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人仙教(16)
隨著齊皇的話語落下,天地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操控,
氣溫在瞬息間悄然滑落,帶著一絲不期而至的寒意,讓秋意更加濃厚。
風起時,帶著幾分蕭瑟淒清,輕輕拂過楚君寅的臉龐。
皇宮內,那千萬株挺拔的松柏、槐楸以及銀杏,這些象徵著長壽祥瑞的樹木,
此刻竟也連同園中百花一同開始雕零,一時間花瓣紛飛,落葉飄零。
齊皇出手,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
更無半點冗餘的言辭,直指要害,便是那足以令天地色變的絕殺一擊!
轟然之間,一股濃郁得幾乎凝固的死亡氣息,宛如自九天之外傾瀉而下的天河,
橫亘於天地之間,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直接轟擊在了楚君寅的身軀之上。
楚君寅目光所及,心頭猛地一顫,
他發現自己肩頭的髮絲,也在不經意間染上了幾縷銀絲。
而且體內那股勃勃的生機,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流逝。
與此同時,齊皇的身影宛若蛟龍出海,盤旋於長空之上,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機。
他輕輕一揮手,地面上那些被秋風捲起的落葉,便紛紛揚揚,
匯聚成一股洶湧澎湃的如劍氣般長河,伴隨著秋風的呼嘯,向著楚君寅席捲而去。
殺機和落葉長河猶如怒濤狂瀾,自天際猛然衝起,
它們勢不可擋地撕裂了楚君寅周身那如同汪洋大海般的血絡,
每一道血絡本都蘊含著勃勃生機,卻在這一刻被那凋零之意徹底侵蝕,生機迅速消逝,轉而化為一片死寂。
楚君寅毫不遲疑,體內氣血翻騰,千百條血龍之形瞬間撐開,
它們或盤旋怒嘯,將他的身軀緊緊包圍,形成了一道血色屏障。
這些血龍身上散發著熾熱的氣息,猶如沸騰的熔岩,
它們在與齊皇的神通碰撞之時,高溫使得白霧蒸騰,將長空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數萬里靈機的長空在這一擊之下震盪不止,使得靈氣為之一空,
連大地都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的衝擊,劇烈顫抖,如同海浪中的一葉扁舟。
猙獰可怖的裂縫從地面蔓延開來,也就快要破開齊皇宮內的萬年法禁,
那些原本堅固無比的禁制,此刻卻嗡嗡作響,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崩潰。
這場恐怖交戰的餘波,讓所有齊國的修士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根本不敢升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即便是那些大修士,也都不由自主地仰望天空,試圖在這混沌之中捕捉到那兩道身影的蹤跡。
「是陛下!」
「時隔千年之久,陛下竟是再度親自出手,這等盛況,何其難得!」
「記得上次陛下出手,還是在千年之前,以一己之力輕易就降服了一尊凶名赫赫的神境牛妖。」
「是啊……不知這位挑戰者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引得陛下親自下場!」
在這二人針尖對麥芒般的神通碰撞激烈交鋒中,楚君寅亦是漸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儘管他已將龍三都徹底吞噬,擁有了超越神境的力量,但這份力量畢竟並非源自自身。
其並無真正神境那般對大道法則的領悟,也無真正的神念威能。
故其在與齊皇這樣的強者對決時,他難免會顯得有些吃力。
齊皇顯然也察覺到了楚君寅的困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與不屑:
「堅持不住了麼?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他的金色龍袍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即便是頭上的龍冠被狂風吹落,也未曾讓他的神色有絲毫動搖。
他步伐穩健,不急不緩地向前踏出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天地法則之上,穩固而有力。
「我真是好奇,龍三究竟是如何死在你的手下的……」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你無法承受我的力量,那就準備好迎接你的命運吧!」
齊皇的話語冰冷而決絕,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殺意。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剎那間,無窮無盡的枯黃樹葉自天際呼嘯而下,
它們不再是簡單的落葉,而是化作了千百條洶湧澎湃的枯葉長河,
縱橫交錯,覆蓋了整個天地,將世界裝扮成了一片昏黃,
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萬物都被這無盡的枯葉所吞噬,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與生機。
楚君寅置身於這片枯葉的海洋之中,只覺周身場景如同斗轉星移,難以捉摸。
倏忽之間,天地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扭轉,
天光日色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景象。
枯黃的樹葉成了這方天地的唯一主宰,它們在空間中流動不息。
「這是……大道的力量……」
楚君寅暗自驚嘆,即便是他這樣的實力,
在面對這股力量時,也不禁感到了一絲無力。
他抿了抿嘴唇,試圖尋找破解之法。
然而這些枯葉並非尋常之物,它們不斷地捲起、拂落,
輕而易舉地就將楚君寅周身那些原本沸騰不息的血龍徹底磨滅。
「看來不能拖下去了。」
感覺到體內生機的流逝越發快速,楚君寅的身形在剎那間暴漲,
噴薄而出的血氣旺盛如汪洋大海,熾熱而洶湧,
直接將那些企圖靠近他的枯葉焚燒成灰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灼與熾烈的氣息。
齊皇見狀,眉頭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他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在空中迴蕩:
「不錯,竟能在朕的寂寥之境中發揮出如此驚人的實力,龍三死在你的手上,看來確實不冤。」
「不過若是你僅僅依靠這旺盛的血氣,恐怕終將難以逃脫此地的束縛,直至生命之火熄滅。」
此時的楚君寅,身形已足有一丈多高,
周身布滿了龍虎之類的紋身,這些紋身使得他看起來格外暴戾與狂野,
與先前那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判若兩人。
「給我破開!」楚君寅怒吼一聲,重拳橫空而出,如同火山噴發般,
血氣從其體內洶湧而出,化作一股絕霸天下的力量,氣浪翻滾,震耳欲聾,直接將周遭的落葉肅清一空。
齊皇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仿佛突然間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的信息,讓他的思緒迅速飛轉。
「莫非……這傢伙是得了摩訶界那傳說中的武道傳承?」
他心中暗自思忖,雙眼不由自主地眯成了一條縫。
回想起齊國曾隨天海聖地遠征摩訶界,齊皇自然對武道威能的強大有著深刻的認識。
那時,他見證了武道強者以單純的肉身之力撼動天,那份震撼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
此刻看著楚君寅展現出的非凡實力,齊皇不禁將兩者聯繫在了一起,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動。
然而當他仔細觀察楚君寅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招每一式後,又不禁搖了搖頭,臉上的失望之色難以掩飾。
「並不相同,看來不是了……」
他低聲自語,心中的失落如同潮水般湧來。
畢竟,若是能夠抓到一尊摩訶界的內奸,
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筆巨大的功勞,足以讓他找到明光界中真正的大人物領上一筆。
但眼前的楚君寅,雖然實力強大,卻明顯不是那般修行了武道的僧人。
他的身上,沒有摩訶界武道特有的那份氣息。
看著楚君寅的戰意不斷攀升,齊皇深知,自己必須加快速度了。
他深知楚君寅的天賦之強,若是拖延太久,說不定真會讓對方在戰鬥中臨陣突破,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裡,齊皇他深吸一口氣,準備發動更為猛烈的攻擊,以儘快結束這場戰鬥。
他眸光輕輕閃動,翻手之間,一柄如龍般蜿蜒的長劍已悄然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劍身流轉著淡淡的寒芒,宛如一條沉睡的古龍。
齊皇的面容此刻冷漠得仿佛冬日裡的寒冰,沒有一絲表情,
就好似是從九天之上降臨的神靈,正欲審判人間罪惡。
隨著齊皇身形的微微一動,手中的長劍也隨之閃耀出一道耀眼的劍光,
那劍光之快,幾乎超越了人眼的極限,仿佛根本沒有發動的跡象,也沒有絲毫的殺意泄露,
只有對生命的絕對漠視,如同冬日裡凋零的落葉,無聲無息,卻又讓人心生寒意。
齊皇此刻,已然將這必殺一擊發揮到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境界,
那不僅僅是一劍,更是他對這片寂寥之境所有生靈的裁決。
這一劍,猶如劃破夜幕的雷霆,瞬間照亮了昏黃的世界,
那光芒乍閃即滅,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讓人無法想像的地步,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凝固。
一劍之下,滅絕天下生機,這便是齊皇此刻的決心與意志。
這一瞬間,他的心中再無半絲雜念,甚至根本沒有去在意楚君寅的存在,
他的全神貫注都凝聚在了這一劍之上,他此刻所想,便是要將這寂寥之境內的所有生靈盡數隕滅,不留一絲一毫的生氣,
讓這片天地重歸死寂,磨滅所有的生命痕跡。
楚君寅猛地抬頭張望,目光如炬,試圖在這混沌的天地間捕捉到一絲生機。
然而就在那剎那之間,他的瞳孔內驟然倒映出一道凌厲至極的劍光。
那劍光之中,蘊含著大道的韻味,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壓,
這一劍,已是天地間最極致的殺戮,是必中之招,避無可避。
楚君寅深知,這一劍已非人力所能抵擋,
它預示著萬物的凋零,是大道對生命的無情裁決。
隨著劍氣的震盪,無數落葉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
隨著那道凌厲的劍光,一同向著楚君寅的眉宇前三寸所在疾馳而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楚君寅身形卻突生異變。
他整個人在剎那間融化,直接化作了一灘血色的膿水。
那血水之中,沒有絲毫的生機可言,只如同一灘最普通無奇的鮮血,靜靜地躺在那片枯黃的落葉之上。
眼見楚君寅如此突兀地消失在原地,齊皇的眸光不由得微微閃動。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齊皇只覺身後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猛然襲來,
他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這股力量直接轟飛出去,
划過一道長長的弧線,足足飛出了數數百米遠,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當他回頭望去時,只見不知何時,
一尊生有五個頭顱的巨大白虎已經悄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那白虎的雙眼如同燃燒的火焰,閃爍著攝人的光芒。
白虎不斷嘶吼,音浪如同無形的波紋般向四周擴散,
所過之處,大片的枯葉被瞬間粉碎,化作了漫天的粉末,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與肅殺之氣。
「在我面前耍這樣的手段,實在可笑至極!」
齊皇穩住了身形,心中已然明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楚君寅不知何時已經施展出了某種秘法,將自己一分為二,
其中一具身軀隱藏得無影無蹤,而另一具則故意露出破綻,誘使自己發動致命一擊。
而那隱藏的身軀,則以不知名的手段快速轉移了生機,使得自己在那必殺一劍下僥倖逃生。
想到這裡,齊皇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怒意,
他持劍而立,劍尖輕點地面,一股凌厲至極的劍意再次從他體內爆發而出,直指楚君寅。
他深知楚君寅雖然手段詭異,但實力終究有限,自己定能將其斬殺於此。
然而楚君寅低沉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
「這樣的招數,用過一次便可以了。第二次,就無用了。」
頃刻之間,楚君寅的身形開始暴漲不止,仿佛要掙脫一切束縛,直衝雲霄。
他體內的生機亦如火山般洶湧澎湃,一升再升,每一次涌動都伴隨著驚人的生命波動。
「嗯?」齊皇能清晰地感受到楚君寅體內力量的暴漲,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
此刻即便是他自己,此刻也不敢輕言能夠穩壓楚君寅一頭。
「發生了什麼?」
眼前的景象已經超出了齊皇的預料。
楚君寅只是冷笑一聲,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發生了什麼,你不自己好好看看麼?」
伴隨著齊皇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他直接撤去了那籠罩整個戰場的寂寥之境。
下一刻,一方縱橫數里、觸目驚心的巨大血池赫然出現在齊皇宮的最中心處,
那血池之中,血水翻滾,猶如沸騰的熔漿,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
齊皇放眼望去,不止是整個齊皇宮,就連齊國的都城地面之上,也出現了無數錯綜複雜的血絡。
這些血絡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它們串聯著修士們的身軀,將他們體內的血液與生命力瘋狂地抽取出來,
僅僅片刻之間,那些修士便已經變成了乾癟的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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