係排在最後,所以楊清音才敢直接這麼問。

  饒是朱咸銘狠辣果決,此刻面對妻子的質問,竟不知該如何答話。

  「什麼歷練,還不是伱縱容老六搞出來的,你什麼心思以為我不知道?」

  「不就是對老四不放心嘛,怕他也學世祖爺和你,所以你才扶起老六平衡老四!」

  「你放肆……」朱咸銘怒斥,轉過身來瞪著楊清音。

  若是旁人見了皇帝這副模樣,只怕已經嚇得尿了褲子,但現在不包括楊清音。

  「怎麼,被我說中了?」

  這確實是朱咸銘的心思,他自己是搶的皇位,自然也得防著兒子造反。

  「婦人之見,胡說八道!」

  「僅是如此也就罷了,你是皇帝……做這些事也不稀奇!」楊清音冷笑。

  「可你為何偏愛老六,對老四左右都看不上,不是貶低就是訓斥?」

  「老四什麼德行你不知道?他若有幹得成幾件事,我會時常罵他?」這也是朱咸銘的真心話。

  他自己搶奪了皇位,自然不希望後人再學他,所以他撿起了大明曆代的規矩,直接把嫡長子立為了太子。

  本以為如此安排,李唐舊事將不會上演,哪知朱景源卻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做事軟弱,思想迂腐,身體羸弱,毫無主見……

  這樣的人,他怎麼放心把江山交付。

  對朱咸銘而言太子就像雞肋,立他擔心其守不住江山,廢他又違背順位繼承的規矩。


  所以到底是讓誰接班,朱咸銘自己都還沒想好。

  也正是看準這一點,睿王朱景淵才會勇斗太子,爭奪皇帝的寶座。

  事實上,這裡面的破事兒楊清音也清楚,只是她還得給丈夫留點兒面子,所以沒把這些挑出來。

  「老四怎麼了?他是文采不行?還是不孝順?」

  「老四優柔寡斷,性格懦弱你不知道?」

  「他為何如此?還不是因為你太過嚴厲,從小到大你誇過他幾句?」楊清音極力為兒子辯解。

  話說到這個地步,矛盾已沒辦法解決,大殿內又沉默下來。

  皇帝是不可能服軟的,這一點楊清音很清楚,而她已不願在此地多待。

  「你是皇帝,你讓老四老六斗我攔不住,老十三絕不能再讓你給毀了!」

  看著不可理喻的妻子,朱咸銘怒斥:「我讓他讀書明理,我如何毀了他?」

  「他又不要你的皇位,他想做什麼都行,何必要你管那麼寬!」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此刻的朱咸銘,竟顯露出委屈。

  從搖椅上突然站起,楊清音沒扶穩差點兒摔倒,好在朱咸銘及時上前扶住。

  一把甩開丈夫的手,楊清音冷冷道:「講道理?你是講道理的人嗎?」

  作為一個母親,看著丈夫挑唆兩個兒子內鬥,且對小兒子嚴苛得過分,楊清音有氣也是正常的。

  所以當她說完,便直接沿著樓梯走了下去,獨留朱咸銘一人在樓上。

  走到大殿中央,楊清音抬頭看向閣樓,朱咸銘連忙移開了目光。

  「姓朱的我告訴你,老四老六成人了我管不了,老十三不許你讓你給毀了!」

  言罷,楊清音瀟灑離去,等她出了門朱咸銘才大罵:「臭婆娘,你要翻天了!」

  自己堂堂一個皇帝,被人如此威逼訓斥,這傳出去了成何體統?

  當然了,皇帝夫妻二人這些事,在京城本來也不是啥秘密。

  作為立志比肩唐太宗的帝王,人唐太宗能容長孫皇后,他朱咸銘豈會容不了楊清音。

  再說門外,幾十名太監宮女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知如何自處。

  「走!」

  「娘娘,這熬好的羹湯……」

  所以說,今晚皇后特意過來送湯的,以免朱咸銘夜裡餓著了。

  「放在這裡,他愛喝不喝!」

  「是!」


  皇后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原地只留今晚乾清宮當值眾人。

  「都他娘愣在外邊兒做什麼?還不趕緊進來做事!」

  皇帝暴怒的咆哮聲,就像啟動了眾人身上的發條,幾十號人立馬有條不紊行動起來,算盤子打得噼里啪啦響。

  而皇后留在原地的食盒,被乾清宮管事太監程英提到了閣樓上。

  「陛下,這是皇后娘娘送來的羹湯,您看……」

  剛剛吵了架,按剛才朱咸銘的態度,此刻就該讓程英把東西扔出去。

  但他又著實於心不忍,怕因此真得罪了皇后,以後還有的鬧騰。

  盡力壓下怒火,朱咸銘沉聲道:「喝個屁,放到一邊去!」

  說完這些,他又坐回了搖椅上,接著看方才送來的奏報。

  原本想把朱景洪叫回京城,可經皇后這麼一鬧騰,朱咸銘只能暫時作罷。

  朱咸銘雖然生氣,但也知道小兒子的做法,對整肅金陵官場確實有用。

  「調集水師?總共就這麼點兒水師,全調給你洋人不用防了?」

  看見奏章上太子的請求,朱咸銘越發感到憤怒。

  於是他立即提硃筆寫上:「太子是為朕分憂,還是朕為太子分憂!」

  寫完這句,朱咸銘撂下了奏章,目光再度看向了樓下。

  因為南北征戰的緣故,朝廷現在非常缺錢,除了給太子兩個都的兵力,他不會也不能再給任何支持。

  倭寇雖凶,卻只是癬疥之疾,如今朝廷最大隱患,還是來自西北的幾個部族。

  經過多年打壓,各部雖已歸服,但有羅剎國搬弄是非,西北邊疆並非百分百穩固。

  其實讓太子去金陵,朱咸銘確實是想歷練他,可惜太子到現在還沒做出讓他稱讚的事。

  唯一趕起來的進度,還是朱景洪瞎折騰來的,以至於此刻朱咸銘越發失望。

  放下奏章,看了一旁邊的食盒,侍立在側的程英立馬會意,上前打開盒子端出了羹湯。

  揭開蓋子,頓時香氣撲鼻而來,讓本就有些餓的朱咸銘食指大動。

  「這兒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是!」

  待程英離開,朱咸銘當即拿起碗來,盛上湯後送到了嘴邊,不冷不熱溫度剛剛。

  「真香啊!」

  一口喝下去,朱咸銘只覺味道醇厚,舌舔唇邊回味無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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