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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腥風血雨

  第369章 腥風血雨

  提到山海關和灤州,承輝帝猶豫了,東平王雖然退出山海關以示妥協,出於不刺激東平王的想法,山海關鎮守總兵玄理是個中立派。說的難聽一點,這貨也可以叫牆頭草。通州大營進軍灤州不難,怕的是刺激到牆頭草,如果導向了東平王,那就真的麻煩了。可是又不能不防!

  這個時候的承輝帝陷入了沉思之中,遲遲無法做決定。說的難聽一點,過去他引以為傲的平衡術,在絕對的暴力面前無法發揮作用。

  再說的直白一點,過去沉浸在規則內的遊刃有餘,如今遇見了一個人掀桌子跳出規則,還有一個有能力掀桌子又還沒掀桌子的人。

  所謂基於規則的前提,要以實力作為後盾的。

  無論如何,戰場上拿不到的,擺規則辯論再強,照樣拿不到。

  「朕知道了!」承輝帝總算是抬頭看了一眼在等待的岳齊,並很快做出決點,閣臣李馳有帶兵經驗,持欽命往山海關坐鎮,玄理加官一級,並蔭一子為工部員外郎。另,通州大營即刻準備發兵灤州,為山海關後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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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閣很快通過了這個決定,京營統制(節度使)岳齊,率南苑大營北上昌平,一部增援長城各隘口,主力進入居庸關,同時儘快探明居庸關以及長城隘口外的敵軍,是否來自李逆的主力。

  承輝帝也同樣遭遇了敵情不明的痛苦,暫時只能處處防禦了。原計劃作為預備隊的通州大營,不得不提前出發。

  內閣會議還在繼續,承輝帝以目光審視諸位閣臣,希望他們提出有效建議時,卻沒有人開口表示從外地調兵。這就是事先沒有交代的壞處了,也是承輝帝一貫喜歡坐在幕後的弊端之一。次數多了,搞的閣臣們都沒主見了。

  潘鼎新倒是站出來表示:「如此一來,賈璉所部可能面臨巨大的壓力,還是要儘快探明敵情,否則賈璉所率左軍一旦被敵包圍,有傾覆之險。」

  一向不怎麼率先表態的孔照,此刻卻站出來道:「要相信賈璉有能力擊敗敵軍主力!無論如何,現在也只能寄望賈璉做到。」

  梁道遠也附和道:「首輔所言極是,應下旨令賈璉主動出擊,只有這樣才能探明敵軍主力之所在。」

  郭衍則站起說了另外一個問題:「陛下,還有一個糧食問題,應告知賈璉,京城拖不起,左軍也拖不起,必須速戰速決。」

  如果說此前三位閣臣說這些話,承輝帝能噴他們一臉的口水,無論是西山大營還是神機營,都是京營的絕對主力。讓賈璉冒險出擊,把主力搭進去,這仗還怎麼打?現實是一把大火之後,京城原本儲備充足的糧食,眼下出了問題。如果把糧食運到前線,京城的糧食供應就一定會出問題,不想京城糧食價格暴漲,就必須減少或者斷掉給前線的糧食供應。

  承輝帝猶豫了一番才道:「戰場上的事情,讓賈璉決定。及時通報也確實有必要,但糧食供應不能停,給山東、河南、江北三省巡撫下旨,急調當地糧食進京。說明原因,一定要補上京城的糧食缺口,再派信使通報金陵,孫相知道該怎麼做。」

  稱孫化貞為孫相,讓現場的四位閣臣心裡很慌!因為孫化貞現在只是個兩江總督,不是閣臣了。

  很明顯承輝帝是在表達不滿,朕讓你們解決問題,結果提出的建議不像解決問題,而是在解決人,這個人還是賈璉。

  內閣會議就是這樣,涉及到軍機大事,承輝帝可以一言而決。好處是效率高,壞處是閣臣們成擺設了。

  或者說現在幾位閣臣,跟不上皇帝的節奏,算盤珠子似的,不撥不動。你說他們沒能力,還不客觀。只能說承輝帝登基以來,習慣性的操作帶來的後果反噬了皇帝。有一個問題承輝帝心裡有數,從三省調糧食,肯定會影響當地的糧食價格,只是現在顧不上了。

  至於糧食何時能運到,在場的人都沒把握。

  京城的權貴們是不擔心糧食價格的,賈府這一類郊外有農莊的更不擔心,但是普通百姓怎麼辦?這些人對糧食價格極為敏感!

  所以承輝帝最後又加一條:「無論如何,糧食價格不能漲價高於五成,違者按謀逆論處,夷三族!」

  最後時刻,承輝帝還是鬆口了,允許糧食價格漲五成,也只能苦一苦京城的普通百姓了。

  宣化前線並不知道內閣會議的內容,賈璉正在執行謀劃的第一步。

  李逆也在謀劃,如何切斷五里坡營地與宣化城內的聯繫。

  就在他想著如何平衡旗下各部落的小算盤時,赤里木進來通報:「有情況!」


  李逆聞訊趕緊出營,奔著附近的土高台上去,單筒望遠鏡內很快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五里坡營地內,出來至少六千人馬,於宣化城與營地之間擺了幾個方陣,同時城門打開了,車輛緊急出城,直奔營地方向。

  「這是在運糧食!看來我軍來的太快,周軍援兵的糧食沒能及時運夠。」身邊的溫拿星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

  「也許是賈璉擔心遭到夜襲防火,燒毀了本就不多的糧食,所以才冒險把糧食囤在城內。」

  李逆看著這一幕並沒說話,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賈璉為何要這麼做。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怎麼可能會留著這麼大的漏洞呢?

  「再不出擊就來不及了,無論如何要試一試。」溫拿星是真的著急了,再次催促。

  李逆則回頭看看身邊的各位部落首領們,四位王爺中有三個躲閃了眼神,不願意冒險,或者不認可溫拿星的判斷,還可能是因為他們搶劫回本了,不想看見一個不太合理的機會去冒險折損自己的實力。

  「代可汗,我親自帶兵去沖一下。」溫拿星主動請纓的根本原因在於,他是幹掉此前的王爺上位的,利益上與李逆緊緊的綁在一起。實際上李逆是不想他的實力受損,因為還需要他來幫助自己掌握局面。

  現在李逆沒法駁回他的清欠,否則別的王爺怎麼看呢?當初為了維護溫拿星的利益,讓他留守張家口,本身就是給他洗劫當地的機會,同時也避免溫拿星的實力損失在攻打大同的戰鬥中。

  「讓溫拿星試一試無妨!本王領本部人馬接應!」察哈爾的王爺發話了,這次李逆沒法推脫,點點頭:「小心有陷阱!」

  出城的運輸車隊並不著急,不緊不慢的往大營去。似乎是對接應人馬很有信心。

  溫拿星點了一萬騎,二話不說吹起號角,騎兵集結的速度很快,小跑前壓時,運輸糧食的車隊前車已經接近了大營。

  溫拿星不禁暗暗著急,也沒太好的辦法,只能讓部下繼續前壓,找機會沖開攔截的部隊。

  號令一下,兩千騎兵出加速往前,草原部落的經典戰術,衝擊嚇唬。

  眼前的周軍並沒有被驚嚇到的意思,依舊穩如泰山,騎兵護住兩翼,沒有主動出擊的意思,同時中間的步兵方陣絲毫不亂,反倒是炮兵開始裝填。以盾牌長矛兵方陣前出十步,盾牌落地,長矛朝前斜著。

  說實話,五里坡營地里的賈璉頗為驚訝,對手如此的沉不住氣麼?直鉤釣魚都上魚的麼?

  原本以為,好歹還要拉扯一下的,沒曾想上的這麼猛。可見李逆對於草原各部的掌控力度,還不如自己預想的高。

  賈璉的判斷,李逆好歹能壓一兩天。看來草原四大部落之間,也有不為人知的矛盾。

  步兵面對騎兵衝擊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壓力很大,需要極為強大的定力。

  騎兵如潮水一般的湧來,腳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顫抖,眼瞅著騎兵要撞過來,很好沒有不慌亂的。

  實際上用騎兵沖步兵長矛陣的做法,任何一支騎兵都不會這麼蠢。即便是專業沖陣的重甲騎兵鐵浮圖,也不會一上來就用,而是會先用輕騎兵反覆拉扯,消耗對手的精神意志,待其陣型稍有鬆散,快扛不住的時候,才會放出鐵浮圖。

  正常情況是,草原騎兵在五十步外會往兩邊拐彎的同時,射出手中的弓箭。依仗著機動性,看對手能撐住多少輪而不崩潰。

  這種戰術其實在面對以火繩槍為主要的精銳周軍時就被打的老慘了,當年太祖就是這麼橫掃草原的。

  問題是周軍自身各種問題,有點像明末的明軍,寧願用冷兵器,也不願意用火器。原因也很簡單,偷工減料,火器炸膛。

  周軍固然沒有徹底爛透,但是眼前這個局面就很有壓迫感,前出的騎兵在加速,後續的騎兵緩緩前壓,如同驚濤駭浪。

  一萬騎兵,每輪兩千騎,騎射+威嚇,不間斷的輪番五輪之後步兵方陣還能有多少鬥志,真的很難說了。

  賈璉儘量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畢竟他也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但他肯定不能慌,主帥帶頭慌張,這仗沒法打了。

  陣中的楊統制也慌,這可不是對陣鄖陽的亂民以及濟寧的白蓮教!

  還是那句話,慌沒用,他還必須沒事的人一樣,用穩定的語氣發出顫抖的聲音:「各部預備!」

  中軍升起紅旗,尖銳的口哨音此起彼伏,楊瑞很清楚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穩穩的坐在馬背上就行了。


  哨子一聲響,預備!

  哨子二聲響,舉槍!

  各營校尉們緊張的額頭上全是汗水,死死的咬緊口中的哨子,生怕不小心掉落地上。

  進入標定範圍!這裡要說一下,如何確定對手的距離,很簡單,事先丈量好,並留下標定物,可能是個草把,也能是一個土堆!

  騎兵在加速,轟鳴的鐵騎聲似乎在耳邊!

  校尉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吹響了第三聲!比比比!

  砰砰砰!槍聲如雨,壓住了馬蹄聲!

  隊官們聲嘶力竭:「第二排上前!」

  砰砰砰!煙霧升騰,更加濃密!

  周軍第一輪射擊時,溫拿星心中暗暗竊喜,一百步的距離,按照過去的經驗,這個距離的火銃射擊,需要很糟糕的運氣才會被打中。

  隨著兩輪射擊完畢後,溫拿星呆滯的看著前面的人仰馬翻,怎麼會這樣?下意識的,溫拿星抬起右手!後續騎兵本能的跟著減速停下!

  再仔細看看,正在進行著衝擊戰術的兩千騎兵,在完成正面繞彎時,在五十步的距離上,完美的將側面讓給了對手的火槍騎射正面。

  實際上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所有官兵都忘記了什麼叫恐懼,只能按照訓練的那樣,本能的不斷裝彈,射擊,後退,再裝彈,再上前,射擊!

  所有這一切,都是在煙霧中進行的,無所謂精準射擊,就是在不停的開火,再開火。

  等到騎兵如同兩條長龍一般完成了轉彎,並且射出箭支的慣性動作結束後,楊瑞首先發現了對面的騎兵主力沒繼續前壓了,波浪停止前進了。

  「停止射擊!」浪費彈藥是可恥的,楊瑞果斷下令。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三響之後,射擊停止了,戰場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糧食車隊已經完成了這一次運輸,全部進入了營地之中,負責接應掩護的軍隊,卻沒有依舊維持一個完整的陣型,絲毫不動。

  似乎剛才的衝擊並不存在,唯有陣前百步至五十步之間的範圍內,倒地的戰馬以及落馬後爬起來的騎手,呆滯的眼神看著四周,如同一群喪屍。

  這些沒死的草原騎兵們的信仰崩塌了!過去他們堅信的東西,不存在了。

  他們從長輩那裡學會的戰術沒用了,什麼一百步射擊毛都不會調一根,最多有幾個倒霉蛋的馬被射中。什麼五十步打不穿三層皮甲,什麼對手很怕死,嚇唬嚇唬就會四散而逃,我們可以隨意的收割,對了,要小心對面的霰彈炮,等你看見時已經來不及了,等等等!

  實際上,神機營的速射炮一炮沒發,因為沒到最關鍵的時刻,沒必要現在就用上。按照規定,速射炮(弗朗機炮)的正確發射時間,是對手第二輪衝擊時,上前狠狠的來一通霰彈雨,緩解一下步兵方陣的壓力。

  誰想到剛進入準備狀態,對手的騎兵不敢繼續上了。炮兵們都懵圈了,這火是點啊,還是不點!

  戰場陷入了詭異的狀態,好好的人沒發出任何聲音,地上沒死的人和馬,或嘶鳴,或慘叫,風將濃郁的血腥味送達每一個人的鼻腔中。

  「補槍!」一個隊官率先回神,抬手擦了擦臉上涼的血雨點,喊了一嗓子後,槍法最好的一些士兵舉槍,瞄準那些踉蹌往回的草原騎兵的背影!

  砰砰砰,零零星星的槍聲響起,那些神魂沒有歸位的草原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一直到再也沒有人站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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