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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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房間裡,一位身穿廉價中山裝的青年站在病床旁邊

  青年看著清醒的陳雯麗莊重地說道:「你好,我叫張文斌,是阿峰大學時的宿友兼死黨,在三天前收到阿峰寄給我的資料,加上聯繫不上他,等我趕到這邊時還是沒能趕上,很抱歉,請你節哀。」

  此時關於李峰跳樓事件已經過去三天,張文斌其實在兩天前的凌晨就到gg城市這邊了,聽聞陳雯麗昏迷且還有身孕也不好打擾她。

  當然陳雯麗在醫院的日子自然有她的家人照顧,不像李峰只是個孤兒。

  她家裡兄弟姐妹可是有四個人且父母健在,每次從娘家探望回來後。兩人的小家,便會持續一兩天的抱怨聲。

  陳雯麗每周都會回一趟娘家,李峰每個月就有十來天的時間要承受她的抱怨聲。那不是夫妻吵架的交流場景,而是李峰只能默默接受著陳雯麗狂風暴雨般宣洩的負能量。

  

  實際上,李峰是有錯的,錯在了自身的責任心過重了。

  他總想著得到陳雯麗的認可,覺得這就是作為一位丈夫應盡的責任。他的每一次退讓卻讓陳雯麗更加的得寸進尺,也許他有過一次據理力爭,或許就不會是如今這樣的結局。

  畢竟曾經的陳雯麗亦是同李峰一般溫文、隨和的性格。

  可能這就是天意弄人吧,更可能天意就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呢?

  沒有人會知道死後的世界是怎麼樣的,自然也就沒人『死去』的李峰在另一個世界綻放出他本該綻放的光芒。

  「沒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面對問題就知道逃避,如果早知道他這麼廢當初就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了。」陳雯麗躺在床上回應道。

  陳雯麗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倚靠著床頭,半躺在床上。

  她望了眼旁邊的張文斌,似嫌棄、又似憤怒語氣古怪地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實際上,陳雯麗是沒有錯的,女生本來就更擅長傾訴自身的情感。

  在她向李峰傾訴時,李峰的沉默不言的表現,她只會覺得那是李峰自認理虧才不敢反駁。

  陳雯麗並不是個壞人,她勤勤懇懇地在家做全職太太,努力地成為一位賢內助。

  她的性子本就是這樣的,有著原生家庭的呵護,她心中有了委屈便會一吐為快。

  張文斌並不在意陳雯麗與人相處的方式。

  李峰留給他的資料有提及過,他也在上面跟張文斌說過要多多包涵她。


  其實也就這幾天兩人需要相處而已,他也不是多麼在意。誠不見太過在意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儘管張文斌不在意,但是他還是想儘早結束和陳雯麗的交流。

  他直奔主題,說道:「阿峰留下的資料,就說了三件事,遺體、資產和孩子。如果身體情況允許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聊聊。不行的話就定個位置和時間吧。」

  聽了張文斌的話,陳雯麗的神情瞬間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她盯著張文斌,語氣略帶不忿,說道:「你倆的關係確實好得不得了,這麼重要的事連我都不知道。他卻是交代給了你,行、行得很。」

  陳雯麗感覺心中一陣委屈,她現在很想找個人傾訴一番,突然想到了李峰,她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停頓片刻後,他才壓抑的再次說道:「醫院這邊說了,我的情況可以隨時出院,但是我想過再留院觀察兩天。我們的住址你也知道在哪裡吧,三天後,你再過來吧。」

  眼見陳雯麗越來越複雜的神情,張文斌也是緊忙點著頭。

  一邊朝門口那邊退去,一邊說道:「行,那就這麼說定了,三天後見。」

  離去的張文斌並沒有注意到,陳雯麗的手就沒離開過自己的腹部。

  望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陳雯麗心中一陣腹誹:「誰家老公會這樣啊!這些事情居然去交代一個外人,真是的,他們的關係真好到這種程度嗎?」

  她揉了揉微微隆起的肚子,無奈道:「就這樣吧,現在主要是養好身體,不能害了肚裡的孩子。」

  事實上張文斌和李峰的關係確實是非常要好的,不是親兄弟,勝過親兄弟

  曾經大學入學的時候,張文斌在辦好入學手續後無聊的在校園熟悉環境路過一口池塘時,腳底意外打滑落入水中。

  說來也巧,正好被經過的李峰看見,旱鴨子的張文斌在水中撲騰著,嘴裡還喊著:「救命。」

  只看一雙鞋子落地伴隨一聲撲通地入水聲,眨眼的功夫,李峰就游到張文斌身邊,將他攙扶到了岸上。

  上岸後的二人也是自然而然地交談了起來。

  有緣的是兩人居然是同一寢室的,而且大學四年都是同寢室。

  四年的時間兩人的感情自然好過其他同寢的人。主要是他們家境差不多,放假期間,也是常常結伴一起去打零工。

  雖然兩人成績都相差無幾,但是兩人卻有異於常人之處。

  李峰邏輯思維能力遠超其他人,任何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而張文斌卻是異常的機靈,特別是關於金融這方面的,總是能看穿表面冒出一些鬼點子。


  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兩人共同經歷的種種也讓他倆的友誼情比金堅了。

  李峰入伍還是張文斌提議的,他是希望李峰能在部隊裡結交一些人脈,以後也好當依靠,李峰也不負所托。

  在三年後張文斌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李峰結交的人脈就帶給張文斌最給力的有效幫助。

  畢業後的四年,雖然他們分道揚鑣,但是網友式的聯繫卻是讓他們的默契更上一層樓

  其實,在李峰跳樓當天,張文斌一整天都隱隱有些不安感。

  即使是和某大公司談成一筆大買賣也無法消除,業務談成的第一時間就立馬往gg城市飛奔而來。

  不然也不能在次日的凌晨就趕到,可惜終究還是來遲了。

  此時的張文斌也沒了談成大業務的喜悅感,兩年前他的父母就離他而去了,而現在他在這世上唯一牽掛的那個人也走了。

  深深的孤獨感在這個格外寂靜的夜晚裡將他淹沒了,就像當年落水時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讓他感覺不安。

  一聲酒瓶破碎的聲音伴隨著一段怒罵:「混蛋,就這麼走了,暢想的未來還打算讓我去實現?」

  就是這麼一道混雜的聲音將夜晚難得的寂靜給打破了。

  張文斌暴怒地扔出酒瓶,嘴上還怒怒有詞地表達對一個人的不滿。

  如果讓同行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為驚奇,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四年時間創造出逢打必勝名聲,遇到任何困難都能穩如泰山的張總,居然也會如此失態。

  由此可見,李峰對張文斌的重要性,其實張文斌有過懷疑,這件事是不是有大佬在幕後操手,但是種種跡象都不像是有人在背後的樣子。

  坐在沙發上的張文斌毫無頭緒。微揚著頭感嘆道:「愛情使人盲目且無可救藥。」

  他目光轉向桌面看著桌上掀開封面,標題寫著:「未來十年的可能性」的記事本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也許,這有可能是另外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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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李峰和陳雯麗兩人的小家。

  四個人坐在大廳里,一股無法言說的嚴肅氛圍瀰漫在大廳中

  張文斌對著面前的三人說道:「說說吧,關於阿峰的葬禮你們怎麼安排的,如果沒有什麼安排。作為兄弟的我就自作主張了。」

  看似是在詢問對面的三人,但是張文斌卻是只看著陳雯麗一人。

  「這事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今天我和她二姐來這裡,主要是看看李峰給你的資料里是怎麼安排他的資產和孩子的。」不等陳雯麗回應,她旁邊的大姐陳雯靜搶先道。


  「如果那姓李的讓雯麗吃虧,就算他去了下面我們姐妹也不會讓他好過的」陳雯麗的二姐陳雯迪接著道。

  「你們住嘴,說好是在旁聽的,要再說就去外面聽」陳雯麗難得頭次敢直面硬剛這兩位姐姐。

  陳雯麗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再次說道:「李峰的葬禮我們這邊會好好安排,追悼那天你有空的話就過來看看他,」

  稍微停頓再道:「關於他和你的合作我也是知道的,但是具體的情況他也沒跟我說,想來情況也不是多好,不然也不會讓我在娘家那邊抬不起頭,所以這方面的事就需要你參考他留給你的資料做出安排,麻煩你了。」

  陳雯麗剛說完這段,身後的兩位姐姐就露出了瞭然於心、果然如此的表情。

  和她們不同,張文斌卻是眼睛開始微微泛紅,面上也是一副難過、自責、懊惱的奇怪表情。

  當然了這些微表情,那兩個來看陳雯麗笑話的,並沒有注意到。而張文斌卻把她們的表情盡收眼底,也是瞬間明白了一些事。

  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的陳雯麗接著說:「還有孩子我也會生下來的,畢竟這是我和阿峰的結晶,雖然我們結婚後,一直在抱怨這、抱怨那的,但這並不是我不愛阿峰的原因,實際上我也不後悔當初主動追求他的行為,現在我也堅信阿峰是值得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結婚後我就變成了那個樣子了」

  說到這陳雯麗突然起身對著兩個姐姐怒吼道:「看夠了沒,你們想看的笑話看夠了就給我出去,離開我的家。」

  看著面目可憎,淚水在眼裡打轉的妹妹,陳雯靜和陳雯迪也是悻悻然了起來,只是有張文斌在這她們也只好灰溜溜的離開了。

  張文斌看著隨著兩位姐姐離開後,似乎就要徹底失態的陳雯麗。

  他連忙開口道:「其實阿峰並沒有讓你失望,半個月後我們打造的品牌就可以作到家喻戶曉,這次提前回來也是打算跟他說明這個好消息的,可惜還是沒能趕上,如果我能在早點阿峰也不就這樣走了....」

  說到這裡張文斌的眼淚也開始不住的往外流,看著自己說完眼淚更加流不住的陳雯麗,

  張文斌趕忙說:「如果弟妹信得過我的話,阿峰的一切身後事都交給我安排,包括你的人身安全。」

  已經泣不成聲的陳雯麗只能點頭「嗯」一聲。

  隨著起身送張文斌出門,獨自一人她坐在沙發上,雖然不再流淚但那雙通紅的眼睛說明了剛才流下眼淚只多不少,摸著肚子的她目光似乎變得更加堅定了起來。

  在張文斌的安排下,追悼會極其隆重道上隱藏幕後的超級大佬都來了幾位,弟妹陳雯麗也送到的別的城市生活。

  當然李峰知道的話是不會承認張文斌比他大的,畢竟張文斌只比自己大那麼幾天而已。

  李峰的兒子李晟豐成長起來後也是不負李峰的遺願成為一座商業真正的泰山。巔峰時期,全球百分之七十的商業都在其家族的操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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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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