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人仙教(6)

  桐叔程此刻,仿佛從雲端驟然墜入了深淵,

  極度的興奮在轉瞬間被手足無措所取代,慌亂徹底吞噬了他的心神。

  他的全身在恐懼的驅使下,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密集的雞皮疙瘩,

  冷汗如細雨般涔涔而下,無聲地浸透了衣衫,

  就連脖頸處也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使得呼吸幾近停滯。

  「師……師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桐叔程措手不及,他不知曉對方是什麼時候到來的,卻也不難預見到自己即將面臨的結局。

  楚君寅的聲音如同凜冬烈風,使得桐叔程的身軀開始不斷顫慄:

  「為師記得,所傳授於你的法門之中,並無此等神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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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罷,楚君寅的手緩緩自桐叔程顫抖的肩頭離開,

  兩根手指輕輕精準無誤地捻住了那條異常注目的血絡。

  「莫非,這便是你能夠擁有如此體魄的緣故?」

  楚君寅的眼神中既有探究,又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我的好徒兒,這究竟是何物?」

  「看起來倒像是普通的血管……不!」

  楚君寅的眼神越發銳利,好似察覺到了其中秘密。

  血絡敏銳地捕捉到了生靈的氣息,瞬間做出了反應。

  一個微小至極的吸盤自血絡上生出,忽然間便吸附在了楚君寅的手指之上。

  這吸盤之微小,即便是修士也難以用肉眼察覺。

  就在這吸盤與楚君寅的手指接觸的剎那,楚君寅清晰地感覺到,

  自己體內的一絲靈氣竟悄無聲息地流失而去。

  「這是什麼鬼東西?!」

  楚君寅低喝一聲,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他毫不猶豫地催動法力,手指之上頓時燃起了一團熾烈如日的金焰。

  在金焰的灼燒之下,那截被吸盤吸附的血絡瞬間化為了飛灰,消散於無形。

  然而楚君寅的眉頭卻並未因此舒展。

  因為從桐叔程指尖延伸而出的血絡並未因此斷絕,那被焚毀的部分竟然以驚人的速度重新生長,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將缺失的部分完全補全。

  楚君寅心中一凜,他再次催動金焰,

  火焰的溫度瞬間攀升至極致,仿佛要將虛空都一併焚毀。


  但即便是在這恐怖的高溫之下,那血絡依舊展現出了超乎想像的癒合能力。

  不止於此,隨著時間的推移,

  血絡不僅沒有因楚君寅的金焰灼燒而徹底毀壞,反而似乎逐漸習慣了這種高溫的洗禮,

  甚至已經是適應了高溫,搖曳之間顯得自如。

  楚君寅見狀,心中震撼之餘,

  開始調動自身所學,施展出種種神通法門針對這血絡。

  只不過無論他如何去做,雖能暫時性地破壞血絡,

  但血絡卻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其復原,且每一次復原後的血絡都似乎比之前更加堅韌,更加難以對付。

  楚君寅的神色在這連續不斷的嘗試中經歷了複雜的變化,

  從最初的驚疑不定,到隨後的好奇探究,再到最後的平和與驚嘆。

  他的眸光閃爍,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震撼:「果真是神異!」

  「這等神通,即便是吾師天海聖主,也不曾有資格擁有。」

  「恐怕在這明光界中,唯有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君、天君們,才有資格修行吧。」

  楚君寅的眼光毒辣,身為天海聖地昔日道子,

  他遍覽聖地藏書,對於各種神通秘法都有了解。

  因此在看到血絡所展現出的種種神異之時,他便能察覺到這份神通背後所蘊含的位格之高,遠遠超出了他所知的範疇。

  血絡展現出的兩個顯著特性,那就是超快速的再生能力與對環境的快速適應能力。

  這是他不斷地以種種神通秘法試探著那血絡,最終得出的結論。

  而這兩種特異之強大,就算是神境也不一定能夠擁有。

  楚君寅凝視著那如血管之物,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判斷。

  這血絡的主要功效,便是能夠汲取其他生物的生機,並將之供給自身。

  而這份能力,無疑是強大而危險的。

  他緩緩鬆開緊握桐叔程的手,桐叔程因長時間的緊張與無力,

  一下子失去了支撐,跌倒在了地上。

  他抬頭望向楚君寅,桐叔程方才滿是恐懼的眼神此刻已經恢復了些許平靜,但其中的絕望依舊清晰可見。

  桐叔程的心中思緒如潮,他不斷地在腦海中搜尋著可能幫助他擺脫困境的方法,

  但卻是沒有任何辦法,是能夠讓他在楚君寅面前尋得一絲生機的。

  除非謝三能夠感應到他的危機,並在下一秒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否則他很難看到任何一線生機。


  然而即便是對於謝三,桐叔程也不敢抱有過高的期望。

  畢竟謝三初臨明光界不過三個多月的時間,

  但面對楚君寅這樣的強者,桐叔程也無法確定謝三是否勝得過他。

  怎麼辦?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桐叔程的心中充滿了不甘與,他不明白為何自己剛遭遇奇遇,就要面臨如此絕境。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他卻沒有選擇向楚君寅求饒,

  因為他深知自己這位師尊的性格,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在過去的三個月里,他與楚君寅的每一次接觸,都讓他體會到了這一點。

  楚君寅一旦決定了什麼,就絕不會輕易改變,任何人的勸說都將是徒勞。

  確定好了第二日要做什麼事情,就一定要完成。

  「好徒兒啊,好徒兒……」

  楚君寅的聲音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讓人心生寒意。

  他的身影在月光的籠罩下,顯得清癯高挑,也添了幾分妖異。

  而就在這時,他的背後突然生出一隻巨大的吊睛白虎,

  那白虎的雙眼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如同兩顆燃燒的火焰,透露出對生靈血肉的強烈渴望。

  這隻白虎徹底擺脫了剪紙的束縛,變得與真正的妖物無異。

  桐叔程甚至能夠從白虎的眼中,看到那種對血肉最原始的渴望與貪婪,

  那是一種只有真正的妖物才會擁有的眼神。

  桐叔程被那吊睛白虎的眸光緊緊鎖定,全身的汗毛在那一刻根根豎立。

  白虎龐大的身軀緩緩俯下,頭顱微低,

  任由楚君寅的手指輕柔地滑過它額頭那鮮明的王字印記,它的雙眸緩緩閉上。

  楚君寅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柔和:「這便是剪紙畫影之術的至高境界——仙靈。

  「它以紙為媒,以神為引,將生靈之魄融入其中,可完全聽從調遣。」

  「我本以為,以你的天賦與資質,足以踏足這一境界。」「但沒想到,你竟是還藏著這樣一手。」

  楚君寅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失望:

  「既是你先對我有所隱瞞,那我這個做師父的,清理門戶也就很正常了。」

  「也不知道,你這般體魄……血肉是否更鮮美些?」

  桐叔程聞言,心頭猛地一緊,他從未想過楚君寅竟然想將自己餵給白虎。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慌亂,急忙開口求饒:

  「師尊,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弟子一命,弟子願意帶您去見我背後那位。」

  桐叔程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懇求。

  到了此刻,他深知再無任何隱瞞的必要,生命的威脅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至於謝三,就讓他和楚君寅斗個你死我活再說,自己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活下來。

  楚君寅的動作在桐叔程的話語落下後,微微一頓,

  眼眸中再次閃爍起玩味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哦?現在你又肯承認背後有人了?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桐叔程連忙應聲道:「此前弟子確實對師尊有所隱瞞,這是弟子的過錯。」

  「但現在弟子已經徹底醒悟。弟子不僅願意帶領師尊去見那位,更願將所學之法毫無保留地獻給師尊,以表弟子之忠心。」

  楚君寅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錯?你何錯之有?你不過怕死才選擇妥協罷了。」

  「至於你身後的那位高人,為師可不敢去見。他的存在,對我來說,或許只是一場麻煩。」

  「至於你所說的法……我楚君寅想要的東西,還從未有得不到的。」

  「法……我會親自從你這裡取來!」

  就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楚君寅的指尖處一根剪紙銀針憑空顯現,

  閃爍著寒芒,從桐叔程頭頂的天靈蓋處落下,精準無誤地插入了他的腦海中。

  與此同時,明光界之外,一根無形的因果絲線穿越了時空的枷鎖,

  自虛無的裂縫中猛然破開界域的壁壘,直接連接到了楚君寅的身上。

  順著因果的軌跡,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力猛然間抨擊在了楚君寅的神魂,仿佛有億萬斤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頭。

  楚君寅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猛然襲來,他頓時感覺到自己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踉蹌了幾步,隨後便失去了平衡,跌倒坐在了地面上。

  他劇烈地喘息著,胸口起伏不定,嘴角處不斷有鮮血滴落,仿佛連內臟都受到了重創。

  楚君寅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不敢置信,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而顫抖:「果……果真如此……你背後的那位……」

  桐叔程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也能隱約感受到自己腦海內的鴻蒙寄生訣似乎被設下了某種禁制。


  這股禁制的力量之強,連楚君寅這樣的強者都無法觸碰。

  他心中暗自慶幸不已。

  桐叔程心中念頭急轉,剛欲起身逃離這危險之地,

  卻只見那隻仙靈吊睛白虎猛然一爪壓下,猶如泰山壓頂,令他動彈不得分毫。

  這一變故,讓桐叔程剛剛略有平復的心境再次變得驚恐。

  「楚君寅不是已經被傷了嗎?為何此刻還能出手?」桐叔程滿心疑惑。

  楚君寅在短暫的調整後,氣息漸漸恢復平穩,

  他緩緩站起身子,向前踏出一步,

  隨後又蹲下身來,幾乎與桐叔程鼻尖相觸。

  「好徒兒,你這是想去哪兒呢?」

  「此法雖是禁忌,但你的命……那位好像並不在乎。」

  「要是在乎的話,我也不可能將你留下。」

  桐叔程聽著,深吸入一口氣:「你想要什麼?」

  楚君寅笑了笑:「當然是法了。」

  「法不可輕傳,並非是不可傳。」

  「你既是能將此法在我面前施展出來,那想必也就沒有什麼不可傳的禁制了。」

  桐叔程只是冷聲道:「這不可能,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

  「至於這神通,你就別想了。」

  楚君寅嘆息道:「好徒兒,你何必如此?」

  「一門法而已,為師可是多得是。」

  「若是你能將此法傳於為師,不論是什麼要求為師都可以答應你。」

  桐叔程只是冷哼,並不多言。

  楚君寅等待片刻,搖了搖頭:「既然如此……」

  他重新站起,仙靈吊睛白虎所用力氣也一瞬間變得大了。

  桐叔程只感覺自己好似被一座山壓住,渾身筋肉都已成爛肉。

  生與死交織的恐懼一瞬間襲來,使得桐叔程一下子近乎失禁。

  「我說!」

  伴隨著桐叔程這一聲不由自主的呼喊,那如山壓下的恐怖巨力頃刻消失不見。

  楚君寅微笑著,吊睛白虎也收回了爪:

  「這才是為師的好徒兒嘛……」

  桐叔程聽著楚君寅的話語,深吸了一口氣,

  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他望向楚君寅:

  「你想要什麼?直說便是。」


  桐叔程聽著,深吸入一口氣:「你想要什麼?」

  楚君寅笑了笑:「當然是法了。」

  「法不可輕傳,並非是不可傳。」

  「你既是能將此法在我面前施展出來,那想必也就沒有什麼不可傳的禁制了。」

  桐叔程只是冷聲道:「這不可能,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

  「至於這神通,你就別想了。」

  楚君寅嘆息道:「好徒兒,你何必如此?」

  「一門法而已,為師可是多得是。」

  「若是你能將此法傳於為師,不論是什麼要求為師都可以答應你。」

  桐叔程只是冷哼,並不多言。

  楚君寅等待片刻,搖了搖頭:「既然如此……」

  他重新站起,仙靈吊睛白虎所用力氣也一瞬間變得大了。桐叔程只感覺自己好似被一座山壓住,渾身筋肉都已成爛肉。

  生與死交織的恐懼一瞬間襲來,使得桐叔程一下子近乎失禁。

  「我說!」

  伴隨著桐叔程這一聲不由自主的呼喊,那如山壓下的恐怖巨力頃刻消失不見。

  楚君寅微笑著,吊睛白虎也收回了爪:

  「這才是為師的好徒兒嘛……」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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